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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殿下攜王妃入宮覲見——大公主、三公主入宮覲見——”
嘹亮的嗓音從宮門一聲接着一聲傳到皇極宮。
騰芽和騰玥走在一雙璧人身後,沉靜的望着這宮裡熟悉的每一處。
“都已經這麼久了,這裡似乎還是和從前一樣。”騰玥微微蹙眉:“熟悉的就好像咱們從來沒離開一樣。”
“是啊。”騰芽走進這裡,就不由得想起從前的事情。往事一幕一幕在腦子裡盤旋,心口沉重的厲害。
直到進來皇極宮,騰芽纔算是收回了心神。
“給皇上請安。”
“拜見父皇。”
四人一併行了禮。
偌大的金殿之上,皇帝滿面溫潤。“平身。”
“謝皇上。”
“謝父皇。”
裕王恭敬道:“臣弟攜新婚妻子英喬來拜見皇上,祝吾皇萬歲安康。”
英喬也十分配合的行禮。
皇帝脣角含笑,神態寧和:“轉眼你也成婚了,朕當真是安慰。”
“父皇有所不知呢,新嬸嬸已經有喜。皇叔不僅僅是成婚,還馬上要做爹爹了。”騰玥笑意盎然。
“當真!”皇帝不禁高興:“那可真是雙喜臨門。”
英喬臉上一熱,溫婉的垂下頭去。那小女子模樣看的騰芽心裡也是暖暖的。
“朕也許久不曾見你和芽兒了。你們可都好嗎?”
“一切都好,謝父皇關懷。”騰玥恭敬的行禮,才發現騰芽居然沒有反應。“芽兒……”
皇帝的目光落在騰芽臉上,稍稍蹙眉:“芽兒,你這是有什麼心事?”
“哦,讓父皇見笑了。”騰芽稍稍收回了心神,笑吟吟的說:“女兒沒有心事,只是瞧慣了新嬸嬸一身戎裝,馳騁沙場的英氣,卻沒想到她如此溫婉可人的樣子,更是女兒情懷。”
她這麼一說,在場的人就都笑了起來。
喬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去:“三公主笑話我呢。”
“宮裡已經許久沒有這麼熱鬧了。”皇帝溫然道:“朕已經讓人把你們昔日的寢殿都收拾出來。裕王你就領着王妃去崇明殿安歇吧。難得回來一次,就在宮裡好好住些日子。”
“是。”裕王拱手應下:“多謝皇兄一番美意。只是,不知近來母后的身子如何了?臣弟等下想去福壽宮請安。”
“自是應當的。”皇帝溫和點頭:“母后也時常惦記你們,既是難得回來,便去問安吧。”
“是。”裕王應下。
騰玥溫和朝騰芽點了下頭:“那咱們也去給皇祖母請安可好?”
“好。”騰芽也許久沒見太后了,她想知道,當過去所有的僞裝都被揭穿,太后是否還是依然會對她慈祥和藹,如同舊日。
“你們且去便是。一路而來也都辛苦,晚上朕會在皇極宮設宴,爲你們接風。”皇帝似是還想說什麼,卻只是擺手。
“臣弟告退。”
幾人一併行了禮,慢慢的走出了皇極宮。
待到人走遠了,殿上恢復了寧靜,秦婉儀才從皇帝身後的屏風後面,慢慢的走出來。
“皇上。”她低着頭,臉色清冷,一雙眸子黯淡無光,整個人沒有半點生氣。
“難得芽兒回來,你這樣子,她會難受的。”皇帝掃了她一眼,神情凝重的說。
“都是臣妾不好。”秦婉儀低着頭,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罷了。”皇帝擺一擺手:“你且去吧。”
“是。”秦婉儀點了下頭,恭敬的退了出去。
這個時候,一行人已經到了福壽宮外。
前來迎駕的,正是岑妙。
“奴婢給裕王殿下、裕王妃請安,給大公主、三公主請安。”
“你是誰?”騰玥看着她眼生,不由好奇。
“奴婢岑妙,是太后身邊的婢子。”
“岑妙?”騰玥饒是一愣:“我記得皇祖母身邊的婢子,不是妙嫦嗎?她怎麼不來迎駕?”
“奴婢來太后邊侍奉已經有一年多了。從未見過什麼妙嫦,所以並不知道此人去向,還請大公主恕罪。”岑妙恭敬的欠了欠身:“此處風口,不宜久留,諸位裡面請。”
騰玥這才點了下頭,走到騰芽身邊握住了她的手,輕輕道:“看樣子,皇祖母的日子過得風光得緊。”
“是啊。”騰芽微微點頭的功夫,就已經走進了福壽宮。
福壽宮的變化還是挺大的。從前的花園裡,添了個偌大的水池子。池子裡的荷葉長得極好,看樣子到了盛夏,賞荷是最好不過的。
太后並沒有在正殿見他們,反而是讓岑妙把他們領來了內室。
這時候,陽光正好透過卍字的窗櫺透進來,撒在太后身上,入宮鍍了一層金一般,華貴的不可言喻。
“兒臣拜見母后。”
“英喬給太后請安。”
“給皇祖母請安。”
端正的行了禮,騰芽便擡起頭去看太后的臉。記憶裡,那是一張溫和慈祥的臉,可現在看來,卻只有威嚴和莊重。
“平身吧。”太后饒是一笑:“哀家也有許久不曾見到裕兒。這些日子,你在安城過的可好嗎?”
“多謝母后關懷。”裕王上前一步,道:“安城富庶,離盛世也不遠,一切自然都是極好的。只是兒臣不能如從前在宮裡那樣,時時過來向母后請安,亦不能隨時侍奉在母后身側,當真是兒臣不孝。”
“唉……”太后幽幽嘆氣,眸子裡卻沒有旁人。“雖然男兒志在四方,可哀家還是希望能時常見到你。裕兒,安城再好,也終究是在旁人的地方,哀家始終還是希望你能回盛世。其實朝堂上,你能效力的地方頗多,至於戰功,你已經有了,實在無需更多。”
“皇祖母怕是記錯了呢。”騰芽一開口就說太后有錯,讓在場的人心裡都有些驚訝。
“哦?”太后微微虛目,疑惑的看着騰芽:“哀家********?”
“方纔皇祖母說安城再好,也是別人的地方……”騰芽勾脣道:“安城怎麼會是別人的地方,安城是鄰國國君迎娶孫女的聘禮。早就是父皇的城池了。既然是盛世的城池,那皇叔戍守也是合情合理的。皇祖母您說是不是?”
看着她一雙清澈的眸子,以及臉上柔美的笑容,太后不禁舒展了脣:“是啊,芽兒說的是,哀家是老糊塗了。居然忘了這些。”
“皇祖母可一點都不見老呢。”騰玥笑意盎然的說:“與孫女離開皇宮的時候相比,皇祖母非但沒有顯老,反而氣色更佳。舉手投足間散發着優雅與華貴,看上去格外的神采風揚。”
“我玥兒的嘴可是真甜呢。”太后禁不住笑起來:“聽的哀家像喝了蜜糖水一樣。”
“皇祖母若是喜歡,那玥兒可要經常說給您聽。看見您笑了,玥兒這心裡和跟吃了蜜糖一樣甜。”騰玥見太后笑了,心才舒服一些。真怕太后會被騰芽的話惹惱,發脾氣。她也是想爲騰芽解圍。
“哀家許久不見你們,當真是思念得緊。”太后示意她們兩個人上前。
騰玥便和騰芽一左一右的走到太后身邊。
太后分別握住她倆的手:“玥兒倒是尚可,怎麼哀家覺得芽兒似乎又瘦了一些呢?莫不是鄰國的膳食不合胃口?要不要哀家讓人撥幾個御廚,給你帶去鄰國,專職伺候你的飲食。”
“多謝皇祖母厚愛。”騰芽笑的合不攏嘴:“孫女消瘦,乃是因爲思念皇祖母與父皇的緣故。朝思暮想,自然就沒有食慾。恐怕再好的御廚也不頂用。倒是現在見了皇祖母,芽兒就開始懷念您這裡的糕點了。記得小時候,每每過來,皇祖母總會爲芽兒準備滿桌子的美味。”
“你這丫頭啊,都已經嫁人了,還這般的會撒嬌。”太后朝岑妙吩咐道:“還不快去把後廚的糕點都端上來。”
“是。”岑妙含笑退了下去。
這時候,太后的目光才落在英喬的臉上。“哀家聽聞,你的祖母身子一直不好,如今你嫁去了安城,府中可有人好好侍奉嗎?”
“回太后的話,府中請了族中的姐妹輪流侍奉在祖母身側,一直盡心盡力。臣女得空,也會回府侍奉,不敢疏忽。”英喬總覺得太后對她有些疏離,甚至是厭惡。否則也不會一直顧着和旁人說話,卻不搭理她。
“嗯。”太后略微點了下頭:“那便好。”
話剛說到這裡,就聽見內室門外窸窸窣窣的有些響動。
像是有人在外面發生了爭執,可是具體在說什麼,又聽不清楚。
騰玥疑惑的轉過頭,往門外瞟了一眼,卻又沒發現什麼。
“外頭怎麼了?”太后瞟了一眼身邊的曲兒。
“奴婢這就去瞧一瞧。”曲兒會意,連忙快步退了出去,順手將門關上。
隨後,太后便又說了些別的,分散了衆人的注意力。
曲兒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要往裡闖的韋倚媃正被宮人攔住。她快步走上前去,沉了嗓音道:“韋嬪娘娘何苦要爲難咱們這些當奴才的。太后吩咐了不見您,您就是再來幾趟,也沒有用處啊。奴婢還是勸您不要惹太后不痛快,您還是先回宮吧。”
“事情是發生在福壽宮,再不濟,太后也總要給臣妾一個明白!”韋倚媃豎着眉頭,執拗的說:“若太后不見臣妾,臣妾就日日都來。總歸一定要弄清楚此事。”
聽她這麼說,曲兒不禁輕嘆一聲:“韋嬪娘娘,奴婢勸您還是不要如此。有時候’明白’算個什麼啊?難不成能比命更重要嗎?若是連命都丟了,明白了又有什麼用處?左不過是自己和自己較勁,搭上了自己的命。”
韋倚媃含着淚道:“命既然是自己的,搭進去與否也是自己說的算。煩請你再去稟告太后一聲,就說恪榮宮韋氏,求見太后。”
“鬧什麼鬧!”岑妙返回來的時候,發現韋嬪還沒有被打發,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韋嬪,你可別忘了你是罪臣之女,你們韋氏一族,都是盛世的罪人。你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不容易,還是擅自惜福會比較好,否則,韋氏還殘存的那些人,那些因你而存活下來的,恐怕也都要送命。”
“你區區一個賤婢,居然敢這樣跟本宮說話!”韋倚媃恨的咬牙切齒。
“不錯,奴婢是卑賤,不及宮裡的貴人金貴。可是韋嬪您似乎也比奴婢強不到哪裡去。”岑妙對一旁的曲兒道:“領着那些婢子,先把糕點送進去。這裡交給我處理。”
“是。”曲兒連忙照辦。
岑妙這才走上近前,對韋倚媃道:“奴婢若是您,就立馬回宮去好好待着。太后仁慈,纔沒有怪咎到你身上。你該好好惜福纔是,何必把自己弄得這麼沒臉呢!再者,奴婢也不得不多提醒您一句……即便是皇上回宮了,韋嬪也不要以爲自己就有靠山了。太后想要誰死,誰就得死。這麼淺顯的道理,韋嬪看不明白麼?”
韋倚媃被氣的渾身發抖,可是她的腦子無比的清楚。這賤婢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似乎近來,皇上有什麼把柄被太后拿住,亦或者是對太后有所求,所以太后再怎麼過分,皇上也居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縱容過去。
她含着淚,一雙眼眸死死瞪着岑妙:“那本宮該謝你的提醒。”
“韋嬪娘娘明白就好。”岑妙對攔阻韋嬪的宮人道:“你們幾個,好好的把韋嬪送回恪榮宮去。”
“是。”宮人應下,便一股腦的將韋嬪往外推。“快走吧韋嬪娘娘,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岑妙走進來的時候,內室的氣氛極好。
太后伴着四人說着話,品着糕點,好不熱鬧。
太后凝神與她對視一眼,便知道韋嬪已經被打發了。於是脣角的笑容又明和幾分,她淡淡道:“宮裡已經許久沒有這麼熱鬧了。想來皇上今晚會在皇極宮設宴爲你們接風吧。”
“是。”裕王頷首道:“皇兄方纔也是這麼說的。”
“嗯。”太后微微點頭:“也該熱鬧熱鬧了。哀家老了,不中用,也不能去安城觀禮。倒是你們能回來看望,讓哀家心裡暖和極了。”
“我們理當來給母后請安。”裕王凝眸道:“且皇兄允准兒臣繼續住崇明宮,這段日子,兒臣會時常過來陪伴母后。”
“那便是很好。”太后聞言一笑。“對了,裕王妃怎麼不喝茶?是這宮裡的茶不合口味嗎?”
英喬一直在賠笑,並沒有多做聲。且她也有吃太后吩咐人呈上來的糕點,卻居然太后有發現她沒喝茶。“回稟太后,太后這裡的茶清香宜人,是妾身才有孕不足三月,御醫提醒過要少飲茶。”
“哦?”太后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快就有好消息了,禁不住笑起來:“這可真是雙喜臨門啊。裕兒,看來你的確很有福氣。”
騰芽禁不住在心底暗想,若是太后不讓靜夜去給裕王找麻煩,那纔是真正的福氣。可是如今看來,太后就是要拿靜夜當棋子,一步一步的拉攏裕王站在她這一邊,一同對抗父皇。
“太后,服藥的時辰到了。”曲兒恭敬的行禮,從身後的婢子手上接過一碗藥。
“不喝。”太后有些不高興:“沒瞧見哀家正高興嗎?非要端一碗藥來讓哀家掃興,還不撤下去。”
“可是……”曲兒連忙跪下:“太醫說這藥一日也不能停,須得要按時服用纔可保鳳體安康。掃了太后的興致,奴婢甘願受罰,可是太后的鳳體安康是頂要緊的事情,奴婢不敢不遵從御醫的指示。”
“皇祖母的身子是有什麼不妥嗎?”騰玥顯出了擔憂的樣子。“爲何要成日服藥呢?”
“不過是老毛病了。”太后擰着眉頭道:“人老了,難免有這樣那樣的病痛。那些御醫,個個都是不溫不火的,成日裡若是不請脈開方子,逼着人喝藥,那麼還有什麼價值。罷了,撤下去吧。”
騰芽走到曲兒面前,將那藥碗端起來,只是輕輕一嗅,便道:“想來是皇祖母時常會覺得頭痛,晨起亦或者是傍晚,恐怕還有頭暈目眩的不適。”
“你居然知道?”太后禁不住對她另眼相看:“果然我芽兒是盛世最聰明的公主,學什麼都是手到擒來。”
“皇祖母過獎了。”騰芽有些尷尬的笑了下:“既然太醫開了藥,不如就讓芽兒喂皇祖母服用可好?芽兒和姐姐都已經出嫁,不能陪伴在皇祖母身邊盡孝,今日,權當是讓芽兒補過,還望皇祖母成全。”
說話的同時,她端着藥走了過來。
騰玥連忙走上近前,幫她端着藥。
騰芽一手拿着絹子,一手用小銀勺在湯藥裡慢慢的攪動。“皇祖母,您一定要喝啊。不然芽兒會擔憂的睡不着。”
“你這孩子啊!”太后禁不住她這般殷勤,便唯有點頭。
裕王則在一旁溫眸瞧着,只覺得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小時候騰芽就是這麼喜歡陪伴在太后身邊,如此刻一樣。
說這話,逗着樂,騰玥端着碗,騰芽喂藥,轉眼的功夫,一碗藥太后就喝完了。
騰芽拿着絹子,小心翼翼的爲太后拭去脣角的藥漬。隨後岑妙端了漱口的茶,曲兒捧着接水的罐子,太后漱了口,騰芽又爲其拭了脣角,纔算是伺候完。
“對虧有大公主和三公主在旁侍奉。”岑妙一臉的喜悅:“成日裡,太后是最不喜喝藥的。”
“多嘴。”太后斜着眼睛,掃了岑妙一眼。
“是奴婢的錯。”岑妙垂下頭去。
“皇祖母別怪她了。”騰芽一臉溫和的說:“想來是您不肯好好的服藥,才讓您身邊的姑姑如此擔憂。”
“哀家的身子,哀家心裡有數。”太后笑意溫然:“倒是你和玥兒,你倆也出嫁良久了。是適合給哀家生幾個重孫。哀家也沒有別的盼頭,就盼着你們夫妻和睦,有子可依,如你們的皇叔、嬸子這般幸福和睦。哀家就是死也瞑目了。”
“皇祖母可別這麼說。”騰玥擔憂道:“您千歲千福,纔是孫女們的福氣。”
話說到這裡也就差不多了,太后微微笑道:“好了,你們來陪哀家這麼許久,又是風塵僕僕的纔回來,想必也累了。這時候趕緊回宮去歇一歇吧,容後哀家再和你們好好說話。岑妙,你趕緊送他們出去。”
“是。”幾人一併起身,端正的行禮。
岑妙依照太后的吩咐,將幾人一直送出了福壽宮,才返回內室。
“都走了?”太后凝神問。
“是。”岑妙道:“只是韋嬪恐怕要儘早收拾好,否則讓裕王撞見了,怕要壞事。”
“撞見了如何。”太后不屑道:“哀家若說她憶子成狂,得了失心瘋,那裕王也只能相信。”
“是。”岑妙點頭:“裕王待太后一直敬重孝順,自然是會聽從太后的吩咐。奴婢只是擔心,這件事情不解決徹底,會留下什麼禍患。”
“不必擔心。”太后冷淡一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一些纔好。否則,他們心裡怎麼會有忌憚,知道該怎麼對待哀家。”
“別人倒也罷了,奴婢只是覺得三公主叫人看不透。”岑妙仔細的觀察了騰芽,她的言行舉止,溫婉柔順,體貼細緻,甚至還像從前一樣,顯出了與太后格外的熱絡,那是旁人不可比擬的。可正是因爲如此,才叫人覺得可怖。“靜夜的事情,三公主明明已經一清二楚,卻隻字不提,在太后面前也沒表現出半點不滿……究竟是她真的不在意,亦或者是她存了別的心思……”
“若你知道你的弒母仇人是誰,你能做到不在意嗎?”太后陰冷的看着岑妙。
“奴婢做不到。”岑妙如實的說:“即便是表面上能掩飾過去,可心裡的恨還是會促使奴婢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痕跡。可是三公主她……”
“她當年只有九歲,看着自己的母妃被人開膛破肚,卻能隱忍着活下來,最終手刃仇人……”太后說的自己後脊樑有些發冷:“若她是男兒身,哀家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扶持她走上帝位。可惜啊,她是個女孩子,還是個不會再乖乖聽話的女孩子。”
說到這裡,太后沉默的閉上了眼睛。
岑妙不敢說話,靜默的陪在一邊。
良久,太后才勉強睜開眼睛:“找個適當的時機,讓她知道。”
“奴婢明白了。”岑妙恭敬的應下:“奴婢一定會辦好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