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圍殺、鋼鐵般的意志

牀上,元初寒剛剛迷迷糊糊,就聽到外面響起刀劍聲。

一個激靈坐起身,聽着外面的聲音,打起來了?

刀劍相撞時乒乒乓乓的聲音,然後便是什麼東西倒了,砸在地上發出稀里嘩啦的聲響。

翻身從牀上下來,元初寒快速的穿上衣服,長髮披散,她一路小跑的奔到門口。

推開門的同一時刻,打鬥聲也戛然而止,之後便是柳蝶的聲音。

“司徒將軍,請您不要總是翻牆好麼?我們這裡有正門。”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每次他都如同宵小一般的在黑夜竄出來。

背對着房門五六米外,與呈扇形包圍自己的護衛正面對峙的人,不是司徒律是誰。

黑夜裡,他穿着黑色的勁裝,整個人好像已經與黑夜融爲了一體。

“將軍大人,你確定你每次都要這麼驚心動魄的出場麼?”走出房門,元初寒連連搖頭。院子裡,那栽種着發財竹的半人高大花瓶碎了。瓷片與泥土散落一地,悽慘的很。

背對着自己的人轉過了身,司徒律剛硬的臉龐無一絲柔軟,相信這世上最堅硬的鋼刀也不及他的眼波剛硬。

看着元初寒,幽幽燈火中,她站在那裡,散落的長髮包裹着她的臉,還有幾分睏意在眼角眉梢間。

在這皆武功高強的人馬中,她是最柔弱的存在。

“你也是爲了邱盛而來?”邁步,司徒律幾步走至她面前。

那邊,柳蝶收起劍走過來,於元初寒身邊站定。

“不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有這麼個人。還得謝謝將軍大人你,否則,我還不知道這雲城居然有大人物。”看着他的臉,儘管冷硬的沒一絲溫度,漆黑的眼睛帶着來自沙場的氣息,可元初寒依舊眉眼彎彎。

“那你來的正是時候。”司徒律廢話不多。

聞言,元初寒也認真了些,“進去說。”

司徒律微微頜首,隨後走進房間,恍似根本沒看到柳蝶那不贊同的眼神。

元初寒也走進房間,柳蝶隨後,她是不會離開半步的。

於靠在窗邊的茶座上坐下,元初寒看着對面的司徒律,示意他可以開始說了。

“禁衛軍總統領,飛鷹騎主將,御林軍統帥,在二十多年前都是邱盛的手下。他們派鷹手過來之前,已經有人找邱盛商談過了,不過他沒同意。所以這次,派來了鷹手,日夜的守在邱府,顯然要來硬的。”司徒律說着,臉色嚴謹,讓人看着也不禁的跟着嚴肅起來。

“你是來阻止的?那,眼下阻止的如何了?”梅府的鷹手,想必司徒律都認識,他若是正面對抗的話,有些不妥。

“我於夜裡潛進了邱府,邱盛一輩子耿直,見是我更不信任。他放話,殺了他一家老小他也不會做大逆不道之事。”所以,眼下的情形就是,邱盛打算和梅府硬碰硬。

但是,他不是小人,整個府邸都光明磊落,鷹手要是動手的話,他全家老小真的連反抗都反抗不得。

“這個老頭這麼強悍?你的意思是說,他要是再不答應的話,鷹手會屠殺他全家?”這情況,和鄭王府好相似啊。

幾不可微的點頭,“沒錯。”

“你來找我,你覺得我行麼?”睜大眼睛看着他,元初寒覺得,邱盛也未必會領豐離的情。他應該是那種,不會與朝上任何一黨有牽扯的人。

“你可以以鄭王女兒的身份。”他是梅震南的私生子,所以,便是他如何講明自己的立場,邱盛也不信任他。

提起鄭王,元初寒的臉色微沉,“也成,這樣他就不會再懷疑了。這老頭,真倔強。”同樣都是受鷹手所迫害,相信他會相信的。

“你的行蹤也暴露了,小心爲上。”鷹手在路上截殺元初寒的事兒,司徒律也知道。

“是啊,我已經數次差點翹辮子了。”擡手倒茶,元初寒不甚在意。

“除了在路上截殺你之外,還做了什麼?”司徒律接過她遞過來的茶,一邊問道。

“在孜州差點被毒死,幸好有個倒黴鬼搶走了我到嘴邊的湯包,我躲過一劫。”說起來是很驚險,但是經歷這事情的是她,她覺得也不是那麼驚心動魄。

“誰?”看着她,司徒律覺得她用這種語氣說話,那就決計不是她身邊的人。

“蘇晏。”喝茶,她一邊笑道。

“他果然還是潛進來了。”他在邊關嚴防死守,還是沒防住他。

“中了丹頂觀音,無解。所幸救治及時,他現在還活着。”看着司徒律,元初寒在說丹頂觀音的時候,連眼睛都沒眨。

“丹頂觀音?”司徒律果然不是不知道。

“你知道?”放下茶杯,她微微傾身看着他,清透的眸子睜得大大的,能夠清楚的倒映出他冷硬的臉龐。

“聽說過。劇毒之物,但這世上所剩無幾。”臉龐還是那般剛硬,漆黑的眸子毫無動搖。

“所以說,是蘇晏倒黴,非得搶我嘴邊的東西。”估計從此以後他就會戒了這個毛病,再也不會搶他人嘴邊的食物了。

“他現在在何處?”司徒律眉峰微蹙,對於蘇晏,他絕對是警覺的。

“在孜州唄。孟柒在研究他呢,試試能不能解毒。”他這個試驗品,是必需品。

“讓他留在大齊,不安全。”儘管他中毒了,但司徒律可不認爲他就此就沒了危險。

“他呀,不與梅家同流,也不會和豐離合作。所以,肯定有其他的目的。但現在,誰也沒心情理他,畢竟還有更多的事要做。將軍大人,你真的打算與梅家決裂了?”畢竟,梅震南是他父親,這很不容易。

“劃清界限更明確些。”他在七歲進入梅府的時候就想劃清界限了。

“與我們一同努力,你會成功的。”一定的。

“不,我不會加入攝政王的陣營。”司徒律拒絕,誰的陣營他都不會加入,他屬於虎豹軍。

眨眨眼,元初寒明白他的意思,“不加入攝政王的陣營,那就和我合作吧,我是鄭王的女兒。”這個身份,任何人都無法拒絕。

司徒律冷硬的臉龐在那一刻有些和緩,“希望你這個盟友會牢靠。”

“哼,我不是一般的牢靠。”哼了哼,懷疑誰也不要懷疑她。

“既然這樣,那麼明日天黑之後,你進邱府。”邱盛不信任他,他不能再出現了。

“好。”點點頭,她已經隱隱的有些期待了。

就算邱盛不會站在豐離的陣營中,她也一定要讓他敵對梅震南的黨派。

“我走了。”話落,司徒律起身,很快的離開房間,然後又順着他來時的院牆離開。

搖頭,她臉頰旁的髮絲也隨着拂動,“來無影去無蹤,有武功,就是這麼任性。”可惜她不會這些東西啊。

“司徒將軍確實武功高超。”這一點,柳蝶也承認。

“你們都打不過他?”看着柳蝶,元初寒倒是來了興致。

“那也未必。暗處的人肯定已經看見司徒將軍接近後院了,只不過看到了是他,便沒阻止。”說着暗處的人,柳蝶幾分不快。

“你們還有矛盾?”似乎,他們不屬於一個護衛統領管。

“行事方式不同,接受的任務也不同。矛盾沒有,只是不熟而已。”確實不熟。

點點頭,元初寒也算明白了。

因爲柳蝶他們保護她數次出事兒,所以豐離派來了另外幾個人。柳蝶等人自認爲是技不如人,那些人是自覺高他們一等,這也算同行是冤家。

“別再糾結這事兒了,如果我要是真的再次遇到危險,那擔責任的肯定是他們。去休息吧,明晚咱們走一趟邱府。”站起身,元初寒晃了晃腦袋。大半夜的被吵醒,她的眼皮好沉。

一夜過去,翌日唐迪再次來到醫館,元初寒與他說了昨晚的事。

“看來司徒將軍也是沒辦法了,都說這邱老爺子倔的像頭牛,否則二十年前也不會卸下禁衛軍統領一職。也好,由王妃去相勸的話,這老爺子會接受的。”畢竟元初寒屬於受害人,鄭王慘死,皆是梅震南的鷹手所爲。

“嗯,我覺得他不會站在豐離的陣營中。不過這也沒關係,只要他能敵對梅震南,站在哪兒都行。”這纔是重要的。

“好,今晚鄙人與王妃同去。”站起身,唐迪似乎還有事情要忙。

“那就等着唐先生了。不過還是要說一句,唐先生這袍子穿了幾天了,都是灰塵。”隨着他起身,袍子拂動,然後就有細小的灰塵飛出來,迎着陽光看的特別明顯。

唐迪看了一眼自己打着補丁的袍子,不甚在意一笑,“灰塵與這袍子一樣,都是身外之物罷了。”

聞言,元初寒慢慢的豎起大拇指,“此等境界,我們怕是一輩子也修煉不到。”

“王妃客氣。”唐迪拱手,無論是笑容還是動作,都滿載自由之風。

元初寒眉眼彎彎,心下很是佩服。唐迪這樣的人物,就像一縷風;現在居然能甘心爲豐離辦事,實在是很神奇的一件事。

邱府,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府邸,都說邱盛性子耿直,光明磊落,從這宅子就能看得出來。

他怕是堅信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這個理兒,一切都堂堂正正的。

只不過,現在有他人住在這府上,無論是丫鬟還是小廝,都謹小慎微,心內惶惶。

邱府側門的巷子裡,黑漆漆的不見光亮。

在這黑暗中,幾個人影依稀可見。

元初寒是睜眼瞎,完全看不清四周人的臉,但他們貌似都耳聰目明。

“你們先進去兩人探路,調開在邱老爺居室四周的鷹手。”司徒律也在,他站在不遠處,但已經完全和黑夜融爲一體,他若是不說話,元初寒根本不知他在哪兒。

“司徒將軍所言極是,此次有王妃,你們要小心些。”唐迪開口,他就站在元初寒左側兩三米之外。

唐迪說話,護衛沒有反駁。那終日藏在暗處的人領命,這種事情顯然也是由他們來做。豐離將他們調到元初寒身邊,就是要他們爲她排除危險。

兩個人,無聲的躍過那高高的圍牆,若不是透過那院內的幽光看見兩個影子忽的消失在牆頭,根本就不會發覺他們倆已經進去了。

“他們就賴在這邱府裡,臉皮也着實夠厚的。”等着消息,元初寒不禁搖頭諷刺。

“一方面也是擔心王爺會找上邱老爺。”唐迪開口道。

“豐離要是真找的話,他們也攔不住。”鷹手?她早晚把他們的手都砍下來。

“若是攝政王也找上門的話,邱盛就不會有任何作爲。三個軍隊,立場也將不明。”司徒律開口,咬字清晰,聲線如鼓,讓人不禁的認真起來聽他說話。

這話在理,若是鎮國公和攝政王同時找上門,兩方對立,他也不會有危險。並且,他也肯定不會做選擇。

由此,那三個軍隊的統帥得不到他的指示,將自主的選擇陣營。

“所以,現在我們來了正好。”也算豐離聰明,不打這邱盛的主意。

梅黨的人果真不如梅震南更爲老謀深算。若是梅震南現在清醒着,他肯定不會這麼做。

探路的人返回來,只回來一人,因爲另一人負責將邱府裡的鷹手引誘調開了。

“走吧,咱們進去。”司徒律不進去,那就只有她與唐迪以及幾個護衛進去了。

由柳蝶帶着元初寒,輕鬆的躍過高高的圍牆。唐迪以及另外幾個護衛同樣無聲,恍如鬼魅。

這宅子內部和外觀差不多,不繁複,不豪華,清清靜靜,是個可以生活居住的好地方。

順着剛剛護衛潛進來時的路徑,很輕鬆的轉到了邱盛的居室外。

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院,窗子半開着,裡面燃着幽幽燭火。

在院外停下,元初寒與唐迪對視了一眼,隨後倆人朝着那半開的窗子走去。

其餘護衛在院中各佔據主要位置,保護嚴密。

唐迪有武功,先元初寒一步走至窗外,然後輕巧的一躍而起,順着窗子進了房間。

這期間,似乎只有一秒,元初寒連眼睛都沒眨,他人就已經進房間裡去了。

下一刻,房間響起的就是劍出鞘的聲音,元初寒一詫,立即踮腳看。

然而,那劍也只是出鞘了而已,之後並沒有打鬥聲。

“邱老爺子,鄙人並無惡意,只是我家主人想見老爺子您。”唐迪的聲音傳出來,不疾不徐,很穩。

然而,並沒有聽到邱盛的聲音。元初寒趴在窗子那兒,但是臥室是裡間,根本看不到。

“我家主子從未在大衆前出現過,希望邱老爺子見到了不要意外。”大概一分鐘後,唐迪的聲音再次響起。

下一刻,他從裡間走出來,然後將房門從內打開。

元初寒立即走過去,踏進房間,房門也從後關上。

走進內室,元初寒也終於明白了爲什麼沒聽到邱盛的聲音,他拿着劍,還是攻擊的姿勢,可是卻定住了,被唐迪點住了穴道。

他年紀與鄭王差不多,但是卻很有威儀的模樣,黑色的鬍鬚,以及沒有一點白色的頭髮,都讓他顯得很年輕。

對於唐迪與元初寒這兩個不速之客,邱盛仍舊是怒目而視。

看着他這模樣,元初寒也不禁的笑起來,實在有意思。他因爲過於生氣,鬍子都在抖。

“邱老爺子,我是元初寒,鄭王的女兒。”和他面對面,元初寒自報家門。

聞言,邱盛眼睛裡的憤怒瞬間被驚疑淹沒。微微垂眸看着元初寒,他不信。

“我沒騙您,我真的是鄭王的女兒。都說我病入膏肓,其實是假的。當時爲了不嫁入皇宮,便迫不得已的裝病。”輕聲的說着原委,邱盛眼裡的神色也從不信變成了半信半疑。

“唐先生,給邱老爺子解開穴道,咱們慢慢說。”看他有些相信了,元初寒也放心了。後退一步,唐迪上前。

手法很快的解開邱盛的穴道,得到自由,邱盛也慢慢的放下了手裡的劍。

“你真是鄭王的女兒?你小時候我見過你。”邱盛中氣十足,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年逾八十的老人。

微微睜大眼睛,“可能年紀小不記得了。不過,既然邱老爺子見過我,那麼現在再仔細瞧瞧,我肯定不是假的。”

“我當年見你的時候,你纔不過七八歲,病懨懨的。”將劍放回劍鞘,他開始上下打量元初寒,與他記憶力的那個孩子,差很多。

“我的病也是前年纔好轉的。可是就因爲我好了,我家老頭才特別憂心,生怕帝都的人知道了,所以就一直讓我裝病。可惜,最後還是沒躲過。”任他打量自己,元初寒貨真價實。

“鄭王愛女如命,你說的倒是合情合理。”邱盛在牀上坐下,穿着中衣,可是身板寬闊硬朗,極其健康。

聞言,元初寒笑出聲。

走至牀邊,將一個小几拽過來,然後坐下。

“不是合情合理,而是我真的是鄭王的女兒。春天時,我家老頭慘死,這事兒想必邱老爺子也都知道。他是個好人,實在不該這般悽慘。”垂下眼眸,想起這些,她心裡就很不舒服。

好似一柄匕首卡在喉嚨那裡,讓她覺得呼吸都是疼的。

“這事我聽說了,梅震南貪心不足,實在可惡。不過,也算老天有眼,他現在像條死狗一樣,就等着嚥氣了。”邱盛從眼神到語氣都是不屑的。他這樣的人,最看不慣的就是朝上的那些勾心鬥角。

“是梅震南下的令,不過,屠殺我家的卻是那些鷹手。殺了我所有的家人,最後放了一把火,燒焦了所有人的屍體,也毀了我的家。”看着邱盛,元初寒輕聲的說着,可是,清透的眼睛卻蒙上了一層水霧。

邱盛的濃眉漸漸蹙起,自家就有鷹手,而且他也確實得到了威脅,若不投誠便屠殺他全家。

他當時厲色拒絕,他就不信憑這些小角色就能殺的了他。

可是眼前,元初寒說的卻讓他不得不開始深思。

“你嫁給了攝政王,現在,是代替攝政王來保護我這個老頭的安全的?”邱盛忽然開口道。

看着他,元初寒慢慢的搖頭,“豐離沒有禁錮我的自由,自我家老頭去世,我就一直在想辦法爲他報仇爲他伸冤。不過,這條路很難走,而且,我的蹤跡也暴露了,現在遭到那些鷹手的截殺。前些日子在孜州,便險些喪命。我來到雲城,本來是想看看有沒有哪個躲起來的富紳在勾結梅震南,卻沒想到,查到了鷹手的蹤跡。”

“那你今日來這裡,到底想做什麼?難道不是勸我站到攝政王的陣營裡?”邱盛仍舊懷疑,在那朝上的人,個個都不簡單,決不能掉以輕心。

元初寒笑起來,眉眼彎彎,極其燦爛,“唐先生之前就勸我說,邱老爺子性格耿直倔強,我若是貿然的登門,邱老爺子是不會相信我的。看來,唐先生還真是說對了。”看了一眼唐迪,唐迪也笑。

“邱老爺子,我家主人登門拜訪,爲的就是告訴老爺子,那些鷹手極其危險,梅黨的人也絕不是說說而已。您光明磊落一生,本應該安享晚年,享天倫之樂。如今這些人逼上家門,加以威脅,您勢必要慎重才行。否則,您這一家老小,有危險。”唐迪開口,勸慰,有着江湖人的爽快。

邱盛的濃眉皺的緊,聽到這些,他也絕對不可能心無所想。

孩子都在家中,那剛剛年滿十歲的小孫子,聰明可愛。

還有一家子的下人,個個年輕有朝氣,若就此被害,想想便覺得心頭難忍。

“邱老爺子,我真的不是來勸說你加入某某的陣營。這些鷹手做慣了這種殺人的事情,無論是孩子還是老人在他們面前,他們都不會留情的。現在,趁他們人還少時,咱們要反攻擊。否則,等待的只有死亡。”元初寒真誠勸道,她真的不希望鄭王府的慘劇再重演。

“你這丫頭有計劃?”看着元初寒,邱盛倒是很想聽聽。

“這不是我的計劃,是唐先生的計劃。我們在雲城做下陷阱,等着梅震南的鷹手跳進來。”元初寒打算在雲城,將梅震南的鷹手全部做掉。

邱盛看了一眼唐迪,儘管唐迪已年近五旬,可在邱盛眼裡,不過都是小屁孩。

“玩的有點大。”嘆了一句,邱盛卻也不是不同意。

唐迪拱拱手,“沒辦法,在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遊戲裡,不敢懈怠。要麼贏,要麼輸,沒有中間地帶。”

“說得好!”邱盛一拍大腿,他決定了。

元初寒抿嘴笑,“那這麼說邱老爺子是同意了?您放心吧,只是咱們合作而已,與攝政王無關。”

“這就對了,我老了,不想參與任何的權勢爭鬥。現在,保護家人,除掉惡犬,我就等着頤養天年了。”邱盛很明確,他不會與任何一方有牽扯。與元初寒合作,也不過爲了保護家人而已。

輕笑,元初寒點頭,“邱老爺子放心吧,我不是小人。”

“鄭王的丫頭,我倒是信得過。”看着元初寒,邱盛還是有幾分詫異。那時明明聽說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健康的一個丫頭。

“那我就用我家老頭的人品保證,我是不會害您的。”站起身,元初寒用鄭王發誓,心裡自是也無比認真。

邱盛點點頭,他信了。

談妥,元初寒與唐迪也鬆了一口氣。

“今晚就收拾了那六個鷹手,估計現在他們已經交手了。邱老爺子休息吧,我們明日再來。”絲毫沒提讓他聯繫三大軍隊統領的事情,其實能猜得到,他必定會聯繫警告的。

邱盛揮揮手,氣勢十足。

看着他那動作,元初寒也不禁笑,不由得想起鄭王來。若是他還在的話,那該多好。

離開邱盛的居室,護衛集合,那些鷹手並沒有回來,想來那負責將他們引走的護衛已經把他們帶到事先有伏擊的巷子裡去了。

順着原路返回,由柳蝶帶着元初寒躍過圍牆,原來在這巷子裡的人已經都不見了。

“還沒解決那六個人?這次的不一般啊,竟然這麼長時間還沒解決。”他們都不在,就是在解決那六個鷹手。

“柳蝶,你們幾人護送王妃先回醫館。”唐迪開口,他要去看看。

元初寒也同意,畢竟她不會武功,所以也不湊熱鬧。否則,反而給他們添麻煩。

唐迪眨眼間消失在眼前,會武功的就是了不起,好像閃電俠一樣。

柳蝶以及另外六個護衛護送元初寒,返回天澤醫館。

黑夜裡,個個店鋪外掛的燈籠散着幽幽的光亮,使得街道看起來也極爲的清冷。

已經冬季了,這南方雖說不冷,但是夜晚之時還是冷風吹。

“唉,冬天了。”白天還不覺得冷,這會兒風吹在臉上都覺得有點疼。

“王妃,屬下將衣服給您?”柳蝶看着她不停的縮肩膀,不由問道。

“柳蝶,你也是女人,你得記住了才行。我看啊,哪天把杜駿調來,你就想起自己是女人了。”搖搖頭,元初寒覺得護衛這種活就不是女人乾的。瞧瞧,把自己是女人的事兒都給忘了。

說起杜駿,柳蝶幾分羞赧,她目前已經和杜駿口頭上確定關係了。

不過,這段時間卻一直分開,她已經很久沒見他了。

拐上天澤醫館所在的街道,街兩側的燈籠亮着的不多,光線就更朦朧了。

元初寒加快腳步,現在只想回到醫館,躲在被窩裡不出來。

然而,剛走出去大約十幾米時,最前方的護衛就忽然的停了下來。

他一停下警戒,其餘幾個人立即圍攏在元初寒四周,幽冷的街上,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元初寒站在柳蝶身邊,微微仰頭盯着漆黑的夜幕,一時間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驀地,尖細的破空之音自黑夜中傳來,元初寒這耳力都聽得到,更何況身邊的護衛。

刀劍出鞘,在同一時刻元初寒也知道那破空之音是從何處而來。

黑夜中,從街道兩側的房頂上,泛着冷色的鐵鷹爪,密密麻麻的朝着他們襲來。

不止是一個鐵鷹爪,而是很多很多,那漆黑的房頂上,很多人。

外圍的護衛舉劍抵擋鐵鷹爪的攻擊,被圍在中間的柳蝶護住元初寒,摟着她蹲下。

一時之間,刀劍與鐵鷹爪相撞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震得耳朵都在轟鳴。

第一撥的攻擊似乎只是試探,那鐵鷹爪後面有繩索,射出來後又輕易的被拽回去。

下一刻,幾十個黑影從街道兩側的房頂上跳下來,眨眼間將他們圍住。

“這麼多。”順着護衛之間的縫隙看出去,儘管光線幽幽,可仍舊看得清楚。

“他們應該是一直跟着我們進城的,與邱府那些不是一路的。”柳蝶壓低了聲音,臉龐冷厲。

元初寒也看出來了,這些人,似乎殺氣更濃厚。

環顧了一圈,元初寒抓緊了柳蝶的手,“怎麼出去?”前後左右,他們被圍死了。而且,現在他們人少,對方人多。

“唐先生他們應該很快會趕來,拖延。”因爲有元初寒在,柳蝶等人也不敢死拼,畢竟他們的任務是保護她。

“好。”拖延就拖延。

輕咳一聲,元初寒忽然發聲,“我躲藏了許久,還是被你們找到了!你們主子現在是不是已經要死了?告訴你們,這世上,只有我能救他。要是殺了我,他也別想活。”

她的聲音在清冷的街道上傳出去,迴盪在漆黑的夜空裡。

“不要聽她亂說,殺了她。”包圍他們的鷹手中,一個站在最遠的,看不清長相的人冷冷開口。

元初寒看過去,同時也認證了,他們這些人也是有領導的。而這個人,顯然就是領導。

“你是大夫麼?梅震南的今天都是我一手做的,你認爲我會治不好他?告訴你們,若是殺了我,這世上就再也沒人能醫好他了。”拖延時間,這種毫無營養的廢話是最管用的。

“她是攝政王的王妃,鄭王的女兒,她根本不會醫好老爺。聽令,殺!”最後一個字衝破夜幕,下一刻,鷹手齊動,步伐一致,甩出鐵鷹爪,朝着他們的面門而來。

柳蝶將元初寒壓着蹲下,外圍的護衛執劍抵擋。不過,也僅僅是幾秒鐘,一個護衛的手臂就被鐵鷹爪劃破,手中的劍也咣噹一聲落在地上。

柳蝶一直護着元初寒,壓低了身子在外圍護衛的配合下開始後退。

街道兩邊就是已經關了門的商鋪,只要能衝進商鋪中,就能逃離。

然而,實際上哪有那麼容易。

元初寒被柳蝶壓着後退,一時間什麼都聽不到,耳朵好像都炸開了一樣。

驀地,耳邊傳來柳蝶的一聲悶哼,她的身體也明顯緊繃起來。

“你受傷了?”不用看,元初寒就猜得到。

柳蝶沒說話,護着元初寒後退,卻明顯力不從心。

知她是受傷了,元初寒將手臂繞到她腰後,兩人換作互相扶持的姿勢,朝着臨街的店鋪挪動。

然而,對方人數太多,元初寒與柳蝶走了兩步,外圍的護衛保護圈就被鷹手的攻擊瓦解。

一把鐵鷹爪直朝面門而來,柳蝶挾着元初寒,倆人同時倒向一側,那鐵鷹爪便落在了剛剛元初寒所站的位置上。

鋒利的鷹爪倒鉤抓住了地面上的青石磚,硬生生的將那石磚抓出了幾道深深的溝壑。

滾在地上,柳蝶面色蒼白。元初寒翻身而起,順便將她也拽了起來。

再看四周,護衛雖仍舊一致站在外圈,奮力的將她護在中間,可是卻已經抵擋不住了。雙拳難敵四腳,人數差距太大。

抓着柳蝶後腰的衣服,手掌下都是粘膩,那都是血,柳蝶的背部被鐵鷹爪劃破了。

一個鷹手與護衛纏鬥,位置調轉,他轉到了內圈。

繼而亮出了後背來,正好衝着元初寒。

幾乎連思考都沒得,元初寒鬆開柳蝶便衝了過去。

銀針在那鷹手後腰上兩寸的地方拍了進去,只是那一下,鷹手瞬間泄了力氣。

與之纏鬥的護衛得到機會,鋒利的劍刺進他胸口,貫穿整個胸膛。

幾步後退回柳蝶身邊,元初寒倒是有那麼一丟丟的興奮。不過,興奮也沒有持續多久,隨着鷹手那頭領的一個命令,所有鷹手後退,於此同時甩出鐵鷹爪。

以被攻擊的角度,那從四周飛過來的鐵鷹爪簡直是密密麻麻。

就好像發生蝗災時一樣,漫天漫地的蝗蟲,只要它們過境,將寸草不留。

護衛手中的劍恍若安了馬達一般,快速抵擋,但是,卻還是有鐵鷹爪穿過了空隙直奔中間的人而來。

柳蝶身體一轉,再次以背部爲元初寒抵擋。

她一聲悶哼,下一刻身體開始往下滑。

“柳蝶?”元初寒被柳蝶大力的甩到身前,之後便聽到了她的悶哼。不用看,她便知是如何。

返身抓着柳蝶的手,還未來得及看她的臉,就聽外圍殺聲大起。

擡頭看過去,護衛的保護圈之外,那去做任務的另一撥護衛趕到了。

“柳蝶,他們回來了。”扶着身體往下滑的柳蝶,元初寒往街邊的牆根移動。

幽冷的街道打殺聲四起,完全擾亂了黑夜的寂靜。

一個挺拔的身影與兩個鷹手纏鬥,並且逐漸的向街邊挪移。

牆邊,元初寒扶着柳蝶靠在了牆上,袖口裡的銀針滑入手中,她手速極快的紮在柳蝶肩頭各處,給她止血。

赫赫風聲入耳,元初寒邊收手邊扭頭看,只見幾道殘影在不過一米之外的地方輾轉騰挪,速度極快。

驀地,一道尖細的破空之音傳來,伴隨着的還有一縷帶着血腥味兒的冷風。那一刻,元初寒臉頰旁的髮絲都在拂動,她也隨之眯起眼睛,睫毛顫動。

一隻手,比之那鐵鷹爪的速度更快,擋在了元初寒的小臉兒前。

割破皮肉的聲音清晰入耳,再出現眼前的,是被鐵鷹爪穿透的手。

鷹鉤順着手背出來,鮮血直流。

看向這隻手的主人,司徒律面龐冷硬,漆黑的眼眸比那鐵鷹爪還要堅硬。

收回手,他幾乎連眼睛都沒有眨,便將穿透了手掌的鐵鷹爪拽了下來。

血,和着皮肉一同與那鐵鷹爪離開他的手,黑夜裡,鮮紅的血順着手掌滑下,落在地面上。

“三公子,看來你真的要背叛主子,背叛梅家。”那剛剛射出鐵鷹爪的人站在兩米之外,看着司徒律,他語調諷刺。

這人就是這一撥鷹手的頭領,那剛剛下殺令的就是他。

那時距離很遠並沒有看清他,而現在,他的臉也清晰了。他並沒有覺得稀奇,似乎早有預料一般。

“你一直想與我一較高下,今天,我們分出生死。”手在流血,司徒律似乎並無感覺,扔掉手裡的鐵鷹爪,他站在那裡,恍若永遠不會倒下。

“也好,帶着三公子的人頭回去覆命,我能得到再多兩倍的賞錢。”那人向前一步,邁出的步伐都帶着攻擊的姿態。

漆黑的眼眸無任何的動搖,沙場之上練就的鋼鐵般的意志,縱使眼前是千軍萬馬,他也不會怯懦。

050、王爺的有情與無情004、迎敵準備094、步步爲營、試驗品016、爲虎作倀122、叔侄之戰020、被困深宮061、垂涎到流口水016、爲虎作倀111、受傷、失望026、不容置疑046、遇刺(二更)091、心想事成、終於逮到037、真話假話086、小別勝初見022、獲救048、些許曖昧083、關愛至極、怒極刺殺113、睡美人054、新晉太醫、爲她說話016、爲虎作倀041、王爺很開心121、一隻眼的梅樹077、說不出口,再次被抓053、被逮住、王爺發怒了008、交鋒004、迎敵準備127、且試058、女婿的姿態087、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004、迎敵準備123、殿前發威034、揚名087、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044、永遠不見?082、鄭王離世、傷心欲絕030、驚心064、新婚之夜004、迎敵準備124、畫虎不成反類犬、臨盆015、一句元寶132、忘情丹藥045、或許不捨078、假想的曖昧畫稿015、一句元寶077、說不出口,再次被抓057、與王爺成婚127、且試114、強吻、解毒070、報仇、高挑的美女緣來是個圈3016、爲虎作倀109、動武、抓住053、被逮住、王爺發怒了119、意外和意外127、且試016、爲虎作倀119、意外和意外056、攝政王妃069、捱打,心疼031、王爺大人的心087、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041、王爺很開心090、水暖情深038、被發現087、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127、且試109、動武、抓住059、扎暈王爺這個流氓051、王爺的耐心、取名絕技115、醒來,屯兵113、睡美人066、絲帶的妙用102、皇叔的保護、遇刺073、諸多個歪脖樹028、不要隱瞞080、揮金如土、惡狗咬人047、老鷹和兔子088、粘膩,危機053、被逮住、王爺發怒了118、叔侄間的較量、孕味011、嘲笑075、王爺的威武、將軍的分析018、才能058、女婿的姿態121、一隻眼的梅樹078、假想的曖昧畫稿102、皇叔的保護、遇刺041、王爺很開心014、演戲018、才能066、絲帶的妙用108、旁觀者、跟蹤034、揚名094、步步爲營、試驗品084、囂張的犯人、砍頭之罪049、成年之約035、小心思004、迎敵準備105、不安好心、脫離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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