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李穎跟王靈分手後在酒吧泡了兩天,跟剛認識的一個姑娘搞了一回一夜情,日子過得挺充實。UC 小說網:而這種充實是伴隨着空虛的,跟一夜情的姑娘一說拜拜,李穎頓時又無聊了,無聊之中又想起了傅卉舒,接着就不無聊了,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啃啃硬骨頭也不錯,雖說硬骨頭難啃,但是,萬一能啃下來呢?

李穎沒有傅卉舒的聯繫方式,而這年月想找一個有名有姓的人並不費勁,她去了傅卉舒的學校,再三打聽之下得到了傅卉舒的手機號,當即就給傅卉舒打了一個電話,約她吃飯。傅卉舒一看是李穎的電話就皺起了眉頭,隨之拒絕跟李穎一起吃飯。李穎不灰心,每隔一天就給傅卉舒打一個,還從花店訂了花讓店員給送過去,弄的傅卉舒的同學都知道傅卉舒身邊有個狂熱的追求者。

李穎跟個蒼蠅似的圍着傅卉舒嗡嗡叫,不管怎麼趕都趕不走,傅卉舒煩的不行,戚小沐也跟着煩,她跟李穎是死對頭,光想起初中那次“偷吻事件”她就恨不得把李穎掐吧死,這回李穎又騷擾起傅卉舒來沒完,她更想把李穎捏吧碎。

戚小沐是個有仇必報的傢伙,誰惹她生氣她必找誰麻煩,並且不明着來,光玩陰的。她找到李穎的住址和車牌號,大半夜的把正在熟睡的傅卉舒叫醒,說:“咱們報仇去!”

傅卉舒打着哈欠問:“報什麼仇?”

“李穎的仇。”

“怎麼報?”

戚小沐朝着她咬一陣耳朵,傅卉舒一聽立馬來了精神。

烏漆麻黑的深夜,正是胡作非爲的好時候。

倆人紮起馬尾,戴上黑手套穿上“夜行衣”——黑鞋黑褲黑羽絨服,往揹包裡塞兩罐黑油漆一把錘子和幾根大鋼釘,把瑞士軍刀揣懷裡,然後作案去了。

天短夜長的隆冬,人們休息的往往比較早,大街上的車輛明顯減少,居民小區也靜悄悄。

戚小沐和傅卉舒的具體作案方法就是她們往李穎家裡投了好幾塊磚頭,李穎的房子是她爹在她學校附近給她買的一套六十多平的二手房,在三樓,往上扔板磚一扔一個準,陽臺上的玻璃噼裡啪啦的全碎了。李穎睡覺前跟一堆狐朋狗友喝了不少酒,這會兒睡的正香,冬天風又大,她沒能聽見一點動靜。

砸了玻璃不解恨,戚小沐又找到李穎的車,拿着軍刀往那輛紅跑車上劃了好幾道,同時傅卉舒提着兩罐子黑油漆全倒到了擋風玻璃上,並拿着樹枝當刷子使,蘸着油漆在車屁股上畫了一個大大的法西斯符號“卐”,另外兩人還把四個超大號鋼釘扎到了輪胎裡——一個輪胎扎一個,沒偏沒向,十分公平。劃車皮潑油漆的還好說,她們往輪胎上一紮釘子汽車警報器就嗷嗷叫喚,車一叫喚戚小沐嚇了一大跳,她拿着錘子摁着鋼釘狠狠一敲,再摁着後窗狠狠夯幾下,夯完了把錘子往揹包裡一塞,拽着傅卉舒撒丫子就跑,倆人打小就互相配合着砸玻璃拔氣門芯,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經驗十足,從砸玻璃到砸車前後用了不到兩分鐘,跑起來也快,跟兔子似的,一般人追不上。

倆人一口氣跑出三裡地,再打車回家,回家後抱成一團興奮的嘎嘎笑,傅卉舒樂顛顛的說:“太過癮了!車毀了我看李穎還怎麼炫富!”

戚小沐也樂顛顛的說:“反正她家有的是錢,就讓她爹再給她買一輛唄,她爹不是能掙錢嗎?我倒看看是咱們砸車快還是她老子掙錢快!”

“你也別把她爹想的有多厲害,”傅卉舒把外套脫下來,說:“十六大剛過去沒多大會兒,改朝換代的,大官換了一批小官也動了不少,從商的沒幾個不巴結從政的,入世以後競爭又越來越激烈,她爹的日子恐怕沒以前好過。”

“也對,官再小也是吃皇糧,商再大也得聽官話,她爹沒咱爹厲害!我爹要跟你爹似的也能撈點油水就好啦!”說着戚小沐遺憾的搖了搖頭。

“少把我爹想的那麼腐敗!”傅卉舒揍戚小沐屁股一巴掌:“現在的人一個比一個猴精,你以爲油水就那麼好撈?我爹油水也沒多撈!你看我家一直就住那套樓房,我爸要真有撈不完的油水我家早好幾套房子啦!”

裝的跟多清廉似的!戚小沐肚子裡腹誹一句,嘴上說:“這麼看來你爹跟我爹本事差不離!”

“你不用順着我的話說,你肚裡想嘛我都知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爸跟你爸一樣養家餬口主要是指望吃工資。”傅卉舒白她一眼,喝口水說:“我爸說以後民工主力軍就是咱們這代人,咱們這代人代表嘛?代表覺悟高,敢跟老闆叫板。李穎她爹對工人苛刻是出了名的,他要不改,等着瞧吧,有他好果子吃。”

“上樑不正下樑歪,李穎家就是老子偷瓜兒盜果,老子殺人兒放火,一輩更比一輩壞。”戚小沐脫下鞋子來跑牀上去,“看看李穎能消停不能,她要還不消停等過兩天我讓老八屆再拾掇拾掇她。”

傅卉舒小嘆一聲:“咱們今晚亂搞不過是爲了泄憤,李穎又不知道是咱們砸的車,我看她不可能消停。”

正如傅卉舒所說,李穎沒能消停。

李穎早晨起來一看窗戶碎了車子毀了,氣的不行,當即報了案,可是中國人太多了,案件也太多了,那麼多的殺人兇手還沒抓到,誰有空管些屁孩子的惡作劇?砸塊玻璃砸個車的這種小事跟錢包被偷幾乎是一個性質,您自認倒黴就行了,警察叔叔一般不會認真對待。李穎沾花惹草的得罪過不少人,她也自知很難查出兇手,一時衝動的報了案以後倒是擔心警察把她的性向給查出來昭告天下,又找了警察叔叔一趟,把案子撤了回來。車毀容了可以整容,李穎心疼了車子一陣子後就把車整成了原樣,車子一恢復往日的光彩,李穎也繼續去騷擾傅卉舒,不管傅卉舒怎麼冷言冷語的相待她就是咬定青山不放鬆,傅卉舒沒轍了,只能讓戚小沐請老八屆出山了。

於是戚小沐命令老八屆去收拾收拾李穎,老八屆不同意,他說:“以前收拾那個叫於耀志的沒事,那夥計是男的,好收拾。這李穎可是個娘們兒呀!你叫哥怎麼收拾?我可從來沒打過女人。”

戚小沐說:“有幾個人把李穎當成女人來看呀?你把她當成爺們兒來收拾不就得啦!”

“她再像爺們兒也是個娘們兒,哥不打女人,你別讓我破戒。”

“那你以卉舒男朋友的身份批評她一頓總能行吧?”

老八屆琢磨琢磨,覺着這個可行,就答應了。

老八屆讓傅卉舒把李穎約出來,然後三人在茶館見了面,老八屆摟摟傅卉舒的肩膀頭,滿臉誠懇的對李穎說:“你這姐們兒怎麼回事?怎麼老纏着卉舒不放?就這麼願意當小三?別說卉舒有我這個男朋友,就算沒男朋友她也不可能喜歡一個假男人呀!對不對卉舒?”

傅卉舒堅定的點了點頭,李穎的臉綠了一大半,在傅卉舒和老八屆這對“情侶”跟前她的確是個想破壞人家感情的第三者,面對原配,小三往往是沒立場說話的,要是傅卉舒對她有意思還行,偏偏人家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因此李穎保持了沉默。

老八屆慢悠悠的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我剛纔那句假男人你聽着難受是不是?難受就難受吧,你見天煩我們家卉舒,她難受我更難受。我知道你家有錢,可家裡有錢就了不起啦?你不就是靠着你爹有點臭錢就瞎得瑟嘛。你看着卉舒不跟你似的穿名牌開跑車,就以爲人家比你窮就覺得你有資格騷擾人家對不對?明知道卉舒有我這個男朋友,你還不把我放眼裡,摁着她騷擾起來沒完,像話嗎?不像話!姐們兒說真的,哥也沒把你放眼裡,我爲嘛不把你放眼裡?因爲你是個女人,不是我看不起女人,相反,我愛女人,但我家卉舒不愛女人,所以我沒把你放眼裡。我告訴你大妹子,有人炫富就有人藏富,會咬人的狗不叫,藏富的比炫富的更有本事,這年月有錢又有權的人多了去了,千萬別覺着有點小錢就能一手遮天。我警告你,想調戲女人找那些喜歡跟你玩過家家的調戲的去,別他媽調戲我女人!看見你我膈應的慌。”

李穎一捶桌子想發火,傅卉舒及時說:“李穎咱們倆好歹也是中學同學,我不願跟你弄僵,現在我跟你弄的這麼僵全是你逼的。你喜歡誰是你的事,只要不打擾我你愛喜歡誰就喜歡誰。但我喜歡的就我男朋友一個,我跟你說過那麼多次你怎麼就是聽不到心裡去?我再對你說最後一遍,你穿戴的再帥也是個女人,我愛的是男人,男人,聽到了嗎?我愛的是正兒八經的男人!以後別再騷擾我,更別自討沒趣。好自爲之吧。”

傅卉舒說完就牽着老八屆的手走了,李穎惡狠狠地瞪着老八屆的背影,直想一棍子把他砸死。她當天下午就去找了她那羣狐朋狗友,想讓朋友們幫她教訓教訓老八屆,可惜狐朋狗友們都是清一色的女同胞,穿着再像男同胞骨子裡也是女人,而女人一般是不願上戰場的,所以李穎的朋友們起鬨的不少,就是沒一個實心實意肯幫她的。起鬨夠了,又都勸她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那一支?李穎也幹不出殺人放火的事來,等氣一消下去也就算了,摁着傅卉舒那塊硬骨頭啃了半天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這種事幹一回就行了,要是幹起來沒完就純屬白癡了。李穎不是白癡,逐漸走出了對傅卉舒抱有的幻想,傅卉舒也得以清淨。

2002年馬上就要終結了,這一年對不同的人來說有着不同的意義。有的人會刻意抹掉這一年的記憶重新開始,比如王靈,這一年的生活對她來說十分不如意,她想在記憶裡完全抹除,再開拓新的生活。有的人則會帶着這一年的記憶繼續生活,比如戚小沐和傅卉舒,這一年對她們來說太重要了,從同居到表白再到滾牀單,這三件事的意義太大太大,大到讓她們捨不得忘記任何細節,於是就帶着這些所有的美好記憶,在預先規劃好的人生軌道上繼續向前行。

傅卉舒和戚小沐正式戀愛有半年了,在愛情的滋養下,倆人的小臉越來越容光煥發。在愛情的激勵下,兩人在學業上也各有所成,傅卉舒在校報上發表了一篇論文受到好評,戚小沐製作的鐵畫在設計大賽中獲得了二等獎。

12月31日,2002年的最後一天,爲了獎勵彼此在學業上取得的碩果,戚小沐和傅卉舒同時說要爲對方慶祝慶祝,具體的慶祝方法就是先嘻嘻哈哈的看了兩集《老友記》,又玩了半天捉迷藏,不是你往櫃子裡藏就是我往牀底下鑽,要不就是你往樹上爬或者我往草窩裡滾,沒點大姑娘樣兒,都弄的灰頭土臉。

捉迷藏是玩爽了,衣服也髒了,傅卉舒讓戚小沐去洗衣服,戚小沐不幹,說:“你不能老是欺負我!你去洗!”

傅卉舒更不幹:“我讓你幹嘛你就得幹嘛!不能不聽話!”

“我都聽了你二十年的話了,風水還輪流轉呢,也該輪到你聽我話了!”

“想得美!二十年算嘛?你起碼得聽話二十萬年!就算地球爆炸了你也得聽,你就這命,認了吧!”傅卉舒跟摸狗頭似的摸摸戚小沐的腦袋:“戚同志,識實務者爲俊傑,想當俊傑想有出息,你的覺悟就得跟高層保持一致,嘛是高層?我!我就是高層!”

戚小沐拱手作揖:“卑職該死!卑職有眼無珠!卑職縱有一百個心思也想不到原來您就是高層!現在房價這麼貴,有你這高層了咱們還買嘛房子呀!你這高層多少錢一平?二百五?”

“去你的!廢話少說,洗衣服去!”

戚小沐骨碌骨碌眼珠,哄騙道:“卉舒卉舒,你去洗衣服我就聽話二十萬年,誰說話不算話誰是小狗!”

“你都當過多少回小狗了?”傅卉舒不上當:“渣渣!別耍滑頭!快去洗!”

“哼!”戚小沐抓抓屁股:“要不這樣吧,剪子包袱錘,誰輸了誰洗。”

傅卉舒思量思量,覺得可行,就同意了。她伸出拳頭哈哈氣,冷不丁伸出了一個剪子,結果戚小沐伸出的是錘子,傅卉舒又不幹了:“三局兩勝!”

三局兩勝就三局兩勝,戚小沐表示不害怕,她溜達着眼珠說:“我這回伸剪子。”

傅卉舒不信,猜着她肯定伸拳頭,就亮了一個包袱出來,不想戚小沐真是伸的剪子,傅卉舒又輸了,繼續不幹:“五局三勝!”

從五局三勝到五十局三十勝,兩人比了一個多小時還是以傅卉舒失敗告終,傅卉舒不得不妥協:“咱們倆一塊兒洗衣服。”

戚小沐不同意:“你一人洗!你都輸了!”

“我在這種三歲小兒的智力遊戲上一向不如你,我輸的光榮!”

“你不能耍賴!你要耍賴就證明你不愛我!”

“你真聰明!因爲我不愛你,所以我才賴你。”

“找個婆姨光賴不愛,我真悲哀!”戚小沐悲切切的說:“既然你不愛我,那等哪天我成了比爾蓋茨二代,我就一個人寂寞的去環球旅遊,不帶你玩。”

傅卉舒一臉同情:“別這麼說,你不會永遠一個人守着寂寞的。”

“謝謝!”戚小沐高興的拉拉傅卉舒的手:“我就知道你疼我,捨不得看我難過!乖孩子,爲了不讓我難過你快洗衣服去吧!”

傅卉舒拿眼角撩她一眼:“讓你誤會我的本意真是對不住。”

“你嘛本意?”

“我的本意就是一個因爲所以和一個既然因此,”傅卉舒撲拉撲拉袖子,莊嚴又懇切的說:“因爲你永遠不可能成爲比爾蓋茨二代,所以你不會永遠一個人守着寂寞。既然你沒比爾蓋茨那本事,因此你就老老實實幹活去吧!”

戚小沐的小嘴一下撇到了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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