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們和展心儀一樣,也是一臉的焦急:“沒有,奇怪,馬上要比賽了,他怎麼還沒來!”
時間還剩三分鐘,賽場上的大屏幕已經開始播放倒計時。
顯然主席臺上的裁判也發現了莫離還沒有出現,與此同時莫離的教練也正在焦急地和他聯繫着,卻奈何手機打了幾十遍都沒有人接。
“不會是發生什麼意外了吧!”前面來觀看比賽的妹子儼然把展心儀也當成了莫離的粉絲,一來二去聊得火熱。
“呸呸呸!烏鴉嘴別亂說,莫離有大神護體纔不會有意外呢!”一旁穿着熱褲身材火辣的美女也是衝莫離而來。
展心儀感覺蹊蹺,莫莫不是那種隨便缺席的人,何況是一年一度重要的大型比賽。
她試圖打電話聯繫莫離,可比賽現場的人太多,信號不好,打了好幾次都是無法接通。
比賽還有一分鐘,莫離仍然沒有出現,沒辦法,組委會臨時組成緊急會議,無奈地向觀衆們宣佈了一條遺憾的消息:“六號賽車手莫離因爲個人緣故無法出席本次比賽,讓我們一起期待他來年能取得更好的成績。”
此消息一出,觀衆席上頓時炸開了鍋。
展心儀才發現原來有這麼多人都是衝着莫離纔來看比賽的,抱怨聲中以女孩子居多。
“什麼嘛,好不容易搶來的飄就是爲了來看他,結果他不比賽了,怎麼搞的。”
“就是啊,不來也不早說,今天其他車手可走運了,莫離不在他們又少了一個第一名的競爭者……”
展心儀關注的不是這些女人口中無聊的八卦,比起這個,她更擔心莫離到底怎麼了沒來參加比賽。
她擠過擁擠的觀衆臺,來到一層最底下的選手休息室,看到了在角落裡唉聲嘆氣地教練。
展心儀主動上前介紹自己,教練竟然說認識她:“我知道你,莫離跟我說過,他說今天會有朋友來看他的比賽,我一大早就開始聯繫他,可是到現在他的電話都打不通。”
“不會是睡過頭了吧。”話一出口連展心儀自己都覺得好笑,現在已經是下午,莫離再貪睡也不會睡到現在。
“不知道,正是因爲不知道我才擔心。”教練愁眉苦臉地搖了搖頭,“他身上有舊傷,我擔心這次是舊傷復發所以才……展小姐,你是莫離的朋友,我現在還要帶隊比賽不能脫身,你能不能去莫離家裡看看他到底怎麼了?”
“當然可以。”展心儀連忙點頭,從教練手中接過寫着公寓樓的地址。
莫離住在東城區的一處單身公寓裡。
展心儀記得,莫離的父母都是做生意的,白手起家,小時候家裡的條件一般,後來展心儀搬走之後沒多久莫離一家也跟着搬走了,聽說莫離的父母做生意一夜暴富賺大錢了,搬到了城裡的富人區。
放着家裡豪華的大別墅不住,非要一個人搬出去孤孤單單的住什麼單身公寓,這孩子也真夠任性的。
帶着滿心好奇和疑問,展心儀找到了地址上的公寓,和想象中氣派的單身公寓不同,莫離住的地方只是一幢普普通通的平民小區,紅色的磚瓦灰濛濛的水泥牆,徹底顛覆了展心儀對富家公子哥的印象。
樓棟內的欄杆年久失修,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空氣中瀰漫着清冷的灰塵的味道,大白天陽光普照,樓道內卻陰森森的。
門牌號301便是莫離所住的屋子。
連門口的門鈴也是壞的,展心儀不得不用手敲門:“莫莫!莫莫?你在家嗎?”
空蕩蕩的樓道內迴盪着展心儀的聲音,雖然沒有人迴應她,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展心儀冥冥之中覺得莫離就在家裡。
“莫莫?開門啊,是我,展心儀!”一遍一遍的敲門,一遍一遍地喊他的名字。
喊了有好長時間,直喊得展心儀嗓子發乾喉嚨冒煙,門裡依舊沒有動靜。
奇怪,難道是她的知覺出現問題了,莫莫沒有在家?
正當展心儀準備放棄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屋裡傳來一聲悶響,好像是什麼東西被碰倒了。
“莫莫?是你嗎!”展心儀伏在門上,欣喜地衝着門縫裡喊道。
又是一陣漫長的等待之後,伴隨着喀拉一聲響動,裡面的防盜門緩緩拉開。
展心儀踮着腳尖往裡面掃視了一圈,門打開着卻唯獨不見莫離的身影。
“莫莫!”展心儀用餘光瞄到地面上躺着一個人影,飛快地拉開門衝了進去。
莫離躺在冰涼的地板上,身上還穿着睡衣,領口敞開着裸露出脖頸間病態般白皙的肌膚,他剛纔花光最後一絲力氣給展心儀打開門,眼睛艱難地撇開一條縫,恍惚地白光中看到一張焦急地面孔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
“心儀姐……”他有氣無力地開口,脣瓣像乾裂地土地。
“天啊莫莫!你怎麼了,別嚇我啊!”展心儀手忙腳亂地將他從地上扶起來,試了幾次又都失敗,她的力氣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心儀姐,我好疼……”莫離像個可憐巴巴地孩子,雙手死死地揪住展心儀的衣服。
他指着自己的胃部,展心儀地手放到他的手上:“是這裡嗎?”莫離點點頭,終究連最後一絲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雙眼驀地閉上,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欣慰的是最後等來的人是展心儀,他終於可以放心地閉上眼睛,她的懷抱是這世上所有醫治傷痛裡最好的良藥。
“莫莫!莫莫!”展心儀臉色大變,用力地搖晃着懷裡暈厥過去的人,“莫莫?你聽到我說話嗎?”
懷中的人兒沒有迴音,臉色像一張蒼白的宣紙,展心儀從小就覺得莫離長得像櫥窗裡的瓷娃娃,現在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更加像那些沒有靈氣的物件兒了。
展心儀試着把他抱起來然後再打醫院的急救電話,奈何力不從心,莫離又暈了過去毫無知覺不能配合他,一百多斤的身子死沉死沉的,展心儀勉強把他從地板拖到沙發上就已經耗費了一大半的體力,累得氣喘吁吁。
想到要想從公寓出去還要下三層樓梯,展心儀便一籌莫展。
她翻遍了手機通訊錄,終於理解了什麼叫做人到用時方恨少,通訊錄裡能幫上忙的人都是女性朋友,來了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只有一個人能幫得了她,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
靳揚難得有事開溜,終於不用再當苦逼的專車司機,展心儀又跑去看什麼賽車比賽,下班之後就剩下白石遠一個人,孤零零地開車回家。
路過公司大門前,正好碰到張茜,面前停着她的mini寶馬,她卻在車外站着一籌莫展。
黑色的豪華商務車經過時緩緩停了下來:“怎麼了?”
“白總!”張茜出於職業本能卑微地低下頭,看到車裡的白石遠像看到了希望,“我的車子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爆胎了。”
“沒有找人來維修嗎?”
“已經打了維修工的電話說一會兒才能來,但是我要去參加一個聚會馬上就要遲到了。”張茜焦急地咬着下脣,看得出她的確很趕時間。
白石遠瞥了眼腕錶,時間還早,他的車上還有位置,如果現在扔下她就走的話會顯得自己不夠紳士。
“你要去哪兒,上車吧,我送送你。”
“真的嗎?”張茜激動地差點歡呼出來,果然上天給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會給你打開一扇窗,車子爆胎爆得太是時候了!
“快上來吧,你不是趕時間嗎。”白石遠扶着方向盤的雙臂,青筋的脈絡隱隱可見,在張茜的眼裡好像不管白石遠做什麼都是那樣的英氣逼人。
白石遠主動邀請自己,張茜也不再忸怩,拉開車門做了上來,迎面撲來一陣濃郁的女士香水味,她臉上的妝容也比上班時間變得更濃了。
美好的現實卻總是短暫的,張茜剛坐上車子,安全帶還沒來得及扣好,白石遠的手機突然響了。
如果是別人的電話,白石遠可能會直接選擇無視,但是這個人打來的電話很特殊,張茜明顯地感覺到白石遠的眉眼在跳動,隱約猜到了打電話的人是誰。
果不其然,電話剛一接通,張茜隔着空氣就能聽到那端熟悉的女人的聲音。
“喂,白石遠你在哪兒!”
“我剛從公司出來,怎麼了?”
不等他的了字說完,展心儀便急匆匆地打斷他:“我在XX公寓這裡,有急事你能來一下嗎?”
他猶豫地看了眼身旁的人,剛要開口,展心儀又用哀求地語氣懇請道:“拜託了,我真的很急,拜託拜託!”
張茜攏了攏波浪長髮,大方地微微一笑道:“白總,您有事的話去忙您的就好,我可以自己打車過去。”
“不好意思,突然有事。”
“我理解的。”張茜只是微笑,儘管又一次和白石遠單獨相處的機會擦肩而過,然而她除了佯裝慷慨地理解他,還能怎麼做呢?
張茜剛從車上下來,白石遠便猛地一腳油門踩到最底,車身像一匹蓄勢待發的豹子轟地一聲竄出去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