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老道士的承認,凌洛像是被五雷轟頂似得懵了。她轉過頭驚恐萬分的看着堯木,眼底淚光閃閃。
“木木,我要死了,我一定要死了,我的腦袋要爆炸了!”她哽咽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是神經衰弱或者鬼神附體了。她到底是古人還是現代人?
她只記得自己是個孤兒,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的,她沒有父母,從小到大都是孤孤單單的。她很自閉,也很自卑,所以沒有玩伴。
活了二十多年也只有堯木一個好朋友,她們是在小學六年級認識。當時堯木轉校被人欺負,她二話不說把人給揍了一頓,於是兩人的友情就從那個時候開始。
按理說,這才應該是她的時代,可她怎麼會在這個時代看到那個時代的人?
還是說,她做了一個很有連貫性的夢,無塵相師是她夢裡的人物之一?可那是一個極有道行的相師,這個呢?
她又驚恐的去瞥無塵相師,發現他身上那件金燦燦的道袍就是傳說中炎煌七寶之一的乾坤袍,這到底怎麼回事?
“大師,你……是一直在這個清虛道觀嗎?”
“正是!”
“這道觀有沒有別的歷史?比如它曾經叫冰極宮什麼的?”
“不曾聽說,貧道自小就在這裡生長,這道觀的名字從未改過。”
“……那這道觀是什麼時候的?”
“大秦帝國!”
“……”
凌洛再次無語,大秦帝國的道觀?距今也是幾千年歷史了。可她記憶中的皇朝明明是炎國啊。
不行了,她的腦袋要爆炸了。她惶恐的轉身匆匆走開,順着小徑朝後院走,而就在院外的平地上,她看到了一個更爲恐怖的東西:誅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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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臺子在冰極宮是沒有的,可出現在這裡,於是她的記憶又回到了那個血雨腥風的天界,那絕世無雙的男人,那個慘遭五雷轟頂的女人,一切都歷歷在目,令她心驚肉跳。
她走到誅仙台下的時候,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一股陰冷的寒風灌入她的脖子。她身上莫名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莫名的毛骨悚然。
今天是七月十五,是鬼節!
“洛洛,這裡有些冷,咱們走吧!”堯木看到凌洛那表現有點害怕,拉着她要離開,她卻固執的搖了搖頭。
她望着誅仙台,彷彿能看到那個絕世的男人抱着那個死去的女人在哭泣,他每一滴淚都像是滴答在她心上,生疼生疼的。
“洛兒,不要恨我,即便你隔着千重異世,也要等我去找你,我會生生世世追隨你……”
那悲情絕望的低喃聽得人心碎,凌洛竟又不知不覺地滾落一串淚滴,源源不斷的止不住。她在傷心什麼?她怎麼會如此心碎?真真是撕心裂肺那種心碎。
“洛洛,洛洛,你別嚇我,你到底怎麼了?”
一旁的堯木嚇得不輕,不斷的搖晃跟中了邪似得凌洛。她這肯定是抑鬱症吧?是抑鬱症!難道她還在因爲阿墨的死而難過?
“洛洛,阿墨已經死了,你就別想他了。”
“阿墨?”
凌洛腳下一個踉蹌,腦中又浮現出一個清晰的臉龐,是阿墨,一個追了她五年卻在他們結婚的前一天車禍去世的男人。
他死了,爲了救下要被車撞的她而死了。
她想起來了,他們是戀人,他們什麼親密的事情都做了,卻就差臨門一腳,他說要留在新婚之夜,要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和她夢裡那個人,怎麼那麼像?簡直一模一樣。
阿墨走了三年了,而這三年來她竟然忘記了他的存在,彷彿失憶一樣。如果不是堯木剛纔提及,她可能一輩子也想不起來生命中還有阿墨這麼一個人。
“洛洛,醒醒吧,不要這樣渾渾噩噩了。你應該有正常的新的生活,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要堅強你知道嗎?三年了,你不覺得累嗎?”
“三年?”她渾渾噩噩有三年了?
“洛洛,聽話,我們是出來旅遊的,別把不好的心思帶進了好嗎?振作起來,去那老道士哪裡求個平安符,以後一切都正常了,我媽說他的平安符很靈的。”
“噢,好!”
凌洛機械的被堯木拉着走向剛纔那個無塵相師。
她說明了來意後,他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點點頭回到殿堂,從一個小匣子裡拿出一塊凝白的梅花形的羊脂玉,擺在面前開始眯着眼睛做法還是念咒,絮絮叨叨了很久。
無塵相師叨唸很久又做了幾個結印,才把羊脂玉遞給了凌洛。她拿過一看,只見這玉晶瑩剔透,看起來彷彿蘊含什麼力量一樣。
“大師,這多少錢?”
“有緣之人不要錢,施主拿走便是。”
“……那謝謝你了大師。”
“呵呵,去吧!”無塵相師揮了揮袖袍,又一陣清風似得離開了。
凌洛愕然的看着他消失無蹤,在低頭看這羊脂玉的時候,上面竟然有個洛字。很淡,若隱若現的。
這不就是她在古代帶的那塊麼?可那明明是師父給她的啊?
唉,這到底是真是假呢?
“洛洛,咱們走吧,今天還有很多地方要參觀了。”堯木見她氣色好了些,勾着她的手臂又朝另外一邊去。
凌洛搖搖頭,有些爲難的看着她,“木木,我們明天再來好嗎?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不想再逛了。”
“不嘛,我們好不容易來一次呢,這山這麼高,明天興許就沒勇氣來了。”
“可是我真的很不舒服,我想回酒店了。”
“這……要不這樣吧,你先回去在酒店等我,我等會坐纜車下去?”
“也好,那我先走了。”
凌洛也不再逗留,她總覺得心頭有個聲音在呼喚她,不知道來自哪裡。可能是幻覺,可能是心緒不寧,總之她很累,不想再玩了。
她離開清虛道觀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宮殿,才抑鬱寡歡的到停車場取了車,一路直下。
然而就在她開到分岔路的時候,心頭那個呼喊她的聲音彷彿更加強烈,在焦急如焚的喊她。
“洛兒,快回來,洛兒……”
她愣了一下,舉目張望着四周,開着車慢慢尋了過去,卻不是她剛纔上來的路。
“洛兒,回來,別離開我!”
越過去這聲音越清晰,她好像看到了百里南歌,他在前方對她笑,對她招手。
“洛兒,洛兒……”
“師父!”
她驚叫一聲,連忙踩着油門追了上去。然而她沒看到這是一塊凸起的岩石,下面正是萬丈深淵。她毫不猶豫的衝了過去,緊接着墜下了山崖……
……
“啊……”
尖叫聲衝破了寂靜的空間,緊接着幾個聲音欣喜若狂的在凌洛耳邊響起。
“姐姐,你醒了?”
“小姐,你好些了嗎?”
“少主,你感覺怎麼?”
各種關切的話傳來,凌洛霍然掀開了眼眸,卻是在青荷小築。看着面前的幾個古色古香的人,她忍不住顫巍巍的伸出手,卻捏了一下最靠近自己的小草的臉蛋。
是真實的,不是做夢!她又穿回來了?還是剛纔做了一個很深刻的夢?她摸了摸身上,也沒有那塊羊脂玉配,是夢嗎?
“我怎麼了?”她喃喃道,聲音卻是沙啞得出奇。
“姐姐,你睡了三天了。朗星哥哥說你吐血暈過去了,是他把你送到這裡來的。”小草接話到,卻令朗星臉色一僵,不安的看了眼凌洛。
“噢?”凌洛瞥向朗星,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彷彿明白了什麼。“是師父把我驅逐了嗎?他趕我走了?”
“宮主說……把你逐出師門了。”
“他不要我了?”凌洛驚恐到,擡手掀開被褥下牀,鞋都顧不得穿就跑了出去。
屋外正在下雨,嘩啦啦的跟傾盆似得。天空陰霾得如同暗夜,四下裡風颳得嗚嗚嗚的,就像世界末日提前來臨了一樣。
“姐姐,下雨呢,我給你把傘拿過去。”
“少主,你冷靜點,宮主他現在可能是氣頭上,他不想看到你。”朗星飛身追上來擋在她面前,衣服很快就被淋溼了。
“你們都不要跟過來,師父不會不要我的,他那麼疼我不會不要我的。”她冷冷的掃了眼別院跟出來的姑娘們,又把她們喝了回去,“都回去,該幹嘛幹嘛。”
“少主,宮主現在在氣頭上,你去也無濟於事。”朗星還想勸阻,可看到她冷冽的眼神住嘴了,默默的退了下去。
凌洛於是提起一口勁氣,用輕功飛快朝着攬月山莊奔過去。她不相信百里南歌有這麼狠,她絕不相信。
此時雨像是下的更大,天空雷雨交加,不斷有閃電劈過天際,詭異而驚悚。
“師父,師父……”凌洛很快就跑到了攬月山莊,只是被門口六個侍衛無情的攔住了,也不管她少主的身份。
“讓開,我要進去!”
“請少主別讓屬下爲難,宮主交代了,從此以後你不能踏足這裡半步。”
“不,他不會這樣說的,師父,師父……”
他怎麼能夠拋棄她呢?他們相依爲命了十年啊,就因爲她負氣的離家出走而要如此懲罰她嗎?他不顧那麼十年的情分麼?可她記得啊。
“師父,師……”
“砰!”
厚重的大門被一道勁風關上,就連那六個侍衛都被一陣風給捲了進去。凌洛慌忙衝上前拍打門扉,卻怎麼都推不開了。
“師父,洛兒錯了,洛兒知道錯了,可求你別把洛兒趕走好嗎?這個世界上我沒有親人,我只有你啊,師父,師父……”
她聲聲淚如雨下,卻根本打動不了山莊裡的百里南歌。門依然緊閉,堅若磐石。她推不動,不管用什麼方式都推不開。
於是退到牆邊,望着那高高的院牆縱身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