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煙兒傳信給我,讓我將事情與你們大致說一下,她怕到時候她突然出現會嚇到爹孃。”
落辰風此刻心底亦是欣喜的,終於等來了這一天……他們一家人終是可以團聚了。
“那此事要不要與嫣然說一下,畢竟她們兒時也是玩的要好的夥伴,而且……”
沈氏有些緊張,不知道她們二人見面之後會是怎樣的結果。
“娘想要與我說何事?”
沈氏聽到聲音驚訝了一下,落辰風與落定陽亦是擡頭看向門口。
落嫣然懷着六個月的身孕,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走來。
沈氏急忙迎了上去,一邊着急一邊說道:“你說你大着個肚子,怎麼還往外跑啊!也不怕累着了,你這肚子裡懷的可是皇室子孫,馬虎不得,可別讓某些人給鑽了空子。”
沈氏自從落嫣然懷孕以來就有些疑神疑鬼的,一直都在替她擔憂着,深怕着了王府某些壞心眼的女人的道。
“娘,你別這麼緊張,這不是沒事麼?”落嫣然與沈氏相似的臉上帶着笑,對於沈氏的過度緊張有些無奈。
“嫣然,你娘說的對,不能任性,安心養胎要緊,都這麼大肚子了怎麼還隨意出門?”
落定陽此次是與妻子統一戰線,落嫣然肚子裡的孩子無論如何都不能有閃失。不管是爲了她自己,亦或是爲了落家。
“爹,娘!”落嫣然坐在落辰風身側,寬大的袍子被她的肚子撐起一個圓潤的弧度。“我真的沒事,再說王爺聽說我想回來看看,特意安排了馬車與侍衛一路保護呢,怎麼還會出事?”
若是真這麼關心,怎的不見他親自前來?侯府與王府也不過是兩條街的距離。
可這話沈氏不敢說出來,她怕落嫣然會多想,會傷心。
“對了娘不是說有事要與我說麼?是何事?”
落嫣然一臉的興致勃勃,目光清澈看向沈氏,沈氏卻迴避了她的目光,支吾着不知道該怎麼說。
落嫣然皺起了眉頭,看向了父兄,卻見他們一時皺着眉頭,垂着頭,一時氣氛沉悶了下來。
“是不是與煙兒的事有關?”
從衆人的表情,再加上與君子逸的那一場談話,落嫣然不禁做此猜測。
……又是一陣沉默,這算是默認吧。
落嫣然不知該用何表情、用何心態去繼續這場談話,每次都是這樣,呵!只要一說到秦煙落的事,他們便是這副沉痛的表情?
這是爲何?明明她纔是落家的女兒,當初她被人劫走,受盡屈辱,父母何在?哥哥何在?她從未想過要去恨他們,即使是在最艱難的時刻,她苟延殘喘着,奉承着那個女人,就是想着有一天能夠回家,回到父母的懷抱,再做落家的掌上明珠。
可是等着她的是什麼?她最愛的爹與娘有了可以代替她的孩子,哥哥寵愛另一個女子勝過了自己……她也想要不怨,也想要不恨,可是這一切公平麼?
她
代替她在生死邊緣徘徊着,受盡別人的羞辱,可是她呢?卻佔據着她的位置,在她的家裡,享受着爹孃的寵愛,哥哥的保護。她在深淵中掙扎,她卻在光明的蜜糖裡泡着,幸福的讓人嫉妒。
可是又能怎麼樣呢?從小就是這樣,她開朗的性格,璀璨的笑容,明豔的身姿,奪走了身邊所有人的目光。
而她只能跟隨在她身後,即使是那麼短短的一段時間,她亦是被她征服了……她那性子,讓人想恨都恨不起來。
“嫣然,你先別激動。”
沈氏焦急的說道,“千萬不要激動,別生氣。”
“娘,我沒生氣。”
落嫣然慘然一笑,卻是比哭還要難看,她也不想這樣,可還是忍不住。
“嫣然。”
落定陽開口道,他劍眉緊蹙,目光深沉,看着落嫣然。
“當年是我們對不起你,沒有將你找到,爹孃向你道歉。”
“別,別這麼說,爹,當年之事誰都料想不到。”
這事能怪誰呢?秦煙落麼?她只不過是擔心自己的爹孃而已,她有什麼錯?怪自己麼?怪自己不應該跟隨着她,可自己不是也想幫忙麼?
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那個人吧。
落嫣然都明白,有些事情不能怪他人。
“嫣然,其實我們都明白,你肯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的,在這幾年裡……是爹孃無能,纔會讓你受委屈!可是,煙兒也沒有錯,她也是無辜的,從那時你失蹤之後,我們一直在找,卻一直都沒有找到,只在懸崖邊下的洞口處找到了煙兒,將她救回家之後,她一直髮高燒,幾天幾夜都沒有退下,也一直在做惡夢,天天神志不清的哭泣,當時的情形看着叫人心疼不已。”
“最後她終於醒了,卻忘了所有的一切,當時我與你娘決定,既然她爹孃都失蹤了,她也暫時失憶了,就不要將真相告訴她,能讓她那樣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在夢中都哭泣的事肯定是極其可怕之事,我們原本是想等待她父母回來之時再告訴她真相,而且那段時間我們一直都在找你。”
“這樣慢慢等着,慢慢找着,一晃就是八年過去了,煙兒一直都沒有記起以前的事,她的父母也一直沒有回來,也沒有找到你,那時我與你娘幾乎都要放棄了,而後就是皇上召我們回京,因爲一直都是將煙兒當做親生的孩子,對外也是以落家小女的身份,都已經習慣了。”
“最開始看到你的時候你娘幾乎哭成了淚人,你不知道我們有多高興,有多感謝上蒼,能讓你回來,嫣然,你一直都是爹與孃的寶貝,這一直都沒有改變,可是八年的相處,煙兒亦是成了我們的親生女兒,也許此事傷害了你,爹真的感到很抱歉。”
“你與煙兒都是我落家的好女兒,因爲煙兒,傷害到了你,可是也是因爲你,傷到了煙兒,這一切都是爹孃的錯,麼有將事情處理好,不然也不會出現那時的局面。”
“爹,您別說了,別說了,我都明白,都明白
的。”
這些,落嫣然又怎會不懂,只是還是會有些怨,怨上蒼的不公,可是事情已經這樣了,怨恨又能怎樣呢?
“爹只是希望你不要怪煙兒,她是無辜的,這一切都是爹的錯。”
“嗯,我知道的,爹。”
落嫣然鳳眸中含着淚,去依然笑顏如花。
“嫣然……”沈氏淚流滿面,心疼不已。
“娘……怎麼哭了呢?不哭了,小心哭壞了身子。”
落嫣然安慰着,自己卻忍不住落下了淚。
落辰風沉默着,眼角亦是有些酸澀,這是一家人第一次如此坦誠的說話,落嫣然的心結也該解開了罷。
“嫣然。”
“嗯?哥哥?”
“在哥哥心底,你一直都是珍貴的妹妹,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所以,不需要擔心,也不需要怨恨,一家人相互關愛比什麼都重要。
“嗯,嫣然明白,還有煙兒,也是哥哥珍貴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是麼?”
此刻她的笑顏明媚,似是比花還要嬌豔一般,整個人都散發着陽光的氣息。
“是啊,我們都是一家人。”
落辰風微笑道。
沈氏擦着眼淚,看着落辰風與落嫣然,終是扯開了笑臉,一瞬間烏雲盡散。
“適才,娘想與你說的事,就是有關煙兒的。”
“娘說吧。”
“煙兒沒死,你知道麼?”沈氏緊緊的盯着落嫣然,生怕錯過她一個表情。
“嗯,我知道,王爺……與我說了。”
聞言沈氏鬆了一口氣,接着道:“過些日子煙兒便要來司幽了,咱們一家人也有一年多沒有見面了,我想將煙兒接回來住幾天,你覺得怎麼樣?”
“娘,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接回來就接回來住,不過不說煙兒願不願意,恐怕她身邊的人不會這麼容易同意。”
說道這,落嫣然笑了笑似是想到了什麼事一般。
“身邊之人說的是?”
落定陽問道。
“楚容。”
落辰風在梟陽呆過一陣,自是知曉此事,楚容那人的心思,確實不怎麼好猜。
“楚容?”
沈氏有些疑惑,似是還沒弄清楚。
“娘,煙兒嫁人了,那人正是楚容啊。”
落嫣然有些無奈。
楚容?
楚容的名聲常年呆在與落定陽呆在一塊的沈氏自然知曉,少年將軍,梟陽戰神,冷眼看皇位的梟陽第一王爺,他竟然是煙兒的丈夫?
“這事……我倒是真不知。”
“煙兒是梟陽秦相之孫,經梟陽皇帝賜婚,嫁給了楚容。她嫁是以秦家嫡女秦煙落的身份嫁的,娘,你自然是不知道的。”
落辰風微微解釋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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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