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我得多準備點後備的錢,你存在我這裡的錢,差不多明天就得還給你了。”德月樓217號包房裡,石放夾起一塊辣椒對唐平說道。
“我存什麼錢在你那?”唐平正給陳珍夾了塊海蟶,剛放在她碗裡,聽到石放這麼說,轉頭看着石放說道。
“通達地產的股票,你讓我買的,不記得了?”隔着桌面,石放用腳輕踢了下唐平。
唐平不知道什麼意思,總歸石頭是一番好意,心裡想拒絕,嘴上卻不說破,隨即說道:“不急,我一時也不用錢,你處理吧。”
石放看席間的唐平時不時給陳珍的碗裡夾菜,傻子也能看明白怎麼回事,想到陳珍曾是觀瀾的銷售人員,順口想給唐平點面子,也想讓陳珍心裡踏實些,他想讓陳珍覺得,唐平也是個成功人士。
石放是多心了,唐陳二人相互的感覺,不需要什麼其他的修飾,雖然有些多此一舉,但是唐平的心裡還是覺得暖暖的。
“哦?石哥,你們買了通達地產的股票?”樑清風剛吃了塊魚,吞下口裡一點魚肉,放下筷子,拿紙巾擦了下嘴,看着石放說道。
“是的,怎麼了?”石放問道。
“大概什麼價格買的?”樑清風又問。
“九塊五。”石放說道。
“量不大倒沒什麼。”
“量大呢?”
“量大的話,可能還是要注意點風險。”
“什麼樣的風險?”石放好奇的問道。
樑清風拿着邊上一瓶酒,給石放杯子里加了點,又起身要給唐平加點,唐平擺了下手,用手指了指自己邊上的一瓶酒,示意自己這裡有。
樑清風坐下,給自己加滿酒,喝了一口,三人都看着他,等着他說點什麼。
樑清風把酒杯一放,看着石放說道:“通達地產有的項目進行了質押,星河智能的投資承諾,他只進行了第一輪投資,第二輪融資,他必須讓Ica在創業板上市,上市成功的話,12月底以前他就會走出國門,在全世界佈局。”
“哦?星河智能是做人工智能的,這是利好啊。”唐平接口道。
“是的,就是因爲太利好了,所以有其他競爭對手,倒逼通達撤資,爭奪很激烈。”
“人功智能可是大熱點,未來的主要發展方向,可以說,掌握了人工智能,等於掌握了世界。”石放說道。
“是的,但是土地始終是稀缺的,所以通達不會放棄主業,到2008年,改革開放三十年,我們基本是靠着人口紅利在吃飯,2009至2019這十年,我們是在從人口紅利向技術和產業轉型過渡,事實證明,這很正確,通達手上目前有存量房近一萬套,它不缺錢,可在這麼關鍵的時候,通達卻不再對星河智能進行追加投資,這很奇怪。”樑清風說道這裡,停了一下,看着石放。
石放想了下,說道:“人工智能這麼大的餅,各國早就在做了,軍用民用,都在做,很多產品都是在軍用上已經獲得了實踐,才向民用過渡的,通達的資本背景,不可能僅僅是個民企吧。”
“他本來還真的是個民企,只是創始人的權力,一旦被架空,他的理想也就變了,從當年的'安的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口號,也變成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資本遊戲。”說完,樑清風似乎有些感慨,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架空?被誰架空?”唐平的手在桌子下,一邊拿着手機發信息一邊說道,陳珍看了沒說話,只笑着看着三人說話。
“你是說,通達創始人權力被架空,影響了整個企業的投資決策,同時會影響到他的股價。”石放也問道。
“我只是分析,石哥,算不得消息。”樑清風看着石放說道。
“軍轉民的企業,各國都有,技術成熟了,拿出來民用。沒有成熟,就都在研究所裡,真正的技術還是在政府手裡。”唐平接了話頭。
樑清風看了唐平一眼,說道:“是的,比如磁懸浮技術,再往上一步,就是類似飛碟了,但是有的國家好像解決了原地懸浮而且可以移動的同時,飛行物不必受限於碟形。”
“哦,這個技術和通達地產有什麼關聯?”石放問道。
“通達地產的前身就是做通達電訊,做無線通訊的,1998年企業分拆之後,就把通訊業務剝離,剩下的地產部門屬於以前的第三產業,乾脆就和民營企業合資了。”樑清風答道。
石放正要開口,手機震了一下,來了個信息,他打開一看,是唐平發的,內容是:“樑的身上有竊聽器。”
石放看了一笑,翻出另一個信息笑道:“現在的社交號廣告,越來越奇葩。”他拿着手機晃了一下:“你看看這詞,充滿了愚弄和誘惑。”接着大聲念道:“創業沒有錢?找我大大貸,拿錢去滾錢,賺錢人人愛。”
“哈哈哈哈哈。”衆人一陣大笑。
石放突然收起笑容,對着唐平說道,在手機上寫了幾個字,遞到唐平面前,“你身上有竊聽器。”然後又遞到樑清風面前,說道:“就是這條,真好笑。”
唐平知道石放很信任樑清風,可也不至於馬上就告訴他。想到石放沒有點破是自己發現的,不知道石放的意思,只得跟着石放一起看向樑清風。
陳珍卻一臉愕然,心想這三人都是什麼人?但是覺得這三人面貌都不像是什麼壞人,一個是買了別墅的石放;一個是剛剛跟自己有點心有靈犀的唐平;另一個則是個氣度不凡,談吐不俗的古玩界人士,她真想不出這樣的人身上怎麼會有竊聽器,只得有點納悶的看着他們,拿了杯茶,喝了一口,看着三人不說話。
樑清風見了這條信息,眼睛一瞪,他很驚訝,隨即拿出手機寫着信息,一邊說道:“哦,這種信息實在太多了,你看,我這也有一條。”然後把自己的手機遞向石放。
石放一看,手機信息輸入框裡顯示着:“絕對不是我帶的,能不能處理掉?”
唐平也在一邊看到了,他指了指樑清風的手機,用手接了過來,口袋裡拿出一個紅色小圓盒,那上面正閃着紅燈,他拿着圓盒按了一下,圓盒中間閃出一道藍色的光,對着手機一掃,樑清風的手機卻自動重啓了。
唐平搖了搖頭,拿着小紅盒起身走到樑清風身邊說道:“樑老弟,來,我給你加點酒,你說得太有道理了。”
樑清風會意道:“哪裡哪裡,都是些個人觀點,算不得什麼。”
唐平又按了下小紅盒,用藍光掃了下樑清風的身上,沒有什麼,唐平發現樑清風戴了塊老式的機械錶,用小紅盒的藍光掃了下,小紅盒子紅燈開始快速的閃爍,併發出一陣震動。
唐平關閉了小紅盒。用手指了指手錶,在座的都明白了手表裡面有問題。
石放說道:“樑老弟,今天要不是你,我就買了塊假表了,你這表也是塊古董表了吧?什麼牌子的?”
“這款啊,老東風,上世紀50年代的,防震不放水,洗了油,走得很好。”樑清風說道。
“真不錯,我也想來一塊這樣的,比起什麼大品牌,我更喜歡這種的,可不可以給我看看啊。”
“沒問題。”說着樑清風把表摘了下來,遞給石放。
石放接了過來,唐平立即走到石放身邊,接了過來,嘴裡邊說:“我也看看,家裡有塊老解放,一看着它,就想起父輩們的年代,一路披荊斬棘地走來,真不容易啊。”
陳珍在一邊看得發懵,覺得這三人個個都是戲精上身,撒起謊來面都是不改色心不跳,覺得又好笑又有點害怕,不知道這三人都是什麼身份背景,又不好意思說走。
唐平沒有迴避自己,說明對她很放心,反正也辭了職,乾脆把這事看個明白。
生活裡一天到晚都是工作、業績、加油、努力,她有些厭倦這種口號式的生活,眼前這個事情,她倒覺得十分有趣,打定了主意,要看他們怎麼解決這個竊聽器。
陳珍拿起唐平的酒杯,一仰脖,把那半杯酒全部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