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上午九點半,沉睡了一晚的傅卉舒慢慢睜開了眼。

頭有點疼,嘴有點幹,身子有點虛,胃也有點難受,她知道這是酒後的一般表現,無大礙。慣性的去抱戚小沐,牀的另一側卻是空空的,猜着戚小沐可能去店裡了,她頭重腳輕的緩緩穿上睡裙,剛想去喝水,戚小沐端着水杯走了進來。

“猜着你快醒了,我真厲害,”戚小沐把水遞給她:“先喝點水,等會兒再吃飯。”

傅卉舒把水喝光,抱着她的腰說:“我胃裡空的很,可是什麼也不想吃。”

“不用吃多少,喝點粥就行,”戚小沐揉揉她的太陽穴,說:“我剛熬得小米粥,還煮了兩個雞蛋,就着鹹菜吃點。”

“嗯,我還以爲你去店裡了呢。”

“你昨天醉成那種爛德行我哪敢往店裡跑?”

“我很失態?”

“沒有!”纔怪!

“這是什麼?”傅卉舒拉起戚小沐的左手,蹙眉:“怎麼弄的?你跟誰打架了?”

戚小沐沒好氣的說:“你咬的!”

“我咬的?不可能!少誣賴我。”

“我要誣賴你我是小狗!”

“我爲嘛咬你?”

“你昨天難受的打滾,我想幫你吐出來,結果手剛放你嘴裡你就死命咬,還吐了我一臉,真狠!”戚小沐白她一眼,說:“我掉根手指頭沒關係,你以後的性福生活可就沒了,咬什麼也不能咬手懂不懂?就算不爲我着想,也該爲你自己着想。”

“幫我吐……你真是人才,活該被咬。”傅卉舒親親那根受傷的食指:“有我在再大的傷也能復原。別說的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你這點小傷不出兩天就能好的跟從沒受過傷似的。”

“哼,我從不指望你對我能有多溫柔。”

“真懂事,”傅卉舒笑盈盈地啃口她的臉蛋:“走吧小沐子,陪哀家洗漱去。”

“喳!”

同樣是九點半,杜鬆醒了。

看看環境,很陌生,他搖晃着站起來,四處找眼鏡,想弄清楚這是哪兒。走出臥室,曹沛如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雜誌,見他眯縫着眼出來,就指着茶几上的眼鏡說:“你眼鏡在這兒呢。”

“噢,”杜鬆戴上眼鏡,環顧了一圈室內情況,這裡不算大,七十多平,二室一廳,傢俱不多,裝修的也很簡單,東西少空間就顯得寬敞,杜鬆問:“曹姐,這是你家吧?”

“嗯,是。”

茶几上有點水漬,杜鬆拿起抹布來擦擦,沒頭沒尾的說了句:“謝謝。”

“謝什麼?”

“昨天你和小沐仙子去接我和卉舒史詩,我有點印象。我在你這兒睡的,肯定是你照顧的我,謝謝。”

“我也沒怎麼照顧你,把你扔到客房以後就沒管,倒是子怡幫你脫的鞋,不用謝。”

“子怡……子怡也在你這兒住啊?”杜鬆前後左右掃一遍:“她人呢?”

“她有她自個兒的狗窩,不在我這兒住。”

“噢,我……我想衝個澡,曹姐,借用下你的浴室,可以麼?”杜鬆靦腆的問。他身上還穿着昨天的衣服,夏天易出汗,一天不洗澡就有汗味,他天生愛乾淨,不洗個澡他不舒坦。

曹沛如這輩子還是頭回碰到這麼像個大閨女的大男孩,暗自笑了好一會兒,笑夠了才說:“浴室就在那邊,你過去洗吧。不過我這兒可沒你能穿的衣服。”

“也對,那我先洗把臉,等會兒回去我再洗澡。曹姐,你吃早飯了沒有?”

“還沒,難得週末,我也剛起牀沒多大會兒。”

杜鬆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在人家這兒住了一晚,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那就做頓飯來報答人家吧。他說:“等會兒我做早飯吧。”

“你會做飯?”

“會,我在家沒事了就喜歡跟我媽學學做飯。”

“真難得,行,你先去洗漱再做飯。”

杜鬆洗完臉,去廚房涼拌了一碟黃瓜,做了兩碗雞蛋麪。曹沛如工作太忙,早餐要麼在外邊吃要麼吃點麪包片喝杯牛奶了事,她已經很久沒在家裡吃過一頓像樣的早飯了,哪怕只是一份簡單的雞蛋麪。她看看杜鬆,覺着能有個這樣的弟弟挺不賴,無形中增添了幾分對杜鬆的好感。

杜鬆看着曹沛如吃的順心,自個兒也順了心。他記得很清楚,早在大二上學期剛發生911事件那會兒,戚小沐曾給他買了一個豬蹄,他啃豬蹄啃的很幸福,打那時起他就決心要跟着老孃學做飯以在將來做個能守護住能伺候好戚小沐的三好婦男,這些年下來,他早已練就了一手好廚藝。天知道他跟着老孃學做飯全是爲了愛吃愛喝的戚小沐而學的,天知道他有多想爲戚小沐做一頓飯,可惜他一直不曾有在戚小沐面前施展廚藝的機會。不過能爲曹沛如這位蔡琴似的姐姐級人物做頓飯也很光榮。他攥了攥拳,表示他挺光榮。

依然是九點半,史詩也睜開了眼。

常娥一看她醒了,就使勁在她跟前揮舞手指頭,邀功:“你看到我的手了沒有?我都是爲了伺候你才受的傷,你該怎麼報答我?”

史詩把她的手指頭撥拉到一邊,乾啞着嗓子說:“麻煩你幫我倒杯水,謝謝。”

常娥伺候她喝水,等她喝完,又揮着手指頭上訴:“老孃的玉指是你咬的,你該怎麼賠償我?”

史詩再次把她的手指頭撥拉到一邊:“不好意思,我沒記得我咬你,別想趁火打劫。”

趁火打劫,多麼好的一個詞!常娥瞅瞅史詩半隱在被子裡的茶壺蓋,想到昨晚的那一通摸,小臉紅了一個透徹。摸的時候臉不紅這會兒倒紅的像火,她這張臉皮真是夠薄的。

史詩把被子往上拉拉,臉上也透出了幾分微紅,過會兒,她說:“把手伸過來。”

常娥把手伸過去,史詩輕撫一下傷口,小心的吹吹氣,擡頭一笑:“這就當賠償吧。”

常娥心臟一跳,情不自禁的垂下頭,親了親史詩的臉,“史詩,我昨天把你摸遍了,你肯定不知道。”

“我知道。”

“你知道?”

“嗯,知道。”史詩使勁摁一下常娥的鼻頭:“你是什麼樣的缺德人,會幹什麼樣的缺德事,我都知道。”

“你才缺德!”常娥捂着鼻子說:“你要知道一準反抗,你怎麼不反抗?”

史詩沒回答,她昨晚感覺到常娥在她身上胡作非爲了,只是當時腦子暈的厲害,身子也沒力氣,不好反抗而已。可是,僅僅是不好反抗而已麼?還是壓根沒想過反抗?如果對方是個自己不喜歡的人,還會這麼由着她胡來麼?

沉一沉,她拉住常娥手,脣角勾着一絲讓人難以讀懂卻別有韻味的笑,說:“常娥,我大學畢業了。”

大學畢業!在海南旅遊那會兒史詩說大學畢業什麼什麼來着?常娥跟有什麼預感似的,忽地芳心亂蹦,她顫着音問:“然後?”

史詩平靜的說:“大學裡發生的一些事,都該隨着畢業煙消雲散了。”

“然後?”

“我該讀研了,該走入一片新天地了。”

“然後?”

“我想有個家,一個不需要多大的地方,也想有個伴兒,一個不需要多完美的人。”

“然後?”

“然後……”史詩纏住她的脖子,吻上她的脣,不過兩秒,又撤離,“然後我還沒刷牙。”

這是史詩第一次主動親她的嘴,親嘴,親嘴,親嘴意味着什麼?常娥激動地快飄到天上去了。

“我不嫌你髒,”她勾住史詩的肩,嘟起嘴脣朝着史詩鼻子底下的那一點紅親去。

兩人都談過戀愛,對接吻不陌生,但也算不上有多熟悉,舌頭搖搖擺擺,呼吸毫無規則,一舔一吮還都像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嬰孩。

稍稍拉開點距離,史詩嘆道:“你比我還笨!”

“我又沒怎麼親過嘴!”常娥羞答答的眨了眨鳳眼。

史詩失笑:“你那三個男朋友算是白交了。”

“哼,你也沒好到哪兒去!”常娥不服氣:“跟王靈搞了那麼久的對象她也沒能把你這隻獅子狗訓練出來,真失敗!”

史詩一本正經的說:“要是你願意我完全可以讓她繼續訓練。”

“你敢!老孃還是親自訓練的好!”常娥摟住史詩,又吻了下去。

一吻定情。

“常娥,跟我一起白頭到老,做我的老伴,好不好?”

“你說好不好?”

“我說好極了。”

“那就好極了。”

戀愛了,終於。

常娥和史詩捅破窗戶紙了,戚小沐和傅卉舒打心眼裡爲她們高興,倆人買來一隻大王八,戚小沐親手做了一鍋王八湯。買王八的次要原因是常娥愛拿着大王八發誓,她對大王八貌似情有獨鍾;主要原因是希望她們在將來的日子裡能此生不渝的堅守着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不要被虛無的浮華所惑,不要給對方戴綠帽。因此戚小沐和傅卉舒覺着在她們定情的第一天讓她們喝點王八湯,具有深刻的現實意義。

飯桌上戚小沐偷偷對傅卉舒說:“卉舒卉舒,咱們能聽房了!”

傅卉舒往她嘴裡塞筷子芹菜,說:“人家剛戀愛不可能那麼快就辦事,咱們倆不還是先磨蹭一陣子才獻身的麼。”

“咱們倆那會兒多小呀!”戚小沐咔嚓咔嚓的嚼芹菜,“你也不瞧瞧她們那把歲數,都二十好幾了,需求大着呢!”

“二十三四歲就是二十好幾?我簡直不知道該怎麼罵你!”

常娥見她們咬耳朵,猜着沒好事,就問:“你們又說老孃嘛壞話呢?”

戚小沐拿着太后的架勢正襟危坐,清清嗓子,說:“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話也別覺着不好意思聽,仙子,你打算什麼時候把牀上那點事給辦嘍?”

“不正經!”常娥踢一腳戚小沐,又羞澀的瞄了一眼史詩,晃晃大胸,埋頭喝王八湯。

史詩放下筷子,從果盤上拿起蘋果來削,削到一半,突然說:“今晚。”

常娥嚇了一跳,傅卉舒聽的一愣一愣的,戚小沐鼓掌:“還是獅子威武!有力量有魄力!最強大的貓科動物就是不一樣!不愧是獸中之王!仙子學着點,你屬狗,人家屬雞,按說應該狗咬雞,你倒好,成了雞啄狗,太不給我長臉了!虧你叫嫦娥,白白浪費了一個好名字!事實證明,擁有一個響亮名字的人,辦起事來往往會跟名字負相關!”

常娥氣得直想把戚小沐給五馬分屍嘍。

回到房裡,常娥扭捏的說:“其實我一點都不介意跟你滾牀單,就是……就是……是不是太快了點?”

史詩鄙視她:“這還是那個無所畏懼敢偷不死藥的嫦娥嗎?所謂牀事,不過是一種肌肉收縮運動,你怕什麼?這點小事就把你嚇破膽了?”

“放屁!你才嚇破膽!老孃今天剛來的好事!不信你看!”常娥把裙子一掀,往下一指:“你看你看,衛生巾!”

小褲褲沒脫,史詩沒看到衛生巾,倒是看到了內褲上那隻粉紅色的凱蒂貓,於是打了一聲招呼:“hello kitty!讓你迎接大姨媽,委屈你了。”

常娥臉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史詩不再逗弄她了,說:“小沐卉舒剛談戀愛那會兒你沒少偷聽,你覺得她們會放過你?她們都等着聽房呢!把耳朵貼牆皮上可不好受,你不想讓她們那對豬耳朵受受罪麼?”

“對對,我怎麼忘了這茬兒,”常娥歡樂的抖抖裙子:“小沐卉舒那倆不正經的傢伙肯定會聽房,咱們睡咱們的覺,讓她們偷聽去吧!”

“睡覺多沒意思,下棋吧。”

常娥問:“你想下什麼棋?”

史詩說:“圍棋。”

“我不會。”

“笨,象棋?”

“我也不會。”

“笨到家了!軍旗?”

“答案同上。”

“你會什麼棋?”

“跳棋。”

“你這智商也就只能會跳棋了,就下跳棋吧。”

“好好好。”常娥撓撓耳朵,說:“史詩,咱倆搞對象了,你看是不是得定點規則?”

史詩瞥她一眼:“什麼規則?”

常娥把鼻眼拉扯莊嚴,鄭重其事的掰着指頭說:“第一,你得愛我寵我關心我,唯‘我’獨尊;第二,要聽話,我讓你往東你不能往西,我讓你打狗你不能罵雞;第三,財政上報,把你錢包交出來,我幫你保管;第四,要守婦道,除了我不能看別的姑娘;第五……”

“你還沒完了!”史詩截住她的話,伸出手,說:“先把你錢包交出來,我幫你保管!”

常娥不同意:“明明是我先提出來的這條規則!你該把錢都給我!”

“給你幹嘛?給你錢你好買零食呀?”史詩敲敲她的腦殼:“你是存錢的料嗎?成天好吃懶做的,也不掂掂自個兒那點份量!人家小沐卉舒都打算買房子了,你就打算租一輩子房?快把錢交出來,我幫你攢着。”

常娥撅撅嘴,不情不願的把□□放到了史詩手裡。史詩滿意的摸摸她的頭,以表獎賞。

當晚戚小沐和傅卉舒都撅着屁股聽房,可惜,倆人把耳朵往牆上貼了大半天,愣是一點動靜也沒聽到,傅卉舒揉揉耳朵,喪氣的說:“我不陪你玩了,你自己玩吧。”

“咱們倆辦事她們能聽見,她們倆辦事咱們不可能聽不見啊!”戚小沐犯疑:“難道牆皮隔音太好了?還是她們動靜太小了?咱們去她們門口聽聽?”

傅卉舒表示同意,倆人邁着狐疑的步伐,又來到門口把耳朵往門上貼了大半天。支楞着耳朵聽房不好受,倆人累得鼻尖都躥出汗珠子來了,還是一點動靜也沒聽到,戚小沐急的推房門,不想房門沒鎖,竟然自己開了,辦事不鎖門,太強悍了!戚小沐一邊表達着對史詩常娥的敬服之意,一邊透過門縫往裡瞧。

一瞧之下戚小沐立馬怒了,她一腳踢開門,指着正盤着腿一邊嗑瓜子一邊下跳棋的史詩和常娥大罵:“欺上瞞下!太過分了!太離譜了!太不把人民公僕當幹部了!你們不是說晚上辦事的嗎?不興你們這麼忽悠人的!”

史詩嗑着瓜子說:“你罵吧,你越罵我越高興。人民大衆開心之日,就是反/革命/分子難受之時,我真高興。”

“我也高興!”常娥跟個老鴇似的也嗑個瓜子:“小沐啊你這姑娘就是不懂事,缺心眼!自個兒慘敗就慘敗吧,還把那麼乖巧純潔的卉舒給連累嘍,你說老孃該高興呢?該高興呢?還是該高興呢?”

“走吧小沐,你看你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少在這兒丟人現眼了!”傅卉舒揪着戚小沐的胳膊肘往外走,一邊磨磨唧唧的走一邊大聲上教育課:“渣渣,你要謹記黨中央的教導,一時的失敗不等於一世的失敗!你要堅守一個原則,這個原則就是——失敗,搗亂,再失敗,再搗亂……”

史詩抓起瓜子往傅卉舒的屁股上扔,常娥差點被瓜子皮卡住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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