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憐有些錯愕。
斛律雅榕向斛律光提起過自己?
其實對於進宮去求助後宮女眷的作法一直覺得很擔憂的小憐也很害怕自己進宮找過誰這件事情會被揭發。雖然她和李素眉、斛律雅榕的年紀相近,但是這兩個人畢竟已經進到了皇宮裡,也是後宮的妃嬪,把他們扯進與高緯的對立面其實按平常來說是不可能的,因爲高緯畢竟是他們的丈夫。
李素眉不得寵還好說,但是斛律雅榕會讓她感覺是配合的,這纔是最奇怪的地方。
如今,連她的父親斛律光都親自登門詢問了。
“晚輩正是馮小憐。”
斛律光看着依舊中規中矩的小憐,有些意味深長的一笑:“聽說你與琅玡王私定終生了?”
小憐被斛律光的一句話驚得有些回不過神。她下意識有些驚慌的向高肅望去,高肅目光也有些驚慌的與她對上了。
覺得再這麼沉默下去是不符合禮節的,小憐對斛律光笑了笑,側過他的問題,走上前的將他攙扶到一旁的圓桌旁讓他坐下,然後自己爬上了圓凳,提起放在圓桌上的茶壺爲斛律光斟了一杯茶。
茶水早已冷卻。
進宮尋求幫助的事情看起來只是小憐一個人的事情,但是她還是覺得恐慌。現在宮裡的人也非常明顯的在防備着李憐,這背後真正防備的人其實是她。
那麼她該怎麼做?
在斛律光親自到這裡的時候。
“你別緊張。”
斛律光的目光淡淡的掃過那茶水已經冷卻的茶杯,微微一笑:“雖然雅榕是我的女兒,也是當今皇后,但是我還是不認可高緯。”
小憐的臉色一僵:“斛律將軍可是大齊的頂樑柱,怎麼會說這些話?”
“我原本與文襄皇帝就是幼時好友,我也算是看着長恭長大的。”斛律光的聲音透着一股悠遠的迴響,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裡:“子惠一死,我只好助文宣帝建立政權。包括現在的太上皇,雖然在外界看來有許多不爲認同的作爲,但究竟還是爲大齊做過一些什麼。但是高緯不一樣——”
小憐凝視着他。
“高緯繼位的時候才幾歲?與先前那幾位皇帝如何比較?”斛律光的面容漸漸變得有些慍怒,聲音也憤憤不平:“就說那個和士開,與太后串通一氣,現在的大齊烏煙瘴氣也是他們造成的。高緯沒有作爲,也就代表他只會成爲別人的傀儡,這樣,真的會葬送了大齊。看看周邊那個國家不對我們虎視眈眈?”
“所以……”
小憐沉吟片刻,又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高肅,才幽幽地開口:“你要助阿儼嗎?”
“小憐!”
似乎沒有想到小憐會如此輕易的吐出這句話,高肅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低喝了她一聲。
更讓高肅沒有想到的是,斛律光在聽到這句話後,卻笑出了聲。
斛律光眉眼含笑的笑着,這毫不做作又沒有其他不好的意味的笑聲讓小憐問完這句話之後緊繃的心情瞬間輕鬆了幾分。她目光直直的看着他,雖然還沒有得到應答,她卻覺得自己已經知道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