客廳裡,白墨染剛從裡屋出來,容櫻立即起身迎了上前去:“他怎麼樣?”
“還死不了。”白墨染徑直向外走去。
容櫻跟在其身後,頗爲糾結:“那個,可以進去看看嗎?”
“他休息了。”白墨染轉身看她。
“哦。”容櫻撇撇嘴,“那麻煩白兄給他說一聲,我先回去了,明日來看他。”
白墨染皺眉,“天快亮了,旁邊有間客房,就先住那吧。萬一他死前要見你,也好去看他最後一面。”
容櫻吃驚:“白墨染!你就不能好好說話!”死呀死呀的,本來就神經緊繃,能不能別再讓人那麼害怕。
白墨染眯了眯眼,冷笑一聲:“要我怎麼跟你說話?!謝謝你把他弄得要死不活的帶回來?謝謝你無所事事沒事找事,害他血流不止?還是謝謝你把他迷的五迷三道,甘心爲你去死?容櫻,你好厲害,楚圭、楚江、楚憐統統都要你,就連自家哥哥也喜歡你,現在又搭上個爲你要死要活的端王,呵!誰動你一下,還能隨便棄了多年兄弟情分!我倒是好奇你有什麼魔力?性格潑辣,愛好下流,粗鄙不堪,除了長相湊合,簡直是一無是處!還是說你就靠牀上功夫勾|引……”
“啪!”空蕩蕩的屋子裡響起脆生生的巴掌聲。
白墨染擦掉嘴邊的血跡,笑道:“打的好!惱羞成怒?!你就是個禍水,自掘墳墓,還要拉上別人的災星!我告訴你容櫻,如果哪天他搭上性命救了你,我白墨染第一個把你千刀萬剮!”
容櫻靜默半晌,白墨染冷哼一聲出了屋子。
白墨染消失良久,容櫻呆呆退坐在屋裡的椅子上,直到天亮。
早晨,白墨染進來時,瞥見她還是保持着僵坐的姿勢,又不免冷笑:“真是小瞧了你的手段,擺出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是給誰看?想讓宸軒覺得我在針對你?呵!真是唱的好一齣離間計。”
容櫻也不睬他,轉身出了大廳,速去了客房梳理一番,換上丫鬟提前準備好的衣裳,又吃了早餐,這才乖乖回客廳等候。
裡屋密室裡,端王靜躺在寒冰牀上,他突然道:“我想見見她。”
白墨染放銀針的手一頓,“你還真是個情種。如果我不懂醫理,一定懷疑她給你種了蠱。”
端王聞言也不惱,又道:“墨染,讓她進來。”
白墨染重重的放下剛拿起的藥罐子,“你是要急着讓她知道你有致命的弱點,好讓楚憐來早點兒要了你的命麼?!”
“她不懂這些。”端王道。
白墨染沒好氣道:“就算她不懂,也不代表楚憐不懂。哪怕她泄露出去半個字,你都要付出沉重的代價!宸軒,你賭不起,也不能賭,你根本輸不起!算我求你,別再跟她糾纏了。”
半晌,端王道:“你說的對,我中了叫容櫻的蠱。這蠱也只有她能解。墨染,你瞭解我,我認定的事情沒有迴旋的餘地。她是我的光,哪怕一直追逐她,我也甘之如飴。這次我想賭,就押上我的命……”
白墨染深吸一口氣,“你這個瘋子!”
大廳,白墨染的眼神讓容櫻覺得像條毒蛇。他已經盯了自己半晌,卻未隻字不言,倒容櫻忍不住開口:“他還好麼?”
“真是個妖精。”白墨染憤恨道,即使不怎麼打扮,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還是有幾分姿色的。
容櫻不說話。
白墨染繼續:“進去吧,他在等你。”
容櫻幾乎是未等他說完整,就閃身進了裡屋。
白墨染眯了眯眼,沉思。她的武功恐怕不在端王之下,昨日她說敢來就能走,想來不是虛言,是有這個能力。如今,端王對她死心塌地,若楚憐真的是千機閣的閣主,二人聯手必爲大患!
這個女人,是個禍害!
容櫻沒覺得情急之下暴露實力有何不妥,還覺着速度太慢。只是沒想到,剛進來看見的畫面會如此詭異。
一個謫仙般的人,在一塊巨大的冰石上打坐,他的下半部分已經結冰,臉上卻熱的冒汗,頭頂的蒸氣幾近滋滋作響。
“你來了。”
“你還好嗎?”
兩個人幾乎是一起開了口。
靜默一刻,端王微微一笑,“害怕嗎?”
“什麼?”容櫻不明所以。
端王閉了眼睛,有些痛苦,“我這個樣子,害怕嗎?”
容櫻想了想:“害怕。眉目如畫,鼻挺脣紅,膚如凝脂,有仙人之姿。”又看他額頭一直冒汗,便掏出手絹給他擦了擦,笑道:“害怕我把持不住。”
端王睜開眼看她,忽而自嘲的跟着她笑:“是我疏忽,你本就不是一般的女子。”
“不知道你爲何要這個樣子,我不會問你,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不顧性命的保護我,反正無論如何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若是有需要,我又看的過去,上刀山下油鍋,我容櫻絕不哼唧。”容櫻道。
端王嗤笑,“誰許你上刀山下油鍋?你要去我也護着你。”
“宸軒。”
“嗯?”
“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不知道,可能……你給我下了蠱。”
“啊?我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怎會做如此卑鄙下流的事。”
“也是,你是個正人君子。”
容櫻大囧,“算了,我還是覺得自己更適合做卑鄙下流的事。”
“留下來好嗎?”端王突然道。
容櫻遲疑了一下,“……好。我纔跟家裡吵了架,回去也鬱悶。而且你的傷本來我就有責任,照顧傷員也屬應該。不過我要回去一趟,拾掇拾掇。”
“我讓隱衛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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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知道的,他們都沒我快。”
“早去早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