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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爵西驀地回過頭來望向厲楚恆,自嘲地笑了一聲,“老三,我想你是對的,我們就不該被他一直壓制,那樣我們只會活得沒有任何尊嚴和安全可言!”

“你想做什麼?”厲楚恆冷冷地道,“你現在衝過去只不過是自尋死路。”

……

“如果我死了,顧小姐,請你照顧我老婆和兩個女兒,我沒什麼人能信任,只有你們。”厲爵西沙啞地說道。

“我這邊抓到幾個人,你要質問老頭子就一併帶過去。”厲楚恆沒再阻止。

聞言,厲爵西轉身便走,瞪着兩個攔在前面的保鏢,“還不讓開?!想死?!”

厲爵西手裡拿着槍,保鏢們也只有讓開。

“我去看看。”

厲楚恆擰眉邁步便跟上去,顧萌萌攥緊了他的手。

厲楚恆回頭看向她,她的臉上有着擔心,不想鬆手。

“你在這裡也不安全,跟我走!”

厲楚恆反握住她的手拉她一起走。

一到外面,顧萌萌便見厲爵西開了一部車便狂飈而去,速度快得嚇人。

曼文出事,厲爵西完全瘋狂了。

……

“上車!”厲楚恆將顧萌萌推進車裡,自己緊跟着坐到她身邊,拿出手機打電話,聲音冰冷,“二哥,我不管你現在在哪裡,過來保護大嫂!”

車窗外,一羣個保鏢押着幾個黑西裝外國男人塞進前面的車裡,是那幾個緊跟着她車後面追的人……

他們都被厲楚恆抓起來了。

……

厲楚恆掛掉電話,自然而然地伸手將顧萌萌摟進他的懷裡。

顧萌萌靠在他的胸膛上,心亂極了,低聲道,“厲爵西那麼衝動,會不會出事?”

“……”

厲楚恆沒有回答,只是更加摟緊她,鼻間縈繞着她發間的馨香。

顧萌萌咬住了脣,會不會……連他們都逃不過厲老的魔掌。

她那天早上看到厲老咳嗽的時候竟然還同情,她同情的是一個冷血的魔鬼……

車隊抵達莊園,莊園的風景如畫,只是添了太多冷漠與血腥……

厲爵西停在車旁等着他們。

顧萌萌被厲楚恆拉着手下車。

厲爵西大步走過來,從厲楚恆的車隊中揪出那幾個黑衣外國男子,麻利地用繩索將他們層層綁起。

“你們不用跟過來!”厲爵西轉眸看向厲楚恆沉聲說道。

說完,厲爵西攥着繩端,揪着那幾個外國男人朝花園的方向走去。

……

顧萌萌和厲楚恆十指相扣,驀地,厲楚恆鬆開了她的手。

手上的溫度一下子失去,顧萌萌看着自己的手,厲楚恆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你一會別插話,站在一旁看就行了。”

顧萌萌順從地點頭,她隱隱感覺到曼文的事讓厲楚恆也恐懼了。

她怕,厲楚恆又改變主意了。

兩人走過去,遠遠望去,厲老正站在花園裡澆水,一派閒然自得的模樣,完全不像剛剛傷自己兒媳傷到她變成植物人的惡魔……

厲爵西攥着捆幾個外國男人的手繩子往前走去,保鏢們見狀立刻攔住他,“大少爺。”

“滾開!”

厲爵西一拳揍過去。

“大少爺,老爺不想見你。”保鏢們立刻攔住他,另一個保鏢則拿出手柄儀器在厲爵西身邊劃過,要檢查有沒有攜帶危險性武器。

隨着儀器上的紅燈亮起,厲爵西直接拔出槍對準他的腦袋,嘶啞地吼道,“滾開!”

一羣保鏢個個拔出槍對準他,但沒有開槍。

厲爵西繼續往前走,保鏢們都懵住了,被逼得節節後退,“大少爺,請您別再往前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他們的職責就是誓死保護厲老,就是厲老的兒子也不能有多少例外。

厲爵西惘若未聞,保鏢們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間誰也不敢先開槍……

厲爵西停下腳步,擡起腿踹在被捆住的外國男人身上,將他們踹到前面,望向花園裡的厲老,沙啞地喊道,“父親,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

顧萌萌遠遠地站着,厲楚恆徑自走近他們,站到厲爵西的身旁,目光陰沉地望着厲老。

……

顧萌萌遠遠地望着,並未走近。

保鏢們個個握着槍屏息凝神地看着他們兩兄弟,氣氛一下子繃到臨界點。

厲老緩緩直起腰來,周身籠罩着威嚴,拍了拍手,從僕人手中接過柺杖拄,一手揚了揚。

保鏢們立刻收起槍全部退下。

厲老目光冷冷地看向厲爵西的槍口,“我教了你這麼多年,你拿槍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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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你不過是拿我當工具一樣在訓練而已!”厲爵西沒有放下槍,槍口對準厲老道,“從小到大,你有沒有問過我一句我的想法?你不過是把我塑造成你要的兒子!”

“……”

“曼文是你要我娶的妻子,從頭到尾你有沒有問過我一句我想不想娶?”厲爵西冷笑一聲,“好,我照你的意思娶了,現在我們夫妻恩愛,你居然把我支開就爲了害我的妻子!”

……

厲爵西的聲音沙得可怕,一個字一個字像是硬擠出來的一樣。

顧萌萌這個角度望過去,厲爵西的臉色憔悴疲憊,一雙眼睛紅得厲害。

“她死了?”厲老的神情淡漠,沒有任何的愧疚,甚至沒有任何的情緒……像是談天氣一樣雲淡風輕。

厲楚恆的眸光一凜。

望着厲老的樣子,顧萌萌的背脊一陣一陣地發寒……

“你當然希望她死了!你恨不得全天下人都受你的掌控!”聞言,厲爵西大吼起來,握着槍就朝厲老走過去,瘋了一般徹底失控,“她已經是個植物人了,父親你既然這麼不待見我這個兒子,兒子陪你一起死!”

厲爵西扣動板機,厲楚恆的目光一深,飛快地向前拉了他一把。

“砰——”

“砰——”

兩聲槍聲響起,厲爵西沒有打中厲老,厲老仍然紋絲不動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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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萌萌震驚地睜大了眼,厲老身後的僕人手裡握着槍,槍口是對準厲爵西的。

厲爵西手中的槍被打落了。

若不是厲楚恆拉回厲爵西,厲爵西已經中槍了。

……

伴隨着這兩聲槍響,厲老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氣極地道,“你還真敢開槍?!反了你了!我是你爹!”

“爹?”厲爵西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大聲笑起來,“一個做公公的把自己兒媳打成植物人!你是不是真的病入膏肓了?!你想全世界都給你陪葬?!”

……

厲爵西笑到掉眼淚。

顧萌萌從來沒見過厲爵西這樣過,更沒見過他這麼和厲老說話……

厲老完全被激怒了,“沒用的東西!爲個女人哭哭啼啼!爲個女人大失方寸!我怎麼把財團交給你!”

“我不稀罕!”厲爵西大聲說道。

“把他給我綁起來!大少爺喝醉了,給他醒醒酒!”厲老冷聲說道。

“父親……”

厲楚恆剛出聲便被厲老打斷,厲老冷冷地瞪向他,“站一邊去!我今天不想收拾你!”

……

厲楚恆咬緊牙關,五指握攏成拳握得緊緊的,眼裡的恨意難以收斂,幾乎發作。

視線落向遠處安靜站着的顧萌萌,厲楚恆慢慢鬆開手,順從地站到一旁,沒有挺身而出。

……

幾個保鏢衝向前,用繩索將厲爵西綁了起來,一腳踢向他的腿彎,厲爵西被押制着跪在地上。

“砰——”

保鏢們搬來涼水,一盆接一盆倒在厲爵西的頭上。

厲爵西被澆得渾身溼透。

……

顧萌萌咬住了脣,厲爵西是他的兒子,他怎麼能……厲老爲什麼完全不覺得是自己的錯?

“清醒了嗎?”厲老拄着柺杖走到厲爵西面前,不容置疑地道,“清醒了就回財團繼續做事,今天的事我饒你一次!”

“不用饒,你殺了我好了!”厲爵西仰起頭瞪向厲老,“這個財團,我不會再接的!死都不會再碰財團!”

“混賬!”

厲老一巴掌甩到他的臉上,厲爵西被打得偏過頭去。

“你是厲家的長子,這個財團你不接誰接?我培養你這麼多年,你居然爲了個女人說出這種話!”厲老被氣得不輕,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是厲爵西第一次反抗他,三兄弟中,只有厲爵西最聽他的話,沒有說過一個不字。

“老爺,藥。”

一旁的僕人立刻拿出藥水遞給厲老喝下,厲老仍是不斷咳嗽。

厲爵西被壓着跪在地上,涼水一盆一盆地澆下來,顧萌萌不忍去看。

“我聽了你三十幾年的話,您老又是怎麼對我的?”

厲爵西反駁地問道,“二弟的女人被你活活逼死,三弟在亞洲發展得很好,你爲了利用他,爲了培養len,一次一次將他逼到絕路上……我們三兄弟不過是你的棋子而已!”

厲爵西完全是豁出去的,沙啞地指責他。

“咳咳咳……”厲老被氣不斷咳嗽,拿起手帕掩嘴,一口鮮紅的血咳到手帕上。

僕人大驚,“厲老……”

厲爵西看着他冷笑一聲,沒有身爲兒子的擔憂,“報應!我告訴你,你現在就算是死了,我都不會給你擡靈!”

厲爵西一向是聽話的,成熟、穩重、顧大局……可反起來卻也是把話說得最極端的一個……

“你……”厲老頓時氣得臉都變了色,“把他給我關起來!”

厲爵西冷冷地看着厲老,任由保鏢將自己帶下去,還沒走遠,就見厲老身邊的僕人接了電話,故意朗聲喊道,“已經把大少奶奶保護起來了。”

……

顧萌萌錯愕地望過去,連忙撥打電話給厲楚恆的二哥厲爵斯,沒有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