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貴嬪……柳氏現在如何?”畫兮這纔想起來,她好像並未在聽聞關於柳貴嬪任何事情。
不知道是生還是死?
“呦,娘娘您還不知道呢啊,那罪婦柳氏已經被皇上逐出宮門,永生不得入帝都半步!”說話的是瑤嬪,據說是禮部尚書的一個庶出的女兒,不足爲患。
倒是她言語中盡是輕蔑之態,她雖庶出,但畢竟出生名門,自然是看不起宮女出生的柳貴嬪。
畫兮聽聞柳貴嬪只是被逐出宮門,心底倒是好受了些。
總歸沒有丟了性命。
那日她實在是無辜,不過是爲了試探皇后罷了。
“是呀,向柳氏那樣貪心不足之人,倒也是活該。不過,遠離了宮中是非,倒也算是幸事。”畫兮想着,若是真的遠離這是非之地,倒也算是一種福氣。
自古一來,有多少女子入了宮,在出宮門,就成了千古奢望。
出了宮門,才知道,宮門外的景色是如此的多姿多彩。
“也算不上什麼福氣。那樣被趕出宮去,還有那個會憐惜。怕是都躲的遠遠的,生怕連累了自己呢。”賢妃坐了許久,這才嘆息一聲。
她這話引起大家的共鳴,是啊,宮裡的女人都是皇上的。皇上不要了,自然也沒有哪個敢要去。
定然是落得無所依靠。
“賢妃姐姐,莫要責怪了。出了那等事情,並非你我情願。不過是那小蹄子貪心不足蛇吞象,心腸歹毒。臣妾與她無怨無仇,她竟是要殺我。若是要怪,也是該怪臣妾。姐姐就休要自責,柳氏被逐出宮門和姐姐並無關係的。”
賢妃心善,那日的事情她可以說是完全不知道的,就算是知道那也該是後來纔看出來的。柳氏被逐出宮門,落得悲慘下場,賢妃心裡豈會不自責。
畫兮知道,這些日子以來,賢妃心中定然是不舒坦的。
“本宮這些日子,總是夢見柳貴嬪面色蒼白的跪在本宮面前,求本宮救她,可是本宮無能爲力!”賢妃似乎是想起來柳貴嬪來,目光悽悽,眸中帶淚。
畫兮細細探究,想要探的賢妃是否真如傳言
之中那樣,溫然和善。
“只是不明白,德妃那樣的主子怎麼會出了這麼一個丫鬟?德妃一向是賞罰分明,是她的便是她的。德妃肯定沒有算計到她身邊竟然會出了這等宵小之人?”
“哦?柳氏是德妃的人?”
畫兮這才知道,原來柳氏是德妃身邊的人,怪不得那日德妃匆匆而來爲柳貴嬪求情呢。
“妹妹你不知道,那柳氏曾經是德妃的陪嫁丫鬟,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就爬上了皇上的龍牀,從此恃寵而驕,就是德妃這個曾經的主子都不放在眼裡了!”
賢妃到如今都心有餘悸,若不是親眼所見,怎麼會想到柳氏那個丫頭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當初若非德妃一時心軟,柳氏恐怕也就是活不過當日了。
“那倒是難以想象,德妃那樣光明磊落之人竟然衍生了如此卑劣之人!”畫兮感嘆。
原來,大新朝的後宮是如此的隱晦不堪。
畫兮並未恢復記憶,只是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不是什麼秦畫兮而已。
但是,她知道的是,西寧滅國,這一切都是安陵恪造成的。
所以,她的心底已經漸漸升起恨。
“是呀,以前我們都覺得德妃性子太硬不好接觸。如今想來,倒是隻有德妃是一副真性情了。宮裡的人,有幾個敢如此,那一個不是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生怕丟了性命!”
琪貴人深有感觸。
她雖然並不喜歡德妃,但是德妃那股性子她還是羨慕的。
且不說有家裡人的幫襯,德妃那性子該是早前隨她父親征戰沙場有關。
皇后背後的勢力同樣不容小覷,可是皇后天生就是一副虛僞的摸樣。
讓人看了就厭惡。
“本宮也是敬重德妃的很,柳貴嬪做出如此之事,德妃能不計前嫌仍替她求情,這算是柳氏幾世修來的福分。柳氏該是知足了!”
畫兮淺飲,雨前龍井果然不錯。
就是如此,如此御前之物豈是一般人等能飲用的。
不過,卻是用血來侵泡的。
“娘娘深明大
義!”
“一入宮門深似海,要怪呀,本宮看,都怪皇上呢。若不是皇上多情,又薄情,豈會有那麼多無辜的女子孤老一生呢?”
畫兮此話一出,在座之人無人不驚訝。
這話,豈是她們一個宮妃能說的。
面色緊張。
畫兮倒是不以爲意,把玩着手上的丹蔻。
右手五指伸出,大紅色的丹蔻格外的耀眼,藍色的繡花更是錦上添花。如此精緻的畫技該是江南名士晚娘所爲。
賢妃瞧着,想着秦昭儀是使了什麼手法能讓晚娘出師。
晚娘可是太祖爺帝姬之女,是爲皇上的皇姑,先皇曾賜封大長公主。或許是出身江南緣故,晚娘身上有一個清高之氣。
自小習的一手好畫計。
從不輕易爲人作畫,沒有想到今日竟然爲秦昭儀所做。
旁的妃嬪,更是嫉妒的很。
眼底盡是一片妒火。
“皇上一向薄情,那柳氏不過有了幾分本宮的影子,竟以爲能飛上枝頭變鳳凰,真是不可量力。”畫兮這麼說,衆人這才恍然大悟,仔細瞧去,柳氏眉眼果然有幾分相似,只不過柳氏並無秦昭儀這般嫵媚動人,充滿貴氣。
“朕,是如何得罪了朕的愛妃,竟然如此編排朕?”
恪一下早朝便趕來驚鴻殿,卻沒有想到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那個小女子話中帶着輕蔑,甚爲悽婉苦楚的摸樣。暗自思量,他是哪裡得罪了她?
哎,多事自古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啊。
果然如此。
衆人見皇上踏步而來,一時慌亂,生怕皇上會因爲秦昭儀剛剛的那句話而連坐。
“臣妾參見皇上!”
唯有畫兮依然把玩着自己的丹蔻,越發的看着像是鮮血。
柳貴嬪的血。
“都起來吧!”恪沒有瞧她們一眼,而是徑直走到畫兮的座位上,抱起畫兮。
颳了刮畫兮的鼻子,狀似不滿的問“朕何時惹惱了愛妃,竟然在衆人面前如此貶低朕?”將畫兮圈在懷裡,早朝上的烏雲瘴氣一下子就全都煙消雲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