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裡垂涎傾城美貌的人,被上官雨汐那怨恨一瞪,再加之傾城身邊還有一個沉默寡言,面色冷冽的無情,心中即便是再想看一看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卻也不敢再明目張膽的擡頭一望,只能夠專心地吃着自己的東西,不再往那兒一瞧。
原本傾城也並沒有什麼胃口吃東西的,可是爲了孩子,即使再怎麼不想吃,卻也還是得勉強吃下一些。
雖然這裡只是一個小鎮,可是這裡的東西卻是真不錯,就是那一碗小小的粥,也不禁讓傾城食指大動,一大碗粥也給喝了一個一乾二淨。
“老闆,有沒有見過畫像上的人?”
就在衆人都吃着早膳的時候,十幾個黑衣布衫,手持長劍的男子走了進來,爲首的男子將手中的畫像攤開,語氣不善的問着客棧老闆。
原本這種事情傾城也是不會去理會的,只是很巧的是,她微微一擡頭,餘光落到那男子手中的畫像上,喝粥的動作明顯地頓了頓,卻很快就恢復了一片平靜。
上官雨汐倒是一個直性人,看那幾個人面色兇惡,目光不停地在在場所有人的身上來回掃動,心中已有不悅,故而直接擡起了頭,也不退縮,目光也直直地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你看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啊?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應該不是本地人,像是來找人的。”
“快別說了,瞧他們的樣子多麼兇狠,我們就別多管閒事了,以免自己惹禍上身。”
鄰座響起了兩個男子的低低談話聲,上官雨汐卻是在心底冷哼,她看他們來者不善,不像是找人的,更加像是來尋仇的。
她本不是一個愛多管閒事的人,只是,如果有好戲擺在她的面前,她也斷然是不會拒絕的。
想看一看那些男子到底想找的人長成何樣,上官雨汐微微側了側身子,目光卻在觸及那畫像之上的絕色女子之時,竟在一時間給怔住了。
那畫像上的女子,可不赫然就是……她的姐姐嗎?
無情顯然也看見了,轉頭看向上官雨汐,冰冷而又帶着警惕的目光似在告訴她,讓她不要輕舉妄動。
上官雨汐瞭然於心,端看那些男子兇狠的目光,和那周身散發出的濃濃殺氣,想來也不會是一些簡單的人物。
只是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何人,爲何要找姐姐?
在一旁的傾城靜默不語,對於這些持着她畫像來找她的男子,雖不能夠明確他們的目的,可也大概猜得到他們是誰人派來的,只怕,還真是來者不善。
只是如今他們人手太多,武功不明,而她又懷有身孕,怕是不能夠用武,然而雨汐也是一個弱女子,無情雖然武功高強,但仍是一拳難敵四手,所以在沒有確定可以有打敗他們的把握之前,她不會輕舉妄動。
“到底有沒有見過?”遲遲不見那客棧老闆開口,黑衣男子明顯也怒了,不禁更是冷漠了語氣。
客棧老闆一嚇,目光鎖在那畫像中的角色女子身上,似乎覺得有些眼熟,想了想,故而將目光朝着傾城那一桌望去。
客棧老闆的那一眼,成功的讓黑衣男子鎖定了目標,也不再爲難客棧老闆,緩步便朝着傾城那一桌走去。
以黑衣男子走來的方向,傾城正好對着他,兩邊便是無情與上官雨汐。只是傾城低垂着頭,讓人並看不清面容,黑衣男子這纔不得不上前一看。
黑衣男子越上前,便越可以清晰的感覺得到從無情身上所散發出的凌厲之氣,心中不禁捏了一把汗,也更加叫其身後的黑衣人手握劍柄,隨時準備一戰。
然而,就在黑衣人擡歩快要走向傾城那一桌時,傾城卻突然擡起頭來,臉上未有任何慌亂亦或是恐懼之色,反而從容鎮定,面不改色地朝他微微一笑,然而,卻是帶着挑釁的味道。
黑衣人見狀一怔,可一見傾城的面容與自己手中畫像上的女子長得一模一樣之時,黑衣人反應過來便要動手。只是他即便是反應快,可無情的動作卻是比他更快。
只見無情握着桌上的佩劍迅速起身,大手一揚,面前的桌子便立刻朝着黑衣人的方向飛去。而在桌子被掀開的同時,傾城也早已拉着上官雨汐退了開,所以並未被傷到。
只聽見“嘭”的一聲,被掀開的桌子被人用劍從中間整齊地劈成了兩半,方纔持着傾城畫像的黑衣男子,此刻也正舉劍望着無情等人,眸中露出濃烈的殺意。
見此,黑衣男子身後的衆多黑衣人也齊刷刷地亮出了自己的兵器,方纔還在客棧裡用早膳的人們也早嚇得跑了開,就連客棧老闆與店小二也趁着方纔亂時,趕緊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如今,便是隻有兩方人對峙,十幾人僅對三人。
無情亦是拔出了手中的佩劍,冰冷帶着殺氣的目光望向那些黑衣人,可卻在不經意間以身體將傾城給擋在了後面,而傾城亦是將上官雨汐拉在了自己的身後,以此來保護自己的妹妹。
“殺。”
爲首的男子冷冷的下
了命令,身後的黑衣人聞言迅速而上,動作迅速而又敏捷,半點兒不脫離帶水。
傾城只知無情是大公主的人,也是江湖中人,可是對於無情的武功,她卻是並不瞭解,然而這一戰,卻是讓她徹底見識了無情的武功,是有多麼的高深莫測。
只見無情長劍一揚,身形在幾個衝在最前的黑衣人中間穿梭而過,然而在下一秒,那些黑衣人竟是在瞬間倒地,雙目暴睜,似還沒有能夠看見無情動手,而他們,卻已經提早一步去見了閻王。
傾城畢竟還是經歷過風雨的人,見着無情有這樣的身手,雖是驚異,不過卻並沒有表露半分。倒是上官雨汐見了無情如此,吃驚得張大了嘴,久久也沒有能夠回過神來。
黑衣人們見自己的同伴在瞬間便被人取了性命,甚至,在他們還沒有出手之前便已經被人割斷了喉嚨,可見,無情的武功是有多高。
然而即便是如此了,那些黑衣人卻也還是硬着頭皮而上,很快便與無情撕打在了一起。
無情將傾城與上官雨汐很好的保護在了身後,即使對方人手很多,卻也並沒有讓他們有任何機會可以接觸到她們。
眼見着自己的人快要頂不住了,爲首的黑衣男子也持劍加入了這一場戰鬥,可饒是如此,他們卻並沒有佔了半點兒上風。
無情每一招都十分的凌厲,幾乎是招招取人性命,然而從一開始,那些黑衣人就半點兒沒有佔得了上風。
“留個活口。”
就在無情解決完了所有人,最後一劍揚起,即將就快要劈到那爲首的黑衣男子身上之時,傾城卻突然喚住了他。
無情點點頭,手腕一轉,打掉了黑衣男子手中的長劍,劍柄卻狠狠地劈在了他的脖頸處,隨後在如閃電一般的速度中,無情一腳踢在了黑衣男子的腳彎處,只見黑衣男子吃痛,整個人便重重地朝着傾城的方向跪了下來。
見所有的黑衣人都已經被制服,傾城這才帶着上官雨汐走上前來,厲聲質問:“說,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哼!”只見黑衣男子冷冷一哼,隨即別過頭去,即使現在命在他手,卻也仍是不打算背叛自己的主子。
“你還敢嘴硬。”一想到他們是來刺殺自己姐姐的,上官雨汐就氣不打一處來,尤其是在見到面前這黑衣人如此嘴硬的時候,更是想要上前教訓他一番。
“汐兒。”傾城適時地拉住了上官雨汐,而後看向面前的黑衣男子,然而卻並不惱,脣角依然是帶着一抹似有似無的淺笑,“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代王派你來的吧!”
聞言,黑衣男子倏然轉過頭來看着傾城,雙眼滿是充斥着不可置信,“你怎麼知道?”
傾城一笑,看來果然是被她給猜中了。
“我向來不會主動去招惹任何人,也從來沒有人來找我報過仇,唯有一個代王,他爲了自己的兒子不被女人耽誤了可以一統天下的機會,想要派人來殺我,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傾城倒也十分的看得開,從前代王以爲她會與蕭宇風在一起,所以對她格外的寬容。可是如今她已嫁做人婦,又是他們敵人之妻,而且蕭宇風至今也還對她念念不忘,所以代王想要除了她,爲自己的兒子清理了一個絆腳石,這也是再正常不過了,她又豈會猜不出來?
黑衣男子顯然沒有能夠想到傾城竟會如此聰明,根本不用問便已經知道了是代王派他們來的,可即便是知道了,他也還是並不打算背叛自己的主子,依舊嘴硬到底。
傾城淡淡一笑,“若我猜得沒有錯,你們應該是代王的死士,是朝廷中人,而非是逍遙門的人。”
“那又如何?”黑衣男子依舊嘴硬,半點兒也不肯透露口風。
“姐姐是如何得知這些的?”上官雨汐只是覺得奇怪,那黑衣男子尚且還什麼都沒有說,可姐姐又是如何可以知曉這一切的?
“蕭宇風於我有情,在上次事件中,也是因爲他的心軟纔會導致整個計劃失敗,還險些落入天朝國之手。而代王便因此而認定了我是阻撓蕭宇風成就大事的障礙,便已經不止一次的想要讓人除掉我了。”傾城字字清晰的給上官雨汐解釋着,然而說到這裡,傾城的臉色,卻是瞬間變得十分的難看。
因爲,正是代王想要讓瞿善下毒除掉她,這才陰差陽錯的讓南宮瑾吃了那一盤梅花糕,纔會枉送了一條性命。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南宮瑾的死,永遠都將會是她心中一道深深的傷痛。
從傾城的眸光中,上官雨汐看到了一抹濃濃的心痛浮現,知道她是因爲想起了南宮瑾的死所以心痛,可是,她這個做妹妹的,卻根本就沒有辦法可以幫得了她。
垂了眸,怒氣浮上臉頰,上官雨汐望着雙膝跪地的黑衣人,心中有着憤怒不斷滋生,“說,代王除了你,究竟還有沒有再派其他的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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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黑衣人口中發出冷冷一笑,無情感到事情不對,想要上前去阻止之時,那黑衣人卻已經咬破了
口中的毒囊,當場自盡。
鬆了手,任由黑衣人的屍體倒地,無情毫不動容,轉身看向傾城,等着她的指示,“姑娘,他自盡了,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目光冷冷掃過客棧內滿地的屍體,傾城淡然道:“也罷,反正留着他也不會問出任何有利於我們的消息,他自己自盡了,也省得我們再出手解決他。”
這番話傾城說得毫不在意,她向來不是一個喜歡罔顧別人性命的人,只是這一次,不管是爲了自己身邊的人也好,還是爲了自己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也罷,她都必須要好好的保護自己,不能夠讓自己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
然而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便是心狠。
這一次,是代王先不顧及情面對她痛下了殺手,曾經因爲她的心軟,她害死了待如親妹的南宮瑾,如今,她不能夠再心軟了。
只是,他們不過才離開了天朝國僅僅兩天而已,卻這麼快就有了代國的人要來取她的性命,看來,一定早在之前他們便已經被人給盯上了,如此一來,在前往戰城的路上,他們定得更加的小心纔是。
如今她已懷有身孕,雨汐又不會武功,這一次派來的人雖然武功不高,無情一人便足以對付,可下一次,只怕就不會有這樣的好運了。
“咯咯,咯咯。”
聞聲望去,只見一隻通體白色的信鴿飛進了客棧內,最終落在了傾城等人面前的一張桌子上。
上官雨汐與無情同時朝着傾城望去,只見傾城擡歩走向了那隻鴿子,白皙的手指對準信鴿腿上所綁着的一封信箋,而後快速取下。
“上面寫了什麼?”上官雨汐邁步走向傾城,着急想知道信箋之上所寫的內容。
傾城將手中的信箋慢慢打開,小小的信箋上面便就只有幾個字。
傾城可除。
見此,上官雨汐心中不覺怒氣更勝,看着地上那些黑衣人就來氣,即便他們已經死了,卻也還是忍不住朝他們踢了幾腳,以此來泄恨。
可是這不踢還好,一踢卻頓時發現了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上官雨汐所踢之人正是那爲首的黑衣人,這一腳下去似乎踢到了什麼東西一般,故而蹲下身來,伸手在那黑衣人的身上摸索着什麼,卻突然摸到了一件東西,取出一看,像是一塊令牌。
“姐姐你看。”上官雨汐將自己所找到的東西遞交給了傾城,雖然不知那是何物,有些什麼作用,可是竟然被那黑衣人好好的藏在懷中,想來也應該有些作用。
傾城接過令牌一看,令牌背面是一隻兇殘的雲豹模樣,雲豹是代國所推崇的聖物,而這令牌也就只有朝廷中人方纔可得,有了它,便可自由進出代國城門甚至軍營而不被人攔截。
看來她果然是猜得沒錯,那黑衣人果真是代國朝廷中人。
“這令牌有何用處?”一見傾城脣角流露出的笑意,上官雨汐便知道,這令牌一定有用,卻是不知,究竟是有何用處?
將令牌握在手中,傾城說道:“這令牌雖然暫時還沒有什麼用處,不過很快就可以派上它的用場了。”
至於是什麼用處,傾城還暫時不想要告訴他們,將來等到時機成熟,他們自然會知曉。
無情大概可以猜到傾城心中所想,故也沒有多問什麼,他此行的責任便只是保護姑娘而已,其他的事情,傾城不說,他也不會逾舉去問。
只是現下他卻是擔心着一個問題,“姑娘有沒有想過,這一批前來刺殺的人沒有成功,後面,一定還會有更多的刺客源源不斷而來。”
無情倒也不是懷疑自己的能力會不能夠保護得了傾城,只是因爲江湖險惡,很多人爲了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擇手段。若是傾城沒有懷孕還好,可是如今她既已懷了孕,而且身邊也還有一個根本不會武功的上官雨汐,若是在路上遇到了什麼陷阱與偷襲,傾城是十有八、九都會遇到危險的,所以他不得不加以考慮這一點。
傾城點點頭,她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不過卻也不急,目光落到那白色信鴿之上,忽而勾脣一笑,“所以,這不是來了一個爲我們解決問題的機會了嗎?”
在與玉湖鎮相隔了十幾座城池的地方,一名男子來到一處空曠的草地上,天上一隻白色的鴿子展動着翅膀飛過,男子伸出手,那鴿子便穩穩地落在了男子的手臂上。
男子伸手取下信鴿腿上所綁着的信箋,和一支被布稠包裹着的物體,而後將手一揚,那隻信鴿便再一次展動着翅膀飛上了藍天。
放飛了信鴿,男子將手中的信箋緩緩打開,上面幾個黑色的字體清晰映入眸中。
“傾城已死,焚於玉湖鎮。”
另外,方纔男子還從信鴿的腿上取下了一樣東西,而後伸手將布稠給打開,那裡面赫然是一支女子所用的珠釵。
那珠釵赫然便是傾城之物,男子似乎認得,脣角揚起一抹笑容來,襯着夕陽的餘輝,卻是顯得無比的鬼魅,不禁叫人毛骨悚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