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傳說中的情敵

真正的拳腳相搏,發出的聲音與刀劍是不一樣的。

也與元初寒和豐離那玩鬧似的搏擊相去甚遠,這是那種聽了會讓人覺得肉都在疼的聲音。

司徒律武功高,可是那個人武功也很高。

元初寒不知他是什麼身份,但他看起來對司徒律充滿了芥蒂,甚至一直都在想和他一較高下。

作爲一個奴才來說,他對司徒律根本就沒有尊重一說。司徒律在梅家的地位,並沒有隨着他創建了虎豹軍而得到提高。

咔嚓,很清脆的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元初寒眼皮也跟着劇烈一跳。

兩個人的動作太快,她也看不清這個聲音是誰發出來的。而且,也沒人發出任何疼痛的聲音來,她不確定是誰。

寂冷空曠的街上,以唐迪爲首,一衆護衛與鷹手的戰鬥已經幾近尾聲了。

畢竟護衛很多,這批鷹手便是等級再高,也無法殺光所有的護衛贏得這場戰鬥。

元初寒也在司徒律與那個人交手之後便沒挪開眼睛,沒有武器的戰鬥,而且就近在眼前,她也根本沒辦法挪開眼睛。

咔嚓,又是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下一刻,一個人影滾落在地。

看向那趴在地上的人,元初寒睜大眼睛。待得看清是誰,她哽在喉嚨裡許久的那口氣終於出來了。

趴在地上的,是那個要與司徒律分出生死的人。他趴在那兒,身體的曲線有些奇怪。

若是細看,就會發現,他的後腰塌陷下去,尾椎骨已碎裂。

司徒律站在原地,那被鐵鷹爪穿透的手已經流不出血來了。

冷硬的臉龐依舊,若是藉由燈火,或許能看得到他臉色發白。

“王妃,司徒將軍,你們先行回醫館。這裡需要及時的處理,剛剛的動靜已經驚動百姓了。”若是被發現這裡死了這麼多人再去報官,就會再添麻煩。

“好,咱們回去。”扶起柳蝶,元初寒看了一眼司徒律,示意他一起走。

司徒律看向她,欲言又止,最後什麼都沒說,舉步與她一同回往天澤醫館。

唐迪以及十幾個護衛處理後事,滿地的屍體,還有噴濺的到處都是的血,都需要清理。

自己陣營的護衛也有死傷,只需看一眼就會發現,站着的人明顯少了。

這羣鷹手極其可惡,不殺了他們,就不會有消停的日子過。

回到醫館,元初寒先將柳蝶送進房間,隨後便去取藥箱。

“柳蝶後背受傷了,被劃開那麼長的傷口,需要縫合。我先給她處理,你在這兒等一會兒。”讓司徒律待在另外的房間,元初寒急匆匆的走進柳蝶的房間。

柳蝶兩次被那鐵鷹爪劃傷,背上一共四條傷口。

兩條很長,從背心一直滑到腰際,另外兩條則是斜着的,但不是很長。

幸好剛剛元初寒給她紮了兩針止血,否則柳蝶現在肯定因爲失血過多而昏迷了。

“別怕,我縫合傷口不會疼的。”脫掉她的衣服,讓她趴在牀上。她的身上許多疤痕,作爲女孩子來說,這一身的疤看起來觸目驚心。

柳蝶悶聲的答應,實際上現在就已經很疼了。

用上麻藥,有效的緩解了柳蝶的疼痛,她緊繃的身體也鬆懈了下來。

動手縫合,元初寒一邊開口道:“柳蝶,這次你痊癒了之後就不要再做護衛了。”

“王妃。”柳蝶一詫,蒼白着臉些許不解。

“你是女孩子,護衛這個職業實在不是你應該做的。”打打殺殺,那些男人都扛不住,更何況柳蝶一個女孩子。

“可是屬下不做護衛,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她從小隻習武,根本就沒學過其他的東西。

看了一眼柳蝶蒼白的側臉,元初寒手上依舊在動作,心下卻在嘆息。

這個世界就這樣,她這個外來客很幸運,最起碼,要比生長在這個世界的人幸運的多。

傷口很長,元初寒給縫合也費了一番功夫。她不想讓柳蝶的背上留下醜陋的疤痕,所以儘量縫的精緻一些。

只不過,終究還是會留疤,只要留疤,就不會漂亮。

縫合完畢,元初寒滿腦門的汗。

撒上藥,那麻藥的勁兒也差不多過去了,柳蝶忍不住的皺眉,藥很刺激。

纏上紗布,好好地一個姑娘,乍一看木乃伊一樣,越看元初寒越覺得無奈。

“不能躺着,你今晚先趴着休息吧。”收拾好藥箱,元初寒還得去給別人處理傷口。今晚受傷的人很多,還有司徒律那兒,他的手都穿了。

想起那鐵鷹爪穿透他手掌的畫面,元初寒就覺得後脊發涼,他居然面不改色。到底是不知道疼,還是心裡素質太強。

拎着藥箱離開,元初寒快步的回到另外一個房間,司徒律還坐在茶座那兒,受傷的那隻手擱置在桌子上。

不多的血攤在桌子上,那手掌血糊一片,觸目驚心。

將藥箱放在桌子上,元初寒拽過椅子坐在他面前。

看了一眼司徒律的臉,明顯有些失血過多。只不過,他漆黑的眼睛依舊明亮,透着風雨不摧的堅韌。

“你是不是已經疼的失去知覺了?”拿起藥箱裡的一個小小的水囊,那裡面是清酒。

“還好。”司徒律開口,聲音語氣依舊。

元初寒的佩服不是一星半點兒,握住他的手腕,然後另一手執着水囊傾倒。

清酒流過傷口,沖掉了一部分接近凝固的血。傷口也清晰了些,手心皮肉外翻。

“謝謝你,要不是你用這隻手擋了一下,被釘穿的就是我的腦袋了。”想起當時,元初寒已經記不得太多了。只是一陣帶着血腥味兒的冷風,然後出現的就是司徒律被打穿的手。

他的速度,真的很快。

“謝謝我的手吧。”司徒律簡單回答,略有蒼白的臉龐柔和了幾分。

看了他一眼,元初寒不由得抿脣,“我正在謝謝你的手啊,不然我在做什麼?”這傷口,看起來真的很疼。他居然能面不改色還說着笑話,讓她不佩服都不行。

洗掉污血,元初寒又拿出一個瓷瓶來。倒出裡面的一粒藥,然後遞給他,“吃了。”

看了一眼,司徒律什麼都沒問,用另一隻手接過便放在了嘴裡。

“你也不問問我給你吃的什麼,萬一是毒藥呢。”上次她給他大還丹的時候他還問問,這次連問都沒問。

“看在救你一命的這隻手的份兒上,你也不會給我吃毒藥。”他自然信她。

彎起眼睛笑笑,元初寒忽然發覺司徒律也挺幽默的。

“手心的傷口太大,我要縫一下,這樣它也會長得很規律。手背呢,我還是也縫合一下吧,反正一針也是縫,兩針也是縫。”抓着他的手腕,元初寒查看了一下,繼而悠悠道。

“有一根骨頭有些損傷,筋有些破損,不過沒什麼大問題。到時外傷都好了之後,你要多多的做攥拳鬆開的動作。”用鑷子等工具查看了一番,元初寒也鬆了口氣。

這不是尋常人的手,這是大將軍的手,若是以後拿不起刀劍來,她就成了罪魁禍首了。

傷口被一陣翻來翻去,司徒律沒感覺到一點的疼痛,也明白了剛剛自己吃的藥是什麼,麻藥。

擡眼看向他,瞧他那無感的樣子,元初寒驀地笑起來,“大將軍,說句話來聽聽。”

看着她那笑容,司徒律就知她肯定不是好心。

試着發聲,可根本發不出來,漆黑的眸子浮起一絲驚疑。

“我的麻藥果然厲害,不止止住了疼痛,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因爲她要查看他的骨頭,這般翻翻找找他會很疼,所以索性就給他用了口服的麻藥,效果果然強悍。

司徒律說不出話,不過卻仍舊很鎮定。

看着她熟練的在自己的手上‘穿針引線’,他全無感覺,好像這隻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你在和那個人打鬥的時候,我聽到好幾聲骨頭碎裂的聲音,你還好麼?”她看他好像並沒有骨折的樣子。

司徒律搖搖頭,證明他沒事。

“那就好。”也不知他這拳腳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居然能把骨頭敲碎。特別是,他的手還受傷在流血,實在難以想象。

“這傷肯定會留疤,不過留就留了,你也不是女人。對了,說起留疤來,你來看看你的傑作。”說着,把自己的左手亮出來,手腕那裡,淺淺的一圈疤痕還在,而且很明顯是被牙齒咬出來的。

司徒律的視線固定在她的手腕上,漆黑的眸子有些許的浮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此時此刻說不出來。

“想起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驚悚,你一進那大殿就知道有人在桌子底下是不是?”依他的武功,耳力應當是相當好,她就算不呼吸,他也能聽得到她的心跳聲。

司徒律幾不可微的頜首,證明是的。

“咱們呢這也算不打不相識,你咬了我一口留下這個疤痕,我也給你縫幾針留下疤痕。朋友嘛,互相送送禮。”拿疤痕當送禮,元初寒覺得有意思。

司徒律只是聽着她在說,笑盈盈的樣子,讓人感覺便是身體被劈成了兩半,也會因爲她的笑而忘掉擔心忘掉緊張。

唐迪與一衆清理後事的護衛回來了,很多人受傷,唐迪也開始着手給他們處理傷口。

元初寒這邊也快速的縫合完畢,撒上藥,包紮起來,搞定。

“你失血過多,先把這個吃了,然後休息。我一會兒煎藥,再給你送來。”收拾藥箱,元初寒交代完便快步離開。

數個護衛傷口很大,元初寒與唐迪開始合力處理。唐迪雖然不懂醫,但是他行走江湖多年,對於處理傷口也是很有經驗。

“這武器太毒了,被碰到了皮膚就會豁開,血流不止。”鷹手的武器與衆不同,並且好像也根本找不出能夠剋制鐵鷹爪的武器。

“石城那訓練鷹手的基地已經被毀了,目前爲止,梅府也僅剩這兩千多的鷹手了。”唐迪在一旁幫忙,一邊道。

“所以,眼下最主要的就是殺光這些害人的東西。今天遇險的事兒不許告訴豐離,他一定會着急的。”聽說她被大肆圍殺,豐離肯定會放下手頭的事兒趕過來,或是火急火燎的要她回去。

唐迪看了一眼元初寒,隨後道:“來不及了,已經有人趕往帝都去稟報了。”

“你們也太快了。”無語,得,接下來不是他過來就是有人來接她回去。

唐迪微微搖頭,這些事情也不歸他管。豐離當時必定是吩咐這些護衛,一有情況就立即彙報,所以他們纔不敢有一絲的怠慢。

“現在我也在雲城,邱老爺子也是他們的目標,兩個誘餌,估計會引來更多的鷹手。這正是我們的好機會,讓他們有來無回。”那時本想以邱盛一人爲餌的,但現在,她的行蹤也暴露了。兩個需要鷹手處理的人在一處,他們會大肆的奔赴雲城。

“邱老爺子沒有可以抵擋鷹手的人馬,相信王爺會派人過來的。王妃無需擔心,此役咱們必勝。”唐迪胸有成竹。

“我知道,我也沒有擔心,反而,還有點小興奮。今天他們所有的鷹手都死在了這裡,沒人回梅府覆命,他們會派更多的人來。我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儘管咱們也有死傷,但戰爭當前,這都是不可避免的。”想起丟了性命的護衛,元初寒心裡也很難過。

只是,更因爲這樣,纔要儘快的解決掉那些鷹手。否則,日後會有更多的人死在他們手裡。

這一忙,一夜都要過去了。清晨時分,元初寒配好了藥來到廚房煎藥。

好多人受傷,所以,藥量也十分大。

也幸虧這裡有她這個大夫,還有這偌大的藥房,藥品齊全。無論治什麼傷,需要什麼藥,拿取都十分方便。

數個藥罐在咕嚕嚕的煮着,湯藥的味道飄蕩在廚房,摻雜一起,十分濃郁。

以她自己爲餌,是個十分絕妙的點子,她破壞了數個向梅震南供應銀資的路子,甚至炸了那三個金礦。現在他們是恨不得馬上剮了她,估計殺邱盛的事兒都得排在她後面。

雖然有些危險,因爲她不會武功,還得分出一撥人來負責專門保護她。但是,就如她所說,這場戰爭,勢必得有死傷。

就算她會出現意外,她也認了,這仇若是不報,她這輩子都不安生。

在雲城再次遭到截殺的事情有護衛前去帝都稟報豐離,元初寒以爲他會很快的就派人過來傳信。

但都到了翌日的下午,卻還是沒什麼動靜。

反倒邱盛那邊動作快,派來一個小廝把三封信給了元初寒,這都是要送出去的。

邱盛府裡本來也沒有什麼人可用,再來他也不敢用。他們府上的人或許已經都被盯上,出了雲城的大門,估計就得被殺。

所以,便用元初寒之手將信送出去。

這三封信分別是給禁衛軍總統領,飛鷹騎主將,以及御林軍統帥的。

邱盛這三封信到了,此役又增了勝算。

直至夜幕降臨,豐離還沒有任何的回信,這讓元初寒很意外。

按照他的性格,估計在今天清晨護衛將消息送到之後,他會立即做出指示的。

可是現在也沒信兒,實在奇怪。

莫不是,他那裡也出了什麼事兒?

這麼一想,元初寒不禁的開始擔憂。

那時鄭王遇害,一天裡她的眼皮都在跳,心裡很不安很不安。這次雖然沒有什麼預兆,可是,他沒有任何的消息或指示傳來,這就不是好預兆。

“王妃不要擔心,王爺身邊高手如雲,他不會有事的。”看元初寒不安的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唐迪從房間裡走出來,笑道。

“誰知道呢,現在危機四伏,最不能信的就是萬無一失這四個字。”雙臂環胸,看着逐漸暗下來的天色,她真的靜不下心來。

有鄭王那一次意外,她就已經被打擊到了。若是再來一次,她覺得她肯定會生無可戀。

來到這個世界,她只有兩個最親的人,已經失去一個了,另外一個決不能再失去。

“諸多朝事,王爺都要處理,再等等。”唐迪勸慰,卻也不否認元初寒說的有理。

現在情況複雜,梅黨的主人臥牀不起,下面的人亂髮指令。沒人知道他們會怎麼做,狗急跳牆,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左側房間的房門被從內推開,下一刻,司徒律從房間裡走出來。

冷硬的臉龐漆黑的眼眸讓人看到他便不由自主的注意力集中,在他面前,很難走神。

“在擔心攝政王?”他們在外面說話他都聽到了,否則也不會出來。

“嗯,他一直沒有派人過來,我擔心。”看着他,他臉色好多了。只是右手仍舊被紗布包裹着,很扎眼。

“帝都情況複雜,事情也必定很多。回去稟報的人也未必在抵達帝都的第一時間就能見到他,再等等。”低沉的聲音再配上他臉上的表情,很容易讓人靜下心來。

“算了,你們也別陪着我在這兒站着了,都去休息吧。”天色徹底暗了下來,一天已經過去了。

唐迪與司徒律都沒有動,此時此刻,在這兒等等也不算什麼。

就在這時,護衛自藥房的後門走出來,“王妃,唐先生,王爺派來的人到了。他們分批進城,由午時開始,剛剛纔全部會和。”

眼睛一亮,“他們人呢?”

“回王妃,目前他們在各處藏身,畢竟人太多,不好一同出動。剛剛一人過來知會我們一聲,有指示的話,屬下去通傳,他們立即行動。”現在這醫館應當也暴露了,他們人很多,不敢大肆的在這附近走動。

“沒有帶來你們王爺的消息麼?”微微蹙眉,他只派來了人,卻沒有任何的口信或是親筆信,到底怎麼了。

護衛稍有遲疑,隨後道:“回王妃,宮中舉行大內侍衛騎射比試,皇上一時興起掌弓射箭,不料箭偏了,射傷了王爺的手臂。”

“什麼?”眉峰擰起,“他傷的怎麼樣?重不重?”他有武功,但是不能用。看着箭射過來,估計他是沒躲。

“王妃不用焦急,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沒有大礙。”護衛立即回答,語速也因爲焦急而加快。

“皇上根本不會射箭,爲什麼一時興起?”司徒律開口,思考的問題與元初寒完全不一樣。

“對啊,到底怎麼回事兒?”那時梅震南不準豐芷爵學武,說習武者被人治,那是下等人才做的事情。都未習過武,兵器就更沒摸過了。

“這、、、屬下不知。”護衛哪裡知道的那麼清楚。

元初寒扭頭看向司徒律,“你怎麼看?”

“皇上從來沒拿過弓箭,依他的臂力,撐開弓都是問題。”司徒律不是鄙視豐芷爵,這是事實。

“你覺得,這未必是意外?”看着司徒律,朦朧的光線中,他冷硬的臉龐也有些模糊。

“或許。”那個皇宮裡的事兒,誰說的清楚呢。

深吸口氣,元初寒很想回去看看豐離,想知道他傷的怎麼樣了。

可是眼下這兒,還有事情要做,也根本走不開。

“不要着急,或許也真的是意外。皇上臂力不夠支撐不了弓,所以箭也有可能走偏。”司徒律看她很擔憂,繼而再次說道。

元初寒點點頭,什麼都沒說,轉身走回房間。

一夜過去,邱盛府裡的小廝來到醫館,找元初寒商議誘敵之事。

可元初寒的房門從始至終都緊閉着,她今天還沒起牀。

唐迪在房門外停了下,聽到裡面依稀的有呼吸之聲,似乎在睡覺。

轉開腳步,隨後又轉了回來,擡手叩門,“王妃,邱府的人過來了,邱老爺子請您過去。”

下一刻,房間裡的呼吸聲一變,唐迪幾不可微的蹙眉,“柳蝶?”

“唐先生,是我。”柳蝶的聲音從房間傳出來,果然是她。

唐迪幾不可微的嘆口氣,“王妃呢?”

“王妃已經走了,她實在擔心王爺,後半夜的時候就走了。”柳蝶說着話,之後房門被打開。

柳蝶穿着元初寒的衣服,長髮也梳成了她的樣式,乍一看,幾分相似。

因爲受傷,所以走路之時也沒了往時的那份煞氣,很像。

看着柳蝶的打扮,唐迪點點頭,“也好,免得她再受傷。不過,誰護送王妃回帝都了?”今天這院子裡的護衛都在。

“是司徒將軍。”柳蝶因爲失血過多,臉色仍舊有些發白。

“也好,司徒將軍武功高強,而且觀察力驚人,能更好的避開梅府的眼線。”唐迪對司徒律是比較放心的。早在他第一次見到司徒律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必定不似梅震南。

柳蝶卻是有些不放心,但奈何元初寒一心的想回去看豐離,攔也攔不住。

“既然如此,那麼邱府這一趟就由我來走吧。你安心的扮作王妃,不要露出破綻。”元初寒沒有武功,要是由有武功的人來假扮,也不是容易的事兒。

柳蝶點點頭,“唐先生放心吧。”

帝都,依舊還是往日那般繁華,街上人來人往擦肩接踵,十個人中九個人都大有來頭。

順着街巷,司徒律帶着元初寒兜兜轉轉。進城門時就出了問題,因爲城門的官兵都被換了人。

不同人的眼線都在,倆人不敢過於張揚。

最後,棄了馬匹,然後給了一個駕着馬車帶着妻女進城串親戚的人一錠銀子,二人才藏到了車裡順利進了城門。

城中主街上人更多,更加行動不便,只能在這偏僻的巷子中前行。

連夜趕路,元初寒又不會騎馬,與司徒律共乘一騎,顛簸的她屁股都要碎了。

將頭上的兜帽拽了拽,更嚴密的遮住自己的臉,這青天白日的,誰看見他們倆都得嚇一跳。

司徒律也同樣要隱藏行蹤,畢竟,他現在應該在邊關。

“我要走暈了,這帝都還有這麼多的破巷子。”她從來沒走過這些地方。

司徒律看起來很輕車熟路,“出現在這些地方的都是平民百姓,他們的眼線是不會過來的。”這也是他爲什麼要繞遠走這裡的原因。

“那倒是,這破地方也沒什麼值得偵查的。”破爛的院牆裡,瘦骨嶙峋的狗在院子裡走來走去,看見生人都沒力氣叫喚了。

兜兜轉轉,完全將元初寒轉迷糊了,就算這時候司徒律把她賣了,估計她也不知道他把她賣到什麼地方。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太陽都到了頭頂上,熟悉的巷子纔出現在眼前。這是以前回王府時經常走的一條巷子,再轉兩個巷子就是王府的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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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着眼熟麼?”聽到元初寒長舒口氣的聲音,司徒律看向她。全身包裹在披風裡,這麼一看小小的。

“嗯,馬上就到了。”這次不用司徒律帶路,她自主的走在前面,步伐很快,歸心似箭。

司徒律注視着她的步伐,漆黑的眸子微閃,最後也加大了步伐,緊隨她身後。

王府的後門,這裡元初寒走過千百次了。

直接敲門,不過半刻,門便被打開了。

“王妃?”開門的是府裡的小廝,沒想到元初寒會回來。

“嗯,你們王爺呢?”走進去,元初寒掀掉兜帽,着急的問道。

小廝哽了哽,臉上一縷爲難閃過,“王爺在水榭呢。”

“水榭?看來傷的不重。”居然還能在水榭吹風。

小廝低頭,沒再回答。

沒再管他,元初寒步履生風一般,脫下披風,朝着府裡的水榭而去。

司徒律在路過那小廝時,多看了他一眼,眸子裡閃過一絲複雜。

元初寒出現,府裡的人都比較驚訝,似乎都沒想到她會突然的回來。

單單是驚訝的話,元初寒不會有任何的意外,可是,他們驚訝的有些奇怪。

最後,在她走上長廊快接近水榭時,前方,齊楊忽然出現,並且在快步的朝她走過來。

“王妃,您回來了。”聲音不大,不似齊楊的風格。

看着他,元初寒轉了轉眼睛,“有人在?”瞧他這特意來這裡堵她的樣子,看來水榭裡是有別人。

齊楊點點頭,“是。”

“誰?”朝中的大臣,還是其他些什麼人。

“是陳妃。”齊楊壓低了聲音回道。

陳妃?“陳霓。”她現在已經不是才人而是妃了。只不過,她怎麼來這兒了?

“嗯。”點頭,證明就是陳霓。

“她是小皇上的妃子,怎麼出宮跑到王府來了?齊楊,到底怎麼回事兒?”一個妃子跑出皇宮就不合規矩,居然還跑到小皇上的叔叔這裡來,什麼意思?

“屬下也不是很清楚,但依照屬下們的猜測,陳妃可能是知道了陳程還活着的消息,想求王爺救他。”陳程,就是被元初寒抓住後來被豐芷爵帶走的陳世子。

“真的?可小皇上怎麼會允她私自的跑出皇宮來?齊楊,我曾救過你一命。雖然你是豐離的手下,但我對你有救命之恩,說實話。”冷臉,她決不信就是這樣而已。

與此同時,司徒律也走上了長廊,並且,聽到了元初寒的話。

齊楊看向司徒律,之後拱手,“見過司徒將軍。”

司徒律只是點點頭,什麼都沒說。

“說。”阻止齊楊意圖轉移話題,她滿目堅決。

“這個屬下們也是猜測,看起來,陳妃好像對王爺生出了點其他的意思來。”他也不想說這種會讓元初寒和豐離產生誤會的話,但是,此時又沒辦法不說。

挑眉,元初寒卻笑了出來,“真的?”

齊楊點點頭,反正大家看起來好像都是這樣。

司徒律眉峰微蹙,“成何體統。”輩分差異在那裡,生出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就是罪過。

眼睛彎成了月牙,元初寒只是覺得很好笑,“豐離呢,是虛與委蛇?還是打算假戲真做啊?”

“王爺對王妃一片丹心,絕對不會做對不起王妃的事情。只不過,王爺似乎另有計劃。”齊楊趕緊說道,爲豐離正名。

“另有計劃?他的計劃還真多。行了,我知道了,不會打擾他的。你去告訴他一聲,什麼時候完事兒了就過來找我。我一夜沒睡,累啊。”轉身,看向司徒律,元初寒驀地一笑,“走吧司徒,王爺大人忙着呢。”

司徒律欲言又止,看了一眼齊楊,隨後與元初寒離開。

齊楊站在原地,思慮了一下便轉身快步朝着水榭而去。

與元初寒並肩而行,司徒律看了她幾眼,最後開口道:“攝政王不近女色,這所有人都知道。想必,他是真的另有計劃。”

聞言,元初寒點點頭,“我知道啊,我也沒覺得他會和陳霓怎樣。”他那種性子,要是說短時間內的會和誰看對眼,她會笑掉大牙。

“你不是在生氣?”依司徒律來看,她就是在生氣。

“這不是生氣,而是感覺受到了挑釁。居然有人看上了我的男人,而且這個人我以前還挺可憐的。嘖嘖,忽然覺得我眼瞎了。”陳霓會看上豐離?這她不懷疑。俊美無情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從來不把皇上放在眼裡。娶了個王妃又是病入膏肓的,是個女人都會認爲自己有機會。

看着她的側臉,司徒律覺得她還是在生氣,只是嘴硬不承認而已。

“陳妃是皇上的女人,是攝政王的晚輩,依攝政王的人品,他不會生出半點異心。”司徒律勸慰,儘管聲線低冷聽起來似乎沒什麼誠意。

扭頭看向司徒律,元初寒彎起眼睛笑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和豐離是好朋友呢!行了,我都知道,你在這裡休息吧。連夜趕路,你還有傷。”將司徒律帶到了她以前居住的小樓,將他安置在這裡。

司徒律垂眸看着她,隨後點點頭,“好。”

看着他走進小樓,元初寒轉身朝着豐離的居室走去,這是他們的新房,自大婚之後,她就再也沒來過。

而現在,她可以堂堂正正的在這兒住了。

走進一樓,正對大廳的紫檀長桌上,由紅線串在一起的銅錢心擺在那裡,十分扎眼。

看着那心,元初寒眸子閃閃,隨後走上二樓。

二樓臥室,不似新婚時滿目的紅色,不過此時卻更顯素雅。

繞過屏風,大牀上的牀單薄被一絲絲的褶皺都沒有,看起來,某個人在家並沒有睡在這裡。

走到牀邊坐下,元初寒身子一歪靠着牀柱,姿態恣意。

陳霓?她敢接近豐離,這就挺奇怪的。而且,居然還能自由的出宮跑到王府裡來,真是稀奇。

她那時和豐芷爵倆兩小無猜的,看起來她應該是很喜歡豐芷爵纔對。

改變了心意?這也太快了點兒。更何況,豐芷爵一直都對她挺好,雖然不是皇后,可是,和皇后也差不多了。畢竟宮裡那個皇后只是個擺設,豐芷爵根本就不理會。

對她這麼好,她還變心,而且會看上一個可能隨時翻臉不認人的人,不可思議。

豐離,若說他另有計劃,也不知在計劃什麼。一個陳霓,能有什麼作用呢?

大概兩刻鐘後,元初寒聽到了腳步聲,有人上樓。

依據那步子的規律,聽起來就是豐離。

看着屏風,元初寒的小臉兒似笑非笑,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兒,她還沒有經驗。但是,她絕對不會忍着,該怎樣就怎樣。

暗色的挺拔身影由屏風後出現,豐離面色淡漠,幽深的眸子深不見底。

看着坐在牀邊的人兒,豐離慢步走過去。

在牀邊停下,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將近一分鐘後纔開口,“得知本王受傷了才匆匆回來的。”

“不是,感覺我頭上好像多了一頂綠帽子,所以才連夜趕回來,看看這頂綠帽子做的到底有多大。”搖頭,元初寒笑着看着他,怎麼看那張小臉兒都很燦爛。

幾不可微的蹙眉,豐離擡起左手在她腦門兒上敲了一下,“胡說八道。”

“是麼?我可聽說,侄媳婦兒看上叔叔了。誒,不對,是這叔叔本來就有這個癖好,娶來的王妃以前也是侄兒的未婚妻。”眨着眼睛,她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眸子微眯,這是豐離要生氣的前兆,“第一,你和皇上的婚約只是一張紙,你不是他的未婚妻。第二,陳妃是得了皇上的授意纔來接近本王,本王不過是將計就計。”

視線從他的臉上滑到他的右臂上,“你右臂受傷了?”他剛剛敲她腦門兒用的左手,平時都是用右手的。

“嗯。”回以一個單音,他隨後坐在元初寒身邊。

“你怎麼知道陳霓是小皇上派來的?她告訴你的?”元初寒盯着他,很想知道。

“雖然很圓滑,但是畢竟初出茅廬,撒謊的本事還及不上你。”豐離淡聲的說着,不僅鄙視了陳霓,順帶着還鄙視了元初寒。

一聽這話,元初寒不禁冷哼,“你不就是喜歡笨的。”

下頜微繃,豐離盯着她,冷聲道:“元初寒,你若再胡說八道,本王就打爛你的屁股。”

睜大眼睛,元初寒傾身看着他,“豐離,你居然還知道我大名呢!”她以爲他根本就不記得,只知道她叫元寶。

“一個如你一般蠢笨的女人已經夠本王頭疼的了,本王沒有那麼多時間再去理會其他的蠢人。懷疑過本王一次算是意外,居然還有第二次,你的腦子裡裝的稻草麼。”冷聲訓斥,並且毫不留情。

聽着他噴自己,元初寒眨了眨眼睛,“那我怎麼聽說她在勾引你,你還挺開心的?”

“誰說的?”滿目冷色,毫不懷疑他會剪下那個多嘴人的舌頭。

“大家都那麼說。跟我說說,有人勾引你,你開心麼?”再次湊近他,元初寒睜大了眼睛,滿是好奇。

垂眸看着她的小臉兒,豐離依舊滿臉淡漠,“若是你的話,本王會開心。”

忍不住抿嘴,元初寒哼了哼,“等着吧,這輩子都別想了。”話落,她站起身,甩了甩裙子,隨後轉身欲走。

“去哪兒?”開口,叫住了她。

“我去看看陳霓啊,想搶我的男人,我得會會她才行。順便給她指兩條明路,一,繼續勾引你,然後我就宰了她;二,收回自己的不軌之心,我還是會宰了她。”給了豐離冷冷一瞥,她舉步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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