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韻站在葉馨的身邊,淡淡的看着倒下的祁遠,眼中卻沒有任何的色彩。剛剛的那一拳,叶韻自己也覺得有些玄妙。在剛剛打出那一拳之前,叶韻明明是要鎖定身前的祁遠。但是當叶韻將要鎖定祁遠的瞬間,卻似乎突然有所頓悟。而那突然起來的頓悟,似乎和叶韻之前的話有關。只是那其中的玄奧,叶韻自己也不是十分的明白。
而叶韻就是在那種奇異玄妙的感覺帶動下,纔打出了那看似十分普通,實則暗藏玄機至理的一拳。那種突然間頓悟的感覺,彷彿自己已經融入大山,融入了大自然一般。那玄奧奇妙的感覺,就如同自己就是那大山,自己就是那大自然。
淡淡的看着祁遠的倒下,叶韻的眉宇之間,也緊緊的皺着眉頭。剛剛的那一瞬間的頓悟,雖然在最後沒有留下什麼,但是叶韻卻能夠感覺到,自己身上發生一些奇特的變化。可是,此時此刻,卻不是叶韻去感受那變化的時候。
祁遠的吐血倒下,謝飛龍的反應最爲強烈,因爲他們纔是真正師出同脈的師兄弟。謝飛龍雖然驚異於叶韻剛剛的那一拳,但是此時卻也顧及不得。身形一晃,便朝着祁遠飛躍而去。而其他的凌霄閣弟子中,也有兩人飛身向祁遠撲去。
看着他們的動作,叶韻淡然的說道:“你們放心好了,他沒有什麼大礙,運功調息一下,就可以完全復原了。”叶韻話音一落,衝着葉馨微微一笑,看向了站在一旁,眼含複雜神色,望着自己的溫雅,輕聲的說道:“你是叶韻的師姐,以後還要麻煩你幫忙照看小妹。”
目光微微一轉,掃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白狐,淡淡的問道:“不知道,你對妖和靈,會有怎麼樣的見解。在你的看法裡,白狐也是妖族嗎?”不待溫雅回話,叶韻擺了擺手,哼聲說道:“你們這些出自宗門的弟子,竟然連什麼是妖、什麼是靈都分不清?就是憑藉這樣的見識,你們的師傅也能放心讓你們出來?”
叶韻緩步走向白狐,幽幽的嘆息道:“並非以鳥獸蟲魚之體修煉,便都是屬於妖族修士。妖體修靈,難道你們就不知道嗎?它們的修煉目標,和我們人族毫無二致,都是以修仙爲最終目的。可是,不知道有多少的妖靈,被人族那些自以爲是的除魔衛道士誤殺。”
溫雅瞥了一眼叶韻,眉頭微微一皺,有些生氣的哼聲說道:“你不過一名散修,又如何分辨的出妖與靈?況且,我等如何作爲,似乎與你沒有關係。就算你是小師妹的兄長,但是也管不到我們凌霄閣弟子的頭上。它即便是妖體修靈,也不見得它就不會成爲妖。”
“就算它將來成爲妖修,也是你們這些自喻正道的人逼迫的。”叶韻目光一凜,冷冷的注視着溫雅,臉上露出一絲淡漠:“怪不得我葉家祖訓,但凡是我葉氏族人,不得踏入修士界。僅憑你們這青白不分,自以爲是天高氣傲的樣子,我也不會讓自家的子孫,踏入那虛僞的修士界。”
“你,你憑什麼教訓我?你葉氏族人不得踏入修士界,那你又爲何踏足修士界?”溫雅目光一凝,淡淡的紅色火焰,便在溫雅眸中閃現。雖然溫雅的眼中燃燒着火焰
,但是她的目光卻比叶韻的目光還要冰冷。
“我?”叶韻微微搖頭,無奈的嘆息道:“雖然我妹妹入了你們宗門,但想必是有着特殊的原因。我的事情,你們也應該知道一些。我爲何要踏足修士界,那是有我不得已的苦衷。如果我不踏足修士界,你以爲我還能活到現在嗎?我所經歷過的事情,是你們無法想象的。不論是妖與靈,都有他們生存的道理。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論調,也並非是完全正確的。”
被夾在中間的葉馨,一雙單純清澈的眸子,在叶韻與溫雅之間徘徊。叶韻與溫雅的鬥嘴,讓葉馨感到非常的爲難。他們兩個人,一個是至親兄長,一個是宗門師姐。對於這兩個人的爭吵,葉馨也不知道該要如何的勸解。一雙可憐巴巴的眸子,委委屈屈的看着叶韻。
妹妹的目光,叶韻自然也注意到了。但是此時,叶韻必須要徹底解決白狐的事情。不然自己前腳一走,他們便又打起白狐的注意,那豈不是白白忙活一場?
在白狐面前單膝蹲下,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微笑:“小傢伙快點離去吧,他們不會去追你的。以後可不要到處亂跑,人類的世界很複雜,你一步不小心,就將會萬劫不復的。”叶韻微微一笑,對着白狐擺了擺手,示意其速速離去。
白狐看着叶韻,微微歪了歪頭,便轉身向後走去。走了兩步之後,又回頭看了看叶韻,然後才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叢林之中。
看着失去蹤影的白狐,叶韻也算是鬆了口氣。對於這隻白狐,雖然是自己主動幫忙,但卻應該是自己感謝它。如果不是它引來了這些修士,也就不會有與葉馨的重逢。雖然,自己似乎得罪了妹妹的宗門,但是叶韻卻並未在意。
緩緩的站起身,回頭瞥了一眼臉色有些慘白,目中欲要噴火的溫雅:“你不用這麼看着我,是妖是靈都分不清,還是回去多修煉幾年吧。”叶韻話音一落,也不再去理會她。來到葉馨的身邊,臉上掛上了一絲溫馨:“馨兒,你們這次出來,是歷練還是有任務?”
“我們這次只是歷練,如果你沒有什麼事,就跟着我們一起吧。你們兄妹久別重逢,應該還有很多話要說。”葉馨還未說話,溫雅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而此時的聲音中,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柔和。彷彿剛剛對於叶韻的怒氣,眨眼間便煙消雲散了一般。
聽着溫雅的話,叶韻微微的一愣,見葉馨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些什麼。擡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溫雅,眸中現出了絲絲的詫異。這個女修士,看起來沒有表面那麼簡單。叶韻拉着葉馨的手,微微的嘆息了一聲:“我長途遠涉,苦修了十餘載,上天也算對我不薄。讓我在這裡遇到了你,我的思鄉之情也得到了緩解。”
“哎,馨兒,你快和哥說說,家裡現在怎麼樣了?爺爺身體還好吧?父母親他們二老呢?還有大哥二哥,他們現在在做什麼?嘖嘖,我的小妹子,現在出落成了大姑娘。如果不是你認出了我,我還真想不到是你呢。”叶韻拉着葉馨的手,眼中滿含着激動。離家十餘載,終於見到了自己的親人。這種感受,實在是難以言表。
“哥哥,自從你被那個妖人擄走以後,爺爺……”葉馨摟着叶韻的胳膊,眼中含着淡淡的淚光,訴說着家裡的一些情況。
叶韻能夠感受到,葉馨摟着自己胳膊的雙手非常用力,似乎是害怕這是一場夢,當夢醒來的時候,便又失去了自己的身影。感受到妹妹對自己的依戀,叶韻心中卻是感慨頗多。葉馨從小就喜歡粘着自己,但現在畢竟是分別了十年。可這十年的時間,妹妹對自己的依賴不但未減,反而還要更濃了許多。
通過葉馨的描述,叶韻也已經知道,在自己被蝕鴆老祖擄走後,爺爺便也常年不再家中。而葉馨之所以拜入凌霄閣,就是因爲爺爺求到了凌霄閣,希望凌霄閣幫助尋找自己。可是,葉家雖然和凌霄閣有點關係,但也不足以讓凌霄閣動用力量,去尋找一個不知生死的孩子。
所以,在無奈之下,爺爺葉振天只好違背祖訓,將葉馨送入了凌霄閣。而葉馨拜入凌霄閣,那便是凌霄閣的弟子,也算是有了幫助找人的理由。可是,多年過去了,只是偶爾發現些蝕鴆老祖的蹤跡,但卻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在將葉馨送入凌霄閣以後,葉振天便也開始了行走大陸,尋找着叶韻的蹤跡。而到目前爲止,葉振天除了偶爾會傳回一些消息以外,已經有兩年沒有回來過了。至於葉振天現在何處,家裡人也沒有人知道。
而叶韻的父親葉劍龍,現在已經很少參與軍政,除非有着什麼大的軍事行動,一般都是閒賦在家。但是,這個閒賦在家,也不過是對外的說辭。這十年以來,葉劍龍真正在家的時間也是不多的。但是每一年中,還是會回來幾次的。
而叶韻的母親,古華國郡主古蝶兒,自叶韻被擄走以後,身體便日漸消瘦了下來。雖然不說是病體纏身,但也絕對說不上有多好。如果不是因爲葉元帥府要有主事人,如果不是還有兩個孩子在身邊,古蝶兒很可能就此一蹶不振。
而叶韻的兩個哥哥,葉武功和葉武勳,也早都年過二十,分別在前年和今年參軍。大哥葉武功,憑藉着自己的軍事天賦,在軍中豎立了一定威望。而且就在去年,也已經與古華國四大世家之一,文家的二小姐完婚。而二哥葉武勳,因爲參軍時間尚短,現今正在邊疆歷練。
叶韻聽着葉馨的講述,心中不無一番感慨。十年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家中也有了極大的變化。爺爺常年行走大陸,父親是經常在外,在元帥府中就只有母親。雖然還有大哥分擔,但是母親身上的膽子,卻依然太重了。
如果不是蝕鴆老祖,自己也不會離家十年。如果不是蝕鴆老祖,家裡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爺爺和父親在外行走,尋找着自己的蹤跡。而自己的小妹妹,也因爲自己而拜入宗門。
這些變化,都是因爲自己啊。
“都說少年不知愁滋味,可是我會不知那愁中滋味嗎?”叶韻心中暗暗的嘆息,輕輕的攬住葉馨的肩膀,柔聲的說道:“我回來了,現在我回來了,一切都會向好的方向發展。爺爺和父親不用在外風餐露宿,母親也可以卸下負擔,不用在爲我擔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