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哈哈哈,俱文珍,現在你我都是戴罪之身,哪來的本事去跟他們鬥啊,再者我出不了宮,你從明日開始沒有皇上的允准,不得進宮。這種條件下,你覺得我們還是李玄的對手嗎?再者,你今天爲了保命,說出了二十年前的那個秘密,已經觸及了皇上的底線,要是你再有一個不留意,皇上定會找機會將你斬殺,以保全二十年前的那個秘密。”
蕭惠妃說的沒錯,現在她們已經失去了太多,這一次的計劃失敗,福王的勢力大減,李淳卻更加接近太子之位了,這是出乎他們意料的結果。
“沒辦法,爲了保住娘娘,保住殿下,我不得不道出二十年前的那個秘密,實屬無奈之舉。眼下要想報仇,我們只能將希望寄予福王殿下了。娘娘,您別忘了,福王朝中勢力大減,可還有一個舉足輕重的人一直都支持殿下。”
“你說的是?”
俱文珍說的那個人,蕭惠妃想到了。
“你說的是沈茹琇的父親,手握西南邊陲重病的沈國公?”
“沒錯,沈家就是殿下和您反擊李玄的一張王牌,這也是我們最後的王牌了,若是這一次我們再敗了,就真的一敗塗地了。”
這話聽着有些悲傷,卻道出了蕭惠妃和俱文珍最後的計劃。
“最可惡的還是那個見風使舵的雲空子,不殺了他,我心頭之恨難消。”
蕭惠妃猜到了俱文珍的心思,自知雲空子死定了。
朝會之後,皇甫衝帶着蘇全來到了含冰殿,雲空子也被帶到了宮內。
“雲空子,按照我答應你的約定,我現在就放你離開,你走吧!”
“您真的放我離開?”雲空子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還追問了一遍。
“怎麼,你不想走了?估計你現在不走,俱文珍可真的不會再讓你走出長安城了。”
說着,雲空子拿起皇甫衝預備的幾十兩銀子,匆匆離去。
蘇全倒是好奇的看着雲空子的背影,說道:“你真的就這麼放過他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按理說,這傢伙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你放了他,興許會後患無窮的。”
皇甫衝卻笑道:“師叔,你想多了,我敢斷定雲空子絕不可能活着離開長安城,俱文珍栽了這麼大的一個跟頭,不殺了他怎麼平心中之恨?我敢說他必死無疑,不信咱們就走着瞧。”
果然,就在雲空子離開皇宮不久,他前往長安西門的時候,一支不知從何處飛來的冷箭直接插中了他的後背,雲空子當場被殺死了。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回了含冰殿,當時皇甫衝還在跟蘇全下棋。
聽到這個消息,蘇全冷淡的皺了一下眉,“看來俱文珍真是殺他之心不死啊,只可惜雲空子到死都不明白,來到長安城就是一條死路,俱文珍到頭來就是一個殺人惡魔。”
“師叔,雖然你遠在江湖,卻能夠看透俱文珍的爲人,真是厲害。不過,侄兒還是有些問題想問你,我看今天俱文珍在跟皇帝道出二十年前的一個秘密之後,您貌似想到了什麼,侄兒想問問,您是不是知道什麼秘密,是關於二十年前的?”
蘇全眼神中閃過一絲閃躲,話都到了嘴邊,才說了句,“陳年往事,你知道那些只會給你徒增煩惱,不知道也罷。”
皇甫衝卻沒想到蘇全對自己也會有隱瞞,故而更加想要知道這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師叔,難道你害怕我知道了之後,像俱文珍那般興風作浪,威脅皇帝?”
蘇全搖搖頭,只是短暫的沉吟,之後才說出了隱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
“算了,我就說給你聽聽吧,反正這些往事於我而言,毫無用處。你要是覺得有用,儘管拿去用吧,或許對你復仇會有幫助的。”
皇甫衝聚精會神,聽蘇全道出了二十年前的一段往事。
“那是二十年前,當時的太子也就是現今的皇帝李誦,爲了當上皇帝,可謂費盡周折,可先皇卻遲遲沒有最後下定決心,決定到底傳位何人。當時,有兩個皇子最有可能成爲皇帝,其一就是太子李誦,其二便是如今看守崇陵的舒王李誼,當年舒王意氣風發,很有先皇的風範,卻因爲一點,他並非先皇親生,一直令先皇憂慮,直到通王李湛的出現令先皇改變了想法。當年,涇原兵變,唯有通王李湛,能堪大任,獨守京城,力保江山,最終大敗敵軍,挽回了大唐江山的頹勢。先皇當時對李湛很是讚賞,當即宣佈讓他節制禁軍,協理六部,這無異於對滿朝文武和大唐天下的子民宣佈,他有意傳位於李湛。此時的李湛居功甚偉,已經超過了舒王李誼,成爲了李誦最大的勁敵。爲了一個皇位,兄弟間可以不惜一切,甚至刀兵相見,李誦果然出手了。當年先皇出巡,回來之後卻被太子李誦告知,通王謀逆,已經帶兵逼宮,留守長安的李誦聯合天龍院,蕭家、趙家兩衛的勢力,公然鎮壓,將通王府一家上百口一夜之間屠殺殆盡,通王李湛被砍幾十刀最終死於熊熊大火之中,先皇知道之後,自然疑慮,可事實已定,他是悔恨不已,只能按照太子的主意,下旨宣佈李湛一家爲逆賊,除掉他們一家只是爲了保住大唐江山,從那之後舒王李誼被太子漸漸打壓離開了長安,去了漠北帶兵,一走就是十幾年,等十幾年後,先皇駕崩,太子也就當了皇帝。再也沒人敢重提當年的那一場驚天變故,知道的人也越來越少,這或許就是皇帝心裡的秘密吧,因爲他只要一想到這個皇位是依靠屠殺自己的親弟弟奪下的,估計他心裡也定不好受吧。”
皇甫衝聽完了蘇全的這個故事,心想着當時在福王府後山看見的那個地宮女屍,那自然就是通王的妻子,還有舒王李誼親口跟他說的,當年的那場屠殺根本就是一個驚天陰謀,通王府一家都是被冤枉的,可見李誦爲了登上皇位,真是心狠手辣,不顧一切。現在想來,俱文珍能夠說出二十年前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句便讓皇帝膽戰心驚,可見其當年定是親自參與了屠殺通王府的整個計劃,所以皇帝纔會強忍着被謀逆的怒火,下旨赦免了他們的死罪。
“原來是這樣,這個俱文珍可真是會挑時候,他要是晚說一會兒,那就萬劫不復了。”
二人對飲,蘇全盯着皇甫衝,沉默了一小會兒,才慢慢的開口,“不說這些了,你跟秋兒到底怎麼樣了?她沒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