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好一個氣質如蘭的翩翩佳公子,真俊!”
隨着容櫻嘴裡飆出刺耳的流氓口哨,男子腳步明顯一頓,稍顯秀氣的眉頭頓時擰巴成了一團。
丫鬟紅着臉打嚯嚯:“呀!二少爺,小姐剛剛給奴婢說這次碰着腦袋了,這會兒許是還昏沉沉的。”
男子眉頭舒展了些,腳步卻不再上前,只冷冷道:“容櫻,平日裡你在京都再怎麼歡脫,有父親管着你,你還不敢造次。這次到了祖母這裡你算是原形畢露了,居然還撒開護衛,一個人跑出去胡鬧就連個丫頭都不帶……”
容櫻聽了一會兒,也明白了一二。只想安靜片刻,好好捋捋思路。再聽下去,這便宜哥哥怕是要教訓上癮了。
她纔剛學成下山,無意間誤入了山洞禁地,發現了倉頡造字的痕跡,莫名其妙的就被拉到了這個時空。如今她也不曉得原主的魂魄在哪處空間遨遊,更不知這只是巧合還是什麼命格定數……
“哥!哥哥!別說了,我的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容櫻的聲音不大,容子桓聽了卻是一愣。奇怪和驚訝霎時糊住了他還想張開的嘴巴,心中念頭升起:這傢伙傻了吧?
居然在道歉?!居然叫他哥?!
“你……你你。”容子桓說話時嘴巴都跟着打結。
旁邊的道士好心提醒:“她這回是真傷到了腦子。”
“你是何人?”容子桓問。起先還以爲這人只是看病的路人甲,看來他知道些事情。
容櫻怕道士說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亂上加亂,趕緊搶話:“幹嘛啊,不是在關心我麼?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原想翻個牆,踩空了,跌下去……就撞了腦袋。好多事情記不得,這個過路的道士好心送我過來的。”
怪不得大夫差人來容府的時候說什麼怕驚動了賊人,想來賊人指的就是道士了。原來是救命恩人,那也無需再擔心。容子桓點了頭,也不繼續追問,只留下一句:“收拾一下回府,祖母在等你用晚飯。”
容櫻暗自慶幸自己就這樣混水摸魚的過了一關,結果坐在回家的馬車裡聽了丫頭小翠的各種叨叨,才曉得自己壓根兒不需要多擔心。因爲原主平時就擺出一副人狠話不多的高冷樣子,而且她還想到一出是一出。
昨日,按照祖母要求需要她把一身素衣換成鵝黃罩衫,她氣不過就瘋跑出去,府裡也沒人敢攔。只因之前她學着男人翻院牆,小廝看見了怕她摔着,就主動上前抓着她的裙襬,結果不小心扯破了裙襬上的一小塊布。她立刻牆也不爬了,衝到馬廄扯了馬鞭過來就一通亂揍,差點兒沒把小廝給打死。自此,只要她想跑,沒人敢攔着,下人們還都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一番光輝戰績聽完,容櫻扯了扯嘴角。心想怪不得容子桓聽到她爬牆也不稀奇,還一副果然是這樣的表情。
也或許這容子桓打心眼裡就看不上她。深宅大院的,搞不好就像皇宮九子奪嫡一樣,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不過到底是來找她的,多少是份恩情,算是記下了。
還有……她總覺得第一次見這個容子桓,心裡就止不住的歡呼雀躍,好像不自覺的就想靠近親近此人。她微微有點心驚,只能推測可能是原主對這人暗戳戳地懷了什麼不可告人的情愫,因而自己也被影響了。
回到院子草草梳洗了一下,便被小翠拖着去廳裡吃飯。一同來的道士領了藥錢又領了打賞,稱自個兒不舒服就藉口溜之大吉。容櫻聽聞只聳聳鼻子撇撇嘴,倒也沒說什麼。不知道士是怕她找他麻煩,還是看見容家的府邸嚇破了膽覺得不好招惹。也難爲他算計,容櫻剛下馬車一見容府府邸也忍不住嘴裡直飆:臥槽。
府邸面積廣大,氣勢恢宏。聽丫鬟說這還只是容府的小宅子。因老太太不喜歡熱鬧,就在老家擇這清淨處待着。小地方一對比,簡直就是暴發戶入住乞丐窩。怪不得她到醫館的消息先傳到容府,感情這容安縣怕連縣名都跟這容家頗有淵源。
飯桌上,就三個人。老太太端坐,安排容櫻和容子桓坐在兩邊。
桌子大,人少,顯得格外單調。也不知道老太太平日裡一個人坐在這,心裡是個什麼感受。
“子桓,小櫻幹什麼去了?”老太太開口,卻不直接問容櫻。
容櫻聞言立即放下碗筷,朝着容子桓擠眉弄眼。誰知容子桓壓根兒不瞧她,想也不想便答:“都是老|習慣了,喜歡翻牆揭瓦的,這一回摔壞了腦袋,被個乞丐撿了送進了醫館。”
“什麼乞丐?!道士!”容櫻瞪眼惡狠狠地強調。
老太太也不急,看着二人鬥嘴也只笑:“唉!年輕的時候奶奶也喜歡瞎逛,出去瞧見個糖葫蘆都稀奇,小櫻像我。瞧着還能頂嘴,想來腦袋沒什麼打緊的事兒。只是奶奶可要說一句,姑娘家到底不比小子,你也不小了,過兩年也及笄了,多的奶奶也不說,你那老爹肯定也沒少教你,世道再怎麼太平也要提防着多注意些。”
“的咧!謹遵奶奶意。”容櫻一口答的乾脆。
“臭小子!哈哈哈。奶奶可真想你們。小櫻女兒家倒是沒什麼要緊,只是耽誤子桓了,奶奶曉得你功課緊,又是拔尖的……前些日子你爹回我說太子要你做伴學你沒去,是怎麼想的?也給我這個老人家說道說道。”
容櫻一口茶水沒憋住,差點兒噴了出去。怪不得老太太旁退四周呢,這種做學童的事兒,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貴族養小倌?!她轉頭仔細瞧了瞧容子桓,輕輕點點頭。不錯,是個做小倌兒的上好料子。唯一的不足就是看起來太冷清了些,估計沒啥情趣。不過,也許人家太子就喜歡這種調調,禁慾系弄到哭什麼的……真他媽刺激!
終於,她還是沒憋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容子桓眉頭緊鎖,他雖然不曉得容櫻想什麼,但是看到她投來的雞賊眼光,總覺得污眼睛渾身不怎麼爽利,只好回她眼刀:賤人該死!
“祖母,子桓非是一時意氣用事。太子現如今樹大招風,皇上正值壯年還算硬朗,朝堂風雲變幻世事難料。姐姐容榕尊爲貴妃,地位雖不俗,但是後宮佳麗三千,誰人不是如履薄冰?皇后和太子母妃靜貴妃向來不和,餘雖不才也不能隨意站位惹得皇后沒趣,也讓姐姐難做。現在跟着七皇子甚爲適中,七皇子不染朝堂,閒雲野鶴,是個逍遙的,皇上也喜歡他……至少現在太子是不能給他臉色瞧的。且我二人本就是知己,吾也欣賞他的品行,如今他既能保我平安,又不能摻和什麼是是非非,還可以靜心學習安守太學,何樂而不爲?”
“噗嗤!哈哈哈……”容櫻大笑出聲,肩膀都止不住顫抖。怪不得不去呢,感情還有個七皇子情投意合,貴圈真的好亂。
“小櫻!你個沒心沒肺的。還要靜心跟你二哥好好學學才行,也都不小了,也不知你爹怎麼想的。”老太太忍不住提醒。
“學?”容櫻大爲疑惑。學怎麼在王子皇孫之間周旋?
“算了算了,這我可學不來!二哥天賦異稟,八面玲瓏,又才華橫溢,足智多謀,攬月頗多,這種光宗耀祖的事情只能他來肩負,我小女兒家家的,還是躲在屋裡學學繡花,閒來看看山水吧。”
不過要說看風景,剛剛好像提到這七皇子好這口,說不定他還是個被身份禁錮的徐鴻祖。如果跟着他們混,興許還能免費周遊,覽大千風景遊山玩水逍遙快活,也算沒白來這世界一遭。容櫻遲疑片刻:“呃!雖然沒什麼天賦,但是某些方面我還是會虛心討教的,還請二哥不吝賜教。”
半晌,容子桓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