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醒來後,太陽已經下山回家了。看了眼正在搗藥的中年男子,右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聲音沙啞道:“和我在一起的姑娘呢”那大夫置若罔聞的繼續自己的搗藥大業,半晌才道:“走了。”“走了?她一個人?”他一想到那姑娘說自己是庸醫,立即沒好氣的道:“不是她一個人,還能是兩個人?”
“你怎麼能讓她一個人離開,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險?” 周澤眉頭微皺,隨即起身離開。那大夫立即拽住他,向他伸出手掌。周澤看了他一眼,一把將他推開,一邊向門口走去,一邊冷聲道:“去二皇子拿銀子。”然後去了趟陳府,確保陳璇無事後才急匆匆的向皇宮趕去。
周轍正在聽周辰彙報羌族使臣被殺的事情,“老三呢?”周辰恭敬的行禮道:“回父皇,兒臣帶兵趕到的時候,沒有見到三弟的人,聽三弟身邊的侍衛說,三弟護着一名女子離開了。”
“羌族使臣全都被殺了,他倒還有心情談情說愛!哼,朕看他怎麼向朕交代。來人,去將三皇子找來。”周轍沉聲道。話音剛落,就見一個小太監進來通報:“啓稟皇上,三皇子在外求見。”周轍冷哼一聲,“讓他進來。”
周澤一進來就見周辰向自己輕輕地搖了搖頭,他心中頓時明瞭。行禮道:“兒臣給父皇請安。”“起身吧,你不是答應朕要確保羌族使臣的安全嗎?現在人都死光了,你的保證呢?”周轍淡淡的道,他雖沒動怒,但周澤知道現在的他比動怒時還可怕。
“回父皇,死的那些並不是羌族使臣,而是兒臣命人假扮的,真正的羌族使臣現在應該已經在禮部的安排下住在藩籬院了。”周轍撫着鬍子滿意的點點頭,龍心大悅,“好啊,好個金蟬脫殼啊!看來你這幾年確實成長了不少,”
周澤笑道:“上次那些前朝的餘黨刺殺二哥時,兒臣就覺得他們的目標其實是羌族使臣,刺殺皇子不過是障眼法罷了。遂派人在進京的路上將羌族使臣截下,將他們喬妝打扮秘密帶入進京,再安排人假扮羌族使臣,大張旗鼓的進京,待那些前朝餘黨出現後就將他們一網打盡。爲了確保不被泄露出去,此次計劃除了兒臣和保護使臣的那兩個父皇賜的侍衛外再無人知曉,所以讓二哥擔心了。”
周辰笑道:“只要你沒事就好。我一聽探子說你的人和那些餘黨打了起來就立即帶兵去支援,不想你倒別有興致的帶着姑娘跑走了,留下我一個人收拾爛攤子。”周辰略開玩笑道,當時他只匆匆瞥了一眼那個女子,沒認出是陳璇。
周澤想到陳璇答應做自己的妃子,不由微微笑了起來。周轍見羌族使臣無事,心也就放了下來。見周澤心情不錯,不由問道:“想到什麼這麼高興?和父皇說說,讓朕和你二哥也高興高興。”
“父皇,兒臣之前給您提過兒臣喜歡一個女子,今天,那個女子終於答應兒臣做兒臣的妃子了。請父皇爲兒臣和那姑娘賜婚。”周澤突然跪了下來道。“哦?是哪家的姑娘,能得你的青眼。”周轍饒有興趣的問道。
周澤擡頭看着周轍道:“回父皇,是宰相大人的三女兒,兒臣今生非她不娶。”立在一邊的周辰驚訝的看着周澤,沒想到他也喜歡陳璇,而且兩人還兩情相悅。他輕輕地閉上眼,自己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只願她能幸福。待他掙開眼時,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似的,一臉淡笑的看着周澤。
周轍笑道:“宰相德高望重,他家的女兒想來也是大家閨秀中的佼佼者。”周辰笑道:“陳三小姐和嘉靖二人被譽爲京城雙壁呢!”周轍頗爲驚訝道:“和嘉靖?嗯,如此看來那姑娘確實不錯。不過朕怎麼只記得宰相只有一個嫡女呀?難道朕記錯了?”
周辰猶豫道:“父皇沒有記錯,宰相大人確實只有一個嫡女,陳三小姐是...庶女。”周轍一聽,臉色立即沉了下來,看着跪在地下的周澤道:“你若真的想娶她也不是不可以,納她爲側妃好了。”
周澤重重地磕頭道:“父皇,兒臣要娶她爲正妃。”周轍立即站了起來,指着周澤呵斥道:”胡鬧,除非朕死,否則你別想娶她爲正妃。”然後一甩袖子就走了。周辰見周澤想要追上去,拉着他道:“父皇現在在氣頭上,你就算追上了,父皇也不會允許的,只會讓父皇覺得陳三小姐誘惑了你,讓你失去理智。。這件事不能急,要慢慢來。待父皇氣消了,你再求求父皇吧。"
周澤看了眼周辰,輕聲道:“你也喜歡她吧!”周辰一愣,苦笑一聲,“是,我雖喜歡她但沒有勇氣告訴母妃。你知道太后生前爲我和嘉靖保媒,母妃是不會得罪端王府而讓我娶一個庶女的。我遇刺時和陳三小姐一起在茶館喝茶,當時我的話還沒說完就遇刺了,現在看來,那沒說完的話已經沒有必要再說了。"
皇后見周轍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行禮道:“臣妾給皇上請安。”伸手撫着周轍的胸脯,“皇上爲何生如此大的氣?”
周轍摸着她的手,笑道:“朕還能爲什麼生氣?還不是朝堂上那些煩心的事?朕花錢養着那幫大臣有何用,一個個只會拍朕的馬屁,歌功頌德,卻一點都不能爲朕解憂。”
“朝堂上的事臣妾不懂,不過,毓兒可是整日吵着要爲皇上排憂解難呢!”皇后接過宮女端來的茶遞給皇上道。周轍喝了口茶,淡淡道:“皇后爲老四挑了哪家姑娘?”皇后端着茶的手一頓,笑道:“是定國公家的姑娘。毓兒是真的長大了,前幾日還求我準他納宰相大人的三女兒爲側妃呢。”
“誰?老四要納誰爲側妃?”周轍生怕自己聽錯了,盯着皇后道:“陳輔的三女兒?”皇后點了點頭,“是啊,毓兒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求我呢!”
周轍臉色又沉了幾分,“和親的姑娘你選好人家了?”皇后沒想到周轍突然說起這件事,輕聲道:“平遠侯府家的二小姐性情不錯。”周轍摸着身上的玉佩,“可下了旨意?”皇后搖了搖頭,“本打算告訴您之後再傳旨的。”
周轍起身看着 她道:“冊封陳輔的三女兒爲嘉珏公主,賜婚於羌族首領拓跋欒。”說完就離開了。皇后跌坐在椅子上,心裡莫名的恐慌起來,皇上剛纔還好好的怎麼自己一說毓兒要納陳三小姐爲側妃後,皇上就翻臉了,還讓她去和親?難道皇上已經忌憚她們母子了嗎?
周澤,周辰,李君清三人正商議羌族的事情,就見一個宮女進來行禮道:”皇上今兒在皇后娘娘那聽說四皇子要納陳三小姐爲側妃時突然要冊封陳三小姐爲嘉珏公主,讓她去和親。“周澤聽後立即要去找周轍,就被周辰和李君清二人攔住了,周辰對那宮女笑道:”你先回去,小心別被發現了。“那宮女羞澀的看了眼周辰,便退了出去。
李君清看着盛怒的周澤,平靜道:“三皇子現在去找皇上無異於再告訴皇上您在他和皇后娘娘身邊安排了探子,皇上只會更加震怒,到時不僅不能救陳三小姐,就連您也......”
“好個周毓,竟然妄想娶璇兒爲側妃!哼,待事情解決後,我定讓他知道碰我的人的下場。”周澤臉色猙獰的說道。”你先冷靜些,旨意還要過幾天才能下發,咱們好好想想怎麼才能讓父皇收回旨意。“
李君清沉吟道:”臣倒是有個辦法,只是.......""只是什麼?你快說!“周澤看着他催促道。李君清猶豫道:”只要有個身份比陳三小姐還要尊貴的姑娘自願去和親,就算皇上不同意,也不好和文武百官對抗。所以........這個姑娘得讓朝廷大臣們也挑不出刺來,最好是公主或者郡主。“
周辰嘆了口氣,”你說的根本行不通,整個皇室只有嘉陽和嘉靖兩人到了適婚年齡。嘉陽,你就別想了,她若願意也就不會有皇后娘娘收義女的事了。嘉靖............"周辰頓了一下,輕聲道:“她已經有了婚約了。”
“嘉靖郡主已經許配人家了?”李君清驚訝的道,“臣剛纔說那麼多,其實是暗指嘉靖郡主的,只是沒想到....."
周澤沉默的坐着,緊緊地攥着自己的手,一定不能讓她去和親,哪怕自己放棄這個皇子的身份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