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是她沒有,而是她的喜怒哀樂全都寄託在另一個男人的身上,只是那個男人不是自己。伊利亞德突然有些羨慕白石遠,那個男人每天都能看見如此生動迷人的展心儀嗎?
“你就這麼喜歡那個男人?”伊利亞德的眼中只剩下無力。
被面前的人這麼一問,展心儀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剛纔自己滿腔的憤怒,好像也無處發泄了,就像是一記重拳打在了軟綿綿的海綿上,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改如何回答。
見展心儀不出聲,伊利亞德又不甘心的問了句:“你就這麼喜歡白石遠?”
直到聽到白石遠的名字,展心儀才如夢如初,原來他講的那個男人是白石遠。心中又不覺得好笑,除了白石遠還會有誰呢,自己一直逃避的問題也不就是這一個嗎?沒有想到還不如外人看的清楚,承認自己的感情就這麼困難?
“我,我……”展心儀不知道應該如何說出口。
展心儀的猶豫讓伊利亞德的一顆心再也無法如剛纔一般的平靜,答案顯而易見,自己又爲何苦苦相逼,最後的結果也只是讓自己不得不面對既成的現實而已。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白石遠真的是沒有什麼,我只是,只是……”展心儀解釋道,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向另外一個男人解釋,並且這個男人還是白石遠的勁敵。
“是嗎?那又是怎樣,那你爲什麼不肯跟我走呢?”伊利亞德望着一臉躊躇很閃躲的展心儀,那是一種令他無法釋懷的神情。
“我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展心儀不想再多說,現在的氣氛簡直要讓她窒息,“你快走吧,如果白石遠回來了你真的就再也走不了了。”
面前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催促自己離開,她就這麼不想要看到自己!伊利亞德只覺得一團憤怒之火在自己的胸口、腦海中燃燒着,似乎是要將自己吞沒。
理智已經所剩無幾,甚至是已經忘記了自己偷偷潛進白家的初衷,和展心儀比起來,這一切彷彿都已經顯得微不足道。
伊利亞德握着展心儀的大掌,不禁加重了力道,展心儀吃痛的皺眉,想要反抗,還沒等自己行動,就被伊利亞德禁錮在書桌上。
因爲兩人的打鬥,書桌上的書和文件倒去了大半,剛纔還格外整潔的書桌,現在一片狼藉。
伊利亞德將展心儀壓制在書桌上,展心儀幾乎是半躺在書桌上,伊利亞德的臉距離自己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她甚至能夠感受到伊利亞德狂亂而又灼熱的呼吸,現在的伊利亞德就像是一頭失去了理智的猛獸,讓展心儀一陣心驚。
兩人的姿勢實在是過於曖昧,如果現在有人進來的話,自己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不能再任事態這麼發展下去,不然的話,只會越來越糟,並且現在伊利亞德情緒太不穩定,這樣的伊利亞德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在展心儀的印象中,伊利亞德一直都是難以捉摸的,他可以很冷酷,殺人不眨眼,他也會很溫柔,對自己的照顧無微不至,總之這個人他永遠都沒有定性,你能在他身上找到任何人的影子。
那雙鷹一樣的眸子永遠都是沒有絲毫的情緒。展心儀心中越來越忐忑,這樣的伊利亞德她一點也不瞭解,她不知道,也無法預料,下一秒的伊利亞德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展心儀動了動被伊利亞德禁錮住的雙手,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自己根本就無法反抗。
伊利亞德陰沉的雙眸,將展心儀的抗拒和難堪盡收眼底,這樣的征服的快感讓他心中的怒火更爲瘋狂。
從五年前見到展心儀的第一眼起,他就被這個女人所吸引,他一直都堅信,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可是自己又從未得到過,現在這個女人就在自己的身下,她的憤怒,她的無能爲力,全都逃不過自己的雙眼。
就算是隻有這樣,伊利亞德也覺得有一種空前的滿足。“展心儀,你是永遠逃不出我的手心的,從五年前我救起你的那一刻起,你就休想要擺脫我!”
伊利亞德話就像是惡魔之音一樣在展心儀的耳邊散開,展心儀驚恐的睜大了雙眸,眸子裡的恐懼之色讓伊利亞德更爲開心得意。
“伊利亞德,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展心儀沉聲道,喉嚨裡像塞了什麼東西嗡嗡的響。
“呵,你說,我要對你做些什麼呢?”伊利亞德慢慢地低下頭,在展心儀的耳邊輕聲說道,他口中吐出的熱氣讓展心儀只覺得一陣噁心。
展心儀轉過頭,閃躲着伊利亞德令人作嘔的曖昧,心想着,如果再不趕快想辦法,自己真的要被這個男人噁心死了。
“伊利亞德,你清醒一點,這裡是白家,你不會已經膽大妄爲到這種程度了吧?”展心儀滿臉戲謔的看着伊利亞德,臉上的嫌棄一覽無餘。
伊利亞德被一個女人這樣看着,沒想到自己的靠近讓展心儀這麼反感,想起白橙橙,白石遠和展心儀的女兒,展心儀就這麼心甘情願提別的男人生孩子,這麼願意別的男人靠近,自己到底又比白石遠差在哪裡!
“白家?白家又怎麼了?展心儀,你不會以爲有了白石遠的這棵大樹,你就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吧?!你不要忘了,在法國的這五年你是怎麼過來的,如果白石遠知道了你這五年都在幹什麼,你覺得他還會像現在一樣對你嗎?”
伊利亞德聲音雖輕,展心儀的心卻是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對,她這五年中,爲了還債,做的事情多半都是不可見人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對自己恨之入骨,又有多少人想要將自己置之死地。哪怕就是自己這一次回來,也是因爲當初答應了要幫伊利亞德竊取白氏的機密……
伊利亞德得意的看着展心儀臉上的光芒一點點的熄滅,心中涌上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那不是看着展心儀痛苦的快感,相反的,他竟然有些痛恨自己的卑鄙。
五年中,展心儀對於集團的貢獻他都看在眼裡,要說還債,展心儀早就還夠了,只是自己不願意展心儀離開自己的身邊,想要將展心儀一直困在自己的身旁。
他自覺,自己對於展心儀的愛並沒有比白石遠少,白石遠能夠給展心儀的生活和幸福,自己也可以,所以,展心儀又憑什麼不是自己的呢!
看出了展心儀眼中的猶豫,伊利亞德繼續說道:“所以說,你現在還不如跟我一起拿到白家機密之後離開白家,再也不回來,你想要的,他能給的還有他給不了你的,我都可以給你!”
伊利亞德看着表情有些鬆動的展心儀,放鬆了對於展心儀的鉗制。
展心儀木然的轉過頭,美眸中又恢復了剛纔的死寂,她在想伊利亞德剛纔的話,偷走白家資料,跟着伊利亞德再次回到那個沒有明天,沒有未來,沒有光明的世界?
五年的見不得光的生活,一直折磨着她的心智,在重回白家的這些天中,白石遠的關心,白橙橙的可愛和天真,還有那種血濃於水的親情,讓她又重新體會到自己纔是一個真正的人,一個真正的女人,有人愛,有人疼,再也不用爲了哪一個任務鋌而走險。
在白家的這些日子,她覺得就像是一場美夢一樣,灰姑娘也終有穿上水晶鞋,夢想成真的一天。
可是伊利亞德一番話就像是午夜十二點的鐘聲一樣,叫醒了還在“舞會”中馳騁的展心儀,水晶鞋已經破碎不堪,她該如何再次穿上。
可是已經享受過“舞會”的美好,王子的關心的灰姑娘,又怎甘心再次回到那一個破舊不堪的小木屋中,重新過着那樣暗無天日的生活。
就算是白石遠知道了真相,就算是他要拋棄自己,收回水晶鞋,那自己也是無怨無悔。
好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展心儀的目光中有一種讓人無法直視的光芒,那樣的光芒就像是蠟燭快要燃盡前迸發出的最耀眼的亮光一樣,伊利亞德在展心儀的眼中同樣看到了,這讓他有些害怕,他也不知道在怕什麼,他突然覺得展心儀可能永遠也不會是自己的了。
“我記得我已經對你說過,這也是我最後一次對你說同樣的話了,我,展心儀,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我不可能再跟你回去,伊利亞德,你醒醒吧!”展心儀定定的望着那雙好看卻過分邪惡的藍色眼睛,冷聲說道。
只是短短的一句話,卻好像是抽空了伊利亞德全部的氣力,“你真的已經決定了?”伊利亞德不禁再次加重了鉗制着展心儀的大掌,可是就算是這樣,他也覺得自己距離展心儀的心是越來越遠了。
“我決定了!”展心儀一字一句的說道,她性格如此,決定的事情從來不會改變。
“你就不怕白石遠知道真相之後拋棄你?”伊利亞德不甘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