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華國葉元帥府,內宅。
“劍龍,這都過去四個月了,韻兒還沒有消息嗎?父帥,父帥也走了這麼久了。”叶韻的母親,古華國郡主古蝶兒,淚眼婆娑的扯着丈夫的衣袖,滿臉的憔悴憂愁。此刻的元帥夫人,比起四個月以前,要消瘦了許多。一臉的愁容,爲這位華貴的婦人,增添了別樣的美感。
葉劍龍一雙劍眉緊鎖,同樣的一臉愁容,許多的軍務無心管理,全都放手讓副將去辦。葉劍龍託朋友、走關係,已經找上了數家背後有修士宗門背景的家族,請求他們給予幫忙。可是,依然如同石沉大海,沒有絲毫的訊息傳來。
看了看旁邊站着的另外兩個年齡大些的兒子,再看看依偎在夫人懷中的小女兒,葉劍龍實在是受不了他們的目光。自己在古華國,也許能夠跺一腳震三震。可是在修士的領域,自己什麼都不是啊。站起身,向外面走去。家裡的愁雲,已經籠罩了四個月。
“報……”就在這時,外門一位家將,一路小跑着進來,來到葉劍龍的面前,興奮的說道:“元帥,外面來了一位名叫震嘯的人,說是知道三少爺的下落。”
“什麼?此話當真?”葉劍龍聽罷,臉上露出驚喜神色,快步向前廳跑去,同時留下一句話:“快去通知夫人。”
前廳,會客室。
葉劍龍以及夫人,端坐在上位。葉劍龍臉色難看之極,一邊的夫人失聲抽泣。周圍的侍女僕役,站在外面的帥府侍衛,全都低着頭,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消息是傳來了,可傳來的卻是叶韻的死訊。這樣的打擊,讓元帥府罩上一層厚重的烏雲。叶韻是葉劍龍的小兒子,從小就和獨女一樣,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而且由於體質的關係,更是對叶韻特殊照顧。可是,如今卻這樣沒了。
“震英雄,聽你所言,我兒是被那妖人誤撞下山崖的?”葉劍龍平復下心情,轉頭看向坐在下首,一身藍色衣袍的壯漢。
此人正是那日尋到蝕鴆老祖藏身處的震嘯,此刻的震嘯僅是一襲藍色長袍,上身的半胸甲並未在身。頭上挽着一個道髻,額頭依然一條護額。震嘯聽到詢問,站起身來說道:“這也怪本宗,沒有救下貴子,實在是無顏來見啊。但是本宗去崖下尋找時,卻並未發現貴子的屍體。也許,貴子還有着一線生機。”
震嘯畢竟是來報喪的,而且還是因自己救人不利,也不好和人家擺什麼修士高人的架子。卻也不能失了自己的身份,所以震嘯依然自稱本宗。如果是在其他的時候,震嘯是要說上宗的。這其間的差距,不能同日而語。
“這樣……”聽到還有着一線生機,雖然希望還是渺茫,但葉劍龍的臉色,也稍微好了一些。葉劍龍站起身來,對着震嘯抱拳:“震英雄遠道而來,不如在府上小住幾日?”
震嘯聽聞,便婉拒道:“不必了,本宗還要回去發動門下弟子,幫忙尋找貴子。而且,那隻毒鳥,也甚是狡猾,趁我稍一鬆神,便逃的無蹤。我還要去追它,就不打擾府上了。”
“如此…
…”
……
葉元帥府,府門之外。
就在震嘯拜訪帥府之時,府外不遠的一處茶攤,正坐着兩位絕色的女子,看其年齡也不過二八年華。
其中一位,臉上掛着一條雪白的薄紗,身上穿着一襲月白紗衣羅裙,腰間一條鑲白玉腰帶,嬌小玉足穿着一雙白色銀邊雪蓮繡娟鞋。頭上有着六朵精緻的雪蓮花瓣點綴腦後。圓潤的耳朵上,綴着兩條銀色耳墜。女子美眸閃耀如星辰,細眉彎彎如同柳葉。雪白的肌膚吹彈可破,流轉着一層晶瑩的光澤,似毫無雜質的美玉。一頭漆黑飄逸的長髮,搭在一旁的椅子上。如果女子站起身,長髮能直垂到膝彎處。在那一頭三千青絲中,兩縷白色髮絲均勻的鑲嵌其中,更增添了些許秀美。
而坐在對面的女子,臉上掛着粉色紗巾。細緻的眉毛有些嫵媚,彎彎如月的美眸有着天然誘惑。但純潔無瑕的目光,又讓人不忍褻瀆。小巧的耳朵上,嵌着幾顆藍色的耳飾。一頭烏黑的頭髮,直垂到腰際。頭上盤起的幾縷髮絲,插着幾支翎羽作爲裝飾。皮膚同樣白皙,但卻又微微泛着細微的粉紅。芊芊玉碗上,帶着數只細鐲。身上一襲彩色緊身服,將完美的曲線勾勒了出來。下身一條粉色白紋裙,腳下一雙白色金邊短靴。
如果說前者是溫柔可人的名家閨秀,那後者就是精靈鬼怪的小家碧玉。
而此刻的名家閨秀,正拿着茶杯在手中擺弄,只是茶杯之中卻沒有茶水。而那個小家碧玉,卻拿着茶杯遞給肩膀上的一隻喜鵲。而那隻喜鵲在喝了些水後,便在小家碧玉的耳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而小家碧玉卻在那連連點頭,似乎能聽懂喜鵲在說什麼。
等到那隻喜鵲飛走後,小家碧玉坐到了名家閨秀的身邊,小聲的說道:“姐姐,你的心上人,似乎不在了啊。”小家碧玉說着,還用肩旁碰了碰口中的姐姐。
聽到妹妹的調侃,姐姐白了她一眼,俏臉上微微有些紅暈,佯怒道:“臭丫頭,在亂說,小心姐姐撕了你的鳥喙。他現在纔多大,恐怕連十歲都不到呢。”姐姐皺了皺精緻的鼻子,臉上有着微微的失落,眼中有着淡淡的傷感。
聽見姐姐說要撕了自己的鳥喙,妹妹急忙用手捂着小嘴,小聲的哼道:“嘰,就知道欺負我,用這句話嚇唬人家幾百年了。”但見姐姐想起了傷心事,便也不好亂說話了。將剛剛得到的消息,輕聲的說了出來。
“姐姐,剛剛我把他留給你的御靈符給鳥兒看了。但是,鳥兒說符上的那個氣息確實出現過,但那已經是八年以前的事了。那個時候鳥兒還沒出生,所以也是聽長輩說的。但是那個氣息,它從傳承的記憶中感受到過。不過,那天在這個什麼什麼府?有一個孩子出生,但是那個孩子,在四個月以前,被一隻毒鳥祖宗給抓走了。”
聽了妹妹的話,姐姐清秀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低頭思考了片刻,才擡頭問妹妹:“你們禽族有多少種毒鳥?”
“這個……”妹妹的眉頭,比姐姐皺的還要厲害,眼睛轉了幾轉。
姐姐想要做什麼,自己的心裡很清楚,可是那個祖宗不太好惹,要不要說實話呢?妹妹還沒想清楚,就見到姐姐的眉頭舒展了開來,淡粉色的脣瓣勾引一個驚豔的弧度。雖然帶着面紗,但卻遮擋不足自己的視線。看到姐姐的這個表情,妹妹頹然的舉起了雙手。
“我說,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妹妹扭捏的看了看周圍,正要說話的時候,卻被姐姐一把拉起,然後轉入了一條小巷。
兩姐妹躲在小巷中,偷偷的向外觀看。當看到一個一身藍袍的修士,被一羣人送了出來後,妹妹的俏臉變的慘白。如果被那個修士看到,自己不死也要脫層皮了。那個藍袍人,竟然是合元期巔峰的修士。
姐姐等到人已走遠,這才拉起妹妹的手,嬌憨嫵媚的聲音傳出:“妹妹……”
待看到姐姐滿臉紅暈含羞,但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依然不善時,才急忙脫口而出:“鴆皇。”
鴆,傳說中羽毛含有劇毒的毒鳥。鴆皇,更是鴆中的皇者,毒性之烈極難清除。
……
叶韻緩緩的睜開眼睛,看着蔚藍的天空,記憶逐漸恢復了過來。一個翻身,叶韻站了起來,環顧四周。但是另叶韻驚訝的是,周圍原本破敗不堪的建築羣,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沒有倒塌的建築,沒有泥草房,更沒有什麼廣場。
難道,自己是做了一場夢嗎?
叶韻看着周圍的青山綠水,皺了一下眉頭。如果是夢,那這個猛也太真實了。叶韻收回遠眺的目光,看到身下的地面時,瞳孔驟然的一縮。地面上,依然是那個陰陽陣,陣外散亂的放着幾件東西,一個包袱、一隻錦盒、一件劍匣。
物品,陣法,都是真的。二老,遺址,那便也是真的。
微微的嘆了口氣,走上前去彎腰拾起地上的東西。但是,在彎腰的時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都短小了一截。
“怎麼長高了這麼多?”叶韻低頭看了看褲腿和袖口,怪不得剛剛起來的時候感覺不舒服。微一用力,便將身上的衣物盡數撕去。左右看了看,發現不遠處有條小溪。叶韻拿起東西,就這麼全裸着跑了過去。
來到溪邊,放下手中的東西,便撲進了溪水中。小溪不是很深,只到叶韻的腰部。在水中玩了一會,將身上洗乾淨了以後,便回到了岸上。在回岸之前,還順手抓了兩條魚回來。這裡處於深山,很少有人進來,所以水魚長的非常肥壯,兩條魚已經足夠了。
叶韻穿戴好衣物,雖然料子沒有自己原來的華貴,但好在還算是合身。在那包袱裡面,還有着不少的小東西,調料盒,火種,小刀……
美美的吃了一頓,叶韻總算是開了葷了。已經四個多月了,叶韻不是在天天吃藥,就是在吃素齋。嘴裡面的清淡,讓叶韻初吃一口魚肉的時候,竟然有着些微的不適應。但饞嘴是小孩子的天性,即便有些不適,也狼吞虎嚥起來。這種燒烤,在軍營之中常有,叶韻也隨父親學過。雖然不見得有父親的手藝好,但也絕對能讓自己吃的舒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