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摩羅頭領和刁子轉臉一看,黑娃正站在自己的身旁,一對描金的紅色龍眼正瞪的跟銅鈴般大小的看着自己。
一想到他曾手撕摩羅碎剮白蛟,嚇得這兩個摩羅兵頭一暈眼一花,這摩羅頭領擡手指着黑娃說道:“黑黑黑……黑娃……”
說完這摩羅頭領身子一仰,向後倒去,一隻手卻從後面托住了他的脖子,讓他又站了回來。
“怕怕……怕他作甚,大不了就……就被他滅了元神,再……再再……再重來一遍。”刁子說道。
“再來一遍?怎麼個再來法?這也是你聽來的道理麼?”彌羅的聲音說道。
刁子扭頭一看,彌羅和浩天都站了過來,一神一摩兩個天王都看着自己。
“天天……,天王,”刁子的嘴開始有些哆嗦,方纔談論“全”字時的灑脫勁兒,一時全沒了。
“別怕,聽你說的有些道理,反正也都出不去了,你慢慢說,你到底聽了個什麼‘全’字兒的理兒。”浩天笑眯眯的說道。
白光蒙塵,是造破二夢的陰謀,須要金輪與如意光結合,才能起到作用,本來爲了用到如意果王身上的。
浩天的計劃是假意與造破二夢合作,誘使彌羅來尋天娃,再暗布天將渾元陣來拿天娃,他想趁着那果王的本身沒有和天娃合二爲一之前,先拿住了天娃的人身。
然後,他計劃再用天娃誘惑如意果王過來,以此再反過來要挾造破二夢。
可他並不知道,即使自己再怎麼算,他所有的心思,在跟造夢會面的時候就被看穿了。
如今昊天宮摩雲殿被造破反過來刺激上三清動手,這一下,不但這天子嶺成了孤山一座,全都被那道白光給罩住,就是那果王來了,也不見得破得了這紅塵白霧。
所謂紅塵白霧,乃是自心所化,金輪,是造破的陰陽二旋所成;如意,乃是每個衆生的願望,金輪與如意光一合。
本來可以如意的心神,卻反過來成就了陰陽永遠的二旋,結果這天子嶺,就被徹底的從三界裡化了出來,成爲了一個單獨的境地。
只要那白光不消,他們就永遠會被困在這裡。
浩天看着滿天的白光本就心有疑惑,那李中元在山洞口大聲一吼,已知中計。
天娃身上的乾坤袋微微一抖,像一塊多出來的皮膚一樣全部貼在了天娃的身上。
李中元看了眼山洞,紫金蓮花早已不見,李中元想衝進洞裡,那洞口的石門突然閉合,他的面前,儼然是一塊光禿禿的石壁。
彌羅看了看四周的白光苦笑了一聲:“這下倒好,弄來弄去,弄了一場白霧蒙空。”
浩天的手中突然一空,擎天鐗鐗身飛散之後,那把柄也突然變成了一團白煙,消失在浩天的掌中。
“造夢……”,浩天咬牙說道。
黑娃正要說話,忽然聽得前面陣營正要再打,看了彌羅一眼,彌羅會意,二人同時喝道:“住手。”
浩天一言不發,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草地,浩天刀被他扔在了地上,那天娃見他有些心苦,上前一步笑道:“浩天君,事已至此,您也不必自責。”
“他自責個屁,他在後悔多聽了你吹牛,耽誤他時間把你擄走。”彌羅天挖苦道,這個時候,他是一定要壓浩天一句落水話的。
“你這死性是改不了了,我就算做不成昊天帝,你也照樣當不了摩羅王王,”浩天回懟了一句。
黑娃聽了一笑,正要開口,忽然聽得一邊兩個摩羅和幾個江兵在說話,把頭一偏,認真的聽了起來。
當聽到這刁子說見過一個光團的時候禁不住身子一隱,潛了過去。
那浩天和彌羅心知有變,立馬跟了過來。
刁子見了這三位,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
“剛纔不是說的挺好的麼,還跟剛纔一樣,繼續說。你到底聽了什麼道理。”黑娃笑道。
“沒……沒什麼,都是那光團告訴我的。”刁子結結巴巴的說道。
“什麼光團?哪裡見的。”彌羅問道。
“彌羅,態度好點,你兇他幹什麼。”浩天說道。
“這是我對他最客氣的態度了,對麼?”彌羅擡手拍了拍刁子笑道。
刁子看了看彌羅的手,反倒沒有剛纔那麼怕了,“天王客氣了,雖說我跟了蒙光將軍反了您,可您知道,摩羅的規矩,主將效忠於天王,軍卒效忠於主將,我們當兵的,向來是先忠主將再忠天王的,這個規矩,還是您親定的,沒錯吧。”
“呃……,這個,沒錯。”彌羅嘴巴一撇,把手從刁子身上移開。
刁子一笑,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朝彌羅拱手一笑,“稟天王,我本是蒙光將軍的部下,我並未背叛您,我只忠於自己的主將。
現在主將已死,我部羣摩無首,天王如果不棄,我們再對您效忠,也算不上背叛主將了吧。”
黑娃聽了眉頭一皺:“要都像你這樣,主將一死,你就再次放棄,又去忠誠新的主子,那你這摩羅的一生,到底信仰個什麼呢?”
“我們這信仰成功。”刁子說道。
“成功,哈哈哈。”黑娃聽了大笑。
“黑娃莫笑,你有所不知,”彌羅笑道。
“哦?”黑娃一愣。
“我摩羅之法,就是信奉強者之道,只要勝利,不許失敗,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個法,是我定的。”彌羅說道。
“難怪你會輸的衣服都破了。”黑娃看着彌羅黑袍上的破洞笑道。
彌羅白了他一眼,沒有出聲。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刁子說道。
“你也想過?”黑娃問道。
“是的,我本碧落泉泉臺守兵,自平了地府十殿之後,天王差蒙光將軍駐守輪迴臺。
那天我家頭領吃醉了酒,這碧落泉的泉眼,就派了我一個步卒在泉水旁巡視,正好看見一個人從泉水裡冒了出來。
我心想這魔雲碧落泉裡,怎麼可能有個人冒出來,興許是這場天翻地覆的大戰,搞得下面的輪迴谷裡出了差錯,送了個人過來給我打牙祭。
想着身邊也沒別的摩羅,暗自高興,正要過去拿了來吃,走到一半突然渾身無力腳下一軟,癱倒在泉水岸邊。
可雖然我倒了,我還是能看情那人的長相的。”刁子說道。
“什麼樣的長相?”彌羅問道。
“那人三十來歲,腰間挎了把短刀,正光着個膀子在泉水裡洗澡,洗到一半,來了個光團飄到他頭上方。”刁子說道。
“什麼樣的光團?”黑娃問道。
“它的顏色不定,一會是橘黃色、一會是天青色,那光團到了那人頭頂轉了一圈,居然開口說起話,叫了那人一聲,這一聲,我聽的清清楚楚。”刁子說道。
“他叫他什麼?”浩天問道。
“伍十五。”刁子說道。
“什麼?他叫什麼?”黑娃聽了大驚走近了一步問道。
“伍十五。”刁子答道。
“他說了什麼?”黑娃問道。
“他沒說什麼,他唱了一首歌。”刁子說道。
“什麼歌?”黑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