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非並沒有來找她,簫離歌也沒有提莫子非,等着那個小門房過來見她。
“你有沒有聽說非少這次出去帶回來一個美貌的女屍?”
“你也聽說了啊?我還以爲是謠傳呢!”
“我還聽說那女屍跟憶離姑娘長得一模一樣。真是奇怪了,憶離姑娘明明身染惡疾死了,怎麼會有人跟她長的一模一樣呢?”
“一模一樣?不可能吧?你會不會是聽錯了?”
雖然一點也不想提起莫子非,可是耳朵裡還是會聽到跟莫子非有關的事情。簫離歌坐在凳子上學着瓔珞做女紅,這樣一來,手裡拿着的針直接刺破了手指,一滴鮮紅的獻血流了出來。
“我早就說過讓您不要做這種事情了嘛!”瓔珞見狀,連忙拿了一小段繃帶準備要幫簫離歌纏上。
“就這麼點傷而已,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嗎?”簫離歌啞然失笑,不讓瓔珞動自己的手,只是把手指放在嘴裡含了一會兒。
她現在正在瓔珞的房間裡,外面談話的兩個丫鬟自然是不知道簫離歌在這兒的,還肆無忌憚地繼續說着。
“你說非少他……”
瓔珞是再也沉不住氣,衝出去就拎過其中一個丫鬟的耳朵。
“我是不是有說過讓你們少嚼舌根的?你們很閒是不是?很想把整個正殿都打掃一遍是不是?!”瓔珞說這話的時候氣沉丹田,所以聲音發得特別響,嚇得那兩個丫鬟瑟瑟發抖。
“算了吧。”簫離歌站起身走出去。
兩個丫鬟看到簫離歌從裡面走出來,頓時又被嚇了一跳,直接跪在了簫離歌面前。
“夫人饒命!我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兩個丫鬟嚇得連說話都是發着顫音。
“你們都下去吧。”簫離歌扶着額頭。真想不通有些人,既然怕死,爲什麼還要多嘴呢?
“夫人,您等的小門房已經等在您的殿外。要不要讓他到這邊來?”簫離歌殿外的值班丫鬟滿頭大汗地跑過來,生怕耽擱了事情。 wWW¤тTk Λn¤℃ O
“不用,我過去找他吧。瓔珞,你繼續做你的女紅吧,用晚膳之前你得把你的那幅白牡丹圖給我送過來。”簫離歌看着瓔珞說道:“要是送不過來,我就罰你不許吃晚飯!”
“啊?”瓔珞大驚失色,連忙跑回房間繡她的白牡丹圖。
簫離歌收斂下眼中的笑意,毫無波瀾地往自己的大殿走去。
到大殿的時候,小門房已經等了許久。他背對着簫離歌所以沒有看到簫離歌走過去。
“噓——”簫離歌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那些丫鬟守衛們不要提醒他。
簫離歌貓着腰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才發現那小門房正蹲在臺階上看螞蟻搬家。手裡還拿着一個木製的簪子在胡亂地戳着“螞蟻大隊”。
螞蟻搬家要下雨,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但因爲懷孕的關係,簫離歌倒是睡得很沉,半夜醒過來一次,但很快就又睡着了。看這陰沉沉的天,怕是還要再下一場大雨。
“咦?夫人
!”那小門房微微一側臉,看到一角裙角,再擡頭,正看到簫離歌微仰着頭看着遠處的天空出神。
簫離歌這纔想起她本來是要嚇嚇這小門房的。
“你叫什麼名字?”簫離歌蹲下身子跟他說話。那小門房畢竟年紀還小,那些個什麼禮儀之類的,很容易就會被忘記到腦後去,所以纔會時常被責罰。
玉環會用的人都會經過一番嚴格的調查,簫離歌對於這個小門房還是挺放心的。
“我叫狗兒。”小門房如實的回答說道:“我出生的時候,正好姑姑養的一條狗也產出了好幾只狗仔,所以叫我狗生,後來大家都叫我狗兒。”
聽言,簫離歌略有不滿地皺起眉頭:“狗生?怎麼可能給你取這樣的名字!”
“不知道……”狗兒無辜地嘟起嘴:“可是那條母狗難產死掉了,所以姑姑很不喜歡我。”
“可這又不是你的錯!”簫離歌說完,又嘆口氣:“算了算了。這樣吧,以後你不叫狗兒,你叫蕭兒,跟我的姓一樣的名字,可好?”
被改了名字的蕭兒似乎沒有露出多開心的笑容,對於他來說叫什麼名字都是一樣的。只要姑姑不要再打他就好。
“怎麼?不開心?”簫離歌輕撫了一下他的頭,心想着,自己的孩子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蕭兒搖搖頭:“沒有不開心,我知道狗兒兩個字怎麼寫,可是我不知道蕭兒兩個字怎麼寫。”
“放肆!夫人好意給你取名字,你居然還敢心存不滿?!”一個守門的丫鬟看不下去了,狠狠地瞪了蕭兒一眼。
蕭兒腦袋一縮,不敢再亂說話。
“別怕。”簫離歌轉頭看着那丫鬟:“他不過是個孩子,你對他那麼兇做什麼。”
“奴婢知道錯了。”那丫鬟不敢再說話,低垂了下頭去。
“不會寫沒關係,來,到我房間裡來,我教你怎麼寫。”簫離歌拉着蕭兒進了房間,吩咐了不許任何人打擾他們。
房門一關上,簫離歌纔剛走幾步,蕭兒便開口問道:“夫人,您是想跟蕭兒說什麼話嗎?”
簫離歌一愣,腳步聲立即止住,轉過身看着蕭兒問道:“我的意圖很明顯嗎?”
“不、不明顯。”蕭兒搖搖頭:“只是因爲,我要是猜不出姑姑的意圖,我就會被打,所以,我經常要猜主子們到底想要我做什麼。許多主子們嘴上說一套,可是心裡卻是做着另外一套。”
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她只是很可憐那些小孩子們連坐公交車還是半票的身高就要揹着重重的書包,沒想到,在光界的小殭屍們比他們還要難過日子。
“我確實是有一個小忙需要你幫。”簫離歌蹲下身,招呼蕭兒走到自己面前來。
“夫人你說吧,我知道夫人是好人,幫我出去買雞,還治好了我的腿傷。只要狗兒……哦不,只要蕭兒能做到的事情,我一定幫你辦到!”
小傢伙說話說得振振有詞。
“我需要你……”簫離歌壓低了聲音附在
蕭兒的耳邊說道。
雖然外面都有人守着不會有人敢偷聽,但是隔牆有耳,她不得不防。
“聽明白了嗎蕭兒?”
“蕭兒聽明白了。”蕭兒點點頭:“那麼,我們可以開始學寫字了。”
“真是一個聰明的孩子。”簫離歌拍了一下蕭兒的腦袋。可能是因爲長期被壓榨,明明是快要成年的蕭兒卻還是那麼點小個子。
兩個人在房間裡寫了一會兒的字,地上扔滿了寫着“蕭”字的白紙。
“夫人。”有丫鬟叩門說道:“老夫人殿裡的老嬤嬤請您到大廳去。”
“知道了。”簫離歌應了一聲,轉頭對蕭兒說道:“我交代你的事情可不要忘記了。”
蕭兒點點頭,看着簫離歌走出殿門。又自己在桌案上寫了一會兒字,等到他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這纔去辦他要辦的事。
去大廳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一切都佈置好了,讓她去看看。
明天那個老殭屍就要回來了,簫離歌深吸了一口氣,隱隱覺得很不舒服。
“嬤嬤覺得好了就是好了,我相信嬤嬤您辦事。”簫離歌看了老嬤嬤一眼,笑的溫和:“明天老夫人就要到了,您大可跟她說這接風宴全都是您跟夏葵姑娘的功勞。”
“那怎麼可以。”老嬤嬤一笑,橫肉滿臉:“我們可不敢跟您搶功勞。”
“沒什麼敢不敢的。”簫離歌靠近老嬤嬤的耳朵,壓低了聲音說道:“反正不敢的事情您也幹了不少。難道不是嗎?”
老嬤嬤渾身一震,既然乾笑着說道:“夫人,這話從何說起。”
簫離歌笑而不語,看了不發一言的夏葵一眼說道:“夏葵妹妹這是怎麼了,突然不說半句話,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欺負你了呢。”
“沒。”夏葵搖搖頭:“夫人,能借一步說話嗎?”
老嬤嬤似乎是不滿,卻也不敢明顯地表示出來。
兩個人來到了沒人的地方,夏葵看了簫離歌許久,見她只是看着天空,面無波瀾,終於忍不住先開口說道:“您知不知道憶離的事情。”
簫離歌眨了幾下眼睛,微微側過臉來:“我自然是聽說過這個名字的,怎麼了?”
“她回來了。”夏葵的聲音有些發緊:“都說非少曾經跟憶離姑娘發生過關係,還聽說憶離姑娘懷孕過,現在她回來了。不會再有我們存在的餘地了。你不害怕嗎?”
夏葵緊緊地盯着簫離歌的臉,卻看不出簫離歌臉上有任何害怕或者不滿的地方。
“是你的從來就會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不得。這句話我忘記了從那裡看到過,但是我覺得說的很對,不是嗎?”簫離歌淡笑着看向夏葵:“你說的這些,說不定不全是真的。”
不知道憶離是不是真的懷孕過,至少她可以很確定,絕對不會是莫子非使她懷孕的。
“你知道非少爲什麼會跟我……做那種事嗎?”夏葵突然笑出身來,緊接着眼角落下一滴淚:“因爲他把我當做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