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璇提起毛筆剛要練字,就見蘇洛圍了過來,她皺着眉道:“你去到廚房端盤糕點來。”蘇洛看了眼紫萱,見她站着不動,又見陳璇看着自己,便不輕不願的去廚房了。
“紫萱,蘇洛着幾日都在幹什麼?怎麼我每次練字的時候她都過來?”
紫萱也弄不明白,這個蘇洛在這裡平時什麼都不作,怎麼這幾日跑的這麼勤?“三小姐,奴婢看她定是在圖謀什麼?前幾日奴婢還聽到她向冬青打聽,說怎麼您每日練字,可是卻從沒看見您的字。”
陳璇聽後,臉色有些微紅,剛開始她不習慣用毛筆,寫出來的字向蚯蚓爬的似的,怕人笑話便每次練完字就將紙張燒掉。不過,蘇洛打聽她練的字做什麼?“紫萱,你監視好蘇洛,看她到底想要做什麼。你和琬兒身邊的丫鬟有關係好的嗎?”
紫萱想了想道:“奴婢和四小姐院子裡的秋靈關係比較好,但是,秋靈是負責打掃庭院的。”
陳璇笑道:“無妨,你找秋靈,讓她拿幾張琬兒的字。我倒要看看沈氏又想出什麼點子來!”
過幾日後,蘇洛高興地跑到沈氏的院子,將懷裡的紙交給沈氏,沈氏賞了她幾件首飾,讓她好好監視陳璇,就派人把紙給陳琳送去。
陳瑤給沈氏請過安後,沈氏就親密的拉着她坐下,笑道:“再過幾月你就笈會了,這是女兒家的大日子,等笈會後,你爹也要給你張羅婚事了。昨兒你爹還和我說起你的婚事,不要害羞,和娘說說,可有什麼意中人?”
“是啊,現在可不是姐姐害羞的時候,這可是關係到姐姐一生的幸福。”陳琳附和道。
陳瑤神情忸怩,滿臉緋紅的看着沈氏,輕聲道:“女兒全憑爹爹和娘做主。”
沈氏笑道:“我倒是中意一個人,只是不知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就是你君清表哥。”
陳瑤驚喜的看着沈氏,煙視媚行,她雖然喜歡李君清,但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能嫁給她,心裡怎一個激動了得。她感激的對沈氏道:“女兒謝謝娘。”沈氏笑道:“你雖不是我親生的,但也是我看着長大的,我自然是希望你能嫁個好人家,我會給你爹說說的。”
陳瑤又陪着着沈氏聊起別的話題來,沒一會兒,就見蘇洛進來了。她自是知道蘇洛被沈氏賞給了陳璇的。想着她這會兒過來,定是有事報給沈氏的,便起身道:“女兒就不打擾娘了。”
陳琳拽着她的手,笑道:“今兒娘命人做了江南菜,姐姐留下來嚐嚐味道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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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也笑道:“你也很長時間沒有陪我用飯了,吃過飯再走也不遲。”
陳瑤只好應下又坐回椅子上,這時沈氏纔對着跪在地上的蘇洛道:“你不再璇兒那伺候着,怎麼跑過來了?”
蘇洛磕了一頭,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封信道:“三小姐讓冬青把這封信偷偷地交給看門的小廝,奴婢見三小姐當時的神色不對勁兒,就想着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就說自己代冬青送去。奴婢想着夫人一向疼愛三小姐,便將信拿過來給夫人瞧瞧,若是真有重要的事,夫人也可爲三小姐做主。”
杏嬌接過蘇洛手裡的信遞給沈氏,沈氏將信拆開看了起來,越往後看臉色越青,一把將信甩在地上,拍着桌子,氣道:“去派人將三小姐請來。”
陳琳拍着沈氏的背,輕聲道:“娘怎麼生這麼大的氣?可是璇兒出了什麼事?”說着瞥了眼陳瑤,見她鐵青着臉,嘴角抽動,怒瞪着地上的信。
原來,陳瑤還沒見過沈氏如此動怒,所以對那封信上寫着什麼內容能讓沈氏如此失態很是好奇,正好信落在自己的腳邊,便瞄了幾眼,只見上面寫着“爾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似火。”是封情書,待看見信封上寫着“君清親啓”四個字後,便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脣,她竟然也喜歡李君清。
陳璇一進門,就見陳瑤惡狠狠的瞪着自己,沈氏和陳琳也眼神不善的看着自己,她看了眼蘇洛,道:“不知娘找女兒過來是爲何事?是不是蘇洛犯了什麼過錯?蘇洛雖然伺候着我,但說道底還是孃的人,娘要懲罰蘇洛,不必顧忌女兒。”
沈氏指着地上的信,痛心疾首的道:“你還不承認?你將禮義廉恥放到哪兒了?你還有沒有女兒家的矜持?竟然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若要傳了出去,咱們陳府的名聲就毀在你的手裡了,你姐姐她們也要受你 牽連,尤其是瑤兒,她都快要議親了。”
陳璇看着沈氏,“娘,女兒怎麼聽不明白您說的話呢?”陳琳一臉不贊同的看着陳璇道:“璇兒,你就是再喜歡君清表哥,也應該顧忌着女兒家的顏面,或者告訴娘,娘定會說服祖母將你嫁給君清表哥的。”陳瑤的臉更白了。
陳璇笑道:“璇兒聽不懂姐姐在說什麼,璇兒只見過表哥一次,怎麼會對錶哥產生兒女之情呢?姐姐可不要污衊妹妹的清白。”
沈氏怒道:“到現在你還不承認,琳兒把信給她看看,看她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陳璇接過信看了幾眼,“不知娘從哪兒的來的?”沈氏看了眼蘇洛,“是你身邊的丫鬟蘇洛交給我的,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
陳璇爲難的看着沈氏道:“娘,您怎麼能冤枉女兒呢?這根本不是女兒的字啊!女兒即使想承認也承認不了啊!”陳琳驚叫道:“不是你寫的?那是誰寫的?”
陳璇不高興的看着陳琳道:“姐姐問錯人了,要問也是問蘇洛,妹妹怎麼知道這信她是怎麼得來的?”
蘇洛見事情不對,跪着走到沈氏跟前,拽着沈氏的裙角道:“夫人,這信是三小姐親手所寫的,奴婢敢用性命保證。”
陳璇看着蘇洛,嘆了口氣,“娘,這是有人要陷害女兒啊!您讓人準備筆紙,待女兒寫幾個字,您就知道女兒是被人冤枉了。”沈氏到現在已經明白蘇洛必是中了陳璇的詭計了,只能無奈的命人將筆墨紙硯拿上來,陳璇接過筆,寫了個靜字,然後將紙舉了起來。
陳琳絞着自己的帕子瞪着陳璇,沈氏派人將紙送她模仿的時候,她當時就覺得那字有些眼熟好像在那裡見過,當時沒細想,現在她終於知道自己又被陳璇戲耍了,沈氏派人送來的字分明就是陳琬的。
陳瑤看着這鬧劇,心裡冷笑連連。她就說沈氏怎麼突然派人請自己,還拉着自己聊了半天的知心話,原來是等着這出啊,不僅毀了陳璇的名譽,還讓自己爲她們衝鋒陷陣除掉陳璇,真是一石二鳥的好計謀啊,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沈氏沉着臉道:“把這個污衊主子的丫頭拉下去打五十丈。”蘇洛驚恐的看着沈氏,五十丈啊!她一個弱女子怎麼能經得起五十棍?夫人這是要滅口啊!很快有兩個婆子上來將蘇洛拉走,蘇洛拽着沈氏的裙角不放,哭道:“夫人饒命,這真的是奴婢從三小姐那拿來的。”沈氏看着那兩婆子,喝道:“還不快把她拉下去?”
陳璇突然出聲道:“娘,事情還沒查清楚呢,女兒還有話問蘇洛。”
沈氏臉色微變,“有什麼好問的,定是這丫頭乾的。”蘇洛又轉而拽着陳璇的衣服,哭道:“求求三小姐救救奴婢,奴婢是按照.....”“閉嘴!”沈氏怒喝道,“你娘在我身邊多年,瞧着是個老實的,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女兒,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纔將你送給璇兒,看在你服侍過我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的家人了。”
蘇洛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敢求饒了,夫人這是在威脅她,要她拿自己的命換一家人的命,她嚶嚶的哭了起來。
陳璇也沒打算爲她求情,俗話說的好,可憐人必有可憐之處。要不是她機警,在這裡哭的就不是蘇洛而是她了。“娘,女兒怎麼覺得這信上的字有些面熟,姐姐,你是不是和璇兒一樣也覺得面熟啊?”
陳琳免強笑道:“是啊,是有些面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了。”陳璇笑道:“我以前曾見過四妹妹的字,瞧着有些像,姐姐和四妹妹一起讀書,對四妹妹的字比我熟悉多了,姐姐看看,這是不是四妹妹的字啊?”陳璇一臉天真的看着陳琳。
沈氏也看着陳琳,道:“是不是琬兒的字?”陳琳咬着呀道:“和琬兒的字有八分像。”沈氏看了陳璇一眼道:“琬兒年紀尚小,哪裡懂得這些?必是身邊的丫鬟婆子鼓動的,但她畢竟犯了錯,從今兒起,琬兒禁足一個月,列女傳抄一遍,身邊的丫鬟婆子們各打三十丈,以示懲戒,把蘇洛拉下去吧。”
陳璇見熱鬧完了,便道:“女兒昨兒答應要給祖母泡茶的,娘若沒什麼事情,女兒便去祖母那裡了。”
沈氏盯着陳璇道:“璇兒真是不簡單啊!你去吧,別讓老夫人等久了。”陳璇對站在一旁的陳瑤道:”姐姐和璇兒一起去吧,昨兒祖母還唸叨姐姐了呢!”陳瑤沒想到陳璇會邀自己,點了點頭,也跟着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