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樓朝殿。大殿紅毯上人影綽綽,顧關莫皇甫四人在瓊花女眷簇陪下,緩緩進了天樞樓。
四人自瓊門一路走來,無不驚訝!假山池水,瓊臺玉閣,美輪美奐。這裡有各式各樣的建築,堪稱人間仙境,藝術府邸。
四人,第一次深入瓊花會宮庭內苑。
天樞樓大殿,凌如霜和歐陽倩恭候已久正候四人。四人迎面走來,關星辰、皇甫瓊仗劍在前;莫天、顧靈芝尾隨在後。
不一會,幾人照上面,便見堂上筆直站着兩人,一人位央,一人側陪,衆人之間顯然均不相識,但來者爲客,凌如霜二話沒說便只奉茶賜座,待衆人坐下,凌如霜二人方纔打量去幾人。
四人進殿後,關星辰擡眼打量,見大殿高位爲首人一襲白衣連袂,頭戴瓊霜玉墜,面若冰霜,膚如凝雪,便也料定到她應是瓊門司法凌如霜。
想罷,即時起身,抱拳施禮:“大司法在上,在下武靈弟子關星辰見過大司法!”
皇甫瓊見狀也趕緊尾身拂禮:“青蕭劍門大弟子皇甫瓊,拜見大司法!”
二人紛紛躬身拂禮,彎腰作揖。
凌如霜看得二人一眼,眼神瞬間睨向二人看到二人身後,眼中有些迷惑,因爲他二人身後還站着二人,那二人正是昨夜被她救回天香城的二人。
當即想到顧靈芝青蕭門人身份,便以爲他們莫是一同來道謝的?便並無過多在意,遂把將目光又放在星辰身上,問:“你就是武靈劍門的大弟子關星辰?本樓此回瓊門聞劍宗前輩與慕前輩二人在瓊門相鬥而去,不知二位輩可是安好?”
凌如霜試探性一問。關星辰一愣,心想她難道沒看拜帖?心中如此一想,面上卻不敢無禮,只好順話回道:
“回大司法話,我等此行正爲家師與師叔一事而來!家師自離開瓊門便與門中失聯!加慕師叔近日在天香城外被執,一切突如其來令我餘悸在心,不得不往瓊門求助,還望大司法協助替我等查明真相!”
凌如霜的臉上深深地皺起眉,罕見一絲難解的愁容。歐陽倩在一旁看着,心裡也十分奇怪。只聽凌如霜緩問道:“你說什麼?慕前輩被執?竟有此事?何處而生?”
皇甫瓊上前答道:“回大司法話!家師被執之日,在下亦當在場,此事乃發生於三月十八日天香城北,北歸外林嶽,風波亭處!”
凌如霜道:“十八日?北歸外林嶽!竟有此事?”思緒一時難解,怔自猶豫。
歐陽倩見狀有所質疑,道:“竟真有如此離奇之事?可知何人所爲?”
皇甫瓊沉忖了下,道:“晚輩才疏學淺且初入中州,不識其人武功,不知其身份!但卻聽其目的。那日神秘人設計引我等出城困風波亭處,並揚言要家師交出手中逍遙劍譜方肯善罷。”
凌如霜驚道:“逍遙劍譜?你是說,抓走慕前輩的人是爲了圖謀慕前輩手中的逍遙劍譜秘笈?”
皇甫瓊連連稱是。
衆人駭然。關星辰一旁亦聽得着急,忍不住道:“正因如此,家師匿蹤一事,故在下倍感憂心!恐師父亦遭不測!”
凌如霜將信將疑:“此事倒着實離奇。可究是何人有如此野心,敢公然在白盟境內對二位前輩暗中下手,莫不是吃了豹子膽,如此膽大妄爲,真是無法無天,全然不把白盟放在眼裡乎!”
莫天與顧靈芝二人初登大殿,聞衆人相言一時無言插話,只得一時沉默寡言!期間二人相視一眼,方找到一個契機,趁着衆人交談空隙站起身,面朝殿上恭身施禮:
“多謝大司法昨日相助!在下莫天此來瓊門拜謁,叩謝此恩!”顧靈芝也上前,斂衽一禮:“小女青蕭劍門顧靈芝,多謝大司法救助之恩!”
凌如霜這才凝眸看向他二人,轉眼詫異的眼光驟落到莫天身上,見他白衣白髮,且名喚莫天?忽驚乎難定:“你……叫莫天?”
似有驚天疑問、詫異和驚疑!充滿質疑與揣測的眼神,一時不可思議地盯向他。
顧靈芝,關星辰,皇甫瓊三人一愣,不知大司法爲何突然如此問及莫大哥,且帶一副奇奇怪怪,不可置信的眼神。
莫天面朝大殿,見凌如霜從大殿上投來驚疑不定的目光,心中料想已不離多少,點頭恭身肯定相道:“沒錯。”
凌如霜不禁面露詫色,又問:“莫公子可是打江南而來?”
莫天臉色微微一沉,凌如霜突然相問,話語且說且中,莫天心中自明!更加篤定蕭廷三人已上玉瓊山村,因爲他已能隱隱感覺到殘影劍的存在。
想罷,當即道:“是的,在下的確是從江南而來!”
這一問一答,一疑問一肯定,不禁讓看者都越發糊塗!皇甫瓊和關星辰聽得一愣,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大司法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凌如霜眼中閃過一絲漣漪,他的身份與蕭廷所說的那人基本完全吻合。但此刻看着眼前這叫莫天的公子,他卻十分淡然。
而且,看關星辰和皇甫瓊的反應,也不像知情的樣子!
於是,凌如霜心不由疑惑,他真得會與殘影劍有關嗎?凌如霜心中尚不明楚,想罷遂朗聲直言道:“不知,公子可認得一位叫蕭廷的姑娘?”
凌如霜再次試問,莫天的神情卻已變得更加淡然,他微微一笑,站直身道:“看來蕭姑娘果然在貴派門內?”
他的話反讓凌如霜一怔,凌如霜微一吃驚隨即如舊,面色清冷,清豔如雪,她微微一怔又重新看向莫天,一雙如霜冷峻,如花冷豔,如月清澄的眸子裡,更覺他風度翩躚,氣質絕絕。
凌如霜忖思須臾,轉瞬向身旁輕咐:
“請蕭姑娘,入殿!”
大殿一側高堂殿下,有衆瓊花女眷垂手侍立,當中不乏天樞樓掌事蘇沫。蘇沫聞言點點頭躬身離去。
不一會,便攜蕭廷同來。
大殿紅毯,在蘇沫身後,遠遠縹縹緲緲一襲紅色衣裙,娉婷婀娜,落落飄颻。
十指環扣,紅梅傲雪,白中透紅,緩緩走進方見她的真容。
一襲淡紅絲裙,胸前是一抹紫緞裹胸。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還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絃,發流散如瀑,纖腰一束,玉腿輕分。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帶出淺紫色瞳眸中的溫暖笑意,忽閃出明亮的光芒。鮮紅的嘴脣微微上揚,全然一態傾城之色。
莫天仔細看她,才把她與洛霜城那個清雋的公子聯繫起來。衆人候二人到來,紛紛舉目往大殿門口望去。
她一出現,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定格在她的身上。顧靈芝好奇地注目殿外,看着那個遠遠走來的身影,真得好美!
蕭廷一路走來,一眼就看見莫天,但依然默不作聲,緩緩走過。待至大殿跟前方拱手拂禮:“蕭廷見過二位樓主!”
回頭問:“這幾位是?”
她淡淡瞟眼莫天,帶着一絲微笑,又看關星辰幾人,最終看向莫天身畔那個溫婉窈窕的女人。
一個十分可人又清雅美麗的姑娘——
她有白白淨淨的臉龐,柔柔細細的肌膚。
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
小小的鼻樑下有張小小的嘴,嘴脣輕薄翕闢,嘴角微微上彎,帶着點兒哀怨的仇意。整個面龐細緻清麗,如此清雅,簡直不帶一絲一毫的人間煙火味,宛如一個墜入凡間的小仙女。
蕭廷忽兒笑道:“莫公子,可真巧!難怪莫公子連僕人也丟了不管,原來是因有這佳人相伴。”
充滿挑逗的一笑。
顧靈芝秀眉一彎,滿懷敵意地望着她。
莫天微微笑道:“蕭公子風神雋秀,眨眼間卻成爲落落雲渺的姑娘!”說罷笑容愈漸收斂,“如此反差倒着實超乎想象。”
說完拭了拭鼻子。
蕭廷卻大步向他走去,氣態傲人,一縷秀髮散開,緩緩遮過他的胸前衣襟,落在他的衣服上,媚眼如絲擡他一眼,低聲道:“哦?那莫公子,喜歡嗎?”那乳白色的心口盡入莫天眼底,莫天微微閉眼。
一股女人的味道,只見蕭廷輕輕湊到他的耳旁,在他耳邊輕呢地吹着一口氣:“我好看嗎?”
說完哈哈大笑。
她輕飄飄地一問,充滿挑逗,也充滿着自信。
莫天微閉眼,一股馥郁芬芳的香氣,撲鼻而來,莫天徐徐的、緩緩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終是淡淡一笑,大大方方說:“果然每個女人身上都有着一種不同的味道。蕭姑娘美不美,我自不該評價!但這味道卻好像一株帶刺的玫瑰!”
蕭廷一笑,故作疑問:“哦!難道莫公子也怕扎手嗎?”
莫天閉眼微微一笑,並未回話。蕭廷則仍站在他的衣前,一襲淡紅絲裙,領口開的很低,胸前是寬片淺紫色錦緞裹胸,裹着傲人的胸部。
見她舉止輕薄,神情挑逗,顧靈芝頓花顏不悅,黯然醋起,神色忿然,奮力搶步,擠到二人身前,嗔道:“你是誰?你幹嘛,說話就說話,幹嘛動手動腳?”
蕭廷不住衝她一個白眼,“掃興!”說完落落退回身,身高還壓她一頭,言罷冷地又深瞅着顧靈芝一眼。
顧靈芝渾然不懼,只看她輕佻樣子,便硬是氣得牙癢癢。
蕭廷卻勾脣魅魅一笑,道:“我還以爲莫公子認不出我來了呢?不過沒想到莫公子喜歡這種發育不良的小姑娘!如此嬌柔之態,倒真是我見猶憐!”
“你!你說誰是發育不良的小姑娘?”
顧靈芝很來氣,氣指向她。
蕭廷白她一眼,微走向她,其身材明顯要高她半頭,
“怎麼?小孩子家家的,生氣了?”
邊說邊笑,話語之中充滿嬉謔,衆人見她言語如此刻薄,自也瞧不下去,皇甫瓊又豈容她人欺辱師妹。
當即見狀,頓繃着臉,怒由心生,正要站出來爲師妹說話,莫天卻忽睜開眼,淡淡一笑道:“蕭姑娘縱有何事向在下即可,何必爲難一個姑娘!”
莫天笑了笑,算破了僵局。
蕭廷笑道:“喲!莫公子心疼了!”
蕭廷這疾言厲嘴,凌如霜也算領教,凌如霜只覺她功力頗厚且身份神秘,更重要是凌如霜對殘影劍由來的關心,因而讓她對其有所謙讓。
但當即在天樞樓大殿,幾位來客面前,凌如霜又不能絲毫不顧,當下不住咳嗽幾聲,破口而道:“還請蕭姑娘就坐!”
蕭廷聞言這才作罷,轉身坐下。
顧靈芝也只好憤憤坐下。
凌如霜道:“二位既然相識!本司便開門見山,蕭姑娘帶來瓊門的那柄劍,我已查看的確是名動江湖的殘影神劍,不知是否是出自於莫公子之手?”
蕭廷毫不忌諱的,搶先敞聲直言道:“沒錯。”
說完把所有的目光都拋向莫天!
皇甫瓊,關星辰二人頓時一驚,紛紛望莫天。關星辰更驚道:“殘影劍,這……這是何意?莫大哥,難道你真有殘影劍?”
星辰二人驚訝萬分。莫天默然垂首,只略微沉忖,便隨之昂首朗聲回道:“沒錯。一次意外相逢讓我在十年前初見殘影,更無意血入劍器,獲殘影共識,成劍外之主!”
待他說完,衆人自震驚萬分,一個個難以於置信。凌如霜惟意想不到,他會回答的如此決絕!當即不住追問:“如此說公子定然見識天門劍祖無極前輩?”
莫天道:“是的。十年前,那一次意外的相逢,讓我結識前輩,我與無極前輩乃忘年之交!”
他的話總是會給人震驚!最震驚得倒並未高位上的凌如霜,也非其他人,恰恰是莫天身旁的關星辰與皇甫瓊。
二人齊齊望着莫天,有種在內心久久不能消去又說不出的驚訝,關星辰甚以一副難以置信的眼神望着他道:“莫大哥,這……這是真的?”
莫天神情堅毅回望衆人,脆聲道:“千真萬確。實不相瞞,在下來中州之地方不不過五六餘日,一路所見江湖中人,除天門子弟逸塵兄及顧姑娘外,並未再將此事透於任何人!而這一切說來也皆因十年前那場緣分所至,今出江湖見前輩之徒有此非難!牽涉無極劍法,莫天受無極前輩之恩惠,事遇至此,當着諸位之面,實在不忍再欺瞞諸位!”
“一切說來也是十年前的事了,那年晚輩行至山中見一老者與白蟒纏鬥!欲前幫忙,後知那老者竟是名動江湖的劍祖前輩。晚輩也因意外血入劍器,獲殘影共識,感劍中緣分,前輩大喜傳我殘影,授我劍法!”
聽到這裡時,衆人的面色已變幻了數次。
從驚到訝,由呆到滯。
這將說明天下除無極前輩及華一空、寒廣凌、慕清風四人外,整個江湖又多出一位懂得無極劍法之人。
莫天未管衆人神色之變化,依舊自顧而述道:“我隨前輩學劍數年,終得一二!下山入世前,前輩令我帶走此劍,將來再尋劍主,並特意囑咐一定要看好此劍,不可隨意顯露此劍以及所學劍法,否則就會給我自己增添無窮的麻煩!自離前輩後,這些年我一直謹記前輩教誨,多年隱居揚州,期間只沉練武學,不問江湖之事!直至半月酒肆遇盜,殘影丟失,在下迫於無奈才尋劍至中州之地,方遇得諸位。”
待莫天徐徐說透,關星辰和皇甫瓊二人又聽得一驚,想不到師祖歸隱的近二十年來,還有人能得師祖青睞。
凌如霜亦感慨萬千,敞聲道:“不意莫公子竟是殘影劍器血魂之主!能血入劍器,得一世神兵爲主,真乃無上機緣!今生,能再見劍祖前輩傳人以及此劍,真乃人生幸事!不知劍祖前輩他老人家可是安好?”
莫天謙謙道:“稟大司法,在下師名惟亦非前輩座下弟子。前輩雖授我劍學,但從未曾納我入徒!加前輩修爲深厚,來去無蹤!莫天自與前輩分別已有數年!雖常想念,但早已不知前輩輾轉何處!只是,殘影雖非江湖幾大名劍之首,但此劍卻與無極前輩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不知大司法可將此劍安放何處?”
凌如霜不說話,聞言定了兩秒!隨即轉身向歐陽倩道:“倩兒妹妹,你去將殘影劍取來吧!”
歐陽倩聞言定了一秒,遂起身,頷首,徑直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