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恪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間,沒有任何的表情。
祈佑和雲重,還有傅紅雪,金海薇兄妹三人寸步不離的守在皇上的身邊,生怕他……
幾個人交換了個眼神之後,祈佑無奈嘆息走到安陵恪的身邊。
“其實,那日你我的話,她都聽見了。當時她就站在迴廊的後面”
“爲什麼不說?”
“因爲我知道,這個江山的主人只能是你。”無可替代。
“那你知不知道,朕不在乎了,朕不在乎了”靜靜的語音,沒有波瀾起伏,可是就只這樣的平靜纔是最可怕的。
正所謂無慾無念纔是最讓人心寒的。
“你可以不在乎,可是我在乎,我在乎我安陵家族好不容打下來的江山。是,我承認,我曾經想要從你的手裡將這江山奪過來。可是我也發現,比起做皇帝,比起做江山,我遠遠不如你。你的才智,你的野心,足以讓安陵家族統領整個大陸。”
祈佑看不見安陵恪的表情,但也知道此刻他一定是憤怒的想要殺了自己。
只是,在極力的隱忍罷了。
“我說過我愛她,絕不比你好。難道看着她孤零零的一人離開,我會開心嗎?我的難過不必你少,可是,恪,算皇叔求了你不成嗎?忘了她,就像她信上所寫的那樣,爲了她好好當這個皇帝”
沒有人在敢說些什麼。
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畫兮走了,消失不見了。
任憑安陵恪尋了多久,依然尋不到人。
兩個月過去了,大良傳來消息,大良皇帝木輕突然暴斃而亡,王燕青因爲謀害皇帝而被處斬,繼承皇位的是還不滿一週歲的孩子。
據說,這個孩子是已故皇子木邑之子。
而,大新的軍隊也日夜兼程,班師回朝。
安陵恪消瘦了許多,精神似乎也不如從前,倒是沒有荒廢朝政,大新的國力越發的強盛,四邊小國紛紛投靠,卻惟獨沒有在與大良短兵相接。
驚鴻殿日復一日平靜如水。
安陵恪下令任何閒雜人等不如擅自闖入驚鴻殿。
只是他每日都會留宿此地。
“恪,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吧。我知道你一定會怨我恨我,但是我寧願你恨我怨我,我也不想讓你辜負了你的萬千百姓。不希望你因爲我放棄了這萬里河山。國不可一日無君,你的離開勢必會造成**。我已經罪不可赦,就不要在讓我死後都不得超生了。如果你還愛我,
就忘記我,好好做你的皇帝,我會在遠處看着你的帝業如畫,看着你成爲千古一帝。還有,放過大良吧,都是我的錯。恪,若是有來生,若是可以選擇,我一定會選擇出生在一個普通人家,過着最平凡的日子,而不是想今生這般困難”
淚,低落在書信上,紙上的字一點一點暈染開來。
化成一朵又一朵的花兒,彷彿在訴說着別樣的傷懷。
安陵恪癱坐在地上,身邊是青瓷酒杯,和白玉酒壺,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杯了。
一杯又一杯,似乎每一夜都需要靠着酒精來麻痹自己,唯有這樣才能入眠。
只有入眠,才能看見那個早已經離開的她。
“你好狠的心,好狠……你怎麼能丟下我……你的心好狠……”喃喃低語着,傾訴着心中的苦。瑞海公公站在殿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生怕安陵恪出個什麼意外。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安陵恪始終都沒有在去找過畫兮,只是勤於國事。
終有不知道在那一年的那一月,安陵恪病倒了。
“太醫,皇上他……”雲重搖搖頭“皇上的病是日夜勞累在加上日夜思念所致,正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臣也是無能爲力”
他的話祈佑自然是相信的,這些年來,皇上是如何思念畫兮,他全看在眼裡。
說不心痛是假的。
“那皇上還有多少日子?”
“皇上是多年頑疾,加上心底始終都有事情,所以……”
“你只需要告訴本王,皇上還能活多久?”
“不過半月有餘”
雲重的話猶如晴天霹靂,鎮的祈佑說不出話來。半個月,竟然只有半個月了……
心生內疚,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問自己,這麼做是不是對的。
“皇叔……朕有話要和你說”安陵恪拖着虛弱的身子,輕輕道。
祈佑點點頭,屏退了所有的人。
“皇上,有話但說無妨……”
“她……還好嗎?”
“皇上!”祈佑驚詫,難道他都知道了?不,不可能的,這些年來他隱藏的極好,更何況從來都沒有知道,當年她的消失和自己有關。
爲什麼皇上會知道?
不,不會的。
“皇叔不用瞞朕了,朕什麼都知道,幾年前朕就什麼都知道啊”安陵恪的口氣並無責怪之意,反倒有些感激的意思再裡面。
“皇叔,朕的日子不多了,朕也知道,她定然也已
經不在人世了。朕只是想問問,只是忍不住的想要問問,僅此而已……”
回想起,兩年前的春天。
祈佑上奏,說皇宮高處的那顆梔子花甚的他心,希望百年之好能用那顆樹幹來做棺木,他便知道,畫兮離他而去了。
這個世界上,對那顆書有如此深厚感情的唯有他和畫兮。
因爲,當年,他們在那顆樹下相遇。
“三年前,她毒發身亡”
果然如此……
安陵恪聞言並未大怒,反而是勾起了嘴角,虛弱的笑了笑。
“也好,朕終於要去見她了”畫兮,等我,我們很快就會再見。
來生,我們共同做一對平凡的夫妻。
不在生於帝王家。
祈佑看着安陵恪漸漸暗淡下去的目光,大驚,暗歎不好。
“她給你生了個孩子,皇上,她給你生了個孩子啊”你們還有個孩子“皇上,您不能丟下您唯一的孩子不管,若是這樣,她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的”
“咳咳……咳咳。皇叔……你說什麼……”
“皇上,當年她離開的時候便有了你的骨肉,後來她不顧一切的生了那個孩子,是個男孩,如今三歲多了,皇上,你不能丟下這個孩子不管的”
呵呵,原來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孩子。
孩子,他們之間竟然有個孩子。
當年的孩子……
當年那個失去的孩子一直都是他心頭的痛,沒有想到,如今在他生命快到盡頭的時候……
“帶他來見朕……”
安陵恪明白皇叔的心。
祈佑是害怕安陵恪會將畫兮的死歸咎到那個孩子的身上,所以一直不敢說。這些年來,也權當是自己的孩子來痛惜。
如今,皇上龍體欠安,纔將這個孩子的事情說出來。
幾日後,安陵恪見到了他和畫兮的孩子。
一個只有三歲的男孩。
安陵恪將那個長的十分像畫兮的孩子抱在懷裡,然後淚流滿面。
從此以後,安陵恪悉心教導這個孩子。
取名,安陵析。
知道十多年來,這個孩子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去統領江山,才安心。
終,離世。
與畫兮同葬皇陵。
安陵析繼位,安陵祈佑悉心輔助。
開啓了大新前所未有的盛世康乾。
--------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