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顛簸,四人回到大新之時已是元節之後了。
“娘娘,熱水已經放好了”一路勞累,惋惜第一時間便打點好了一切,熱水已經放好,這樣可以紓緩一下這幾日來的疲乏。
畫兮搭上惋惜的手臂“路上你說,驚鴻殿裡的梔子花,在哪裡?帶本宮去瞧瞧”
“奴婢怎麼忘記了,這就帶娘娘去”
雖然她不在,但是那株梔子花定然是被打理的很好,但凡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對它忽視不理的。
其實那株花就在寢殿的後面。
原本是一面牆隔阻的,後來卻被安陵恪打通了和寢室相連。只有白紗攔住,若有若無,隱隱若現,好似仙境般的朦朧。
畫兮腳步略有停滯,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當真看就了一株梔子花在悄然綻放。
“這……”
“是皇上親手種的,皇上說娘娘喜歡,就硬是讓人去尋了一株過來。這四周的火盆都是皇上親手弄的,娘娘您看,那花開得多美”
確實是美不勝收,不可褻玩焉。
“皇上時常來驚鴻殿?”
惋惜給梔子花澆了水,說“回稟娘娘,娘娘失蹤的那些日子,皇上除了早朝外不曾離開驚鴻殿半步。那金二小姐就是想要接近皇上也是沒有法子的”
畫兮挑眉,揚聲一笑“還是惋惜你最明白本宮了”
清脆的笑聲在驚鴻殿響起,宛如驪山翠鳥,嫋嫋不絕。安陵恪還未踏進驚鴻殿就耳聞到了,嘴角不覺的揚起,是什麼事情讓她這麼開心。
瑞海公公笑了出來“幾日不見娘娘,娘娘的性子倒是越發的爽朗呢,有幾分靜太妃的樣子”
“哦?朕怎麼覺得,有過之而不及呢?”
瑞海公公一愣,仔細回味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欣慰一笑,看來皇上是徹底對宸妃娘娘打開了心結。
“是什麼事情這麼好笑,說來讓朕也聽聽”
大步走進去,順着聲音找到了畫兮“怎麼笑的這麼開心?”
畫兮上前幾步,笑意盎然“古有周幽王爲博得褒姒一笑,烽火戲諸侯。今有昏君爲博宸妃歡喜,寒冬捂梔子。”眸光裡映出安陵恪璀
璨的身影。
細細揉捻“自然是要開心了”
“昏君?”
“是呀,妖妃妖顏惑主,使得君王不早朝。終日貪玩享樂,不是昏君又是什麼?”
“昏君配妖妃,剛好一對”安陵恪雖嘴上這麼說,可心裡的在盤算是什麼人將這些污穢之言傳了進來?不滿的瞥了一眼瑞海,順帶瞟了一眼惋惜。
責備之意在明確不過。
“我可不要做妖妃”
“嗯?那你是要做妖后?”
言外之意,在愚蠢之人也聽得明白,畫兮自然明白。
然,那個位子對她來說,如今爲之過早。
“當然是做一個匡扶昏庸皇帝的賢妃了”牽着他的手,將他帶走書房“看,滿桌子的奏摺等着皇上批閱呢?”
十三王爺雖然奉旨處理朝政,但是一些軍國大事並非他能做主的。
如,調任何人接任兩江總督。
“皇上若不盡早將這些批閱了,臣妾怕是要見不到明日的月出了”
宸妃回宮有人憂,有人喜。
雖然宸妃離宮的事情旁人無人知曉,可太后還是聞到了風聲。
“太后,宸妃娘娘回來了,怕是又要掀起風浪了,皇后娘娘出冷宮就更加無望了啊”娜姑擔心的並無道理,太后也在煩心這些事情。
本來是想襯得新年之際尋個理由讓皇帝大赦天下,皇后自然也就出了冷宮。
誰知道,皇上去不見了。
太后真的懷疑是不是宸妃有心破壞了。
“太后娘娘,德妃求見”
琴心自從皇后被打入冷宮之後便回到了太后的身邊,恭恭敬敬的回稟着。低眉順眼,生怕被撥到冷宮伺候皇后一般。
太后一愣“讓她進來吧”
德妃今日是一件紫紅色的雙襟寬邊的冬裝襖子,頭戴金色釵頭鳳,一步一搖。雖有些臃腫,卻不失風韻。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德妃今日怎麼想起哀家了”
德妃素來不喜歡阿諛奉承,除了每日的早省之外若不是有什麼重要之事不會再踏足壽寧宮的。今個已過晌午,最近宮中亦無大事。
太后自然是好奇
德妃所爲何來。
德妃呵呵一笑“臣妾參加太后,太后安康”
“起來吧,天寒,若是寒了德妃,皇上還指不定要怎麼責問哀家了呢”
太后老謀深算,料定今日德妃是有事而來。
德妃不說,那她就等。
“就算是臣妾死於非命,皇上怕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何況是小小受寒呢?”德妃迎上太后深邃的目光,不躲不閃。
德妃並非一個簡單之人,她從小跟隨陸國公。
將帥之人那一個身上不帶有戾氣,那一個眼底沒有殺氣,而陸悠然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太后那審視的目光又怎麼會震懾住德妃。
“太后,臣妾想要和太后做一個交易”
“你這孩子果然膽大包天”太后瞥了一眼德妃,不可置否。
娜姑遞過來一個白瓷圓玉蓋碗,掀了碗蓋子,裡面是西域進宮而來紙皮核桃,已經去了皮。太后拾了一顆,滿意的點點頭。
連續吃了幾顆,才饜足。
“交易?你憑什麼和哀家做交易?”這才正眼瞧一眼德妃。
這德妃也算是個標緻的美人,可惜,在美女如雲的後宮裡這樣標緻的美人太多。
德妃也不惱怒“太后娘娘不是想讓皇后重出冷宮?臣妾可以幫助太后”
“哦?哀家都沒有辦法,你嫩有什麼辦法?”
自從皇后在冷宮裡傷到了宸妃,皇上是鐵了心不肯饒過皇后。太后幾番提及此事,都被安陵恪三言兩語打發了。
她都沒有辦法,德妃能有什麼辦法。
“皇后之所以落了今日的下場,無外乎是因爲宸妃惑主”
“哼,你也說她惑主了,皇上護着她,哀家有什麼辦法?”
德妃忽而一笑“太后沒有,但是臣妾有。臣妾有個法子能讓宸妃永世不得翻身”
“哀家倒是奇怪,你爲什麼對付宸妃。哀家可記得,她曾經救過你的弟弟。若非宸妃,你的弟弟恐怕早就斬首午門了”
“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各所所需”
太后凝視着德妃,她這才放在,後宮裡真正深藏不露的人不是賢妃,不是淑妃,而是德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