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萬萬不可啊”
白洛駒跪在地上,言辭哀求。
安陵恪坐在龍椅上,面無表情,只是眼底的那麼憂色出賣了他。
蒼山洗過,靜默如碧,隱隱的殺氣流轉。
“朕,心意已決”
“可是皇上,您乃一國之君啊,萬一……”白洛駒繼續勸說着,希望能打消皇上的念頭。
“前方戰事吃緊,木輕步步緊逼,歐陽已經自顧不暇,朕若不御駕親征,人心渙散,將心浮動,如何擊退大良?”
“可是,歐陽的傷勢已無大礙,不日便可……”
安陵恪打斷白洛駒的話,面色凝重“朕不能再讓歐陽冒險,否則日後朕要如何面對他?你我三人自小一同長大,此番讓歐陽替我犯險,朕已經是心存內疚,這回又豈能讓他在替朕犯險?”
白洛駒輕微嘆息一聲,眉頭擰在一切。
他總是覺得,他們好似掉進了一個無底洞,在黑暗中始終都找不到出口。
就好比歐陽,他雖然魯莽,可是不會輕易就擅離職守,弄的渾身是傷。
總覺得有人在將他們往一個洞裡引。
可怕。
“你無須在勸朕了,三日後出發吧”
白洛駒看着神色沒落的安陵恪,欲言又止。自從那個女人離開之後,皇上好像從來都沒有笑過,那種發自內心的笑。
曾經的雄心壯志,恐怕這回已經是力不從心了。
白洛駒不知道,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皇上還不會那麼做?
“傅飛雪已經有消息了”
“嗯?”
“他現在隱居在蓮山下”
提起傅飛雪,安陵恪停下手裡批閱奏摺的筆“他可還好?”
白洛駒淡淡搖頭“好與不好,豈是別人能猜出來的?不過,我想,應該是好的吧。要不然當初不會毅然決然的離開”
自從秦家滿門抄斬之後不久,傅飛雪便帶着真正的西寧長公主離開了大新。
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那裡。
直到今日才查到傅飛雪隱居在蓮山下。
而,蓮山,卻離塔裡國國度僅半日的距離。
他這般
行爲,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不過,西寧公主並沒有和他在一起”這正是他們所奇怪的地方。
“她應該在木熬心的身邊”
聽安陵恪這麼一說,白洛駒倒是恍然大悟。
是啊,傅飛雪隱居蓮山爲的就是木傲心,作爲親妹妹來說,她是不希望看見自己的哥哥整日傷心難過的。怕是要勸說木傲心放棄一切和傅飛雪遠走高飛的吧。
“如果傅飛雪若是能回來幫助朕,朕當真是如虎添翼”
話雖如此,可是傅飛雪如今恐怕是心灰意冷,不願意在參與朝政了。
當初,傅飛雪就是因爲妹妹才入宮,一心一意的爲妹妹。如今妹妹飽受傷害離開,他又怎麼會留下呢。
“其實,未必不可以”
白洛駒略微思量“如果說服西寧公主,傅飛雪出山也就不無可能”
“說服西寧公主何其容易?木傲心下嫁塔裡王,傅飛雪怎麼會離開?”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當日他若是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帶着木傲心遠走高飛,也不會有今日這局面”
“世事無常,誰又能料到今日呢?”
若是能料到他這般思念她,當日絕對不會那麼輕易的讓她離開。
如今,在來後悔,已是晚已。
她,如今在何方?
路漫漫其修遠兮,爲求佳人必將上下而索之。
“或許皇后娘娘可以試一試?”
“皇后?朕不是沒有想過,只是西寧公主畢竟不是她的親妹妹,而皇后這人看似有情卻最是無情。她所在乎的只有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弟弟……”
白洛駒的話有理,可安陵恪有着他的顧慮。
“話雖如此,可是臣聽說,皇后亦是在暗中打探西寧公主的下落。畢竟皇后和她有過姐妹之情,當初皇后娘娘爲護西寧公主,連命都不顧。這樣的情分怎麼會一朝一夕說沒有了就沒有了呢?”
“也好,不妨一試,若是皇后肯,在好不過了”
其實他們都沒有底氣能說服皇后,畢竟,自從冊立淑妃爲後之後,他便在未踏足過鳳藻宮。
“恐怕這件事還要皇上親力親爲了”
皇后什麼都不在乎,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弟弟。
皇后想要光耀門楣,靠的還需要自己的弟弟有個前程似錦的將來。
次日一早,安陵恪果然來了鳳藻宮。
時隔半年,在踏進這座瓊樓玉宇,頗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覺。當年秦嫣然喜歡奢侈普漲,鳳藻宮自然是金碧輝煌。
如今換了主子,卻愈發的素雅起來。
不過一年有餘,這坐宮殿已經換了三個主人。
當真是物是人非了。
“臣妾,參加皇上”
“起來吧”
雖然皇上從未來過鳳藻宮,但是畢竟皇后,時不時的還是要去正陽宮的。
到也並不生疏,只是多了幾分刻意的疏離罷了。
“你們都退下吧”安陵恪打發了宮娥太監,聰明如皇后怎麼會看不出來皇上心事重重?
亦或許是有事而來。
“皇后,你過來陪朕坐坐吧”
皇后淡笑“如今正是驕陽姣好之時,不如臣妾陪皇上去御花園走走,瞧瞧那些奼紫嫣紅,說不定,心情也好了起來”
前方戰事不斷,十三王爺和陸國公起兵造反,皇上又怎麼會開心?
作爲皇后,恰當的關心,並不爲過。
安陵恪點頭“也好,就去御花園走走吧”
屏退了左右,安陵恪和皇后徐徐徒步於御花園。
“皇上,御花園的花雖然開的極美,可是若不小心呵護,便會凋零,枉費了那麼多的心思”
目光凝在那都紅色的牡丹上,一瞬不瞬的。
好似在看它,又好似在透過牡丹看着鏡花水月。
“承妃有孕,皇上應該知道了吧?”
“嗯,昨日朕已經知曉”
“那皇上要如何打算?皇上登基多年,膝下卻一直無子嗣,若是這個孩子在有閃失,怕是引來非議。但是,若是這個孩子出生,就會給承寧部落希望”
“那皇后覺得朕該如何做?”
安陵恪沒有想到皇后會在這回提出承妃和她的孩子的問題。
“其實無關乎於皇上如何做,關鍵是在於皇上要怎麼做,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