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酒無視他豐富的表情戲,躺在牀上裝死。
看她虛弱的厲害,眼眸要睜不睜,似乎連掀開眼皮都十分吃力。小騷包匆匆跑上前,趴到枕邊看她,小心翼翼喊道:“皇嬸,你是不是要死了?”
沈凌酒,又餓又困,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快了……”
小騷包默哀了片刻:“皇嬸你要是死了,將會是大燕第一個還沒入洞房就被餓死的女人,會不會彪炳史冊?”
沈凌酒掀開一隻眼皮,紅脣輕啓:“旁邊還可以加一句:無良九皇子見死不救……”
小騷包一陣激靈,扒住她搖晃,“雖然皇嬸沒了胎記,沒有以往傾倒衆生的風姿,但你依然是我的皇嬸,你不能死。”
沈凌酒被他肥重的身子壓得喘不過氣來,“起開……”
完了,要被壓死了!
這時青葵進來,一見這副場景,不由紛說便將小騷包提開,犀利的眼眸掃視在小騷包身上,小騷包差點沒嚇尿。
“小姐外頭除了水果,也沒別的吃的,你將就一下。”說着青葵遞給她兩個蘋果,沈凌酒欣然接過,看沈凌酒吃的狼吞虎嚥,小騷包也覺得餓了,伸手在衣襟裡掏了掏,掏出一盒香酥綿軟的千層糕,吃的津津有味。
沈凌酒頓時便覺得不好了,“爲什麼你還有這個?”
“你只說想吃雞腿,又沒問我糕點!”
沈凌酒將沒吃完的蘋果塞在他嘴裡,搶過他懷裡的千層糕,一邊吃一邊問:“你怎麼會在牀下?
“趁你們拜堂的時候,我就在牀下了啊。””
“我是說,你爲什麼要在牀下?”
“這……這個……”
想到小騷包上次在辰宮宴上,偷看宮女偷情的事,沈凌酒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一副你不說我也知道的樣子,望着她詭秘莫測的眼神,小騷包窘迫的扭開頭,“是……是果郡王給我出的注意。”
沈凌酒慢悠悠地吃着糕點,“量你也想不出來。”說完沈凌酒又道:“幸好你及時出來了,否則……王爺知道了,指不定怎麼收拾你。”
“皇……皇叔會殺我滅口嗎?”說着小騷包一副看開塵世的樣子,嗓音縹緲道:“我若被皇叔滅口了,你會追念我嗎……”
沈凌酒無視他的超脫與縹緲,剋制的看着他,眼裡藏不住笑意:“會的。”
“有你這種安慰的話,我就含笑九泉了。”說着他就往地上一躺,雙腿一伸,“等我死了,皇嬸,你要毫無節制的懷念我。”
沈凌酒吃完了糕點,終於恢復了一絲力氣,看着地上的戲精,她笑道:“你放心,我會的。”
小騷包心願已了,躺平了,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那……我……去……也……”
“夠了!”青葵忍無可忍,沒見過這種智障皇子,她的忍耐受到了極大的挑戰,她二話不說,拎起小騷包,夾着他便拐了出去,外面的嬤嬤一個個大驚失色,連拖帶拽,半響才把這個小祖宗給合力擡了出去。
天色漸晚,沈凌酒不過打了個盹兒,便已至深夜,等她睡眼惺忪的醒來時,看到屋內的大紅蠟燭已經燃盡,“什麼時辰了?”
她話剛問完,就聽到外面吵吵嚷嚷的來了許多腳步聲,不等青葵出去看一眼,外面的嬤嬤便下跪道:“參見王爺……”
沈凌酒聞言慌忙把蓋頭放下去,正襟危坐。
司行儒接過嬤嬤呈上來的喜秤,步入內室,聽着他漸漸靠近的腳步聲,沈凌酒竟微微緊張起來。
司行儒看着她的目光漸漸收緊,一陣壓迫下,她的心跳越來越猛。
她從餘光裡看到他站在她面前,方纔見他步履平穩,呼吸輕緩,沒有半分喝酒的樣子,怎麼遲遲不接蓋頭?
此時此刻她緊張的手心裡都爬滿了汗水。
良久才聽到他緩緩開口道:“你們都退下吧。”
“是。”青葵遲疑了一下,還是出去了。
人都走了後,他才挑開她的喜帕。
乍一見光線,她有些不適應的眯了眯眼,擡頭望向他時,她才恍然發現,司行儒穿這樣的豔色長衫,俊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紅綢鋪地,一室花瓣,他俯身而來,帶着踏香靠近,伸手扣住她的下巴。
沈凌酒墨深的烏髮全部梳到了頭頂,烏雲堆雪一般盤了個飛鳳髮髻,兩側插着長長的金步搖,動作間,輕輕地搖擺。
頭上的發冠是純金打造的,在燭火下泛着粼粼金光,和她薄施粉黛的臉蛋,遙相輝映,美不勝收。
黛眉輕染,朱脣微點,眉間貼了金色的花鈿,,嬌美瞬間舔了一層嫵媚,比起第一次見到她美貌的驚豔,這一次的猝不及防讓他迷了雙眼。
他薄涼的指尖觸上她眉宇間的花鈿,輕輕摩挲道:“花鈿很適合你,不過以後不準貼了。”
“爲……爲什麼?”
她很喜歡花鈿的啊!昨晚特意讓青葵花了一個時辰給她剪出來的。
“你覺得本王的麻煩還不夠多麼?”
“這跟我貼花鈿有什麼關係?”
司行儒沒有回答她,只是伸手擦了擦她脣瓣上的糕點,“偷吃了?”
“我……我怕胸餓小了,掃你興致。”
司行儒視線移到被厚重喜服遮蓋到完全看不到胸的她,不厚道的笑了:“所以你的胸,是被餓了多少年,纔會這麼點?”
“司行儒,你無視江湖道義,不帶你這樣人生攻擊的!”沈凌酒氣憤的挺了挺胸,“還會長的,你懂嗎?”
“哦……本王拭目以待。”說着他轉身,來到桌前道:“過來把酒喝了。”
“我……我可以先把喜服脫了,把鳳冠摘了嗎?我脖子都要斷了!”
“可以。”
一柱香後,沈凌酒成功脫掉喜服和鳳冠,她穿着輕薄大紅的裡衣,一頭青絲散亂開來,眉間的花鈿若隱若現,風情萬種,勾魂奪魄。
桌上不知何時上了幾碟小菜,都是她愛吃的,見她疑惑,司行儒淡淡道:“你哥送來的。”
沈凌酒咬着筷子幸福得無與倫比,“果然是親哥。”
她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的問司行儒,“你不吃麼?”
“不吃。”
“那你坐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