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潺潺這麼一問說明她心裡也是有些不悅,肖心儀心裡很是高興,正欲添油加醋,旁邊的南兒一個勁地搖頭,示意她不要亂說。
心裡一想,到時候呂格雯一狡辯,怕是真的會禍及自己,只好沉下心來,搖了搖頭道:“這個妹妹就不知道了,妹妹只是覺得替姐姐可惜,多好看的鐲子啊,你說不喜歡可以送人啊,摔破幹什麼?”
許潺潺深吸了一口氣,藉此平復心情。
“肖妃娘娘。”綠夏適時開口道:“或許呂妃娘娘也只是不小心而已。娘娘送出去的東西,就是呂妃娘娘的了,就算是故意摔了,也跟娘娘沒有多大關係。”
這話看似是跟肖心儀說的,但其實是在提醒許潺潺,不要被挑撥離間,讓人坐收了漁翁之利。
許潺潺看了綠夏一眼,隨即點了下頭道:“也是,既然是本宮送出去的東西,要怎麼處理也就是她的事了。你也不必替本宮生氣,綠夏,給肖妃泡一杯好茶。”
“也是……”肖心儀乾笑了一聲,坐下喝茶。
肖心儀走後,許潺潺沒好氣地問綠夏道:“你說那呂妃真的是無意摔破的還是有意的?我一片好心送她鐲子,你說至於當天就把那鐲子給我摔了嗎?”
綠夏連忙上前安撫道:“就算是有意想摔,你說呂妃那麼聰明的人,會故意在肖妃面前摔鐲子嗎?您不要生氣了,別被人利用纔是。”
分析的倒是頭頭是道,可許潺潺還是有些不悅。但到底還是忍下了。
北宮內此刻變得安靜起來,那侍女被罰跪一天,還捱了呂格雯的幾個耳光。此刻呂格雯正躺牀上休息,有侍女進來說是有事情報告。
“什麼事?”呂格雯語氣中有些不耐。
“奴婢剛纔在外面守門的時候,看到肖妃似乎發現了玉鐲被摔壞的事。於是奴婢剛纔又去離殿問了問,那肖妃剛從離殿離開,應該是把您的鐲子摔了的事情告訴了離妃娘娘。”那侍女跪在地上,一字一句地說着。
聽完那侍女的稟報,呂格雯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突”地直跳:“什麼?!你起來說話,你去離殿問清楚了?”
“問清楚了。”那侍女站起身道:“走的時候奴婢就看見蕭妃不住地往地上看,我一開始還以爲她看什麼蟲子啊之類的,後來也順着她的眼神看,就看到了這個……”
那侍女伸出手來,手心裡靜靜躺着一小截斷了的翡翠玉鐲。
再也躺不下去,呂格雯走到那侍女面前,拿過侍女手裡的那一小截斷鐲,目光憤恨,放佛能噴出火來。
好她個肖心儀,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原本之前就想讓肖心儀‘永遠閉嘴’,好讓宋連溪事件不會敗落。後來想想,反正那榆木腦袋也選不上妃子,到時候期滿她就自動出宮了,沒想到讓她踩了狗屎運!
現在看來,她真的留不得這個禍害了!誰知道她會不會哪天發瘋,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跟自己同歸於盡啊!
“混賬!”
呂格雯咬牙切齒地罵道。
“娘娘,您的手……”那侍女突然拉過呂格雯的手,上面因爲緊握斷鐲,手心被割破了,血不住地往下滴:“來人,快叫御醫!”
“用不着,自己包紮一下就好了。”呂格雯皺緊眉,伸手按住傷口,好讓它止血。
見呂格雯態度強硬,那侍女也不好堅持,只好叫人去拿了包紮的工具和一臉盆清水。
除去一個肖心儀不是什麼難的事情,但肖心儀如今也是帝妃,這件事就變得棘手,萬一出點事情,刑部的人肯定會插手進來,到時候事情一定會查地清清楚楚,所以事情還得從長計議。
有些頭痛地閉上了眼睛,呂格雯在心底罵了句該死。
帝都這邊陽光明媚,但用一片大地上,在南嶽郡那邊,卻是大雨傾盆。雨從早上就淅淅瀝瀝地落下,陰沉沉的天上飄着一大片一大片的烏雲,彷彿要把天地間的一切都吞噬。
到了下午,原本是最熱的時辰,卻是雨下得越來越大。導致家家戶戶都關了門,早早地歇工了。
南嶽宮內,暗夜被一個悶雷驚醒。
他一向有午睡的習慣,這麼一個悶雷落下來,擾得他沒有辦法再繼續入睡。
從帝都回到南嶽郡以來,他的睡眠越來越差了。以前只要睡着了,身心一放輕鬆,那是雷打不動。當然,除去警惕的狀態,當他處於警惕的狀態時,一陣微風吹過來都能讓睡夢中的他瞬間清醒。
但現在,不管是不是放鬆,他都很容易醒過來。
“來人。”
再也沒有辦法睡着,暗夜索性起了身,喚來人。
“郡王。”一個長相清秀的侍女走了進來,淡笑着問道:“是不是被雷吵醒了?還要再睡嗎?”
那侍女名喚綠秋,她也是暗閣特訓出來的,綠夏走後,她就成了莫子非身邊的貼身侍女。同綠夏的絕對忠心不同,她對暗夜,除了絕對的忠心,還有一絲別的感情在裡面。
“不睡了。”暗夜走出外面,看着外面的傾盆大雨,突然轉頭問道:“我有多久沒有去暗閣了?”
綠秋愣了一下,歪頭說到:“從小郡主來了之後,您好像就沒有去過暗閣了。有好幾個月了吧。”
自從這南嶽郡歸了暗夜,暗閣就秘密搬遷到了南嶽,現在的規模並不比以前小。甚至比這地面上的南嶽宮還有大上幾倍。
由於是修建在地上的,有利也有弊,弊端就在於,裡面需要大量的光源。故而暗夜一直在秘密蒐集夜明珠,總算是把整個地下暗閣照亮地如同白晝一般。
這麼隱秘的地方,入口處又在哪裡呢?
俗話說,越是危險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暗夜一直對這句話深信不疑。故而,入口,被設置在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地方,卻是人聲鼎沸的地方。
看着暗夜若有所思的表情,綠秋試探着問道:“好好的,您怎麼會突然想起問這個呢?暗閣有綠東和綠春在,您就放心吧。”
暗夜似乎是沒有聽到綠秋說話一般,直接開口說道:“替本王準備傘。”
“您真要去暗閣啊?”綠秋瞪大了眼睛說道:“雨現在下得這麼大,不如等雨停了或者小一些再去不遲啊。”
聽綠秋這麼說,暗夜的臉色顯出一絲不悅:“本王的行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安排了?”
綠秋只感到自己的喉間有一絲苦澀,她重重嚥下,垂首道:“奴婢這便去拿傘。”
雨依舊下得那樣大,綠秋整個人跑在雨中,眼角感覺到一絲溫熱,但沒有人能夠看到那是眼淚,而不是雨水。這黑沉沉的天氣,就好比她的心,沉甸甸的。
“郡王,您的傘。”綠秋很快拿來了傘,其實她完全可以叫個侍女去拿,沒有必要親自去。現在淋地渾身溼漉漉的,像個落水的小丫頭。
“你去換身衣服吧,本王一個人去。”暗夜擡眼看了一眼綠秋,伸手接過傘說道。
“可是……”
“你一身女裝去那種地方,不是故意惹人注目嗎?多像綠夏學學,回去換身乾的衣服吧。”暗夜語氣冰冷,並不給綠秋一點回旋的餘地。
狠狠地嚥下了喉間愈發苦的口水,她還是不耐煩地說道:“那奴婢送您到宮門口。”
暗夜並沒有迴應,沒有迴應便是默認的意思。旁邊有侍女遞過傘給她,她搖了搖頭,冒着雨跟上去:“郡王,您走慢些,免得雨水濺到鞋上。”
聽到身後的聲音,暗夜並沒有停下腳步等她,但是腳上的速度放緩了許多。
“奴婢笨,需要改進的東西還很多,但以後奴婢決不讓郡王您不高興了。”綠秋說得信誓旦旦,但暗夜依舊沒有言語半個字。
“怎麼不帶傘。”此刻暗夜跟綠秋並排走着,暗夜這才注意到綠秋並沒有帶傘,整個人都溼透了,裡面乳白色的肚兜若隱若現,引人遐想。
綠秋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奴婢若是打傘,雨落到傘上,會不小心濺到您的身上的。”
暗夜腳上的腳步一頓,但很快恢復了正常。
“傻丫頭……”
他輕聲地罵了一句,卻是伸手拉過了綠秋的肩。一時間,綠秋只感覺到的肩一重,頭上的雨水沒有再落到身上,她竟然……被暗夜擁住。
暗夜的臉就那麼近在咫尺……
“認真看路。”暗夜瞥了綠秋一眼道:“路不是長在本王的臉上。”
被暗夜這麼一說,綠秋的臉一下子變得粉紅,顯得她小巧的臉蛋現出了平日裡看不出的嫵媚。
兩個人一路往南嶽宮宮門口走去,碰到了路上的人,紛紛對暗夜行禮,目光卻是落在被暗夜摟着肩的綠秋身上。他們的眼神各種各樣,有的是不惑,有的是不屑,有的是嫉妒……這種感覺,雖然讓綠秋有些不舒服,但是她不排斥,她願意永遠被暗夜這麼擁着。
一路無言。
直到快到宮門口時,暗夜突然出聲問道:“你可知本王爲何要你多向綠夏學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