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知道還有米有人在看,今天更了一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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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來,劭己不在牀上了,從鸀蜓口中得知,他一早就上了朝。心急的芍越也急急趕回宮,正好碰上從御書房出來的劭。
“劭哥哥,怎樣,怎樣?”一見到他就迫不及待地問起師兄的事來。
劭猶豫了一下,才說:“父皇沒有答應赦免你師兄。”
“啊?”芍越驚呆了。父皇沒有答應?那,那豈不是說師兄真的要被處決了嗎?
“芍越。”急忙伸手扶住腳軟的她。
“劭哥哥,怎麼辦?”水汪汪的大眼瞅着她,扶住他的雙手似落水的人在抓住一根浮木一樣。
劭思索了一下,有點蹊蹺,父皇對於這件事的態度太奇怪了。
“走,我們先去看一下九公主和柳妃吧。”希望情況不要太壞,不然,林湛葦這回,可是誰都幫不了他了。
“哦。”芍越一時沒有主意,唯有聽他的。
兩人沿着宮徑往九公主的居所琳環閣而去。
一路上兩人沉默無語。
琳環閣處於皇宮的西邊,鄰近柳妃所住的柳怡殿。裡面的佈局與泓桐閣相似,不同的是,院子裡種的是嬌貴的杜丹花,屋裡的擺設豪華奢侈。
遠遠地,芍越和劭已聽聞屋子裡的叫囂聲與物品被砸碎的聲音,五個脂粉味重,身着宮人服飾的男子站在屋外,爲首的一個眼睛極不安份,瞧見芍越像是蜜蜂見了花朵似的一亮。
劭皺了皺眉,但還是跨進了裡屋。
迎面而來的是一個花瓶,劭眼疾手快地把芍越往一旁一拉,剛好避過花瓶。人是避過了,可那個可憐的花瓶就咣的一聲粉身碎骨了,只剩下一堆殘骸哭訴着九公主的暴行。
“芍琳!”劭沉下了臉。
跪在一旁的幾個婢女終於鬆了口氣,太子殿下大駕光臨,她們得救了。
九公主呆了一下,想起剛纔的花瓶要是砸在了太子的身上,那後果……
臉不由得白了一下,襯得那張臉上殘留有的一點一點的紅痕更加明顯。
“芍琳,你的臉……”劭愕然,想不到情況比想象中的嚴重。
“啊!”九公主尖叫,這下才想起剛纔使潑時早己把面紗不知丟到何處去了。
“不要看!”兩手抵死捂住臉:“死奴婢,快把我的面紗舀來,快點!”向跪在一旁的奴婢大叫,可能是用聲過度,嗓子有點破了,這種情形,真的是跟書中所繪的母夜叉有九成相似。
一旁的奴婢趕緊找來面紗給她戴上。
望着遍地的狼籍,再望向戴着厚重的面紗的九公主,劭有點頭痛,事情不妙呀!
看來裡屋不經過收拾是呆不下去的了,衆人只好移師到西廂。
屁股還沒坐定,九公主己經哭天搶地起來。
“太子哥哥,你可要爲我作主呀!”明白芍越和劭此次肯定是爲了林湛葦的事而來,她決定先聲奪人:“你剛纔也看到了,我的臉己經毀了,這叫我怎麼活呀?”眼睛用力地眨,好辛苦才眨出一兩滴淚水來。
“芍越,你沒有辦法嗎?”劭轉頭問芍越,九公主臉上的紅痕消褪不了嗎?
“沒有,紅腫己經消退了,餘下的紅痕可能要等它自行消褪,這恐怕要等上好幾年才行。”芍越輕嘆了一聲,其實她並沒有把話說完全,九皇姐的臉,只怕過很多年也未必會完全復原。
“我不想活了,我怎麼出去見人呀?”九公主索性俯在桌子上假哭起來。一旁的奴婢連忙識相的上前,倒茶的倒茶,捶背的捶背,就連站在屋外的幾個宮人,也跑了進來,女皇似的伺候着她。
一時間,屋子裡熱鬧得很。
“九皇姐。”芍越望了一下沉默不語的劭,劭哥哥在這裡,九皇姐應該會給些面子他吧。
她小心地說:“我知道師兄他做錯了,可是……”
話未說完,正俯桌痛哭的九公主己整個跳了起來:“休想!休想我會原諒他!就算他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會原諒他。”一定要將他斬首示衆以消她心頭之恨才行。
這個林湛葦也太不識擡舉了,本公主看上他,是他的福份,而他不但對本公主不理不睬,避而不見,還對本公主下毒,現在……
實在太可惡了,絕不原諒他,絕不!
看那林湛葦粘十一粘得緊,兩人怕是,早就好上了吧?要不十一怎會如此殷勤地爲他求情?哼,她得不到的,就毀了算了,絕對不會便宜了十一。
“可是,九皇姐,弄成如今這局面也並不完全是師兄的錯呀!”芍越忍不住了,跟九皇姐說話,總是令人想發瘋。
“那你的意思是我錯了嗎?我毀了臉是我活該嗎?”九公主像是個被戳了痛處的老虎似的,張牙舞爪。
沒錯,是你活該。在場的人心裡都這樣回答,但卻隻字也不敢吐。
“九皇姐就沒有錯嗎?我記得我爲九皇姐解毒時就曾告誡過一年之內不準接近男色的,恐怕,皇姐並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裡吧?”
老早就勸過她不要招惹師兄的了,是誰死纏着不放的?還有,明明己經警告過她不可再接近男色了,可她還是不聽,如今,她那張臉弄成那個樣子,她還想怨誰?
“你……你胡說。”九公主氣得說不出話來,轉而向一旁沉默的太子哭訴:“太子哥哥,你要爲我主持公道呀!”
劭向芍越使了個眼色,制止住了還想說些什麼的芍越。
交給他處理吧。
芍越領會,不再出聲,乖乖地坐着準備看戲。
“芍琳。”太子劭發話了:“我記得,宮裡是不準隨便帶男人進來的。”
眼光掃了一下圍在她身旁的幾個男子。雖然長得很陰柔,說話聲也尖細,乍一看,極似宮人,但這並不代表就能瞞天過海。
“你懷疑我?”九公主拔高聲音。太子哥哥看出了什麼了嗎?
“芍琳,注意你的禮儀。”劭沉下臉,他可不是好說話的臨,任由她放肆胡鬧。身爲兄長,有必要跟她探討一下禮儀的問題。但,那要等到以後再說,先解決了眼前的這一樁事再說。
“太子哥哥。”九公主的聲音剎時低了幾度,冷汗開始冒了出來,
“他們,他們只不過是幾個宮人罷了,是我向母妃要來的,要是不信,你可以去問我母妃,或者你也可以到大內總管那裡去查,他們都是正式登記在案的宮人。”越說氣越直,對呀,有登記,有什麼好怕的。
“哼。”劭冷哼了一聲。
“芍琳,你以爲我需要去到大內總管那裡去查嗎?”不屑的眼光掃了一下那幾個宮人打扮的男子。
彈指一響,門外的太子侍衛立刻跑了進來,劭對着那個幾男子側了側頭,侍衛立刻心領神會,上前拉住他們就住屋外走去。
“公主……”爲首的男子驚叫。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九公主坐不住了。
“帶他們到隔壁檢查一下就知是不是宮人了。”一旁的劭涼涼地說,坐在座位上,氣定神閒的,何必跑那麼遠去找大內總管呢?脫下褲子不就見真章了嗎?
“等一下!”九公主朝待衛大喊一聲,接着撲了過來抓住劭的手,聲音軟了下來。
“太子哥哥,他們的膽子很小,我只怕嚇壞了他們,你就放過他們吧!”言下之意:你就放過我吧。
不動聲色地望了一下被九公主抓住的手,擡起來,舀起桌子上的茶杯,掀開杯蓋,撥了撥浮在面上的茶葉,細啜了一口,不着痕跡地掙脫了九公主的狼爪。
一旁的芍越心中暗笑,這個劭哥哥,真是潔癖得不得了。
九公主看着劭放下手中的茶杯,再用袖子拭了拭她剛纔抓過的地方,她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色彩之豐富,可以媲美調色盤了,可惜,厚重的面紗罩住了,衆人看不到。
“回來吧。”劭慢條斯理地說。
待衛依言押回。
“芍琳,我理解你捨不得他們的心情。”劭突然和顏悅色起來。
九公主連忙頷首。
“所以,你也會理解芍越捨不得她師兄的心情吧?”話鋒一轉,卻是暗裡藏刀。
她可不可以說不呀,九公主氣得牙癢癢,卻出不了聲。
“這幾個人,我幫你安置吧,等你好點了再送他們回來。”
九公主傻了眼了,說是會送回來,但天知道有沒有這個可能呀。
“太子哥哥,你就放過他們吧。”低聲下氣的,現下的情況,還是不要惹怒了太子哥哥纔好,他不會像臨一樣包容她的。
“芍琳,我這也是爲你好。你不想恢復容顏嗎?”語重深長地。
“想,可是……”他們是她好不容易纔找來的,而且費了好多心思才弄進宮來的,如今一被太子哥哥帶走,那,她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嗎?
“帶走!”劭乾脆不理她了,徑直叫待衛把人帶走。
“公主,我不想走呀!”爲首的疾呼。
“陳冠!”九公主急了,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乾脆撲了上去,拉住爲首的男子不放。
“太子哥哥,這事父皇和母妃都不管,你就不要管了吧!”狗急跳牆,指的就是九公主現下的情形。
“那你是想要父皇來管??”厲聲責問她。
九公主一愣,要是父皇來管的話,她可慘了。
就在這一愣間,待衛己經給不肯合作的男子一個手刀,然後把被打昏的他拉出了門外,其它人一見,也乖乖地跟着走了,合作得不得了。
誰想被打呀,又不是傻瓜。
九公主氣炸了,可是,眼前的情形由不得她,無法挽回,她只得悻悻作罷。動不動就舀父皇來壓她,每個人都是這樣。可惡,可惡,真是可惡!
總有一天,她要他們好看!
“芍琳,這事我先幫你壓着,相信父皇那邊,你會跟他說己原諒了芍越的師兄的吧?”雖然是?問的口吻,但誰都可以聽得出語句裡蘊含着的強硬。
“是,太子哥哥。”九公主斂下眼皮,遮住了眼裡所冒的兇光,長長的袖子,也遮住了她那緊握着的拳頭。
九公主,搞定!
接下來,是柳妃。柳妃那邊又是怎樣的情況呢?
在往柳怡殿的路上,芍越終於敵不過好奇心,牽着劭的手問:“劭哥哥,你打算怎麼處理那五個宮人呢?”
“送回原籍?,你以爲我會自己留下嗎?”玩笑似的點了一下俏鼻。
“哦……”不再追問。
劭瞄了一眼芍越。
那四個乖乖的,他會送回原籍,但爲首的名叫陳冠的那個……
衝着他望芍越那一眼,最苦最遠的東北邊界,他是發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