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諸多個歪脖樹

是夜,傍晚時與那三個跟蹤她的黑衣人交手的護衛回來了。人沒抓住,那三個人跑了。他們追蹤了一段路,結果那三人輕功極高,還是沒追上。

元初寒深爲訝異,現在居然已經出動這樣的高手來對付她了,到底是誰?

若是有這種高手做走狗的,估計就只有梅震南了。

不過,他跟蹤自己幹嘛呢?想看看她到底是誰的人?

幾個護衛被豐離叫去了書房,許久沒有出來,元初寒找過來時,書房的門還是緊閉的。

杜駿從臺階上走下來,燈火幽幽,杜駿開口安慰,“王妃,你別怕,王爺已經加派人手保護你了。”

搖搖頭,“怕倒是不怕,就是擔心會死的不明不白,到時你們幫我報仇都不知道找誰。”

“王妃,不會的。”杜駿幾分無言,有王爺在,又怎麼可能讓她死。

“唉,現在我這麼值錢,這麼多人要我的命。”嘆口氣,她現在就算抽身也來不及了。本來覺得自己是打醬油的,但現在,已經是戲中人了。

“各種勢力錯綜複雜,只要踏進了這個圈子,躲也躲不了。”杜駿說的是實話。

“說得對,就是這麼回事兒。”以前在郴州藥佛山自由自在,給人看看病,收收錢。自從進了帝都,就沒消停過。

半晌,書房的門終於打開了,幾個護衛走出來,臉色都不太好,看樣子應該是被罵了。

元初寒看着他們一一走過去,她不禁的聳聳肩,挨訓了。

舉步踏上臺階,元初寒邁進書房,燈火通明,長長地書案後,豐離的臉色有些陰沉。

“你生氣了?這是意外嘛,他們也不知道會有人跟着我。從現在開始,他們就不會懈怠了。”繞過書案,元初寒歪頭看着他,他這個樣子生氣倒是少見。

“身爲護衛,就應該知道自己的職責是什麼。七個人,眼睜睜的看着三個人逃走,廢物。”豐離冷聲,他這樣說話真的挺嚇人。

元初寒看着他,也不禁的咋舌,有這麼嚴重麼?

“行了,彆氣了,他們知道教訓了,會改的。你看看我,我也很機靈的,聽到聲音不對就趕緊跑。”歪着身子,將腦袋湊到他眼前,眉眼彎彎,燦爛無比。

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深不見底,豐離還是面無表情,但孤寒散去了些。

“近期不要去濟世堂了,宮裡能不去也不去,抱病在家。”擡手,豐離捏了捏她的臉蛋兒,低聲道。

“我就是大夫,有病了能自己治,抱病在家不現實。你放心吧,我沒事兒的。對了,今兒小皇上賞給了我三顆黑珍珠。噹噹噹,看看漂亮麼?”從懷裡掏出那三顆珍珠,展示給豐離看。

看見那三顆黑珍珠,豐離的臉色以可見的速度變得寒冷,“他給你的?”

“嗯,獎勵我這次做事做得好。”擺弄着,元初寒很喜歡。

豐離眸子微眯,看着那三個黑珍珠,一邊冷聲道:“這三顆珍珠原本是要鑲在皇后的鳳冠上,現在落在了你手裡。”

擡眼,元初寒看着他,“什麼意思?他偷偷拿下來的?不對啊,他是皇上,所有的東西都是他的,不能算偷。”

“這說明,他生了歪心思。”豐離淡淡的說着,毫無情緒。

睜大眼睛,元初寒向後仰了仰,“你別瞎說啊,他就是個孩子,儘管不是個普通的孩子,但他就是個孩子。”歪心思?不會吧。

“這世上,人心是最易變的。”伸手,將她手裡的黑珍珠奪了過來。

看着空空的手,元初寒仔細的盯着他,“那你也很易變?”

“本王是例外。”掃了她一眼,他將那三顆黑珍珠放在了桌子上。

撇嘴,元初寒一點點的伸手,想將那三顆黑珍珠拿過來。

豐離直接抓住她的手,“放心,這珍珠還是你的。本王着人將它做成鏈子,再給你。”

“鏈子?一顆做成鏈子就好,另外兩顆,我要戴在耳朵上。”得知他不是想奪走,那她就放心了。

“好。”豐離抓着她的手,面無表情的答應。

“怎麼還冷着臉呢?看看我,來。”他依舊繃着臉,讓元初寒很不適應。擡手捧住他的臉,一定要他看自己。

順着她的力道仰頭,豐離看着她,那刻意睜大眼睛盯着自己逗笑的樣子,讓他也不由得柔和了臉龐。

“這樣就好多了,反正你冷着臉也嚇不到我。”放開手,元初寒很滿意,這樣纔好看嘛。

“皇上將人帶走了。”抓住她的手揉捏,豐離淡淡道。

“嗯,下午的時候就帶走了。他還說今天晚上就會有消息,你也說今天有大事兒,也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在這府裡,什麼消息也聽不到。

“明天你就知道了。”捏着她的手,豐離微微用力,她這整個人就被拽到了他跟前。

“哼,裝什麼神秘啊,不說算了。放開我,我餓了,要去吃飯。”甩手,但是甩不開。

手上用勁兒,輕易的將元初寒拽到他腿上坐下。

坐到了他腿上,元初寒睜大眼睛愣了一會兒,隨後晃了晃屁股,“你這大腿,還挺舒坦的。”

薄脣微揚,豐離看着她,“有多舒坦。”

“很舒坦,有彈性。你還想聽我說啥?小樣兒,還挺喜歡聽甜言蜜語。”元初寒晃悠着屁股,看他那明顯高興的樣子,她也不由得笑。

“你這也算甜言蜜語?”豐離不敢苟同。

“怎麼不算?含糖度明顯升高,聽得太多你就得糖尿病了。”元初寒睜圓了眼睛,十分確信自己的甜言蜜語就是這樣的。

“胡說八道。”奇怪話一個接着一個,根本就沒有邏輯。

“我胡說八道你不是也習慣了,走走,吃飯去。”站起身,元初寒拽着豐離,終於走出書房。

因着豐離剛剛訓斥過那七個護衛,使得其他護衛也戰戰兢兢。

這世上,估計只有元初寒敢在豐離發火的時候湊近他,並且不怕被火苗燒到。

翌日,一個大消息傳遍了帝都的每一個角落。皇上着禁衛軍在城中尋找陳世子,結果,陳世子沒找到,卻找到了陳世子從關嶺帶來的下人。

而這些下人可是不一般,居然武功高超,口音有異,是西番人。

這個消息震驚了所有人,齊王一家居然和西番暗中往來。

那幾個西番人抵死反抗,禁衛軍將其當場斬殺,屍體被帶着從大街上走過,流了滿地的血,也讓百姓都瞧見了,的的確確有西番人。

叛國這可是大罪,忠毓王就是前車之鑑。

齊王暫居的府邸被禁衛軍包圍,小皇上甚爲傷心,連早朝都沒上。

先是忠毓王叛亂,之後就是齊王,作爲君王,怎能不傷心。

這事兒一發生,帝都開始戒嚴。投入了更多的禁衛軍滿城搜索是否還有西番奸細,一時間人心惶惶。

坐在濟世堂裡,三個人百無聊賴。看着大街上的禁衛軍一隊一隊的走過,元初寒連連搖頭,原來小皇上用的是這招兒。

先前那幾個被斬殺的西番人肯定是假的,否則他怎麼可能掐時辰掐的那麼準,說晚上就會有消息。

但現在這樣四處翻找是什麼意思?齊王若是沒有與西番暗中往來,那就什麼證據都沒有。

豐離知道一切,但他好像也很有信心的樣子,這叔侄倆,果然是流着同樣的血。

城裡鬧得緊,看病的人也十分少,就是她這個太醫在這兒坐診,人流量也比平時少了一大半兒。

驀地,一隊禁衛軍騎着快馬從街上飛奔而過,朝着皇宮的方向快速而去。

梓旭跑到門口探着脖子瞧,然後聽到了什麼,跑了出去。

元初寒翹着二郎腿晃晃悠悠,這一天下來,她沒治病救人,反倒睏倦不已。

顧逸笙整理着藥櫃,今天這藥櫃他已經整理了數遍了。

大概兩刻鐘後,梓旭從外面跑了回來,滿臉激昂之色,“大消息大消息,西番特使進城了。”

“西番?正找他們和齊王的勾結證據呢,他們就來了。”元初寒來了精神,不知事情會怎樣演變。

再說,她還從沒見過西番人呢,不知和大齊人長得像不像。

“聽說這個特使是跟隨西番太子一同來的,但半路聽說皇上抓到了齊王和西番暗中勾結的證據,特意派遣先行一步趕到帝都來的。估計啊,是想澄清和這事兒沒關係。”梓旭也是在外面聽到的,一字一句,說的很是慷慨。

元初寒幾不可微的點頭,下一刻挑起眉尾,“不對啊,抓住那幾個西番人也是昨晚的事情,他們知道的太快了吧。”

梓旭和顧逸笙一愣,然後不約而同的點頭,“是啊,這麼快。”

“他們西番人的耳朵特別長麼?這麼遠的距離他們都聽得到。”這個時代又沒有電話,他們知道消息的速度也太快了。還是說,在這帝都裡,仍舊有不少的西番奸細。

兩個國家,表面和諧,暗地裡其實鬥爭不斷。

“這種事情啊不好說,西番人狠着呢,誰知道他們近幾年是不是已經長出三頭六臂來了。”梓旭搖頭,反正他對西番沒好感。

“要真是能長出三頭六臂來,那他們就真成仙了。這暗地裡發生的事情誰也不知道,複雜着呢。”這大街上隨便瞧見的一個人,沒準兒就身份不凡,只是外表看起來和普通人一樣罷了。

就像她,宮裡的鄭太醫,誰又知道她其實是豐離的王妃,是那個病秧子元郡主。

所以,看看自己,也就知道別人了。

西番特使進宮了,再發生什麼沒人知道,百姓們也瞎猜,但都猜不到點兒上。

傍晚時分,元初寒離開濟世堂,順着巷子回府。

今天很安全,身後數個護衛跟着,距離她不過五六米遠,保護周全。

一路回到王府,就去找豐離,他回來了,在書房,不過書房裡還有別人。

踏上臺階,元初寒聽了聽,沒什麼動靜。扭頭看向杜駿,“誰呀?”

杜駿微微躬身,低聲道:“唐先生。”

“那個唐先生。”傳說中的唐先生唐迪,今兒終於能一睹真容了。

杜駿點頭,“是。”

一點兒聲音沒有,不知道在談什麼。但根據陸潛所說,唐先生神通不一般,估計是有什麼大消息要告訴豐離。

在門口晃悠了許久,書房門從內打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從書房裡走了出來。

穿着一身白衫,還打着補丁。腰間掛着一把橫笛,別具一格。

再向上,長髮隨意的捆在腦後,樣貌周正,留着半指長的鬍鬚。乍一看,無論是穿着還是氣質都是江湖味道,一看就是個遊俠。

“見過王妃。”唐先生拱手抱拳,格外瀟灑。

元初寒不想他還認識她,也拱手,“唐先生。”

“正是鄙人。”唐迪笑得豪邁,看起來不拘小節。

“早聽過唐先生的大名,今天總算見着真人了。唐先生,你得留下來跟我喝一杯,往後我若是行走江湖的話,有人劫路我就提唐先生,縱橫江湖不成問題啊。”這件事,她可是一直記得。

“王妃說笑了,那只是江湖上的一些朋友給鄙人一些面子罷了。”唐迪謙虛,也自認爲自己還沒那麼大的本事。

“別這麼說,我就沒這面子。”搖頭,元初寒認爲這也是一種本領。

“你雖然沒有面子,但是臉大皮厚。”豐離的聲音傳來,下一刻他從書房走出來,雙手負後,面無表情。

唐迪側身讓到一邊毫不掩飾的笑,這在場的人,只有他有這膽子,這麼一看確實不一般。

元初寒翻白眼兒,“你才臉大呢。陸潛跟我說過嘛,唐先生很厲害的,面子超大。”

走到她身邊,豐離擡手罩住她的臉推了一下,隨後看向唐迪,“唐先生,這一趟麻煩你了,是否屬實,需要你親自確認。”

唐迪拱手,“王爺別擔心,鄙人定查清他的身份。”

話落,唐迪大步離開,步伐恣意瀟灑。

元初寒盯着看,驀地一隻手罩在她臉上,然後被拖進了書房裡。

“他去查誰啊?”進了書房,元初寒抓住豐離的手轉身面對他,很想知道。

“查清了再告訴你不遲。”豐離淡淡回答,抓着她的手走向窗邊的軟榻。

“哼,不告訴我拉倒。今兒西番的人進宮了,他們說什麼了?”坐下,元初寒睜大眼睛看着他,從他這裡得到的消息都是真的。

“西番特使是西番的太子派來的,說他們一直懷疑西番的慶王與齊王有勾結,各取所需意圖謀反。”豐離看着她,一邊淡淡道。

“這麼說,齊王和西番暗中勾結的事兒是真的嘍?”還真有這事兒啊。

“暗中勾結是真,但對方是慶王未必是真。”豐離有懷疑。

“那你的意思就是,那個西番太子眼看這事兒要暴露,然後就來了一招先發制人,將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去?”太奸詐了。

“嗯。”雖是這樣,可是沒有證據。

“齊王等於被甩了,興許他會狗急跳牆。他說了真話,不就證明西番太子說的是假話了嗎?”事情的真相,要從齊王身上得到。

“一旦定了罪,他就什麼都不會說。”豐離幾不可微的搖頭。

“那這事兒就這樣了,西番太子倒是撈着個好人做。”一盆子髒水,全部倒在了齊王的頭上。

豐離面色無波,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確認了齊王的罪名,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那接下來呢?聽說齊王現在已經被困在府裡了。”現在西番都來人了,確定了他的罪名,不知會怎麼辦。

“押入大牢,刑部會審。之後,定罪。”逮着齊王在帝都,正好抓住。若是在關嶺,想抓住也難。豐芷爵這個時機,抓的正好。

“會宰了麼?還是像忠毓王那樣,被永久關押。”這也是個王爺,還有自己的兵馬,不知會怎麼辦。

“不知。”豐離擡手捏住她的下頜,回答幾分心不在焉。

“幹嘛?說正事兒呢,拿開。”抓住他的手解救自己的下頜,他一開始這樣,元初寒就知他腦子裡沒想好事兒。

“近來幾天,這張臉的確變大了。”豐離任她抓着自己,淡淡的說道。

“你才臉大呢!我的臉兒哪兒大?哪兒大?”仰臉兒,元初寒不忿,憑什麼說她臉大。

“唐先生在江湖上的人脈都是用命換來的,你以爲很輕鬆。”說的是剛剛的事情。

“我當然知道了,江湖嘛,腥風血雨快意恩仇,可不是說着玩兒的。”武俠片她可沒少看,自然明白。

“腥風血雨快意恩仇?詞語用的不錯,不過,不合實情。”敲她腦門兒,豐離再次否定。

“怎麼不合實情?”武俠片都是那麼演的。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麼?”看着她,豐離問道。

“義氣啊!爲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辭。”所謂綠林好漢講的就是義氣。

“錯,活着出去,活着回來,保命最重要。”恍若看傻子一般,豐離用眼睛告訴她,她若是去行走江湖,剛出門就得被宰了。

“王爺大人,你混過啊。”這都知道。

“所以,不要想着行走江湖了,老老實實的做你該做的。”鬆開她的手,豐離起身走向書案。

元初寒撇嘴,這個江湖和她看的武俠片不一樣。

不過也不得不否認豐離說的有理,命纔是最重要的。那些武俠片裡演的,動不動就死一片,確實很假。

“王爺大人,到時有時間了,你帶我去見識見識江湖?”湊到書案前,元初寒歪頭看着他,很是期待。

豐離掃了她一眼,將近一分鐘後纔給答案,“好。”

“那就說定了,君子一言快馬一鞭,說謊話就變成小紅。”用小紅威脅,最管用。

頭也沒擡,豐離隨手拿起一本摺子打在她腦袋上,“你是有多想在別的歪脖樹上掛繩子。”

捂着腦袋,元初寒訕笑,“那天的話還記着呢,就是一比喻,你別當真啊。”

掃了她一眼,眼神兒冷冷。

看他那樣子,元初寒不禁的眉眼彎彎。

“這世上好的歪脖樹有很多,像王爺大人這種極品的歪脖樹卻少之又少。碰見了呢,就把繩子繫緊了,一點兒不能鬆。”盯着他,元初寒一邊說,果然看他臉色變好。

就知他會這樣,彆扭的要命,看起來人模人樣,但極其喜歡聽她說甜言蜜語。越酸越好,也不怕酸掉了牙。

自己不會說,偏偏喜歡聽她說,悶騷。

西番派來的特使拿出的證據定了齊王謀反的罪名,失蹤的陳世子依舊不知所蹤,皇上懷疑他已經跑路了,或許已經回了關嶺,準備謀反之事。

下了聖旨,命邊關虎豹軍元帥司徒律立即率兵前往關嶺,控制住關嶺的守將,拿下齊王的爪牙,不得怠慢。

齊王已被刑部控制押入了大牢當中,連帶着隨他而來的所有隨從,盡數拿下。

而陳郡主則還在宮中,小皇上並沒有爲難她,民間說起這事兒來都說皇上仁義。

元初寒則連連搖頭,這一局棋,豐芷爵將自己推到了高處。

鎮國公梅震南那兒則一點動靜都沒有,自從陳世子失蹤之後,他們就沒有任何動靜。怕是那時就已經知道事情不好了,所以,直至現在什麼意見都沒發表。

小皇上豐芷爵便是詢問,梅震南也沒任何的意見,所以,當下的事情就全部交到了豐離的手上。

豐離鐵腕,對齊王所有的隨從嚴刑逼供後,盡數推到了刑臺上砍了,血流滿地。這一切發生不過僅僅兩天的時間,行事速度之快,讓所有人都不敢說出反對之語。

宮中也受到了此次風波的影響,雖然還在佈置着皇上大婚的事宜,可是卻個個安生,不敢生出事端。

元初寒再次進太醫院,驚奇的發現太醫院裡少了個人,季三陽不見了。

問過之後才得知,陳郡主前兩天急火攻心暈倒,明秀宮的宮女前來太醫院找太醫。當時只有季三陽在,可是他卻拒絕給陳郡主看病。

怕是他當時以爲豐芷爵會關押了陳郡主,所以也就趾高氣昂的說不管。

結果可好,被皇上知道了,直接將他趕出了太醫院。

“就這麼給趕出去了?太便宜他了。對了,他離開太醫院會去哪兒啊?”元初寒翹着腿,幾分不爽。

小李子在旁邊給倒茶,一邊道:“估計現在在自己府裡呢。不過啊,他也逍遙不了多久,皇上將他的藥童找去了。他做的任何事,藥童都知道二三,被皇上知道了,他就等着坐牢吧。”

“小皇上打算對付他了。”那時她跟他說過季三陽和梅郡主勾結,豐芷爵一直沒動。現在,終於要開始動手了。

就是不知,他這動手是隻打擊季三陽啊,還是向梅震南伸手了。

這個孩子,不一般啊!

“早該給趕出去了,那就是禍害。”小李子冷哼,平時眼睛朝天的誰也不待見,以爲有個靠山就了不起呢,到頭來誰是老大,當然是皇上。

“看來,皇上對陳郡主還挺好的。”元初寒暗暗點頭,豐芷爵夠厲害。

“是啊,還和以前一樣,而且禁止太后和梅郡主接近明秀宮。”小李子倒是覺得,皇上可能是真的喜愛陳郡主。

“太后和梅郡主生氣沒?”若是這樣,那兩個女人肯定很生氣。

“梅郡主很生氣,但是也沒辦法,明秀宮外都是大內侍衛。”小李子小聲的說着,幾分幸災樂禍。

“有意思。”元初寒笑起來,這事兒越來越有意思了。

出得太醫院往御藥房走,不想居然碰見了孟柒,瞧見他,元初寒還以爲自己眼花了。

“你沒被攝政王砍了?那時聽說他把齊王從關嶺帶來的所有人都砍了,我以爲也有你。”圍着他轉了好幾圈,元初寒才確定自己沒看錯。

孟柒冷淡的臉幾許柔和,“王爺知道了我和齊王的協定,然後便放了我。還讓我進了御藥房,煉藥。”

“真的啊,攝政王很明理嘛!”眉眼彎彎,元初寒幾分與有榮焉。

孟柒點點頭,“王爺恩怨分明。”

抿嘴笑,元初寒也跟着點頭,“那從現在開始,咱們就在一個地方共事了。”

“嗯。”確實,在一個地方共事。

“那你無事就去我那裡坐坐,我也向你討教討教毒術。”現成的資深用毒專家,正好向他詢問詢問。

“好。”孟柒一口答應。

當初聽到豐離將齊王帶來的人都砍了的時候,元初寒還一陣惋嘆。作爲同行來說,孟柒這人不錯,比之那什麼季三陽可好太多了。

沒想到豐離居然放了他,真是讓她沒想到。

這兩天所有人都在說豐離冷血無情,但是他到底什麼樣兒,只有她知道。

得知元初寒回太醫院了,明秀宮的宮女前來找她,說陳郡主身體不適,想要元初寒去給看看。

元初寒不是季三陽,便是陳郡主現在也被關押着,只要能通行,她也肯定會去的。

前往明秀宮,果然都是侍衛,而且是豐芷爵身邊的侍衛,和太后身邊的不一樣。

走進偏殿,臥室裡,陳郡主躺在牀上,小臉兒蒼白。

“郡主。”走近,元初寒瞧她那樣子,也不免的有些不忍。其實和她沒什麼關係,只是生在了齊王家,這就是罪過。

“鄭太醫。”看見元初寒,陳郡主想起身,可是沒力氣,又躺下了。

“你躺着吧,我給你看看。”在牀邊坐下,元初寒執起她的手腕,搭脈。

“鄭太醫,我爹現在還活着麼?聽說,攝政王把我們帶來的人都殺了。”看着元初寒,陳郡主的眼圈紅了。

“還活着,在大牢裡。”看着她,元初寒只能嘆息了。

“活着來到帝都,如今卻是這種下場。一個在牢裡,一個在深宮,還有一個,杳無音訊。”眼角有淚水流出來,說到底,她還是個小女孩兒。

“郡主,齊王與西番有來往,你都知道對麼?”她沒有喊冤,就說明她都知道。

陳郡主哽了哽,最後點頭,“我知道。我哥身邊的那個女人你還記得麼,她就是西番人。我哥失蹤了,可能是被她帶走了。”

幾不可微的挑眉,元初寒壓低了聲音,“那你知道他是誰麼?”

“我不知道,她可能是給通信兒的吧。我一共見過她兩次而已,第一次就知道她是西番人。”所以,她纔對她有那麼大的意見。

看着陳郡主,元初寒覺得她沒說謊,而且她也不知道那個美女其實是個男人。

“不管你父兄做了什麼,皇上不會爲難你的。你好好休養身體,這麼熬下去,你就真的要未老先衰了。”放開她的手,元初寒輕聲勸道。

“是啊,皇上沒有爲難我,還來勸慰我。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我爹他們很壞。”眼淚成串的往下掉,陳郡主忍不住的啜泣。

“各有各的目的吧,人爲財死鳥爲食亡,西番必定是給出了很大的誘惑,齊王纔會動心的。”做別人的臣子,自然不如自立爲王來的爽快。

陳郡主只是哭泣,越哭越大聲,聽得人心不忍。

“皇上駕到!”

驀地,順公公那標誌性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元初寒站起身,陳郡主也趕緊的擦掉臉上的淚水,可是眼睛通紅,腫的杏核一樣。

片刻,一身明黃的豐芷爵從殿外走進來,少年如玉,俊秀溫暖。

“皇上。”象徵性的曲了曲膝蓋,元初寒打算離開。

“鄭寶,你也在。郡主身子怎麼樣了?”走過來,豐芷爵直接在牀邊坐下,然後抓住了陳郡主的手。

看着他,元初寒有片刻恍惚,這還是個孩子嗎?

“回皇上,郡主只是憂思過度,休養一段時間就沒事兒了。”看着他握着陳郡主的手,元初寒覺得怪怪的。

“那就好。你別瞎想了,任何事情都和你沒關係。”轉眼看着陳郡主,豐芷爵面帶笑容,溫暖如風。

陳郡主紅腫着眼睛點頭,乖乖的樣子,可憐的很。

看着他們倆,元初寒開始後退,這種場合,她還是不要在這兒比較好。

“鄭寶,你等一下,朕有事情要問你。”頭也沒擡,豐芷爵卻精準的知道她準備溜走。

立即停下腳步,元初寒眨眨眼,不知他又要她做什麼。

這種事情,做一次就行了,沒完沒了的,她反倒成了罪人了。

“你好好休息,明天朕再來看你。”拍拍陳郡主的手,隨後起身。

陳郡主靠在牀上看着豐芷爵,一雙眼睛水波盪漾。

豐芷爵掃了一眼元初寒,意思明顯,走。

向陳郡主點點頭,元初寒跟着豐芷爵離開。

走出明秀宮,豐芷爵朝着御花園走,元初寒只得跟着。順公公以及侍衛走在後面五六米之外,除了腳步,沒有任何聲音。

“鄭寶,朕亦如既往的對陳郡主,是另有原因。”忽然的,豐芷爵開口說道。

眨眨眼,元初寒點點頭,“皇上做事,必定都是有原因的。”很顯然啊,沒有原因誰也不會費力氣。

“你理解?理解就好。就怕你誤會,以爲朕是被美色迷了眼。再說,陳郡主也算不上美色。”豐芷爵停下腳步,轉身看着元初寒微笑道。

“這、、、陳郡主很漂亮啊。”怎麼能不算美色呢?這孩子越來越奇怪了。

豐芷爵只是笑,什麼都沒說,他這樣更讓人摸不着頭腦。

“皇上,您就要跟我說這些?”這好像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對,覺得不重要是麼?”看着元初寒,豐芷爵笑得讓人如沐春風。

“嗯、、、重要。”略一思慮,元初寒重重點頭,重要。

豐芷爵笑意更甚,擡手在元初寒的腦袋上摸了摸,略顯親暱。

元初寒眨眨眼,驀地想起豐離曾經說過,這孩子對她有歪心思。再看看他現在對自己的動作,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兒。

“皇上,那個,您還留着陳郡主,到時大婚,還按照當初的安排麼?”狀似無意的後退了一步,元初寒一邊問道。

“嗯,沒有更改。”豐芷爵點點頭,眼裡的笑意淡了些。

“那、、、提前恭喜皇上大婚愉快。”一下子娶倆,怎是一個愉快了得。

“未必愉快。”豐芷爵轉眼看着別處,臉上還有笑,只是看起來沒那麼溫暖了。

與豐芷爵在御花園邊緣的碎石子小路上站了兩個時辰,元初寒才離開,這孩子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就有這麼大的變化,實在是讓她詫異。

不過,也興許是他以前也這樣,只不過刻意隱藏了起來。

現在親政了,也逐漸的暴露了本性。

也不能說暴露本性,作爲一個帝王,他這樣是好事兒,總比像個傀儡似的任人宰割來得好。

齊王下入大牢,刑部準備會審,關嶺也傳來了消息,司徒律率領虎豹軍已經控制了齊王的兵馬。

而在此時,西番太子也抵達了帝都。

迎接西番太子,小皇上將這事兒交給了鎮國公梅震南。

豐離主審齊王,沒有時間。

梅震南與禮部侍郎共同迎接西番太子,親自接到了清央苑,接風洗塵。

西番太子進城,元初寒卻在太醫院睡覺呢。

這是將近二十年來,西番的皇室人員第一次來到大齊帝都進行友好往來。

宮裡,不少人在議論,西番太子的事蹟很多傳到了大齊,據說是個足智多謀又心狠手辣的人。

而且,很神秘,鮮少露面。

在外傳說的關於他的樣貌,大部分都是假的,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沒人知道。

這次,西番太子親自來了,也終於能一睹那神秘人的真容,不少人都很期待。想看看傳說中的人,到底是什麼模樣。

窗子開着,小風不斷的從窗子吹進來,元初寒睡得一塌糊塗,夢裡,在和豐離鬥智鬥勇。

小李子順着外面跑進來,撩開珠簾,瞧見睡得香的元初寒,放輕了腳步走進來。

“大人?大人?”喚了兩聲,不敢太大聲音,再驚着元初寒。

“嗯?”眼睛動了動,元初寒翻身,下一刻坐起來,可眼睛還是閉着的。

“大人,那個,清央苑的管事公公親自來了太醫院,說西番的太子殿下一路跋涉身體不適,眼下正吐得厲害。那殿下也不知從哪兒聽說,大人您鍼灸了得,專門點了您去給看病。”儘量每個字都說的清楚,小李子咬字清晰。

“誰?西番太子?他找我啊。”終於睜開了眼睛,元初寒很是不解,找她幹嘛?

小李子點頭,“沒錯,那殿下點的就是大人您。”

“神了,我現在這麼有名麼。”站起身,元初寒晃晃腦袋,讓自己儘快清醒。

小李子幾步走過去背起藥箱,“大人,咱們這就走?”

“既然是專門來請我的,自然得去啊!我這也算爲國爭光了,連外國人都知道我。”懶散的說着,雖然有自滿的嫌疑,但的確驕傲。

“是啊,那管事公公來了就找大人您,誰也不要。”小李子附和着,倆人走出房間。

“算他們有眼光。”順了順長髮,元初寒給予讚賞。

出了太醫院,清央苑的轎子就停在門口。坐上去,轎伕擡着,一路的出了景華門,速度奇快。

就在元初寒離開不過兩刻鐘,暫代院判一職的呂子恆匆匆從外回來。直奔元初寒的房間,可惜人去樓空,人已經不見了。

“糟了。”呂子恆一拍手,之後匆匆離開。

清央苑位於郊區,那是皇家的宅子,佔地面積大,背靠小枝山,風景清幽。

方圓千米內無人靠近,此時更因着西番太子住在這裡,更是無數的禁衛軍守衛。

轎子一路前行,小李子跟在轎子旁走着,走的腳都疼了,終於到了地方。

順着大門進去,於迴廊間兜兜轉轉,最後終於到了地方。

那是一座獨棟的小樓,裡裡外外都是身着銀色鎧甲的護衛,這都是西番人。

轎子停了,元初寒從裡走出來,擡眼看向那小樓,以及內外的人,暗暗咂舌,這就是西番人啊,和大齊人也沒什麼區別啊。

走進院子,結果剛踏進去一步,跟隨着的小李子就被攔住了。

擡眼看向那拿刀攔路的西番護衛,“怎麼了?”莫不是要搜身?

“他不能進去。”彪形大漢,看向小李子,指的是他。

看了看小李子,元初寒不明所以,小李子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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