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馮啓堯和沈沐妍晨運回來，因爲沈沐妍沒有開車，所以就跟他回了碧榆園，準備搭個順風車。
路上沈沐妍一直挑着話題跟他說，馮啓堯每每都應答，只是非常簡短。
快到家門口了，沈沐妍停下來：“要不我還是打車回去好了。”
馮啓堯知道她顧慮什麼，也沒拒絕，隨意問道：“車還沒修好？”
沈沐妍知道他說的是那輛和林鴻遠撞上的車。
“幾個配件都得進口，修的慢，不過修好了我也不開那輛了，怕了。”
沈沐妍回憶起數月前的經歷，還是臉色蒼白，十分的沮喪。
這不像是裝的，又或者裝的太像，可以近乎爲真。
馮啓堯不在乎這些，他繼續說：“有什麼問題可以同我說。”
他目光意味深長的看向她，希望她能理解，這兩句話所連接的意思是什麼，但沈沐妍顯然沒能明白。
還朝他眨眨眼：“我最大的問題就是，啓堯你已經很久沒跟我一起吃飯了。”
她似乎對數月前的車禍，也就沮喪了三十秒？
馮啓堯面色冷了半分，還又不失分寸的說：“今晚來馮家吃飯吧，有個小型聚會，媽讓我邀請你。”
沈沐妍有點驚訝，陸依芸對她的態度時好時壞，有時候覺得她很好，有時候又覺得小姑娘年紀輕輕拋頭露面很不適合娶回來做媳婦。
這些年兩個人的關係可以用貌合神離來形容。
“阿姨真的邀請我參加？”
“嗯。”
兩人走到了小區門口，馮啓堯攔了輛出租車，拉開車門，沈沐妍坐進去，馮啓堯給報了地址，又對沈沐妍說：“給你在萬寶樓上健身房辦了年卡，以後去那裡鍛鍊身體。”
“那你不陪我了？”沈沐妍眼底閃過一絲失落，緊張的看着他。
他提了提脣角，揉了揉她順滑的頭髮，動作溫柔，說出口的話卻直接的仿若利劍。
“不陪了。”
他做事情從來不需要問過別人的意見，也輪不到別人來指手畫腳，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
在他的世界裡，他不需要對任何人感到抱歉，也不需要爲任何人而活。
沈沐妍坐在車裡，看着逐漸倒退的景象，陰冷了神色。
馮啓堯回到家中時，林漾剛開着她的小車離開，今天她有點忙，中午約了客戶吃飯，下午還要去見個人。
所以早早去公司處理工作。
林漾要見的這個客戶，是某家即將進行收購的公司的股東，比較大的股東，差了他一個，就可以收購成功。
林漾需要跟他談談詳細的問題。
希望他早點讓步。
曉曉替她訂了餐廳，十一點，林漾就往那趕，還行，離公司挺近的，她開車過去就幾分鐘。
到了之後，等了會兒，王總就到了。
他是個四十歲出頭的男人，有些胖，個子不高，但穿着西裝，頭髮梳的乾淨，笑容可掬，很是親切。
林漾第一眼就認定他應該很好處理。
可是一頓飯吃完，林漾提了股份的事兒，王總卻打起哈哈：“年輕人談事就是急躁，剛吃完飯，活動活動，咱們去打高爾夫，順便再談談這件事。”
林漾沒法拒絕，看了眼時間，只好起身：“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去了路上，她給下午要見的人發了短信，讓他將東西直接快遞到碧榆園，不去見面了。
放下手機，擡起頭，發現坐在身旁的王總，一直在看她。
林漾轉了轉眼眸，不動聲色的坐遠了點，下車後，也立刻站到了他助理這邊，王總卻像沒察覺到，走過來，打量着她，直勾勾盯着她的高跟鞋。
“林小姐穿高跟鞋不好打球，要不林小姐跟着我，看着我打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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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看的不舒服，扯了扯嘴角：“也行。”
王總盯着她白皙修長的脖頸，看着她高傲如同白天鵝一樣的姿態，壓不住心中的躁動。
伸出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別有深意的用手指捏了捏她。
“小林幹這行多久了，陪過不少人出來玩吧。”
林漾上下牙打在一起，瞥了眼那隻髒手：“不久，不多，就您一個。”
王總滿意的揚了揚眉，笑的眼睛成了一條縫，自然的將整條胳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林吶，其實我挺欣賞你的，你看這樣好不好，你今天陪我，我立馬就做出讓步。”
林漾清冷的目光掃他一眼：“我怕王總無福消受。”
“怎麼可能。”王總湊近林漾，大肚子頂在林漾的後背上，骯髒的氣息傳過來，林漾手肘往後一懟，直接懟他肚子上。
他痛的抱住肚子，瞪着林漾：“你動手打我！”
林漾冷嗤一聲，拍了拍被他碰過的肩膀：“王總對打這個詞理解的不是很透徹，我今天就好好陪陪王總怎麼打球！”
她抽出球童揹着的高爾夫球杆，一杆一杆打在他的身上，他助理上來阻止，她一個眼神掃過去厲聲喝道：“你過來我連你一起打。”
“那，那我可報警了。”
林漾一杆子狠狠揮到王總的手上，恨不得將他手打斷了。
“要報警趕緊報，不然你們王總被打死了沒人收屍！”
馮家的小型聚會已經在準備中，馮啓堯在辦公室給林漾打了兩個電話想告訴她，但都沒人接，正準備撥通第三個，陳辭拿着手機走過來。
“總裁，太太的電話打我這兒來了。”
馮啓堯沉着臉色接起，裡面傳來林漾冷冷的聲音。
“陳辭，我現在在警察局，出了點問題，你過來處理一下，不要告訴馮啓堯。”
林漾一股腦說完，還不忘瞪一眼那個王總，結果電話裡半天沒人吱聲，她擰起眉頭：“陳辭，你沒聽見嗎，我叫你現在就過來，快點來。”
“好樣的。”
林漾一愣，看向手機屏幕，是陳辭的電話沒錯，怎麼裡面傳來馮啓堯的聲音。
她吞嚥了下，重新接起：“馮啓堯？”
“在哪個警察局，在那坐着等我，等我過去。”
如果不是大老闆不在國內，她一定不會去找陳辭解決麻煩，更沒想到，陳辭那個助理那麼衷心。
這種電話接都不接就交給馮啓堯。
她如果有人脈，有錢有勢，根本不需要誰來接她，可現在的林漾已經不是三年前的林漾了。
她如今已經淪落到要等馮啓堯來救的程度了。
“臭娘們，你給我等着，我不告你，我都不姓王！趕緊該叫誰來叫誰來，叫誰我也不怕！”
王總一個人在警察局吵吵了半天。
馮啓堯進來時就聽到了，極爲聒噪。
蹙了下眉頭，順着聲音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垂着頭擺弄手指頭的林漾。
他大步走過去。
王總還拿吐沫星子噴林漾：“你不是挺有能耐嗎，敢打我，我這次讓你看看，什麼叫想哭都沒地兒哭去。”
“你想讓誰哭？”
林漾和王總同時看向馮啓堯，林漾沉默，王總瞬間結巴：“馮，馮馮馮，馮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