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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毛丫頭這才明白過來自己說錯了話,一臉惶恐地看着她,“對不起,姐姐……我、我嘴一向笨,所以……每次我都只能坐最外面湊數的一個,老闆怕我說錯話得罪客人。”

她們老闆是對的。

“算了,沒事,別這麼緊張。”

她們都是一羣剛出來做事工作的,身上的青澀都還未褪。

顧萌萌又看向厲楚恆,跟黃毛丫頭說話的間隙,只見那個黑頭髮的女孩已經靠到厲楚恆懷裡,一張笑得嬌俏的臉還靠着她送的圍巾上面。

厲楚恆只是跟kinney隔着兩個女孩在那聊天,連那黑髮女孩替他把身上的襯衫釦子鬆開都沒有察覺。

那黑頭髮的女孩都快坐到厲楚恆身上去了。

越玩越過火……

這種性質怎麼能跟她和一羣老人家相處?!

他怎麼不找一羣大媽過來,看她會不會吃醋?!

顧萌萌咬緊了脣,厲楚恆像是感應到她的目光一樣,轉過眸來,黑眸在幽暗的燈光下直視向她,脣角勾起一抹邪氣的弧度。

行,他夠狠。

顧萌萌轉頭看向身旁的黃毛丫頭,心生一計,“想不想賺外快?!”

“要我做什麼?”黃毛丫頭這個時候眼睛放亮了。

顧萌萌低下頭,小聲地道,“出去讓你們在外面的朋友給那個黑頭髮的女孩打電話,隨便編什麼理由,家裡着火也行、煤氣漏氣也行、或者她的臥室被人搶劫……總之,把那個女孩騙離這裡,然後,你和她一起離開,不用再回來。”

黃毛丫頭聽得一愣一愣的。

“一千塊,做不做?”顧萌萌看着她道,“事後無論誰問起,你都不能說是我教你說的。”

“放心吧,姐姐,我保證做得妥妥當當。”黃毛丫頭用力地點點頭,開心極了,隨即和旁邊女孩說自己去下洗手間。

顧萌萌從身後將現金塞進黃毛丫頭的手裡,黃毛丫頭立刻樂支支地站起來,往外走去,忽然又回頭一本正經地道,“對了,姐姐,我知道你喜歡哪個時期的歌了——鄧麗君!”

“……”

如果她是厲楚恆有渾身的暴力因子,她現在一定把果汁全都灑到這丫頭腦袋上。

顧萌萌沉着臉瞪了一眼厲楚恆,除了圍巾還圍着他的脖子,他的襯衫已經被解了好幾顆釦子,露出大半堅實的胸膛……

他的手甚至沒去主動碰一個女孩子,但那黑髮女孩就是往他身上貼、不停地貼……

而那個kinney更是左擁右抱着,享受着女孩子們的服侍,紅酒、水果、美食,應有盡有,不用他動一下手。

……

萬惡的男人!

都不是好東西!

顧萌萌冷冷地看着,厲楚恆不時轉眸瞥她一眼,驀地他拿出手機,指尖在上面滑動着,屏幕的光映亮他棱角分明的臉龐。

很快,顧萌萌的手機便震動起來,拿出手機一看,只見上面是條短信——【學生,對這節課的領悟能力有多少?】

充斥着挑釁的一句話。

過份。

顧萌萌很快回了一條短信過去——

【老師,教材用錯了,不是18歲,你應該拿6、70歲的教材才應景。】

發完,顧萌萌便睨向厲楚恆那張討厭的臉,只見厲楚恆低眸看了一眼短信便笑了起來,脣角的弧度深陷。

顧萌萌手裡的手機又震動起來,低下眸,她就看到厲楚恆發來的短信——

【你吃醋了。我不介意你給她們每人一個耳光,但從頭到尾,我沒有主動碰過她們,是她們主動黏上來。】

……

該死的厲楚恆!

你有種!

她要真那麼做了,不就證明他一直以來的無理吃醋是正確正常的?!

忽然,顧萌萌看到那個黑頭髮的女孩急匆匆地從厲楚恆懷裡站起來,然後拎起包包和外衣便往外走去。

顧萌萌滿意地喝了杯果汁,不動聲色就弄走了兩個她不喜歡的丫頭……

兵不血刃。

現在她和厲楚恆中間只隔着三個女生,逐個擊破。

顧萌萌正想着,手機又震動起來,顧萌萌以爲又是厲楚恆發來的挑釁短信,一看才發現是表妹葉佳妮打來的電話。

顧萌萌接通電話便往外走去,剛到門口突然想起和厲楚恆“兩個小時不走”的賭約,便退了回來,靠到牆角較安靜的位置通電話,“佳妮?”

“姐。”葉佳妮的聲音傳來,有些疑惑,“打擾你了嗎?你在和姐夫聽音樂?”

“沒有,你姐夫在給我上課。”

顧萌萌淡默地道。

“上課?!”葉佳妮愕然。

“是啊,你不知道他有多無聊……”顧萌萌無奈地道,把今天的前因後果簡單地跟表妹抱怨一下。

葉佳妮那邊好久都沒有聲音,最後訥訥地道,“果然……很無聊。姐夫原來這麼幼稚的嗎?”

“……這一點,我從不懷疑。”

厲楚恆有時候幼稚得讓她頭疼。

顧萌萌往那邊瞥了一眼,只見一個年輕女孩正要往厲楚恆那邊貼去,被厲楚恆不耐煩地一把掃開。

她站在角落最沒有光線的地方,望着厲楚恆坐在那裡重新整理了一下圍着的圍巾,緊接着,他便擡眸朝她的方向看來。

顧萌萌連忙別過眼,裝沒見過,聽着葉佳妮在那邊問道,“姐,真小人……怎麼都比僞君子好對不對?”

“嗯?”顧萌萌不解。

“至少他明明白白地清楚告訴我,他永遠不可能愛上我,這樣……我就不會重複受一樣的傷了。”葉佳妮有些自言自語似地道,“可我……爲什麼不能有人真正愛我呢?”

“佳妮……”

顧萌萌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佳妮正在做着自己人生的抉擇。

……

和葉佳妮聊了很久,顧萌萌走回去,就見剛剛被厲楚恆掃開的女孩現在又離他坐得近了。

厲楚恆擡眸看她,低眸瞥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顯然有些不滿。

她花了太多的時間講一通電話,一個小時已經過去了。

而她,還沒有去賞那幾個女孩的耳光……

顧萌萌沒有回到座位,徑自走到桌前,靠近金髮碧眼的kinney這一邊,彎下腰,給他杯子裡倒上酒。

“oh,謝謝。”見狀,kinney禮貌地致謝,端起酒杯。

“kinney先生是哪個國家的人?”

顧萌萌沒有坐,端着一杯果汁站在那裡微笑着問道。

厲楚恆擡眸,狐疑地看向她。

“德國人,不過我自小便隨父親在澳門生活。”kinney紳士地回答道,綠眸瞥了和厲楚恆中間的兩個女生,“請給厲夫人坐下,ok?”

澳門。

果然是澳門。

顧萌萌的眸光微深,淺淺地喝了一口果汁。

兩個女生不情不願地站起來坐到一旁去,顧萌萌坐進兩個男人中間,一個轉角處。

本來兩個女生的位置她一個人坐,座位很大。

……

厲楚恆盯着她,單手搭在她身後的沙發背上,看似連碰都沒碰她,卻已經劃出一個包圍圈。

厲楚恆低下頭貼進她的耳邊,不爽地問道,“絕地反擊?”

“我沒你那麼無聊。”顧萌萌淡淡地道。

“那你想做什麼?”厲楚恆冷聲道。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顧萌萌低聲着,瞥了一眼他脖子上的圍巾,一想到剛剛那黑髮女生貼着這條她親手織的圍巾,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冷淡地道,“麻煩你回家讓傭人把這條圍巾多洗幾遍,髒了!”

聞言,厲楚恆低笑一聲,黑眸一眼便看透她,“就這樣而已?你不該控制自己,把圍巾絞碎了才行。”

……

過份。

“好,你把圍巾取下來。”顧萌萌一手端着果汁杯,一手向他攤開手,臉上僞裝不出笑容,冷淡極了。

“我是讓你絞碎,我沒說我允許!”厲楚恆嗓音低沉地在她耳邊道,極度厚顏無恥。

“那你說了不是等於白說?!”

“我只是想看你表現出來而已!”厲楚恆吻了吻她的耳垂,“就像你剛剛花一千塊就讓兩個女生走了。我喜歡你這種小手段。”

“……”

顧萌萌錯愕地看向他的黑眸。

“武江給了她兩千塊,什麼都說了。”厲楚恆整個人都往她身邊傾去。

“……”

顧萌萌只能默默地喝着果汁,能被經濟左右的人果然靠不住,至理名言。

“打擾兩位。”kinney坐在一旁向兩人舉杯,“厲總,不如我們先把合約簽了?”

簽約?

這麼快?

顧萌萌看了一眼時間,隨後傾身向前,給kinney又倒上一杯酒,笑着問道,“德尼酒店是世界酒店業的十強之列,mrkinney怎麼願意把酒店賣給e.s?”

厲楚恆低眸斜了她一眼,她怎麼突然對合約感興趣了?!

“事實上不是所有的德尼酒店,而是國內的幾家大酒店賣給厲總,我知道厲總對德尼名下一些土地誌在必得。”

kinney衝厲楚恆舉了舉杯,然後一口飲盡。

顧萌萌立刻將他的酒杯再一次倒滿,kinney也來者不拒地喝下一杯又一杯。

很快,kinney便站了起來,“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

kinney一離開,厲楚恆立刻繼續兩個人之間的話題。

“不過我不滿意。”厲楚恆在她耳邊說道,旁若無人地顯現着親密,把一羣年輕辣妹晾在一旁,“你跟幾個老傢伙在一塊,我就氣炸了;現在這麼多女人貼着我,你竟然還能在那邊打電話打這麼久?!”

她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對他身邊有女人,她完全無視!

“我打電話的時候看你了。”顧萌萌看着他淡淡地道,“我看到你把身邊的女人推出去不下十次。”

“……”厲楚恆噤聲。

“這樣的課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