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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an溫和地笑起來,“不用了,顧小姐,我有個毛病,就是一天換一張手機卡。”

“……”

顧萌萌冷冷地看着他,“你準備得挺周全。”

“我這個人平時謹慎慣了。”evan笑了笑,淡定自若,驀地朝她認真地看過來,微微俯下背,十指交叉着放在臉前,“顧小姐,你把我軟禁着,整天面對一個跟楚世修那麼像的人,你會不會不自在?”

“你又不是他。”顧萌萌冷淡地說道。

“可我清楚地記得,在英國兩次,你看着我都差點失控了。”evan回憶起英國的事情,溫文爾雅的,“其實,楚世修對於你……也不算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爲什麼你對他這麼狠心?”

“……”顧萌萌拉過一張椅子坐到他對面,饒有興趣地看着他。

“是因爲楚家比不上厲家麼?爲什麼選厲楚恆而不選楚世修?”evan好奇地問道,“還是女人都不喜歡謙謙君子?”

“……”

“楚世修會走到後面的每一步,都是被你逼出來的,你毀了他。”evan繼續一個人說道,雙眼溫潤無害地盯着顧萌萌。

顧萌萌的眸色沉了沉,隨即嘲弄地笑了一聲,“現在好像我被你軟禁了,在接受你的質問。”

“那是因爲你不問,只好我問了。”evan淡淡然地笑道,“那顧小姐問吧。”

“第一,你是什麼人;第二,你想幹什麼;第三,樑暖暖在哪?”顧萌萌問道。

evan笑起來,“抱歉,顧小姐的任何一個問題我好像都不能給出答案。”

那態度,謙遜得簡直像個紳士。

“那我就只能期待醫生能慢慢想起一些事了。”顧萌萌站起來往落地窗外的平臺上走去。

儲物箱還被擱在圓桌上,顧萌萌往裡翻了翻。

evan溫和地問道,“你該不會是想虐待我吧?我是大少奶奶的主治醫生,你虐待我就是不想讓大少奶奶康復。”

“誰說我要虐待你了?你是我的客人,我會好好招待的。”顧萌萌笑了一聲,拿出一本書翻出來,轉眸看向evan,語氣稀鬆平常地道,“這別墅裡有琴房,琴房的隔音效果做得很不錯。”

那一剎那,顧萌萌分明看到evan的眼裡晃過一些什麼,他的視線是定在她的手上。

但evan很快便接話道,“讓不會彈琴的保鏢彈給我聽?要是我聽得精神不好,一樣不能主刀。”

……

看來羅亞兒跟他真是無話不談。

“你能的。”

“嗯?”

“要是你真的不能主刀了,你這條命也就沒有任何用處了。”顧萌萌淺淺一笑。

evan的眸子緊縮了下,不在意地笑起來,“顧小姐……你這是在威脅我。”

“請醫生去琴房好好聽曲子。”

“是,顧小姐。”

保鏢們押着evan離開。

顧萌萌目光落回手中的書籍上,evan剛剛明明就在看她這本書,他眼裡似乎掠過一抹異樣……

莫非……這些書裡有什麼蛛絲螞跡?

可如果真有的話,他早就把這些書帶走了,又怎麼會隨便留在別墅裡。

不管了,反正她現在閒的就剩下時間了,把這些心靈治癒的書籍通通看完,要是真有什麼她也能知道。

厲家別墅安靜如一座死城。

僕人、保鏢沒一個人敢大聲說道,只敢小聲地交頭接耳,就連童媽,話說得也明顯比以前少了。

凌晨三點,厲楚恆坐在書桌前盯着電腦屏幕,眼裡泛着幽冷的光,似在思索,英俊不凡的臉龐冷峻,修長的手指摩挲過薄脣,最後在鍵盤上敲出指令。

關上電腦,厲楚恆眼裡閃過一抹詭譎。

厲楚恆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打開花灑淋浴,水漫延過肌理分明的健碩身軀。

乳白色的霧氣在浴室裡縈繞。

靜悄悄的,沒有一點雜音。

淋完浴,厲楚恆在腰間裹上浴巾,打開門理所當然地發號施令,“顧萌萌,給我吹頭髮!”

然後便是一室靜默。

溼漉漉的短髮上水滴一滴滴滑落,滑過他冷峻的臉。

厲楚恆站在浴室門口,目光陰沉地看着空空蕩蕩的房~間,繩子上夾着的照片還懸在那兒,沒人敢碰。

顧萌萌不在這裡。

厲楚恆的臉色沉下來,輪廓弧線繃得緊緊的,眼裡橫布着血絲,驀地重重咳嗽起來。

無人的房~間,連咳嗽都是立刻消音無蹤。

厲楚恆的喉嚨鎖緊,猛地按下內線,低沉地吼道,“給我拿咳嗽藥上來!給你三分鐘!”

厲楚恆坐到牀邊,牀~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褶皺,沒有一絲人氣。

“叩叩——”

房門被輕輕敲了兩下。

厲楚恆冷冷地發話,“進來!”

一個女僕唯唯諾諾地走進來,手上端着水杯和藥包,怯怯地走到他面前,“厲先生,您要的藥。”

厲先生從白天回來後,脾氣就差到了極點,已經有幾個女僕遭殃被開除了,還都是被罵得哭哭啼啼走的……

她今天輪到值晚班,厲先生的藥只能由她來送,她心裡都快怕死了。

厲楚恆一把奪過她手中的藥包,黑眸瞥了一眼狠狠地便砸到她的臉上,“你搞什麼?!這不是我要的藥!”

女僕嚇得連連後退,小聲地回答道,“厲先生,這就是家裡備的咳嗽藥,你前兩天一直服這個的。”

“把我帶回來的藥拿過來!”厲楚恆從牀~上站起來,朝着她大聲吼道,眼裡迸射出火光。

見女僕一動不敢動,厲楚恆戾聲吼道,“還站着做什麼?!去給我拿藥!”

女僕嚇得聲音跟蚊子叫一樣,“我……我不知道厲先生帶回來什麼藥……”

“那你就找個知道的人去找!”厲楚恆搶過她手裡的水杯重重地砸到地上,怒不可遏地吼道,“是不是要我自己去找?!”

“我……我馬上去找!”

女僕忙不迭地跑走。

厲楚恆站在原地,渾身張揚着怒意,胸口因怒氣而起伏着,水滴從短髮上滑落,順着脖頸一路滾滑下去。

凌晨三點,所有睡下的女僕全部爬起來找厲楚恆口中所謂的藥,連童媽都被驚動起來幫忙找。

過了十分鐘,女僕們還是一無所獲。

厲楚恆頓時炸了,大發雷霆,“再給你們半小時,要是找不到,通通給我滾出這裡!”

厲楚恆站到樓下的客廳裡,瞪着一羣女僕,怒氣難平,眼裡的火光彷彿隨時會吞噬一片。

別墅裡頓時被翻得一片狼籍,凡是厲楚恆可能到過的地方,女僕們都翻找過去,一個個睡意未消還發怵着。

厲楚恆咳嗽一聲,都足以讓所有人驚起一聲冷汗。

“厲先生,你看這包藥是不是?”童媽從樓上走下來,拿出一包藥包遞到厲先生面前。

厲楚恆的眸光裡全是怒意,一眼掃過去,看到那包藥眸光僵了僵,“哪裡找到的?!”

聞言,衆人知道藥終於找到了,頓時大鬆一口氣。

“在浴室裡,這包藥還在你外衣口袋裡放着。”童媽目光凝重地看着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厲先生一向不是這麼迷糊的人,他是把藥帶了回來,但根本還沒拿出來,他居然忘了。

“……”

衆僕人聽着這話,面面相覷,全都無語得一頭黑線。

……

在他的外衣口袋裡?!

厲楚恆冷冷地擡起眸掃過去,只見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他身上,好像他是個小丑一樣,頓時怒氣更甚,從喉嚨裡逼出一個字,“滾!”

童媽衝她們甩了甩手,僕人們忙四處逃躥,個個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厲楚恆的視線裡,生怕被他的怒火燒到。

“我給你倒水服藥。”童媽說着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厲楚恆坐在沙發上,一雙黑眸死死地瞪着手裡的藥包。

……

“所以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別爲了任何事情而不睡覺,人會垮的。”

“我想,你失眠有我的原因,我不在你身邊發脾氣,你可能會睡得好一些。”

……

厲楚恆用力捏緊了手中的藥包。

童媽端着水杯走出來遞給他,心疼地勸說道,“厲先生,這都三點了,你生着病還不睡覺,身體很容易垮的。”

“不用你羅嗦!”厲楚恆冷冷地道,把藥吃了下去,又咳嗽兩聲。

“我再給你拿杯熱牛奶過來吧。”童媽又說道,“你這樣顧小姐知道了也會擔……”

“少煩我行不行?!”

厲楚恆不耐煩地朝她吼道,童媽愣了下,沒再說什麼。

厲楚恆站起來就往樓上走去,一臉的陰霾。

童媽站在原地錯愕地看着他的身影,厲先生還從來沒有衝她發過這麼大的火,顧小姐就這麼走了,厲先生的脾氣還不知道發到什麼時候。

厲楚恆走回臥室,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在牀~上輾轉反側幾次都沒有睡着,氣得他一把將一個枕頭扔到牀下。

媽~的!

把燈全部關了,房~間裡頓時一片漆黑。

厲楚恆又在牀~上翻了幾次,闔上眼睛睡覺,半晌整個人從牀~上彈坐起來,赤~裸的腳踩到地上,碎玻璃扎進腳底……

厲楚恆的牙關猛地咬緊,摁亮牀頭的燈,擡起自己的腳,腳心一片沁紅,玻璃碎片還紮在裡邊。

“廢物!”

厲楚恆低咒一聲,將細小的玻璃碎片拿出來丟掉,該死的女僕,連打掃個房~間都不知道打掃乾淨!

養着一羣白癡有什麼用?!明天就全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