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上官雨汐跟在傾城後面一路朝着會客廳走去。
不知道爲什麼,她心裡面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即將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可是事實證明,她的想法沒有錯。
來到會客廳時,所有人都在,比如坐在主位上一臉威嚴的左丞相上官信,還有一旁衣衫華麗的二夫人安眉,更讓上官雨汐意外的是,廳內竟然還有……南宮浩然與沈孟彥?
這是怎麼回事?上官雨汐心中大爲不解,這裡有上官信和安眉在倒是沒什麼,畢竟這裡是左丞相府,只是爲什麼南宮浩然與沈孟彥也在這兒?傾城到底想要幹什麼?
尤其是在她看見沈孟彥看傾城的目光中流露出的意外吃驚與驚喜時,上官雨汐簡直恨得牙癢癢。
因爲之前她已經告訴沈孟彥說姐姐死了,也讓他打消了傾城就是從前的上官雲汐這一想法,可是如今傾城以丞相府大小姐這一身份出現在衆人面前,她之前的謊言不攻自破,以後沈孟彥該會如何想她呢?
兩人邁着緩慢的步伐緩緩進入大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兩人身上,但更引人注意的,還是傾城。
上官雨汐並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可是她在乎沈孟彥。可是爲什麼?爲什麼在衆目睽睽之下,在她與傾城都同時出現之時,沈孟彥的目光卻是在第一時間聚集在了傾城身上。
爲什麼?難道她就這麼比不上傾城嗎?
衣衫下的纖長手指深深地嵌入了肉裡,似乎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讓她的心裡好受一些。
在衆人帶着驚豔的目光中,傾城與上官雨汐來到座位上坐下,位置正好對準了南宮浩然與沈孟彥。
從一進門,上官雨汐的目光就一直放在沈孟彥的身上,如果目光能夠殺人,相信現在沈孟彥一定已經身首異處了。
撇過頭,沈孟彥正好與上官雨汐投來的目光相對,四目對視,其中交雜了一些不爲人知的火藥味。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出格,沈孟彥這纔將目光依依不捨的從傾城身上移開。
整個大廳,幾乎每一個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聚集在傾城的身上。
在場的丫環們都是第一次見傾城,原本她們以爲二小姐已經算是人間尤物,卻沒想到,今日一見,大小姐的美貌卻是更勝一籌,讓人目不暇接,捨不得將目光轉移。
“咳咳……”
場上的氣氛有些尷尬,不知是誰咳嗽了幾聲,瞬間將所有人的思緒喚回,大家齊齊地望向聲音的來源。
見此,南宮浩然倒是不以爲意,淡笑處之,視線正對上對面儀態端莊
的傾城,“不知大小姐今日找本王前來,所謂何事?”
傾城莞爾一笑,聲音恰如深谷幽泉,“今日傾城命人請來八王爺與沈大人,是想讓二位做個見證。”
“哦?”南宮浩然面露好奇,端起茶杯小酌一口,卻正好擋住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本王願聞其詳。”
這個傾城不知道要搞什麼鬼,不過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似乎一會兒就有好戲看了。
南宮浩然勾脣,一抹戲謔的笑容附上臉頰。反正閒來無事,他就靜等着看傾城怎麼導演這一齣戲吧,有必要的時候,他還可以出手幫一幫自己未來的皇嫂。
“好,有王爺作證,傾城就不怕有人玩什麼陰謀詭計了。”說着,傾城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主位上端坐的兩人,看得安眉心裡直髮慌,怯怯地低下了頭。
南宮浩然暗腹:傾城啊傾城,以你的本事,還怕別人玩什麼陰謀詭計嗎?
不過想歸想,這句話南宮浩然卻是沒有說出來,傾城也是要面子的,他怎麼好當衆拂了皇嫂的面子,讓她下不了臺呢?
目光看了一下在場的衆人,傾城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起身,以身正對着上官信。傾城忽然拍了拍手,在衆人疑惑不解的目光注視中,轉身看向了門口。
原本空蕩蕩地門口忽然出現一方碧綠色的衣角,所有人均是疑惑不解,但緊接着,隨着來人的緩慢走近,衆人看清了,來者正是傾城的貼身侍女,浣竹。但更讓人吃驚的,卻並不是來人是浣竹,而是她手中的一樣東西……一塊靈牌。
浣竹踏着緩慢的蓮步慢慢走近,在傾城的身旁停下腳步,但也隨着浣竹的走近,靈牌上的字跡也更加清晰地呈現在衆人眼前。
上官信目光緊緊地鎖在浣竹手上所託着的靈牌之上,銳利的雙眸中隱隱泛着淚花,顫抖地想要上前去撫摸那靈牌。卻在還未走近時,浣竹已慌亂地避開,而傾城也快速的以身擋在了他的面前。
南宮浩然與沈孟彥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他們也沒有開口,只有靜靜地坐在原位看着,但見上官信反常的舉動,似乎這一塊靈牌並不簡單。
然而,在第一眼看見浣竹手中託着的靈牌時,安眉霎時間便已經變了臉色。
因爲那靈牌之上清晰的寫着:慈母許曼卉之墓。
那是許曼卉的靈牌,她沒想到,在衆目睽睽之下,傾城竟然帶着自己已故母親的靈位到了大廳。但這也更讓她清楚的知道,傾城……是回來報仇來了。
“城兒你……你這是幹什麼?”愛妻的靈位就近在咫尺,可是他
卻被傾城所阻,上官信語氣中有着強烈隱藏的憤怒。
“我幹什麼?我倒想問問,上官丞相你這是要幹什麼?”傾城不答反問,這是她母親的靈位,她不想讓負心漢碰母親的靈位,她有錯嗎?
“曼卉是我妻子。”上官信氣急,憤怒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震懾着每一個人的心。
傾城嗤笑一聲,冷冷的看着上官信,語氣不帶一絲感情,“她不是。”
因爲這句話,上官信憤怒得青筋暴起,垂下的大手緊緊地握成了拳。
若是面前這人不是傾城,不是曼卉的女兒,也不是他所對不起的人,他此刻是絕對不會放任傾城如此對自己說話的。
所有人此刻都畏懼着上官信的威嚴,可是傾城卻不怕,反而是他憤怒,而她就越高興,她就是要挑戰上官信的底線,也讓他知道,他到底愧對了她們母女多少。
“十三年前,你已經把我們趕出來了,從被你趕出來的那一刻起,我娘便已經不再是你上官信的妻子,是你不要她了,是你害死了她,一切都是因爲你。”
傾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仿若一把利劍,深深地刺在上官信的心上,耳邊一直重複的迴響着傾城的話: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她……
上官信臉上流露出的悲傷與愧疚並沒有讓傾城覺得同情,相反,她還很高興,至少,這讓他終於明白了自己母親當時的感受,雖然不能感同身受,兩種痛也不能夠相提並論,可是,卻還是一樣感受到了心疼不是嗎?
“我並沒有休了她,所以她還是我的妻子……”上官信還妄想解釋,可是他不知道,他的解釋是多麼的蒼白無力,在傾城聽來,又是多麼的諷刺。
傾城冷哼,“沒有休書嗎?在你傷一個人傷得體無完膚之後,在你將她所有的愛都踩在腳底下的時候,在你誤會她,嫌棄她不守婦道的時候,一紙休書,難道還能比破碎一個人的心更有殺傷力嗎?”
誰說一定要有了休書才能算不是夫妻?
上官信,他已經失去了做一個好丈夫,好父親的機會。如果說女人不守婦道,不能從一而終要受到唾棄,受到懲罰,那男人呢?背棄誓言,揹着妻子在外面與別人有了孩子,不但如此,他還不分青紅皁白冤枉妻子,將妻女狠心拋棄,那這比賬又該怎樣去算呢?
如果說傾城這番話已經讓上官信承受不了,那麼,她接下來的話,對於上官信來說,便更加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因爲她說:“你不配做我爹,不配做我孃的丈夫,我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