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失了魂,接着便失了身。
等她洗漱完畢,又是一個時辰過了。
這時婢女們推門進來,看到滿地扔的衣服,個個飛紅了臉。看到司行儒脖子上的吻痕,她們更是羞愧得無地自容。
換過衣裳,然後大隊人馬退出去後,沈凌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扣上了門。
“做什麼?”司行儒梳洗一番,又恢復了人畜無害的模樣。
沈凌酒靠在門背上苟延殘喘,她雙腿軟得打顫,看着面前的衣冠禽獸,她氣憤道:“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本王承認是第一次。”
“不是這個!”沈凌酒咬牙切齒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臉上的胎記是假的?”
若不是剛纔婢女給她梳洗驚掉了檀木梳,看着梳妝後的她,個個目瞪口呆的樣子,
她都忘了昨晚的事,司行儒揭開蓋頭的那一瞬,雖然有驚豔,卻並不吃驚,這麼說來,他是早就發現她的秘密了,但是什麼時候呢?
司行儒但笑不語,只是推開她,開門出去,“本王還沒追究你欺騙之罪呢。”
沈凌酒氣得在原地跺腳。
“還不跟上來?”
“我自己走。”
“很好,若是迷路了,本王便讓你見識一下王府的家法。”
“我……我腿軟,你揹我!”
司行儒:“……””
沈凌酒怨聲載道的被司行儒拉着,侍女見了一個個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竟然都差點兒忘了向他們行禮,隨後又掩面嬌笑。
沈凌酒摸了摸還腫着的脣,此刻她一副慘遭蹂躪的樣子,面子都不是問題,一會兒怎麼吃飯??
一路上,侍女有的眼睛望着天,認真瞧着白雲,有的望着花草,有的死命咬着嘴角,有的緊緊繃着臉,大約有的實在忍不住想笑,臉上的五官都扭曲了……總之沒一個人正常的,就連藍安行看到她這副樣子,也愣怔了許久。
沈凌酒只差沒被氣暈過去。
“王爺,兵部傳來了一封摺子。”藍安行反應過來,眸色複雜,他快速行禮,一瞬間腦子裡閃過千萬個念頭,擡頭的瞬間都掩飾得乾乾靜靜,然後遞給昭王一個明黃色的奏摺!
好傢伙,竟連奏摺都敢截!沈凌酒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
“帶王妃去用膳。”他衝着旁邊的侍女吩咐後,又對藍安行道:“去書房。”
“是。”
看着兩人走遠的背影,沈凌酒擡起袖子又打了個哈。穿過一座庭閣,一池荷花,一個拱橋,一條九曲迴廊後,終於看到了正廳的檐角,走到半路,忽聽到有人在低聲說笑,沈凌酒疑惑地停下了腳步,攔下想要喝止的侍女。
“聽說王爺和王妃折騰了一夜。”
“此話當真?不是說王爺不行嗎?”
“自然是真的,好多人親眼目睹的!就連九皇子都嘖嘖稱奇,那場景,香豔無比,衣衫半褪,坦誠相對……那個銷魂……哎呀,好羞人……我看到王妃嘴脣都腫了,走路都是問題,便知昨夜……嘻嘻嘻……”
“想不到王爺這麼生猛,也不知憐香惜玉……”
“哼!亂講,據說是王妃強迫的王爺!真是令人髮指的真相?!”
“啊?怎麼會?”
“王爺是何等人物?風姿颯爽的,這沈小姐不是王妃的時候便覬覦我們殿下的美色,全京城都知道,如今得償所願,還不把殿下生吃了!”
“嘶……畢竟王爺一派穩重,確實不像會把持不住,縱,欲過度之人。”
“……王妃……好生威猛……”
沈凌酒咬着下脣,突然想到了昨晚聽到的頻繁響動,她腦子艱難的轉動着什麼“細節”,然後……她小臉爆紅,羞憤欲死地握緊拳頭,這些傢伙真不要臉,竟然圍觀人家閨房秘事!
沈凌酒帶着無限悲憤的心用了早膳,索性早膳味不錯,有她愛吃的水晶梅花包,蒸糕煎餅,這水晶包的味道和御宴樓的味道所差無幾,一看就是出自宮廷御廚,包子裡裹着鮮嫩的小豆腐,這豆腐同普通豆腐不一樣,是用磨得稍粗糲的碎黃豆,撒上些許鹽,再用豆芽兒、少許水唐糕烹製而成。放上一些碎肉沫,咬上一口,香酥爽口,脣齒留香。
她心滿意足的打了個嗝,不愉快的事兒便忘了大半。
這王爺的眼光果然是極好的,她們從未見過如此美貌的女子,雖只是一副簡簡單單的得體裝扮,可生得豔光四射,清麗無雙,她的存在讓整個花廳都亮堂了起來。
可誰傳言這王妃是京都第一醜女呢?丫鬟婢女們面面相覷,這詆譭多半是嫉妒王妃造的謠吧。
這時藍安行折返回來,向沈凌酒行禮道:“王妃,王爺出府了。”
說着他命人擡過來一個紫金檀木箱,修長的手放在木箱上,清秀的臉容沒有表情,眼中卻好似有什麼瀕臨破碎,道:“府中賬目和大小事務,暫時是由我在打理,王爺說等王妃熟悉了府中事物再將中饋移交到王妃手上,王妃意下如何?”
沈凌酒喝了一口茶,沒法忽略藍安行那張澄澈清俊的臉龐,尤其是穿着王府頗顯貴氣的錦衣,有種說不出來的英武之氣,佛祖做證,她絕對沒有異心,只是單純的欣賞美男,她眯起眼睛看了一會兒藍安行後道:“府中中饋不用移交了,你管着我可以躲躲清閒,此事等你另謀高就了,再說不遲。”
藍安行茫然的神情生了一絲裂縫,流露出少許驚訝:“王妃你……?”
細微而不經意的行爲,會反映出人的傾向,司行儒有一葉落,而知天下秋的覺悟,她同樣也明白他的意思,她如今身爲王府裡身份第二高貴的人,是王府的半個主子,司行儒府中中饋的權力自然是要象徵性的問問她的意思,她掌管中饋是理所當然的,但當初也是她舉薦藍安行來王府謀事的,如今她奪走他的權力,讓他情何以堪?
這麼做,幾乎等於當面給藍安行一個耳光,給了他信任,卻又忽然在此時收回,書生在乎氣節,怕是會受不住的。再說,撤了他的職務又讓他做什麼,她豈能浪費一個人才白白閒着,況且王府他管得井井有條,她便沒有執掌事務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