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玉盤,裡面的櫻桃紅彤彤的,誘人的不得了。
元初寒端着玉盤,一邊擡頭看了一眼豐離。他卻已經轉開了視線,恍似剛剛將盤子遞過來的不是他一樣。
幾不可微的抿脣無聲的笑,元初寒捏起櫻桃塞進嘴裡。
好甜啊,甜的不得了,好吃。
距離岸邊越來越遠,畫舫行的緩慢且穩當。
趙王見時機差不多,吩咐樂師奏樂,船頭的舞女們立即各就各位,笙歌熱舞,就此開始。
如此近距離的看一羣舞女跳舞,這還是頭一遭。
元初寒吃着櫻桃,一邊盯着那羣舞女,都很漂亮。隨着跳舞時的動作,那薄薄的衣服也隨之的撩起又落下,白皙的皮膚若隱若現,撩人的很。
別人的感覺她不知,反正她若是個男人,也肯定會喜歡這種場合的。有吃的有喝的,還有漂亮女人給自己跳舞,想不飄飄然都不行。
不經意的往豐離那邊掃了一眼,卻發覺他還是那個模樣,一點都沒放鬆的樣子,滿臉的孤寒絕凜,這種場合他不喜歡?
如果他沒病,身體心理都正常的話,那麼就是豐離這個人私生活太端正了。
和這個世界上的男人一比,他算得上奇葩了。
瞧瞧,對面的趙王都比他正常的多。雖然那趙王不時的看豐離收斂自己,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往那些舞女身上瞧。相信如若豐離沒在場的話,他早就撲過去了。
吃着櫻桃,元初寒的眼睛嘰裡咕嚕的轉,她如此不安靜,豐離想不注意都不行。
眸子一轉,看向了她,正好她又看過來,倆人四目相對。
眨眨眼,元初寒託着玉盤動了動,示意他是否也想吃點兒。
豐離微微眯起眼眸,無需說話,只是那眼神兒就傳遞了他的意思,要她老實點兒。
不甚在意的撇嘴,元初寒收回盤子接着吃,那櫻桃的顏色和她的脣一樣,嫣紅水潤,十分誘人。
“王爺,您看,這時辰差不多了吧。”趙王驀地微微傾身靠近豐離,壓低了聲音問道。
絲竹之聲不絕於耳,元初寒坐在那兒並未聽清趙王說的是什麼。可是瞧他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元初寒覺得很奇怪。
豐離看了一眼畫舫之外,淡淡吐出兩個字,“等等。”
這回元初寒知道豐離說的話是什麼,儘管沒聽到,可是看他嘴型還是看得出來的。
他說等等。
等什麼?亦或是等誰?
元初寒研究不明白,畫舫也行到了暖燕湖的中心地帶。
舞女們的舞也跳到了最火熱的階段,輕紗的水袖撩出去,飄飄如仙。
驀地,畫舫一陣搖晃,元初寒手中玉盤裡的櫻桃都跟着滾了滾。
扶住椅子扶手,元初寒扭頭看向畫舫之外,湖面廣闊,水紋波動。
水紋的波動越來越劇烈,她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慢慢站起身,就在她徹底站起來時,那水下有黑影跳躍出來。
一個,兩個,三個。僅僅是那麼兩秒鐘,無數的黑影從畫舫的四周跳躍出來,帶着水珠直奔畫舫之上。
絲竹聲驟停,船頭跳舞的舞女們也發出了尖叫聲。
怡然被打破,刀劍聲響起,畫舫瞬間變成了戰場。
肩膀一緊,手裡的玉盤也脫落了出去。掉在了船板上應聲而碎,櫻桃滾落了一地。
元初寒被拽着後退,那抓着她的人正是豐離。
趙王大呼護駕,一邊快速的向船尾方向後退,路線熟稔,好像排練過很多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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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離的護衛,趙王的護衛,快速的圍出安全區域,然後一致對外。
樂師和舞女們卻沒那麼幸運,數個已經皮開肉綻倒在一邊沒知覺了。
元初寒還有些迷惑,在看見那些舞女和樂師被刀劍刺中時纔有了實感,這是真的。
可是,好像有不對勁兒,有什麼不對勁兒她又說不上來,感覺很奇怪。
一把匕首穿過護衛的阻擋飛射了進來,劃破空氣,帶着刮耳膜的聲響。
身體被大力的扯動,下一刻,只見那拉着她的人揮劍打開了射過來的匕首,力道千鈞,劍和匕首相撞,發出的聲音震得元初寒耳朵嗡嗡響。
豐離帶着元初寒後退,以很快的速度撤到了船尾,再看畫舫當中,已打的一團亂。
趙王在船尾另一側,兩個護衛在保護他。元初寒不經意的往那邊瞥了一眼,發覺趙王並不慌亂。
皺眉,元初寒一邊抓住豐離的衣服靠在他懷裡,盯着他緊繃的下頜,小聲道:“豐離,那個趙王好奇怪,他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
打殺聲不絕於耳,元初寒的話也清楚的進入了耳朵,豐離低頭看了她一眼,幽深的眸子裡幾許複雜,他什麼都沒說。
元初寒還想說什麼,耳邊響起破水之聲。扭頭看過去,船尾外,又一個黑影從水中跳躍了出來。
“豐離,後面。”大喊,攬着她的人同時回身。
長劍交錯,每一招都用盡了力氣,元初寒完全感覺的到,豐離的肌肉都是緊繃的。
豐離有武功,而且感覺不低。可是,和那黑衣人交手幾招之後,豐離卻開始後退,一直退到了船舷邊緣,退無可退。
對方長劍刺來,劍鋒帶着冷色。
元初寒盯着那劍鋒,瞧着它直奔着豐離的胸口而來。
可就在那一秒,她的身體後仰,被一陣大力扯着,翻過了船舷,大頭朝下的落入了水中。
臨落水時,聽到了趙王大喊王爺,她暗咒一聲假惺惺,之後就和豐離栽進了水裡。
水下,什麼都看不見,不過豐離一直抓着她,她也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沉在水裡,她朝着豐離靠近,然後拽着他往岸邊的方向遊。
這時候肯定不能回船上,而且這水裡也不知還有沒有刺客,得趕緊離開才行。
她游泳很好,可是帶着個人還是有些費勁,而且遊了一會兒她發覺,豐離根本沒配合她,甚至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驚覺不好,他不會嗆水了吧!
抱住他的腰,腳下翻騰兩下,從水中浮出來。
水順着臉頰往下滑,元初寒睜開眼看向豐離,卻發現他雙目緊閉臉白如紙,一點反應都沒有。
“豐離?豐離?”擡手打他臉,元初寒大叫道。
豐離沒回應,不過眉峰卻蹙起,證明他有感覺。
看他的樣子,他應該是沒嗆水,可是爲什麼會這樣?難不成他受傷了?
思及此,元初寒扭頭看了一眼已經遠在二十幾米外的畫舫,那上面,黑衣人和護衛還在纏鬥,畫舫幾乎被拆。
不管那邊,元初寒攬着豐離往岸邊遊,簡直用盡全力,她腿都隱隱抽筋兒了。
豐離仍舊沒有任何的反應,任她攬着。由於體重的懸殊,他也開始往水裡滑。
元初寒沒心思管那麼多,最後勒着豐離的脖子快速遊動,在他們倆都幾近窒息時,終於靠近了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