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上一世,身披盔甲渾身是血的闖入自己的寢宮,在見到自己吐血身亡後,那近乎絕望的哀嚎……
姜婉的心中莫名的就涌起一絲心疼。
她收起之前玩鬧的心態,雙臂緊緊的箍住了蕭睿暄的腰,含着淚道:“我也沒忘記。”
蕭睿暄輕笑着,用手輕擡起姜婉尖翹的下巴,非常熟絡的低下頭擭住她那粉嫩的雙脣,輕輕的咬噬起來,然後沿着她的脖子,一路繾綣而下。
一個小丫鬟驚慌失措的尖叫了一聲,煞風景似的打破了兩人間的寧靜,驚得姜婉一顫。
蕭睿暄不悅的擡頭,正想斥責是誰這麼沒眼力勁。
卻只見一個粉紅色的身影,逃一般的溜出了小院。
“那是誰?”被人破壞了好事的蕭睿暄心中憋着一股邪火,他一直以爲姜婉身邊的這些丫鬟們都早已是見怪不怪,並且會非常知情識趣的自行迴避。
沒想到還是會有人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
姜婉看着蕭睿暄那一臉慾求不滿的表情,不禁掩嘴輕笑道:“那是住在隔壁農戶家的阿秀,偶爾在黎嬸這幫幫工,白天無事的時候也會到我這來小坐,或者找丁香茉莉她們玩。”
蕭睿暄聽到這,臉色才微霽,有些冷淡的道:“難怪這麼不懂規矩。”
說完,他又是一低頭,伸手就去扯姜婉披在身上的那一件晚霞紫絲織長袍,嚇得姜婉連連退後了兩步,紅着臉道:“這還是大白天呢……”
“大白天又怎麼了?”
姜婉一聽,羞得耳朵根都紅了,急道:“要是又有人闖進來怎麼辦?”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得正廳的雕花木門發出了“吱嘎”的一聲,竟然被人從外面悄悄的關上了。
姜婉瞬間不依不饒的蹬着腿肚子道:“你看你看,外面果真有人。”
“那又怎麼樣?”
陽光斜斜的照在窗櫺上,透過青紗給屋裡的物件們都鍍上了一層金光,屋外樹上的知了不識趣的鳴叫着,爲這一室的祥和更添靜謐。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
半夢半醒之間,姜婉就好似聽到蕭睿暄在自己耳邊叮嚀:“……我不在的這幾日,你可要乖乖的……”
“嗯~!”姜婉迷迷糊糊的應着,卻是連眼皮也沒捨得擡一下。
待她再睜開眼時,卻發現屋裡靜悄悄的,偌大的雕花牀上只睡着自己一個人,窗臺邊的甜白瓷花觚裡插着路邊採回的黃色小雛菊,空氣中滿是茉莉的清香。
姜婉艱難的在牀上翻了個身,將手臂擱在額頭上,閉着眼睛輕道:“什麼時辰了?”
“已經是辰時了。”當值的夏依隔着槅扇門在外間答道。
已經辰時了?
姜婉“嚓”的一下,瞪大了雙眼,掙扎着坐了起來。
她記得昨晚和蕭睿暄說好,今日要送他出門的!
“哎呀,你們怎麼不早點叫我?”姜婉急的下了牀來,連鞋都來不及趿,就坐到了梳妝檯邊,胡亂的抓起一把梳子就梳起頭髮來。
聽到了裡間的動靜,夏依帶着兩個小丫鬟推開了門走了進來。
“是世子爺特意囑咐我們,讓我們不要擾了夫人的清夢。”夏依笑着走了過來,接過了姜婉手中的梳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幫她梳着如緞面般柔軟順滑的長直黑髮。
“世子爺呢?已經出發了嗎?”一想到自己可能錯過了親自送蕭睿暄出門的時機,姜婉就一陣懊惱。
“好像還沒有。”夏依想了想,“剛纔我好像還看到了前頭趕馬的辛大正到後院去套馬,興許這會還沒有出發。”
姜婉一聽,就激動得站了起來,慌忙跑到牀邊趿上了她的繡花鞋就往屋外跑。
幸好夏依眼疾手快的將她攔了下來:“夫人這是要去哪?”
“夏依你別攔着我,我這會趕去前院,興許還能見上世子爺一面。”姜婉抓着夏依的手,急急的道。
“可夫人也不能這副模樣出門啊!”夏依看着上身只穿了件露肩訶子的姜婉哭笑不得。
她要敢把夫人這樣就放了出去,估計世子爺連剮了她的心都有。
“啊!”她不免驚叫了一聲,趕緊轉身去撐衣架上取下一件丹碧紗紋大袖袍將自己裹上。
她拿過一根髮帶,將一頭黑髮隨意的綁在腦後,又在穿衣鏡前多打量了兩眼,確信沒有什麼不妥了之後,快速的推開夏依,跑了出去。
“等我!一定要等我!”姜婉在心裡默唸着,腳下卻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不過是從她住的小院,到前院的正門而已,平常走着也不過才百餘步的距離,這一次卻讓她覺得無比漫長。
當她氣喘吁吁的趕到門口時,卻失望地發現蕭睿暄的馬車剛剛離開,遠遠的,還能看到一個車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