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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風雪,捲起了鳳飛雪身後的萬千青絲,她明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做出逃避的動作,便會掉進冰冷的湖水之中。
而她竟然微微揚起脣角,闔上了雙眸,只感受着裙襬在空中翩翩飛舞,身子漸漸落下,雙腳觸碰到已經裂開縫隙的冰面,噗通一聲,整個人沉浸在含有冰塊的湖水之中。
她那白色的衣裙沁在水中,就像是一朵白蓮搖曳在藍色的湖水之下。
在落入冰湖的那一刻,她感覺到渾身凍得麻木了,而她的心在這一刻也凍得麻木了,甚至連心跳也停止了。
緊闔的雙眸之中,是一片黑暗,她以爲這種黑暗會伴隨着她漸漸沉入湖底,沒想到眼前突然變得光明瞭,那是一張英俊的面龐,溫柔似水的雙眸,溫暖人心的微笑,還有那一雙溫熱融化她冰冷內心的大手漸漸遞向了她。
鳳飛雪急切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那隻大手,可是他卻抽回了手,英俊的面色帶有一絲絲的哀傷,道:“飛雪,你忘記我吧,只有你忘記了我,才能擁有的生活、的快樂……只因爲你一直捨不得我,所以我纔不忍心離開你;所以只有你忘記我,珍惜眼前的人生,我才能放心的離開,讓我們彼此都放下對方,過着屬於自己的幸福人生。”
鳳飛雪猛然搖頭:“辰,我不會讓你走的,辰,別離開我,我一直都是放不下你的。”
“飛雪,其實你可以做到的,因爲他比我更愛你,更會好好守護在你的身邊。所以,你不要在這樣固執了,放我們各自追尋各自的人生,祝你們幸福……”
鳳飛雪哭喊着:不!~
林靖軒將鳳飛雪從冰水中救出時,鳳飛雪就一直用力搖晃着腦袋,胳膊在空中揮舞着、掙扎着,像是經歷了一件令她傷心絕望的事情。
他的揪心,便伸出結實的胳膊將仍舊昏迷的鳳飛雪從冰湖上抱起,一步一步走出冰湖。
冷心和秋雁趕了過來,到林靖軒竟然抱着他們家的四小姐,若是三少爺是林家親生的兒子倒也無妨,可他偏偏是二夫人領養的孩子,而且年領還和她家四小姐的年齡相仿,倘若旁人到了,一定會在這上面大做文。
秋雁伸出胳膊攔住了林靖軒前進的腳步,道:“三少爺,還是將四小姐放下來吧,讓冷心和我將她扶着回若香院。”
林靖軒只是微微挑起濃長好的眉毛,淡淡道:“秋雁,你讓開,沒到你家小姐病的很重嗎?”
冷心和秋雁交換了下眼色,她忙用功夫去林靖軒的懷中搶着鳳飛雪,可林靖軒的功夫突飛猛進,甚至出乎於冷心的預料,竟然沒辦法碰到他懷中的四小姐一次,她滿是驚訝的站在原地。
秋雁和冷心見到林靖軒這樣固執的守護着四小姐,實在沒法子了,便守在林靖軒的身前身後,對周圍的人或者事多加註意。
還好他將四小姐送回若香院還算順利,秋雁和冷心這才鬆了一口氣。
林靖軒將鳳飛雪抱進了屋子,輕柔的放到了牀榻之上,讓秋雁和冷心將鳳飛雪換一身乾淨的衣物,自己忙跑出去找大夫來了,
經過大夫的診斷,鳳飛雪只是落入冰水中,並無大礙,但有可能沾染上風寒,他擡眸了一眼一臉燥紅色的林靖軒,皺眉道:“三少爺,你是不是身子發燒了,還是哪裡不舒服了?瞧你身上溼漉漉的,一定是染上了風寒。”
林靖軒笑的眼睛彎彎的,彬彬有禮:“陳大夫不必擔心,只要四姐姐沒事就好。”
秋雁送陳大夫離開了若香院,並且給了他賞銀,林靖軒則坐到了牀邊,守在鳳飛雪的身邊。
冷心怎麼都覺得彆扭的緊,她好生勸道:“三少爺,要不會回去換身乾淨的衣物再來?這裡有冷心照着,你就放心吧!”
林靖軒卻是一臉無所謂的神情,道:“我要在這裡照四姐姐,冷心你也不必擔心我,我沒事的。”
冷心站在旁側,得出三少爺是真心的疼惜四小姐,但是她又不得不在內心嘆息一聲:三少爺啊三少爺,難道你不出來,四小姐其實喜歡的人不是你嗎?你若是這樣深情對她,到頭來傷害的卻只是自己。
林靖軒陪在了鳳飛雪身邊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他纔回到自己的院落,梳洗了一番,換了身乾淨的衣袍,便有折回了若香院繼續照鳳飛雪。
到了晌午,鳳飛雪才緩緩睜開了眼睛,到林靖軒一雙如泉水般清澈的美眸,正在朝着她一眨一眨地笑望着。
“四姐姐,你終於醒了?”4
林靖軒一說完,秋雁和冷心也都跑了過來。
秋雁眼淚汪汪,小嘴扁了扁道:“四小姐,你可擔心死秋雁了,還以爲你會掉在冰水,再也出不來了呢!”
明明這句話事出自於關心,但是經她這樣一說,彷彿成了另外一種意思,說正常是四小姐掉進冰湖出不來了纔對,沒想到發生奇蹟了。
冷心都聽不過去了,白了秋雁一眼:“秋雁,你在說什麼呢?四小姐不是好好的麼,再說了冰水就是在深在寒,都有三少爺、我和你在,四小姐一定不會有事的。”
風漫上角己。秋雁淚珠子兩三滴地從眼圈滾落,一臉不服輸的樣子:“怎麼可能呢,我們都離四小姐那麼遠,四小姐應該被淹死纔對呢。”
林靖軒聽到秋雁的話,很是無奈,他咳嗽了一聲,道:“秋雁,你這麼說,是希望四姐姐被湖水淹死嘍?”
秋雁忙伸出手捂住了口,她真的不是有心說這件事的,口誤啊口誤。
她驚望向鳳飛雪,只見她脣角似笑非笑,道:“秋雁啊秋雁,你的這張嘴啊,來真應該被用針線縫上了。”
秋雁一聽,臉色頓時煞白,道:“四小姐,你不能這樣做啊,秋雁對你可是忠心耿耿的。”
到秋雁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着,鳳飛雪、林靖軒和冷心相互對視一眼,都不由得笑了起來,把一頭霧水的秋雁,驚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很是尷尬。
再次醒來的鳳飛雪突然感覺頭腦通透了,每個人都有過去,只是自己的過去有些太久遠了,久遠到離現在的大曆朝兩個世紀,她鳳飛雪既然活着,就應該好好珍惜現在的生活,放下過去的一切,珍惜眼前的生活——李辰,謝謝你給我的忠告,這一次我終於想明白了,也徹底知道自己爲何會活在這個時代,我需要的又是怎樣的快樂人生?
林靖軒見鳳飛雪身子並無大礙,便放心的回到鎖秋院中,可是他卻因爲在冬季裡穿了一整晚溼涼的衣物得了風寒。
他感覺身子是發冷的,但是體表的溫度卻是很高,讓大夫給他開了幾副治療風寒的藥,又在牀上臥了七天,他這才完全康復了起來。
而今天便是過年,所以他穿戴比較華麗,更顯得他的容貌俊美絕色了幾分,剛來到老夫人的祥林院,給老夫人請了安,他便見鳳飛雪正溫婉笑着同老夫人聊了幾句話。
鳳飛雪今日一身鑲有染成粉色的狐裘絨毛的袖子、領口還有裙襬的玉白色錦料長裙,上去顯得清麗動人;她在頭頂梳成了絲髮擰成螺旋狀辮子組成的荷花狀,兩邊各斜插着一根碧綠色的簪子,簪子尾端是荷葉狀,整體上去就像是活靈活現的荷花、荷葉組成,着就感覺別緻清雅。
林靖軒越來越覺得鳳飛雪的美麗,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即便她不施脂粉也同樣的傾國傾城。
林靖軒走向了老夫人,同老夫人寒暄了幾句,鳳飛雪卻瞧見了林靖軒的臉色不大好,想起前幾日都沒有到他活蹦亂跳出現在自己的若香院時,她不免有些擔心。
“靖軒,這幾ri你身子可好?”鳳飛雪禁不住問了一聲。
林靖軒卻是一臉無所謂的笑了笑:“我身子骨好着呢,好幾日都沒有去四姐姐了,到四姐姐無事便好。”
鳳飛雪與林靖軒相視一笑,便再也沒有說別的。
很快年夜到了,一桌子珍饈美味出現在丞相府膳房中的檀木雕花大桌之上。
每個人紛紛落座,按照自己的身份排位置,待都坐好了,林家人每個人表達下自己的心情,便端起碗筷吃了起來。
可就在這吃飯之際,鳳飛雪發現了一件奇怪之事,柳姨娘和戲子伶人姚倩互相佈菜,眸中多數的是熱絡和真誠,上去很要好的樣子。
她突然間想明白了一些事,自己因爲和拓跋天冷戰,又掉進了冰湖之中,這幾日都是在若香院裡養着身子,並未有去綠薇院探望柳姨娘。
而就在這種情況之下,姚倩趁虛而入,找到了柳姨娘,還一副很要好的模樣,和她談心,將心比心,爲的就是拉攏對方的感情,爲以後的孩子做好打算。
不過這些對於鳳飛雪並不重要,她只關心這個姚倩是不是綿裡藏針的人,在暗地裡對柳姨娘下狠手。
於是子進膳時,她偷偷觀察着姚倩,林蕭然近比較寵愛的小妾的一舉一動,直到晚膳年夜飯散了,每個人將各自的過年禮物都讓貼身的丫頭媽媽拿了出來,互相贈送着。
當然這其中有陰險再次生還的大夫人送來的過年禮物、還有綿裡藏針的二小姐林茹思回贈的禮物,鳳飛雪小心翼翼的收下,確認了並無其他的害處和陰謀,這才讓冷心和秋雁將過年的禮物都放好了。
姚倩笑盈盈拿來一個精緻的錦盒,錦盒之中裝有一串紅珊瑚做成的珠鏈,遞到了鳳飛雪的手中,滿面的溫柔笑意:“若曦,這是六姨娘的心意,希望你能喜歡。”
鳳飛雪笑着接到了手中,讓冷心將早已準備好的禮物,回贈給了姚倩。
她眸光帶有絲絲的淡冷,將那精緻的錦盒中陳列其中的珠鏈凝視了片刻,這才收回了眸光,將正欲離去的姚倩拉住,溫婉的笑了笑:“若曦還真要謝過六姨娘,您送給我的紅珊瑚珠鏈,但是若曦覺得珠鏈的顏色太豔麗了,不適合若曦戴,不如就抓讓給二姐吧?”
林茹思一聽,兩眼瞪的精亮,到錦盒中那一串珊瑚珠鏈,不但做工精巧,也可爲價值不菲,若是林若曦將其轉讓給她,她何樂而不爲收下呢?
“那二姐恭敬不如從命,先謝謝四妹妹的好意了。”林茹思急切的伸出雙手,去接過冷心遞給她的錦盒,這時大夫人陳氏突然走過來,撞了林茹思一下,將她正準備接進手中的錦盒沒端穩,跌落到了地上,一個寸勁,將紅珊瑚珠鏈摔斷了,滾落了一地的紅色珠子。
林茹思一臉惋惜的着滾落一地紅色珠子被毀掉的項鍊,哀嘆一聲:“好端端的紅珊瑚項鍊,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屋中林蕭然、老夫人、柳姨娘、三夫人等人也同樣的感覺到惋惜,而林靖軒眼睛靜亮,與鳳飛雪對視了一眼,便心中明白了一切。
鳳飛雪淡淡一笑,覺得若是在不揭穿她的陰謀,想必柳姨娘一定會被她矇在鼓裡,即便有一天姚倩要害她,她也不知道,還心存感激的去謝她。
“六姨娘,這紅珊瑚珠子還真是特別呢!”她俯下身子,撿起了一顆,在鼻下輕輕的聞了聞,隨即做出一副刺鼻避開的模樣:“這香氣太濃了,若曦都有些受不住了呢!”
姚倩尷尬的笑了笑道:“還以爲若曦喜歡豔麗和香濃的東西,我才送給你這樣的過年禮物。”
鳳飛雪嬌嗔一句:“果真是這樣子嗎?”
姚倩不着痕跡的掩蓋住內心的惶恐,面色平靜的點點頭:“確實是如此,不知若曦你想說什麼?爲何要質疑我呢?”
鳳飛雪又俯下身子在地上撿起了幾顆珊瑚珠子,走到老夫人和林蕭然面前,一人送給他們一顆,柳姨娘擡手也要拿一顆,卻是被鳳飛雪拒絕了,這不禁讓柳姨娘都覺得哪裡不對勁,想一想也就知道了,這珊瑚珠子一定有問題。
鳳飛雪清冷的笑了笑:“老夫人、父親,你們可以在鼻下聞下這顆珠子有何特別,出了氣味香濃,還聞到了什麼特殊氣味。”
老夫人和林蕭然都拿起珊瑚珠子,滿是驚訝的在鼻下聞了聞。
三夫人以及他的兒子二少爺林靖淳也同樣從地上撿起一顆珊瑚珠子聞了聞,也隱隱覺得哪裡奇怪。
老夫人經常接觸這些香料,所以她先聞到了:“這香氣雖然馥郁,但是也掩蓋不住其中的香濃之氣是麝香的氣味。”她的眸色帶着幾分凌厲,望向了忙垂下小臉的姚倩。
林蕭然也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但是他畢竟很寵愛這個姚倩,決定閉口不提。
三夫人和二少爺林靖淳則相視對方一下,不知道這麝香裡有何文,同樣不理解的還有林茹思,她到現在都覺得這串紅珊瑚珠鏈斷掉了很是可惜。
同樣,精明的人還有大夫人、林靖軒,他們早已經知道鳳飛雪下一句話要說的內容是什麼。
鳳飛雪淡淡一笑:“六姨娘,雖然你是戲子出身,但是你接觸的名貴寶物也不少了吧?這其中就有紅色珊瑚珠這種項鍊,也列爲名貴珠寶之中,只是這珠寶美則美,很多後宮的妃嬪甚至都戴着這樣的珠寶項鍊,但是他們大多都知道,這紅珊瑚珠上是用麝香醺然上的,一旦戴上後便不會懷孕生子,即便懷孕之人長期戴上這個,也會滑胎的。後宮的妃嬪們知道這些,所以大多都是知道皇上不會寵幸他們,戴上這樣的有毒的美飾品,也就無所謂了。可是六姨娘,你將這紅珊瑚珠鏈送給還未出閣的若曦做過年的禮物,是真的不知道呢,還是想若曦以後不能嫁人生子呢?”
姚倩一聽,忙擡起水靈靈的眸子,搖頭道:“若曦,你誤會我了,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就算你不是這個意思,這是一場誤會,那你送給我孃親的香粉是爲何意?”
柳姨娘已經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了,忙讓身後的丫頭將姚倩送給她的香粉盒子拿了出來。
這個香粉盒子是用金色銅絲擰捏成富貴的牡丹花,然後鑲嵌有一顆黑色珍珠,起來很是雅緻華貴,而裡面的香粉更是細膩如羊脂,聞起來清香撲鼻。
姚倩掩飾住心中的恐慌,忙解釋道:“這香粉是我送給柳姨娘的,因爲懷有身孕,所以不能敷抹一些普通的胭脂水粉,畢竟對身子不安全,可這盒水粉就不一樣了,它是通過從花草植物中提煉出來,沁泡着珍珠粉,後風乾而成,是對身子無傷害的水粉……”她開始淚眼汪汪,那模樣像是受到了萬般的委屈,讓人着就揪心,憐惜,一聲聲落入林蕭然的耳中:“雖然我出身低微,但是不至於做出這些下賤的事情來,正如同剛纔送給若曦你的紅珊瑚珠鏈也是無心犯成了大錯,你爲何就要這樣猜忌我,對我這樣咄咄逼人呢?”
林蕭然重重咳嗽一聲:“若曦,你也太過分了,六姨娘在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這樣猜忌她呢?”
大夫人趁機,插了一句話:“老爺說的不錯,若曦啊,你生性就愛猜忌別人,這樣的行爲可是不好的,其實六姨娘送給你紅珊瑚珠鏈的事情,也是無心的,只是出自於好意,至於你說她送給你孃親的水粉,你也起了疑心,那就真的有些過意不去了。”
林茹思也清冷的笑了一聲:“四妹還真是做人謹慎,但若是對自家人都這樣謹慎的話,那還真是刻薄。”
“老夫人,我覺得四姐姐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我相信四姐姐說的話一定是有理有據的,絕不是空/穴來風,捕風捉影。”坐在椅子上品嚐的林靖軒,笑的眉梢都是俊朗之姿,一顰一笑可謂絕色風華,令女人之心動。
老夫人點點頭,她是相信鳳飛雪說的話,於是開口道:“好了,你們都靜一靜吧,還是聽若曦怎樣說。”
鳳飛雪擡起眉眼,到屋中掛着一隻鳥籠,鳥籠裡那隻翠鳥正在嘰嘰喳蹦叫個不停。
她回眸朝老夫人溫婉一笑,請求道:“老夫人,可否借你飼養的翠鳥一用?”
老夫人微微皺眉:“若是真的有需要,那就用吧!”她吩咐站在她身後的莫媽媽道:“莫媽媽,將裝有翠鳥的籠子拿來。
莫媽媽將掛在屋中的翠鳥籠子取來,鳳飛雪便用銀勺子取出一丁點的水粉,讓莫媽媽伸出手指,抹在了她的手指之上,再讓莫媽媽將手指靠近籠中的翠鳥。
翠鳥起初是因爲到莫媽媽怪異的行爲,驚恐的嘰嘰喳喳叫額不停,後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隻翠鳥漸漸靠近了莫媽媽的手指,蹦跳了兩下,接着身子一軟跌進籠子中,而且從它的嘴邊流出了血。
柳姨娘望見了,忙伸出手捂住了口,才使自己沒有驚叫出聲。
老夫人和林蕭然同樣的怒色於面容之上,凌厲的望向姚倩,這種情況,即使在笨拙的人都能得出,這水粉裡是有毒的。
三夫人和林靖淳也感覺渾身冷汗都冒出來了,大夫人倒是表現的不驚不恐,彷彿這件事她早已知道了,而林茹思卻是一張嬌美的小臉變得煞白,不可置信望着柔弱嬌美的姚倩身子上,有些不寒而慄的感覺。
林靖軒笑的眼睛又彎又亮:“四姐姐,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我曾經研究過醫書,在醫書上又到過這種獨特香料做成的水粉,而且專門針對懷孕期間的女子毒害作用大,如果她抹在了肌膚之上,對自己的毒性倒是不大,但是對她體內或者接觸她的人,倒是有極強的毒性的。起初我也是不想懷疑六姨娘的行爲的,但是從她送給我的紅珊瑚項鍊開始,我就不禁將她送給我孃親的水粉聯繫起來,想到這水粉也許是有毒的,沒想到真是如此。”
鳳飛雪不得不佩服姚倩的手段,這種水粉要是讓柳姨娘抹上了,那麼她肚子中的孩子將會保不住,而鳳飛雪經常接觸柳姨娘,那麼她也是間接會被這種毒染上的人,受害之人。
姚倩還裝作一臉無知和委屈,跪在了地上,滿面淚水哀求道:“老夫人、老爺,我來出自好意爲林若曦和柳姨娘準備過年的禮物,沒想到會弄巧成拙成這個樣子,我真的是無心的,根沒想過要害他們。請老爺和老夫人念在我懷有身孕、懷有林家骨肉的份上,原諒我這一次吧!”lk。
鳳飛雪清冷的笑着:“六姨娘,若是你因爲肚子中的孩子就可以做出無法無天的事情來,那麼你也太會算計了。你知道嗎,如果我孃親抹上了你送給她的水粉,那麼她肚中的孩子就會保不住的,所以說你的心腸還真不是一般的惡毒。”
大夫人冷言冷語對鳳飛雪:“林若曦,你這樣說話就不怕折壽嗎?你分明是想讓老夫人和老爺將六姨娘逼死,一死兩命的事情,你也想得出來,到底是誰惡毒?”
鳳飛雪黑亮如幽湖額眸子在大夫人身上凝望了片刻,盯得大夫人渾身發麻。
“母親,我現在倒是懷疑你了,剛纔二姐欲將紅珊瑚珠鏈拿去,爲何你不早不晚剛好經過,還將這條紅珊瑚珠鏈給撞到了地上摔斷了,若曦能不能這樣認爲,其實母親早就知道了這條鏈子上有麝香,甚至和六姨娘串通好了,一起來害我們母女二人呢?”
大夫人氣的臉色青白一片,怒氣道:“你滿口胡言,少在這裡誣賴我!”
林靖軒薄薄如桃瓣的脣從茶杯上移開,彎出一抹薄涼的俊美的笑容道:“大伯母,我倒是覺得四姐姐說的可能性很大,這件事也許你在就知道了,還是由大伯父和老夫人定奪此事吧!”
大夫人怒不可解,指着林靖軒道:“你不是林家的人,不配發言!”
這句話引起了老夫人的不滿,她一手拍在桌子上,咚的一聲,驚得大夫人陳氏渾身一抖擻。
“大夫人,你還有沒有一家之主的樣子了?林靖軒是我們林家的人,你以後在敢說他不是林家的人,我跟你沒完。”
大夫人忙垂下腦袋,道歉:“老夫人息怒,我以後再也不會說了。”
老夫人重重嘆息一口氣,望了林蕭然愁眉不展的樣子,終還是選擇了妥協:“六姨娘,你以後就在你的院子裡禁/足,不準在出院門一步,也算讓你悔過你的罪行了。”
老夫人這樣的決定,正合了一項疼愛姚倩的林蕭然的心意,他一口贊同了,命人將姚倩帶回了自己的院子裡,即日起便不得出院。
鳳飛雪着受到冷落了和不公平的柳姨娘,心中生了憐憫之情,老夫人終還是偏袒她的兒子,沒有站到公正的一面,這一點還真是讓她寒心。
年夜就這樣不歡而散,鳳飛雪和林靖軒共同將柳姨娘送回了綠薇院後,這才放心的返回若香院,林靖軒見鳳飛雪回到若香院內,他才轉身離開。
鳳飛雪卻陷入了靜默之中,那個人不是說過會送給她過年禮物嗎?可是到現在他都沒有來?
鳳飛雪也顧不得石凳有多涼,竟然坐了上去,拖着下巴沉思着,突然從瓊花樹上,飄落出一個英俊挺拔的身影。
她不禁擡眸,眸底之中是又驚有喜,也有淡淡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