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的時候,暴怒的莫子非也比面無表情看似平靜的莫子非要好的多。
許潺潺下意識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但無奈被莫子非緊緊禁錮着,動彈不懂。雖然看起來表面上莫子非並沒有用多大力握着她的手,但其實她的手已經覺得生疼。
“有一點本王要告訴你。”莫子非盯着許潺潺的眼睛,面色陰沉地說道。
她不知道這個節骨眼上莫子非要說什麼,但這意思應該不是要給她定罪。她移開視線,靜心聽着。
“你的侍女是一個生命,但你拿劍傷的守衛也是他爹孃好不容易拉扯大的。”莫子非本就是一個生來就註定要稱王的人,說任何話都有着一種王者的氣息。
原本還絲毫不覺得那守衛可憐的許潺潺,此刻面容上微微顯得有些自責。她確實太容易衝動了,以前在將軍府的時候,發起脾氣來就算把天給弄塌了也有人頂着。可是這裡並沒有人會出來替她撐腰。
她知道,就連跟自己主僕情深的綠夏要不是自己是暗夜的人,綠夏也根本不會事事都替她着想。
眼前的莫子非,對她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絲毫的責怪之意,卻讓許潺潺頓時就自責了起來。
“我知道錯了。”說完,許潺潺咬了咬下脣,眉心皺在了一起:“綠夏的事情,是我太沖動了,但綠夏肯定是無辜的,還請您明察!”
莫子非直接忽略許潺潺後面的話,鬆開許潺潺的手,轉身道:“你知道錯了便好,知錯能善莫大焉。但是你無故傷人,本王總得讓你吃點苦頭,好記住這次的教訓。”
這許潺潺沒有意見,低頭側耳聽着。
“這樣吧。”莫子非眼角一彎,微擡起下巴看向肖心儀:“你來說說,本王應當如何處置離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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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肖心儀面露難色,她要是說的太過了,以後若是許潺潺重新得勢,必然是饒不了自己的。
不過,就算是這次她說了很輕的懲罰,許潺潺也不會饒了她!
“怎麼?這個懲罰很難說嗎?”莫子非眼波流轉,將視線移向別處:“那這樣好了,本王看你南宮面前這一塊地不甚乾淨,不如就罰離妃把這裡打掃乾淨吧。”
這一塊地……
許潺潺聽言擡眼望去,六個后妃大殿前都有一大塊空地,而南殿因爲臨近御花園,所以銜接處也有一大塊空地,故而就數這裡空地面積最光,打掃起來也最累。
“你覺得如何?”莫子非轉頭看向許潺潺。
這一問其實是白問,他說了都說了,許潺潺根本沒有選擇權。
在許潺潺看來,就算讓她把其他五個宮前的地都打掃乾淨,也比打掃這裡來的好。因爲她只要看着空口說白話並且超級虛僞的肖心儀,整個內臟就會叫囂着“抽死丫的”!
“我拎罰就是。”畢竟人家流了那麼多血,她才流點汗。
“你好好回去休息吧,讓太醫過去給你瞧瞧。本王瞧着這傷雖然血流的多,但應該沒有傷到裡面的
筋骨。”莫子非不忘記對那守隊說。
“多謝王上體恤!”那守隊感激涕零,他何德何能可以讓一個娘娘因爲自己而受罰。
“好了,讓人都散了吧,本王有事就先走了。以後不要再因爲一個小小的侍女而鬧得兩個嬪妃之間不愉快,這樣的事情如果傳了出去,非遭天下人恥笑不可。”
肖心儀連忙接下話頭:“您說的對,臣妾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莫子非走後,有人送來打掃的工具放到許潺潺面前,笑眯眯地對許潺潺說道:“娘娘,您只要隨便掃一掃做做樣子就好了,這是掃帚,給您。”
說着,那侍從地上了一把嶄新的掃帚。
許潺潺接過掃帚,剛纔綠夏被帶走之後她便一聲不吭。倒不是因爲綠夏走了而變得萎靡不振,而是在思考爲什麼肖心儀要誣陷一個自己身邊的侍女。
這肖心儀跟綠夏肯定是不會有什麼仇的,這中間,一定是有着什麼不得不這樣做的原因。但那個原因是什麼,她一時間還猜不到。
“南兒,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剛纔本宮好像已經跟她撕破臉了,以前的巴結好像都百搭了!”肖心儀遠遠地站在南殿門口看着許潺潺在打掃空地。
這地上垃圾倒是沒有什麼,但是從御花園那邊吹過來的枯樹葉啊,枯花瓣什麼的倒是一大堆。要是真要打掃起來,也得需要幾個時辰。
“娘娘,我看吶,咱們以後也乾脆不要再巴結誰了。如今王上跟您已經有了共同的秘密,這秘密會讓您跟王上的關係與日俱增。至於那離妃,以後咱們也不能乾脆就跟她樹敵,不如您現在過去跟她說幾句話,看看她的反應?”南兒分析着提道。
“什麼叫過去跟她說幾句話?”肖心儀的腦子又開了小差,疑惑不解地問道。
南兒連忙解釋道:“奴婢的意思是,如果她態度不是特別差的話,咱們以後就跟她相敬如賓。如果態度很差,咱們也沒有必要給她好臉色看。你說是不?”
“倒是個好辦法,可她不會拿劍刺我吧?”想到剛纔許潺潺舉劍的可怕模樣,肖心儀現在心裡還覺得發毛呢。
那個守隊流了那麼那麼多的血,那該得多痛啊!
許潺潺可不是那麼傻會現在再度拿劍刺人,她現在不就因爲把人弄傷了纔在這裡被罰掃地麼?
南兒這麼想着,笑着搖搖頭道:“娘娘,您就別擔心這個那個的了,你看,她的劍都還扔在那兒呢。要是她再拿劍傷人,這不是正中我們下懷嘛!”
肖心儀想想也是,先是走到“亡命”前撿起“亡命”,緊接着往許潺潺那邊走去。
“姐姐,你的劍我給你撿起來了。”走到許潺潺面前,肖心儀小心翼翼地雙手舉着劍奉送到許潺潺的面前。
彼時她正在思考呢,突然就看到亡命在自己面前,肖心儀則是笑得一臉狗腿。
這副樣子,真是怎麼看怎麼令人作嘔!
“謝謝。”按捺下心中的怒火,許潺潺笑
着接過亡命,但就在下一秒,她已經舉着亡命夾在了肖心儀的脖子上:“說!你爲什麼要陷害綠夏!”
瘋子!這女人就是瘋子!
南兒一時間驚慌失措起來,千算萬算她算不到許潺潺真是這麼做事不顧及後果的瘋女人!
“離妃娘娘,您快把劍放下!”南兒面色焦急,悔不當初。
“本宮在問你話,你抖什麼啊?”許潺潺挑了挑眉,悶聲道:“我數三下,你如果還不說原因,本宮這一劍可就下去了……”
亡命冰冷的觸感觸及自己的脖頸處,她只感覺呼吸都不敢用勁,生怕就被這劍給弄傷。
“我……我……”肖心儀已經有些說話犯結巴,但她眼睛一閉,倒是頗有勇氣地說道:“就是她偷了我的夜明珠,哪裡來的什麼陷害!”
看這女人明明已經嚇得不行,但還是固執己見就要說沒有陷害綠夏,看來這樣嚇她是得不到自己要的答案了。但玩玩她似乎也是一件趣事。
“三……二……”許潺潺面目含笑地自顧自數着數,終於在數到一的時候,劍沒有割進咽喉,肖心儀就一下子腳匾額癱軟,直接給癱軟在了地上。
再看她的衣裙,印上了一片水漬。她竟然是直接被嚇得尿了褲子。
“哈哈哈哈……”許潺潺被這場景弄得一下子忘記了眼前的煩惱,失聲大笑起來。
這女人可還真夠膽小的,就這麼把劍架在她的脖子上數數,竟然就被嚇得尿失禁。還能有比肖心儀更膽小的人嗎?
“娘娘……”南兒連忙蹲下身扶起肖心儀,並且招呼了南殿門口的人過來幫忙。
肖心儀被扶進南殿後,南兒大着膽子跟許潺潺對峙着,眼睛一直盯着許潺潺。
“怎麼?”許潺潺拿起亡命,輕瞥了一眼劍身後,不屑地問道:“你也想試一試亡命的威力?”
“離妃娘娘,奴婢只是想奉勸您一句,凡事想三分後果,您剛纔把肖妃娘娘嚇得那麼慘,就不怕王上再來怪罪您?”南兒純屬想爲自己的主子找回一點尊嚴,企圖拿莫子非來壓她。
聽完南兒的話,許潺潺先是冷笑了一聲,緊接着學着南兒的腔調問道:“本宮也想問你一句,你們把本宮的貼身侍女給整到天牢裡去了,你覺得本宮會放過你們嗎?”
說完,許潺潺二話不說,舉起亡命就往南兒臉上撇去。她只感覺到一陣厲風吹過,她耳邊的一縷碎髮飄飄蕩蕩落到了地上。
“滾!”
南兒自覺跟瘋子沒有辦法溝通,也沒敢繼續留在那裡,只能憤憤不平地捂着耳朵往南殿那邊快速離開。
如果沒有綠夏,她也不知道平日想發牢騷的時候跟誰說話了。離殿內的很多人都是莫子非的耳目,被暗夜安排進來的也只有幾個人,但其他人她並不熟悉。現在綠夏被押到天牢裡,她也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煩躁地擡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空,明明應該是陽光最烈的時候,卻沒有了太陽的蹤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