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走至桌邊坐下,蕭宇風將手中的茶杯猛地擱置在了桌上,其發出的聲響,竟叫林浩也不由得渾身一怔。
包房立時變得寂靜一片,就算林浩不擡頭,大概也能猜想到蕭宇風此刻面色發青的模樣,能讓他如此生氣的人,除了那位外,想必整個世界也不會有第二個人能牽動這代國世子的情緒。
英雄再有本事,魔鬼再冷漠殘酷,也終究會敗在女人這種利器上。
“繼續給我觀察,一有什麼動靜,立馬通知我。”
“是。”林浩雙手作揖,轉身退出了房間。
蕭宇風斜眼望向樓下的擂臺,眼中閃過一抹殺意,久久不能散去。
望了一眼擂臺上站着的沈孟巖,再看了一眼臺下,南宮浩然起身:“還有誰願意上來挑戰?如果沒有,那今年的武狀元,便是這位沈家公子了。”
此言一出,擂臺下一片譁然,人們側頭小聲議論着,譁然一片。
經過前幾次的比試,沈孟巖連連勝出幾場,此能耐已經叫擂臺之下的人心有餘悸,即使想上去,但都害怕輸掉。
若輸了,雖是與這武狀元之位無緣,也丟了面子,可要是傷了身,丟了命可就得不償失了。
“還有哪位英雄好漢願意上來不吝賜教的?”沈孟巖拱手到胸前,望着臺下小聲議論的人羣。
見此,最得意的莫過於上官雨汐了,她依然記得那一句:沈孟巖中舉之日,便是你們二人成親之時。
看來,他們的好日子也將近了。
可是,就在上官雨汐心裡暗暗高興的時候,一個人卻打斷了她的這美好的幻想。
“就讓我來會會你。”
一個人影幾個翻身,從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踩着衆人的肩膀,幾下便跨到了擂臺之上。
等到人影落地,沈孟巖這纔看清楚上前來挑戰自己的人是誰,臉上卻並沒有其他反應,只是隱隱的有着一抹淺笑。
“真是不知所謂,自己上來送死。”
聽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女兒喃喃說着,眼中閃過的一抹殺意,上官信不覺得一陣心寒,再看看坐在自己對面的右丞相千威,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不禁爲擂臺上的沈孟巖捏了一把冷汗。
“我們還真是冤家路窄啊!”千濤緊緊握着手中的長劍,望着於自己僅僅有兩三米距離的沈孟巖,臉上的笑容卻讓人有種寒毛直豎的感覺。
沈孟巖負手而立,手中的長劍一直未出鞘,只靜靜地望着面前的人。
“出招吧!”
千濤不再多說,拔出手中長劍,劍尖對準了沈孟巖,直直朝着他刺了過去。
看着千濤對準自己出手,沈孟巖也並不在意,依然站在那兒負手而立,仿似對於越來越近的危機絲毫也不在意,也不打算還手,嘴角掛着的笑容也只是越來越烈。
眼看千濤手中長劍的劍尖就要刺到自己的喉嚨了,僅有那幾釐米距離的時候,沈孟巖一個側身,舉起手中的劍柄將近在咫尺的劍尖給掃了開來。
見着自己沒有得手,千濤卻並不氣餒,再次將劍對準了沈孟巖,猛地刺了過去。
沈孟巖單手放在身後,執劍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擋着千濤不斷刺過來的長劍,只用了一隻手,便已經叫千濤根本無法靠近沈孟巖,更讓千濤怒氣加勝的,不單只是沈孟巖只用了一隻手與自己比試,更加時因爲自始至終,沈孟巖的劍都從未出鞘過。
這不禁讓千濤認爲,這不但是他對自己赤/裸/裸的挑釁,更加是對自己武功的一種輕視。
簡直可惡!
怒氣已經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千濤舉劍在空中連轉幾圈,帶着漩渦的氣勢,朝着沈孟巖直刺了過去。
這氣勢洶洶的劍氣使得沈孟巖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卻也沒多做反應,正當千濤刺過來的那一霎那,沈孟巖一彎腰便輕鬆躲過。
沒刺着沈孟巖,可是千濤發出來的劍勢卻收不住,直直從沈孟巖上空飛了出去。
抓住擂臺一角的一根旗杆,千濤順勢改變了自己的方向,再次向着沈孟巖刺來,可是這次還沒有臨近沈孟巖,甚至連衣角都還沒有碰到,千濤的長劍便頓在了半空中,整個人也僵在了那兒。
沈孟巖側着身,帶着一抹淺笑轉頭看向被自己用劍鞘抵住喉嚨的千濤,淡笑道:“勝負已分,我不願傷你性命,就此收手吧。”
說罷,沈孟巖收回劍,朝着前面走去。
與身具來的高傲使得千濤對沈孟巖的恨更加的深了幾分,堂堂丞相公子,他怎能忍得下這口氣?
趁着沈孟巖背對着自己的時候,千濤低頭看了一眼垂下的右手,右手一揮,一枚飛鏢朝着前方飛了過去。
身後傳來的微妙感覺使得沈孟巖腳步一滯,待到回頭一看時,飛鏢已經離自己近在咫尺,唯有連連後退,可是要想揮劍擋住飛鏢的話,想來已經是來不及了。
這一場面看得人是心驚膽戰,上官雨汐的一顆心幾乎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就差忍不住上前了,而千濤則是靜靜的站在那兒,笑看着這一出“好戲”。
就當所有人都以爲沈孟巖必然會中招之時,沈孟巖也絕望的閉上了眼,可是就在離他濃眉不到一釐米的地方,飛鏢竟然自己掉在了地上,失去了剛纔那股殺傷力。
見此,所有人均是一陣詫異,千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舉着劍像瘋了一般的刺了過來。
沈孟巖一睜眼看到的便是千濤朝着自己刺來的身影,正要拔劍迎敵,同樣,不知是哪裡來的小石頭,竟準確無誤的打在了千濤的手腕上,只聽得“咣噹”一聲,長劍已經掉落在地。
就在千濤捂着手腕四下看着是誰在暗算自己的時候,又是一個橫空飛來的小石子,這次卻是打在了千濤的腿上,讓他一下子跪在了沈孟巖的面前。
見此,四下皆是一片譁然。
這樣的情況,沈孟巖也是始料未及,目光掃視了一眼擂臺之下,視線卻是在一抹熟悉身影之上停留不動,而那人也只是對他會以溫婉一笑。
見兒子受傷,千威猛地從凳上站起,見千濤被打得連站也站不起來,心裡更是一陣焦急,對着南宮浩然拱手道:“王爺,沈孟巖出暗器暗算我兒子,他是勝之不武,對老臣不公平啊。”
簡直就是惡人先告狀,上官雨汐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站出來以示不服:“明明就是千濤自己先出暗器想要暗算孟巖,你怎麼可以顛倒是非黑白?”
“汐兒,不得無禮。”上官信斥責了上官雨汐一句,可語氣裡卻完全沒有半點兒責怪的意思。
只見是個黃毛丫頭,千威也不以爲意,冷哼一聲,道:“分明就是沈孟巖出暗器傷我兒子,否則勝負還不一定呢!”
“簡直滿口謊言!”上官雨汐赤駁了一句:“勝負早已分曉,孟巖連劍也沒有出鞘,便已經叫千濤毫無招架之力,若不是孟巖手下留情,只怕右丞相就要辦喪事了吧。”
上官雨汐拋開尊卑禮儀,忍不住白了千威一眼。
“混賬,本相乃堂堂右丞相,你一個黃毛丫頭,竟敢對本相這麼說話,簡直毫無尊卑禮儀可言。”
“就算我沒有尊卑禮儀,也好過那些滿口謊言,只知顛倒是非黑白的人來得強。”面對強威,上官雨汐也絲毫不畏懼,依舊我行我素。
“你……”
“夠了。”
斥責的話剛到喉嚨便被一聲深沉的聲音給阻塞在了喉嚨裡,所有人皆是起身,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拱手聽着吩咐。
只見南宮浩然負手而立,一種高高在上不可高攀的模樣,銳利的目光看向擂臺之上,正被人擡着下擂臺的千濤,沉着嗓音道:“你們都當本王不存在嗎?”
這一聲怒吼,更加叫一旁的人沒了剛纔那種囂張氣焰,只得恭敬的站在那兒,不敢出一言反駁。
“事情真相如何,本王自有判斷,用不着你們在這兒教本王如何決斷。”
聽見南宮浩然這麼說,而且當時情況如何相信很多人都有看到,這下千威就算是再怎樣,也無法將這成定局的事情再顛倒一番了。
一想到這兒,上官雨汐低着頭,也不忘朝着千威投去不屑的目光。
“本王方纔看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千濤自己先出暗器傷人,早已違反了比賽規則,就算是他贏得了這場比賽,本王也依然會判其無效,並取消其參加比賽的資格。”
話落,南宮浩然側頭看了一眼拱手而立的千威,不禁在心裡發出一聲鄙夷。
在一片無聲中,宣判的聲音再次劃破寂靜,響起:“這一局,沈孟巖勝出。”
“王爺聖明,王爺聖明……”
一聲又一聲的讚歎聲響起,所有人對南宮浩然的判決皆是沒有異議,上官雨汐別過頭看着千威,隱約可見他臉上扭曲的表情——是不服。
“貿然出手,要是被發現,可不是一件小事。”他知道,剛纔出手制止千濤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傾城,縱使他沒有看見她動手,但在場有此能耐的,除了他與南宮浩然,便也只有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