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飾怡先給我封了“網文大神”,又把我安排在上市公司神雲集團上班,給董事長,洛水市鼎鼎大名的企業家馬義做了小秘,緊接着又打起了我的出身和履歷的主意。
“子涵哥,正好你是獨生子女,這樣家庭負擔不是太重,不過最好能有一個妹妹,就叫汪子若好了,在外企上班,關鍵是特別能掙錢,工資八成以上交爸媽,談了個對象在房管局工作,年底十有八九能提幹。爺爺奶奶都已經過世了,爸媽身體都非常好,沒有別的重症病親屬。雖然老家是在農村,但是正趕上國家的好政策,因爲‘新農村建設’分到了一套120平三室兩廳的大房子。承包了百畝農田,年收入十數萬很輕鬆,光存摺就有厚厚一摞。對了,還要有一個遠房的表叔,是給市裡某權勢領導開車的司機。”
“子涵哥,你從小就是個‘神童’,《論語》、《孟子》、《百家姓》,《大學》、《中庸》、《詩三百》,倒背如流不是事。加減乘除、手工、長跑,樣樣不差,各種獎狀糊了整整一面牆。一直是班裡的學生幹部,學校的少先隊‘六道槓’,經常參加各種競賽活動,奧林匹克拿過獎,並且受到過國家教育部領導的親切接見。不巧的是高考的時候發了燒,不然清華、北大隨便挑。洛水大學也不差,好歹也是本科畢業,學士學位有證照。大學期間全面發展,學生幹部,五好青年,各種獎金拿到手軟。還沒畢業已經被招聘,神雲集團百強企業,上市公司,發展前景好,眼看就能混個高管。”
“飾怡,現如今丈母孃的要求都這麼高?”聽了楊飾怡編寫的亮瞎眼的履歷,我不禁張大嘴巴,露出驚訝的表情。
“那當然了,你以爲討個老婆那麼容易?而且這還是像我這樣的‘二線姑娘’,如果是大家閨秀,優質女神,那就更不用說了。”楊飾怡怪我不瞭解行情,大驚小怪的。
“我去!這纔是二線的價碼?”如果照這個標準,一線的豈不是更高,難道我這輩子只有討三流,甚至是不入流老婆的命?看來還是趁早報着“打光棍”的必死決心,或者乾脆遁入空門算了。
“逗你玩啦,子涵哥,看把你嚇的!”楊飾怡“呵呵”笑着,繼續說道,“在我們家,大事老爸說了算,他更看重的是人品和思想。老媽雖然嘴上得理不饒人,表面上看很難對付的樣子,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更看中的是孝順,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的,通過面試基本上沒有問題。”
人品?思想?孝道?我在心中用這三把標尺丈量自己,這麼說來,貌似也沒那麼難?
“好了,子涵哥,讓飾怡帶你回家吧!”楊飾怡挽住我的胳膊,又做出了小鳥依人狀,露出一臉幸福的樣子,向步行街的出口走去。
“我們不要在去火車站接站嗎?”在我看來,接站無疑是一個表達重視和示好的有效方式,怎麼能輕易放過呢。
“本來能接站是最好的,但是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準備,兩相比較只能放棄了。”經過楊飾怡的解釋,我才瞭解到,飾怡妹子借用了同事租住的房子,作爲招待“岳父岳母”的地方,需要我提前到現場熟悉環境。
“飾怡,你同事的這個房子在什麼地方?”楊飾怡沒有回答我的問話,只是說等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出了步行街很快攔到了出租車,楊飾怡坐了副駕駛,我很自然地拉開了後座的門。從一上車,我便開始閉目養神。對於楊飾怡劃定的三項重點,人品和孝道我自信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至於“思想”則是一個比較寬泛的概念,是指有深度?有見地?還是有抱負?
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有沒有思想的判定標準是岳父大人的喜好,念及此我打定主意,從見到對方的第一眼開始,就要仔細觀察其穿着打扮、表情舉止,不放過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通過旁敲側擊等各種手段,爭取儘早把握對方的喜好,然後再投其所好。
“子涵哥,到了,下車吧!”直到楊飾怡大聲的呼喚,我才從沉思中緩過神,推門鑽出出租車的時候還在爲之前的問題糾結。他喵的,爲毛我這麼緊張,搞得跟真的面見丈母孃一般!
“噹噹噹當,子涵哥,是不是離你住的地方很近呢?”我順着楊飾怡的指示,看向了迎面小區的大門,下巴差點沒掉在地上,“我去,燕山花園!怎麼又是這個地方?”
“怎麼了,子涵哥,這個地方不好嗎?”楊飾怡看到我驚訝的表情,有些疑惑地問道。
“啊,沒什麼,聽說這個小區的物業不是很好。”我自然不會說張娟也住在這個小區,而且王若南也有要有在這裡租住的意向。
張娟妹子是幾號樓幾單元來着?好像只記得是三樓301,喵的,我竟然沒有留意。
有了之前的教訓,我刻意記住了楊飾怡引領的道路,注意觀察明顯的標誌,三五分鐘之後便來到了小區的17號樓跟前,進了一單元,上到二樓的時候見到楊飾怡打開了201的房門。
進門之前我還尋思,楊飾怡的這個所謂的“同事”是男是女,通過觀察房間裡的佈局和擺設,可以推斷出房主是一個女性。注意到這是一處兩居室,我下意識地冒出一個頗爲齷齪的念頭,如果準岳父母想要跟他們未來的女婿試住幾天,那這兩間臥室該怎樣安排呢?男男搭,還是男女配?
“子涵哥,發什麼呆,快過來,我帶你熟悉一下房間!”楊飾怡的喊叫讓我心虛地一驚,馬上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向楊飾怡走去。
楊飾怡帶着我參觀了臥室、餐廳、廚房等各個房間,並告知我一些生活必需品的存放位置,以免用到的時候手忙腳亂,露了馬腳。整個過程我都有些心不在焉,大概覺得並沒有什麼要緊的。
“飾怡,岳父岳母準備待多久啊?今天估計是走不了了,是明天回去嗎?”這期間我有意無意地問了比較關心的話題。
說話間來到了其中的一間臥室,楊飾怡一邊向我展示一個可愛的毛絨娃娃,一邊回答說:“這個還真說不好,三五天?十天半月?”
聽了楊飾怡的話,我差點沒跌坐在地上,忍不住叫道:“不是吧,要住這麼久?”很顯然時間越短越容易矇混過關,時間一長就難免會出紕漏。事到如今,也只有咬牙挺住的命。
“我晚上還要回香山旅社住,到時候就要靠你一個人應對了。”其實我這話的真實意思是:還好混到吃完晚飯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子涵哥,有件事情需要跟你說一下,不過你不能生氣!”楊飾怡賣了個關子,臉上莫名其妙地泛起潮紅,這才說道:“其實我跟爸媽說的是,咱們已經同居了,這也是他們這麼着急趕過來的原因之一。”
聽了楊飾怡的這話,我已經不那麼驚訝了,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退縮的餘地了,“好吧,大不了我跟岳父一起睡,漫漫長夜也好促膝長談,交流感情,拉進距離。”
“子涵哥,我還有個事情要跟你說,爸爸一直以來有一個怪毛病,必須媽媽在身邊他才能睡得踏實,不然一準會失眠。”楊飾怡說話的時候擺弄着手裡的娃娃,沒有看我。
我去!我忍不住想說:妹子,你這話是幾個意思,能不能講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