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瓊山村的後山校場,青煙瀰漫,人聲鼎沸。上午的陽光曬得人懶洋洋得,舒服極了!絲毫不覺有任何熱意。
校場四周鬱鬱蔥蔥,杉林奇樹。林邊還透着陣陣涼風,轉眼寒廣凌和鍾離玉已從林中小道而來,來得方向正面向整個後山校場。
從他們的視線來看,左邊是各大門派一字排開的陣地,中間是今日的主場比武擂臺,右邊是東道主瓊花會的**臺。
微風和煦,陽光輕拂,洋洋灑灑的林間小道,齊步走出幾道身影。就在衆人看得見的看不見的目光下,鍾離玉和寒廣凌悄然次第走上擂臺。
“咣~”地一聲。
擂臺靠向**臺的方向,一陣鑼鼓聲猛然響起,緊接着有道聲音傳來。
“各位,且聽小女子一言!”
鑼聲淡卻,擂臺上鍾離玉揮起衣袖,鏗鏘有力。
衆人突聞一女子的聲音,回首只見瓊花會新任會主鍾離玉已然現身擂臺之上,不僅如此白道劍宗寒廣凌正默然站在她的身後,衆人聞聲見狀不覺奇怪,倒是陸陸續續安靜下來。
見衆人停下聲,齊齊舉目望向擂臺,鍾離玉輕盈漫步,上前一步,道:
“各位掌門、武林同道!今本會上官會主於數月前陡然離會,至今未歸!會主離會前曾特有書信說明,有要事相辦,短則數年,長則不知猴年馬月!而我白盟成立至今,勢布五州,不可一日無主!”
“故此,本會不得以提前在玉瓊山村邀各位掌門前來,提前移商下屆盟首之選!由事出突然,此次盟首大會,自無法由上官會主親自主持!”
“爲此,本會特別請到江湖劍宗寒廣凌前輩出山,寒老前輩乃白盟劍首,名望顯赫!我想由他老來主持此次大會,對各大門派自然是最公平不過!”
鍾離玉朗朗而談,話音未先落,臺下已立馬炸開一片。
……
“什麼?!”
有人口齒驚訝,意外之獲。
“原來如此!”
有人暗自思忖,意料之中。
更多的是紛紛議論,竊竊私耳。
“不錯,素聞瓊花會主上官虹與劍宗前輩私交甚好,寒廣凌多年不問江湖門派之爭,如今卻能應瓊花會之邀,想必傳言非虛!”
“是啊,是啊!寒廣凌可向來不問江湖之事!如今他突然現身,卻爲了瓊花會而來,這寒廣凌與瓊花會到底是何關係啊?”
“你管它什麼關係呢!這寒廣凌乃是武林劍宗,既然瓊花會能夠邀請到他,那自然有他的道理!”
“不錯,不錯!今日我等前來的目的,不就是爲了看白道盟的比武嘛,只要寒廣凌不是來比武的,至於大會主持一事,誰來主持誰不主持,和我這些小江湖又有何干系?我的目的不就是爲了看熱鬧嗎?”
“妙也妙也,既然如此,想想還真的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這八大門派的角逐了!”
“白道盟,各大掌門既已到場,那不如就請劍宗前輩,快快主持吧!”
“是呀!就請劍宗前輩快快開始吧!大夥可謂已是等待多時了!”
“是呀,寒老劍宗,您就快快主持吧!”
……
臺下兩側一呼百應,衆人紛紛投來了贊成的目光。當然,江湖人士大多隻是衝着湊熱鬧的心而來,至於誰主持這個會議,或者說白道盟主一位又花落誰家,跟他們而言自沒有半毛關係,因此若說有過多的反對者倒也奇怪。
而白道盟派,對此自然也不好多言!
“慢着!”
就在衆人一致讚許,默認,衆心所向,翹首以待時。慕清風卻突地站了起來,冷峻的眼神極爲不善:
“寒廣凌開宗立派,被江湖譽爲劍宗,五州四海,江湖中人心悅誠服,名副其實。但鍾離會主,若要說寒廣凌乃武林劍首,我慕清風可不敢苟同!”
鍾離玉明眼一看,這突然起來鬧事得竟然是寒廣凌的師弟,靑蕭劍狂慕清風。礙於慕清風和寒廣凌的關係,鍾離玉不禁面露難色,不知如何作答:
“這……”
鍾離玉兒銀牙微閉,不免有些尷尬,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見鍾離玉說不上話,慕清風又道:
“論及劍法,普天之下能以劍法無敵於天下者,目前只尊師一人矣!寒廣凌雖貴爲我的師兄,論功力或在我之上,但論劍法,他未必是天下第一!又如何能說寒廣凌就是武林劍首呢?”
“哎…,是呀,是啊!”
圍觀者甚蕃,吃瓜者亦盛,熙熙攘攘聒噪不休,欲鬧騰而不止,見風則使舵,看熱鬧及無所嫌於事大。
“對啊,你說寒廣凌和慕清風,這劍祖兩大高徒,若要交起手來,那豈不是白道武林百年來,一場難得一見的劍法盛宴,那你我還不得一飽眼福啊!”
“是啊是啊!劍宗與劍狂,這二人要是交起手來,孰高孰低,還真不好說呢!”
“不錯,寒廣凌和慕清風都是舉世聞名的劍道高手,江湖中人人都認爲寒廣凌是劍尊首徒,武功當屬最強,可二人若從未交手,如何分出勝負,如何見得寒廣凌就一定要強於慕清風呀!”
“哎,不管誰強!二人若能對決一番,定當無比好看!”
“是啊,是啊!簡直是讓人期待啊!”
慕清風的一席之言,如同一顆定時炸彈瞬間讓臺下人羣炸開了鍋,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可謂是議論紛紛、相談甚歡。
頓時鋪天蓋地的議論之聲,直面寒廣凌和慕清風二人,這無不讓剛剛上臺的鐘離玉無比尷尬。
鍾離玉實在沒有料想,自己剛剛上臺,就會碰到如此棘手的問題,一個是靑蕭劍派的慕清風,一個是自己身後的寒廣凌,真是左右爲難,進退維谷。
眼見慕清風執意挑釁,江湖人士更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明知是慕清風的激將法,寒廣凌還是站了出來。
那移動的身法,快得簡直讓在場衆人幾乎少有能見,只是輕輕的一倏便擦身而過,寒廣凌已是附耳過來。
“鍾離姑娘自不必理會!”
寒廣凌輕輕一言,身如蜻蜓點水,已掠過鍾離玉的身旁,轉眼到達她的身前,面向臺下衆人,將輿論的壓力從鍾離玉兒轉向自己的身上道:
“不錯,江湖中人雖枉稱老夫爲劍宗,但要說起劍法,當屬師尊劍祖爲最。師尊雖退隱江湖多年,但武林劍首一稱,我寒廣凌自始至終絕不敢當。可若說除去師尊之外,普天下還能以劍招勝我寒廣凌者,老夫倒也未曾見過!”
寒廣凌一言一行傲然屹立,一字一語,斬釘截鐵。那傲視羣雄的氣勢,不容侵犯。而他的最後一句話,儼然也絲毫沒有給他的師弟留有任何情面。
衆人推波助瀾,慕清風被他這麼一激,當下也是越發得不服,嘴上也陰陽怪氣道:
“師兄,你這麼說,恐怕也未免太過自信了吧?論功力你的確很強,我倆也算是知根知底!可如今,多年過去,正所謂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莫說這劍法修爲,就算是功力高淺恐怕也不見得就一直是你厲害吧?再說你我二人從未真正在劍法上見過高低,那你又如何知我逍遙劍法,就不如你的乾坤劍法呢?”
寒廣凌冷着個臉,語氣輕緩道:
“師弟,如此說來,今日你勢要與我分個高低咯?”
臺下,慕清風站在人羣中,神情肯定道:
“當然,請亮劍,出招吧!”
“哦……有戲看咯!……”場下立時尖叫連連。
“寒廣凌……”
“寒廣凌……”
“慕清風……”
“慕清風……”
剎那間,也不知是誰率先發聲,臺下的某些人甚至開始公然的站起隊來,一個個搖旗吶喊,煽風點火,果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衆人觀望之下,寒廣凌、慕清風二人可謂騎虎難下,不想打也得打了。
“玉兒姑娘,可否借劍一用?”寒廣凌這下面無笑容,臉色一下子冷了一大片,樣子極爲冷峻。
“哎,小冉!快給寒老前輩取劍來!”寒廣凌回頭輕輕問道,鍾離玉兒遲疑一聲,隨即轉頭向擂外的侍女道。
“哎!”“寒老前輩,請!”
名叫花小冉的侍女應道一聲,隨即聞言上臺,將手中的佩劍雙手奉於寒廣凌。
“多謝!”寒廣凌輕輕接過長劍。
“瓊兒,拿劍來!”慕清風隨即喝道,不管如何說什麼這氣勢上也不能輸道。
“是,師父!”眼瞅着二人劍拔弩張,皇甫瓊聞言不敢多嘴,說着也趕緊奉上寶劍。
鏘地一聲,皇甫瓊手中的長劍脫鞘而出,慕清風身形一躍,已至擂臺之上。皇甫瓊回頭,手中已然只剩一把空空的劍鞘。
慕清風欲戰心切,見他的師兄寒廣凌已然應戰,慕清風的腦中那還容得下其他事來,話音未落,他已然躍上擂臺,一切就緒,就等着寒廣凌拔劍相鬥。
“師兄,出招吧!”
慕清風單手舉劍,劍身仰天而立,銀色的劍刃在陽光的映射下,鋥光瓦亮,格外耀眼。
慕清風全神貫注,縱劍以待,寒廣凌卻不慌不忙,眼神輕瞟,四處遊離。
環顧四周,眼前一心要想與自己爭個高低的慕清風,臺下一衆煽風點火,助長聲勢的武林人士,寒廣凌冷峻的嘴角卻流露出一絲不知所謂的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