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銳盡出的劍芒,挾裹着浩然廣大的劍意,瞬間跨過十數米的距離,卷向了傲然而立的厲嘯。於此同時,厲嘯那隱於虛空之中的磅礴劍意,也在叶韻那鋒芒盡出的劍意襲來之時,瞬間爆發出了浩瀚如汪洋般的劍意風暴。
劍意的肆虐,在兩人之間的空間之中肆意的席捲。浩瀚磅礴的劍意,將兩人的身影,瞬間淹沒在了劍意的海洋。在這一處方圓數十米的地方,只能看到那盪漾在整片空間中的劍意。劍意的強烈震盪席捲,彷彿將空間隱隱扭曲。
肆虐狂暴的劍意,蕩起了陣陣的狂風。狂風的滿天席捲,捲起了滿天的飛塵。在那滿天的飛塵之中,隱約能夠見到偶爾閃過的一道劍芒。那劍芒的一道道劃過,彷彿一道道劃過天際的閃電。這一刻剛剛出現,在下一刻便隱而無蹤。
道道劍芒慢慢變的稀疏,那磅礴的劍意也漸漸的變淡。劍意碰撞所產生的威壓,蕩起的陣陣狂風,依然在繼續着它的肆虐。滿天的飛塵,也在漸漸的變淡。凌烈的劍意,將一切的外物,慢慢的排斥在外。
虛空之中,一道劍意凝結的淡淡劍影,散發着凜冽的強烈劍意。這一道散發着強烈劍意的意劍,靜靜的虛浮在叶韻與厲嘯兩人中間空地的上空。望着這一道由純粹劍意形成的意劍,兩人都有些目瞪口呆。這一道意劍的出現,是完全出乎兩人意料的存在。它的出現,兩人完全不知道,這代表的是什麼含義。
意劍的出現,其特殊的條件要求,是極其難以達到的。可是此時的叶韻與厲嘯,卻在不經意間達成了意劍出現的要求。
意劍,是爭鬥雙方比拼劍意,並且雙方對劍意的領悟,達到極其接近的程度時,纔會出現的一種產物。而且,在劍意比拼的同時,兩人還要同時使用出自己的最強劍意,纔會達到形成劍意的條件。
可是,一般比拼劍意的時候,哪可能會有對劍意的領悟,達到相差無幾的兩個人。而且就算兩人領悟的劍意程度極度接近,但是在真正比拼的時候,卻沒有人會完全使出自己的劍意。就算是切磋的兩個人,也不可能去刻意的使出自己的全部劍意。
但是這樣的情況,卻無巧不巧的出現在了叶韻和厲嘯的身上。兩人特殊的情況,造成了這種特殊意劍的形成。叶韻所領悟的鋒銳劍意,完全就是憑藉自己超高的悟性,再得益於厲嘯帶來的壓力,才得以領悟了自己的劍意。而厲嘯所領悟的暗芒劍意,卻是憑藉着多年的積累,再加上自己對生死的感悟,才最終形成了那鋒芒內斂的暗芒劍意。
而最主要的,是兩人在領悟劍意的時候,都是在對方的壓迫之下,相互攀比氣勢高低時,才致使先後頓悟出自己的劍意。所以,兩人對劍的領悟突破,是在相互競爭的情況下得以完成。在這樣競爭的情況下,讓兩個人對劍的領悟,根本就是相差無幾。
望着天空中那虛幻的意劍,兩人完全是不明所以。但是意劍之中所蘊含的劍意,時而內斂、時而鋒銳,分明就是分屬兩人的不同劍意。可是此時,這兩道完全不同的劍意,卻完
全凝聚在了那柄意劍當中。意劍之上,劍意不斷糾纏席捲,道道劍芒在其中閃現。
兩人茫然的看着頭頂上方的意劍,完全就不明白這是什麼。但是,還沒等兩人有所思考,意劍便在兩人詫異的目光中,瞬間分裂成了兩道稍小的意劍,分別向叶韻和厲嘯飛馳而來。
那飛馳之中的兩道劍意,其速度令人感到恐怖。甚至於在叶韻的眼裡,只是見到了一道虛幻而扭曲的虛影,在自己的前方一閃而過。劍光劃過之後,甚至帶着一條殘存的光影,久久凝而不散。
“那把劍消失了?”叶韻眨了眨眼睛,下意識的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了一下,並且在查看體內時,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後,這才低聲輕喃出來。
眼中帶着絲絲的疑惑和怪異,轉頭望向了對面而立的厲嘯。看看厲嘯的身上,同樣也沒有什麼異樣,心中更是產生了好奇。剛剛的那道劍影,到底是什麼東西。雖然眼看着那劍影射入體內,可卻並沒有帶來絲毫的不適。此刻再看看厲嘯,從厲嘯的身上也看不出什麼。
“剛剛的那道劍影,你知道是什麼東西嗎?”叶韻試探着詢問着,面對這樣怪異的東西,沒人敢保證誰就會知道。看着厲嘯露出的茫然神色,叶韻就知道自己算是白問了。
“咦?我沒死?”厲嘯眨了眨眼睛,驚詫的看着對面而立的叶韻。
“呃……”看着厲嘯那突然有些怪異的表情,叶韻無奈的聳了聳肩。在剛剛的那一劍中,叶韻可以微弱的感受到,厲嘯根本就沒有使出全力。沒有使出全力,叶韻自然知道原因。但是,叶韻也早有準備,在剛剛的一劍之中,同樣沒有使出自己的全力。在那劍意的比拼當中,叶韻盡力的控制自己,使用與厲嘯相差不多的力量。
厲嘯想要尋死,叶韻卻不會讓他去死。
“君子一劍,現在看來,結果很完美。我們兩個人,還都活着。”叶韻輕輕一笑,眼含深意的看了看厲嘯。厲嘯那一臉的苦澀,叶韻自然全看在眼中。手中陽劍還鞘,擡手遮擋了一下耀目的陽光,嘿嘿怪笑一聲,說道:“你不要用這副表情看我,其實……”說道這裡,叶韻卻突然閉口不言。只是黑笑着看着厲嘯。
“其實什麼?”厲嘯輕搖了搖頭,看到叶韻話說半句,便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很是配合的追問了一句。在厲嘯的想法中,自己在剛剛的那一劍當中,應該已經身首異處了纔對,可是自己現在卻還活着。這其中的貓膩,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叶韻同樣放水了。
不然,以自己的傷體,並且是沒有使出全力的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從叶韻的劍下生還。雖然,自己對叶韻的實力不太瞭解,但是從剛剛的情況來看,即便是比自己修爲低了許多,也不可能是以平手作爲結局。
“其實……”叶韻微微一笑,指了指厲嘯手中的長劍:“其實,你已經死了,你的劍已死,你活着便如死了一般。這把劍的消亡,代表着你的過去已經消逝。既然已經消逝了過去,那就說明以前的你,已經死在了這裡。現在的你,是你厲嘯
,而不是別的什麼人。我的意思,你懂得吧?”
深深的望了叶韻一眼,厲嘯不無苦惱的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這種牽強的解釋,是不是太……而且,就算我的過去已死,但是我卻仍然擺脫不了黑巖。我就算今天沒死,他也會在不久之後找到我的。到那個時候,我依然還是難逃一死。”
“嘡啷……”
隨着厲嘯的話語結束,厲嘯手中的長劍也隨之斷成兩節。望着從中折斷的長劍,厲嘯本已寧靜的眼睛,似乎也燃起了一絲希望:劍已斷,過去亦斷。如果從此隱姓埋名,是不是真的可以重新開始,去過我自己想要的生活?
微微搖頭,想起黑巖那龐大的勢力,還有那極廣的人脈。對於自己能夠逃得出他的手掌,厲嘯還真是沒有幾分把握。一聲輕嘆吐出,厲嘯眼中有着些許落寞:“與其到時候被他折磨致死,我還不如現在死的爽快一點。”
“黑巖?”叶韻困惑的看着厲嘯,隨即便想起了樑坤口中的“黑爺”,想來這個黑巖黑爺,就是他們背後的那個人。叶韻擡頭望了望天空,好笑的說道:“你說的這個黑巖,就是樑坤說的黑爺吧?我看你們似乎很怕他,但是不要忘記了:‘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這世界之大,沒人能夠說的清楚。如果你想要跑,怎麼可能跑不掉。”
“除非,不是你跑不掉,而是你根本就不想跑。”叶韻撇了撇嘴,輕笑着說道:“既然你來尋我報仇,就應該知道我身邊的小混混。他一個普通的小偷,都敢偷到你們黑爺的頭上,而且這麼久的時間,小混混仍舊活的好好的。這,你不覺得,很值得你反思嗎?我想以你厲嘯的本事,不可能連一個小偷都不如吧?”
“話雖如此,可是我們的身份不同。雖然黑爺本身沒有什麼修爲,但是他那強大的勢力,卻實在是太過龐大,我怕……”
“怕什麼怕?”叶韻不耐煩的一擺手,便將厲嘯的話語打斷,哼聲說道:“本來還覺得你投我的脾氣,沒想到就是個連小偷都不如的膽小鬼。你厲嘯連死都不拍,你還怕活着和黑巖對抗嗎?就算黑巖有再大的實力,有着再廣的人脈,他也終究是個人。”
“這……”厲嘯望着叶韻,隨着叶韻的話語,已然是怦然心動。黑巖終究是個人,這句話說的一點沒錯。他不僅僅是個人,而且還是一個修爲極差的人。雖然他有着龐大的勢力,也有着廣泛的人脈。但是,那勢力之中,真心爲其所用的,畢竟還是少數人。而那所謂的人脈,則更多的是因爲利益的捆綁。
“這枚玉佩你拿着,如果你想好了以後,可以帶着這枚玉佩,去古華國葉元帥府去。就說是我介紹你去的。嗯,你如果去了,就把我的情況,和他們簡單說說。”叶韻抖手拋出一枚玉佩,便轉身向小鎮走去。
“古華國,葉元帥府?怪不得如此的優秀,竟然是元帥後人。”厲嘯擡手接住玉佩,眼中流露着從未有過的希望。看着叶韻離去的背影,手中緊緊的握住了那枚玉佩。這枚玉佩,可能就關係着以後的命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