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宇軒還在爲那個神秘女子的下落而發愁的時候,初一等人,傳來了喜訊。有那女子的行蹤了!宇軒匆匆趕到她入住的客棧時,卻被告知,那個女子已經結了帳離開了。
失望像一隻瘋狗一樣,向他撲了過來,咬得他遍體鱗傷。
遣散所有屬下,他一個人漫步在,再也感覺不到歡樂的街道上,獨自惆悵。
他沒注意到,在不遠處的茶樓上,一個身着黑色綢緞錦衣的女子,正拿着茶杯,默默地注視着他。眼眶裡,藏着許多複雜的東西。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街頭,女子才起身離開。
走出茶樓,女子向着宇軒相反的方向的走着,步伐有些沉重。
“你兩個老不死的,竟敢擋着大爺的道,不給你們一點教訓,你們是不會長記性的!來人,再給我狠狠的打!”
一個凶神惡煞的聲音,在圍着一羣人的街道上,響起。
“大爺,你們行行好,就饒過我們老兩口吧!我們真不是故意的撞上您的!”一個婦人,帶着哀求聲說道。
“別求這種惡霸!人在做天在看,老天會收拾他們這些惡人的!”有個男人似有艱難的說道。
“喲,嘴巴還挺硬的!不知道,你的骨頭有沒有這般硬?給我動手打!打死打不了賠點銀子!大爺我別的不多,就銀子多!”
先前那個狂妄的聲音再次響起。
“咔嚓。。。。。。”有什麼東西折斷的聲音。
人羣裡頓時傳出一聲聲,倒吸涼氣的聲音。
突然,一抹黑影,如鬼魅一般跳進人羣。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看見有東西倒下。定眼一看,剛纔逞兇作惡的那些人,居然全部倒在地上。一個個面有懼色的張着眼,似見到什麼可怕之事一般?他們邊上卻站着一個十七八歲的黑衣女子。衆人疑惑地看着她,她怎麼出手的?
見地上的人,均是一動不動的躺着,有人壯着膽子上前,伸手探了探其中一人的鼻息,卻一下,跌坐在地上。“死人了!出人命了。。。。。。”
頓時,周圍有膽小的人,驚慌失措的擠出人羣,撒腿跑了。
街面一頓混亂。
女子安靜如水的目光,落在捱打的那對男女身上,眼眸深處有心疼的眼神。她蹲在地上,從那些惡人身上,掏出銀子來,放到那女人手裡,轉身離開。
“錦鈺?是你嗎?”女人衝着女子的背影喊了起來。
女子像是沒聽着一般,徑直走了。
“你認錯人了!她怎麼會是錦鈺呢?如果真是那孩子,她不會不和我們相認的。那孩子,已經不在了。你就不要再掛念她了,免得她走得不安心!”男人說道,話語裡透露出一股難以忽視的惋惜,和悲痛。
“可她的背影,真的好像錦鈺。。。。。。”
聽着身後的話語,女子眼睛一閉,兩行清淚落下。
“綠豆糕。好吃便宜的綠豆糕。。。。。。”街的那一邊傳來了小販招攬生意的吆喝聲。
女子扭過頭,循聲望去,繼而,朝那買綠豆糕的小販走了過去。“給我一塊!”
“好嘞!小姐,您拿好!”小販堆着笑,熱情的說道。
看着手裡的綠豆糕,女子微微一笑,轉過了身。卻迎上了,一道如鷹鷲一般犀利的眼神。她澄清如水的目光,淡淡然然的看着,正緊盯着自己看的男子,似有不解。
“爲何這般看着我?上次你認錯人了,不會這次又認錯了吧?”她開口問打破了這寧靜的沉默。
宇軒走近幾步,眼睛不由自主的瞟了瞟的女子手裡拿着的綠豆糕。在他竭力掩飾的平靜表情下,卻是心潮澎湃。“有些問題想問你。”
“哦?”女子完美的雙脣微微張啓,生動的眼神像星星一般,閃着溫柔的光彩。
“你喜歡吃綠豆糕?”
“談不上。不過肚子餓了,身上沒有多餘的銀子,只好將就一點咯!”
“前幾天,你不是還當了一塊上好的美玉?那些銀子,應該夠你花好一陣子吧?”
“哎!”女子嘆氣起來,眼裡那明媚的目光,一下黯淡不少。
沒理由的,宇軒的心緒竟跟着她生動的表情而微微有了起伏。這種感覺,似曾熟悉。“怎麼啦?”
“你有沒有銀子?可不可以,請我吃一頓飯呢?我的銀子,結完客棧的帳,所剩無幾了!”女子擡起眼瞼,巴巴的望着他。
宇軒點點頭。
“真的?你答應了?你真是好人!”女子歡呼起來,將手裡的綠豆糕扔在腳下,率先往邊上一家酒樓走去。
宇軒的目光有些遲疑的看着地上的綠豆糕。失望,漸漸浮出了表面。剛纔見她買綠豆糕,他還有一份錯覺,以爲是錦鈺活着回來了。可是,在看到,她沒有半點留戀的扔掉剛買的綠豆糕,他猛然發覺,她真的不是錦鈺!
點好菜餚,宇軒提醒道:“你還沒回答我,剛纔的問題。”
女子搭聳着腦袋,有些委屈的說道:“我的銀子又被別人偷了!”
“怎麼,叫又呢?”
“先前貪玩,跑去看雜耍,不小心被人偷了錢袋。那天,我當了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誰知道,遇上一羣貌似可憐的叫花子,我好心買饅頭給他們吃,可那些可惡的傢伙,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居然恩將仇報,抱我的銀子又偷走了。你說,我怎麼這麼倒黴呢?”
看着女子氣鼓鼓的樣子,宇軒淡淡一笑,眼底的疑惑,依舊濃郁。很快,他就切入正題:“你能告訴我,你當出去的的那塊玉佩,是從哪裡來的?”
“對了,你怎麼知道玉佩的事?”
“先回答我的問題!”宇軒緊抓着自己的問題。
“一個姑娘給我的。”
“她什麼時候,給你的?”
“大約三個月前吧!我路過一個山腳下。一個滿身是血。穿着紅色嫁衣的女子,奄奄一息的躺在那裡。我想幫她,可是,她的傷實在太重了。她給了我那塊玉佩,叫我幫她送回兗州城,交給一個叫什麼軒的人,她話都沒說清楚,就死了。想到是人家臨終遺言,我就帶着那塊玉佩來了這裡。誰知道,剛到城裡,就遇上了小偷。。。。。。你怎麼啦?”
女子張大眼睛,看着面有悲痛之色的宇軒。
“她真的死了?”宇軒喃喃自語。那天,見到她的背影,他一直以爲錦鈺死而復生了,可再一次從別人嘴裡得到她逝去的消息,猶如還未結痂的傷口,再次被殘忍的剝開,藏在心裡的悲傷,又活躍起來。
“喂,公子,你沒事吧?”
宇軒收起心裡的哀痛,問道:“她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你又不是那個叫什麼軒的人!”女子白了他一眼,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我就是司徒宇軒,你說的那個姑娘,是我的妻子。那塊玉佩是我弟弟送給她的。”
女子懷疑的看了看他,似有不信。“不會吧?我運氣這麼好?我要找的人,自動送上門來了?”
“她還說了什麼?”
“她說,叫你忘了她,叫不要傷心,她喜歡看你笑起來的樣子。額,這個,是她留下的,她叫我把它帶給你!”女子拿出一條有些年份的翡翠項鍊,遞給他。
拿過項鍊的那一霎那,他忍不住掉下淚來。耳邊還依稀殘留着她的話語——“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它在我在,它亡我亡。。。。。。”
項鍊還在,可這項鍊的主人,卻長眠於地下。不是說它在,你就在嗎?項鍊完好無損,可你卻走了。你不是最討厭不信守承諾的人嗎?如今,你卻背棄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丟下我一個人,走了。
“就這些嗎?她還有沒有別的東西,或者別的話留下?”宇軒拂去臉上的淚痕問道。
女子託着下巴,想了想。“她應該是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吧!可是她當時的狀況,沒能讓她說太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