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學校補完課,耶,中午可以放假啦!我哼着《在那遙遠的地方》,單肩挎着我的書包,晃着腦袋,一邊與謝西西說笑,一邊走回去。忽然,我看到了學長,他在大衣裡穿了件白襯衫,上面有黑色的羽毛花紋,果然,這種襯衫也只有學長才可以駕馭得如此出神入化。我和謝西西立即啓動馬達,跟了上去,今天學長旁邊沒有人哦,不過後面跟着猥瑣的我們。
“走走走,去看車牌號。”謝西西抿着嘴偷笑。
“不好吧,會被發現的。”我一臉驚恐,但還是踮着腳,繼續跟了上去。
出了學校大門,過了一道小馬路,學長家的車就停在對面的小花園裡,我們在車位中穿行,一不小心跟到開闊地帶。學長拉開黑色的後座車門,一晃,關上了門。我們又貓着腰跟過去,車子居然緩緩開到我們面前,我看到學長在車子裡朝這裡看過來,然後盯了我們好久,肯定認爲我們是變態吧。我想轉身的,可是覺得這樣是做賊心虛,就裝出一副路過的樣子,輕輕跺着腳,緩解緊張。
謝西西站在我身後,不停地問:“看到了嗎?看到了嗎?”
我當時真想把她拉到我前面,幫我擋住那道目光。就在車要開走的時候,我還是清醒過來,記下了車牌號(我是不會告訴你們車牌號是多少的),可是我忘了記下車型號了,呀,這樣怎麼買同款啊。
等車開遠了,謝西西才從我背後出來:“怎麼樣了,記住了嗎?我都不敢看。”
我:“......”,“不是你要來看的嗎?學長剛纔一直看着我,我都想昇天了。”
“你的運氣也太好了,我也想被學長看啊。”謝西西一臉嚮往。
我真的好想打她。
學長一定覺得我是個智障吧,我自己都這麼覺得了。我一定是被剛剛躲在我後面出主意的那個人傳染的,低智商的氣息撲面而來啊。
沒有學長在家的日子,簡直是度秒如年啊,我恨不得時間立刻飛到週日下午。實際上,我拿着寫着濟民QQ的小紙條,不知道應不應該加,當然,這樣東西絕對不是我去要的,是董英問高三(1)班的學姐要的,那個學姐給我們的時候,只說了一句:“這個人,除了臉,也沒有什麼了。”
我不認爲她是對的,學長還有超凡脫俗的氣質啊,但我還是很感謝她,因爲我現在有學長的聯絡方式了。最終,我還是下定決心,在“添加好友”裡輸入了那個號碼,學長的頭像是卡通版的他,黑白線描的,酷酷的,真的很像,也有一雙大眼睛,只是沒戴眼鏡。我點開他空間,進去看了看,居然有訪問權限,也就是說,我不加好友就看不到了。怎麼辦怎麼辦,要不要加啊,我的心跳都加速了,不斷纏繞手指,無比糾結啊。
哎呀,不管了,要了QQ,不加多虧啊,有什麼可怕的,他又不知道我是誰。我點了“加好友”按鈕,嗯哼,備註寫什麼呢?想了一會兒,不能寫真實信息,所以就寫了“高二的逗比,hi hi hi!”。然後我就發送了好友請求,內心萬分焦慮。當天,學長並沒有回覆我,也對,人家是學霸啊,怎麼能一直泡在電腦上呢。
週日一早,我在牀上剛睜開眼,就立刻打開手機,哇,學長昨晚12點同意了我的請求,並附贈一條消息:“既然你說你是逗比,那麼我就那麼備註了。”好可愛啊。不過學長工作到那麼晚,也真是辛苦了。拉開窗簾,開始一天的幸福生活啦!走進客廳,用俄語向爸媽說了聲“早安”,爸媽也回了我一句,並未感到異常,因爲我家開旅行社,所以經常出國,會一些國家的簡單問候。
吃完早餐,在QQ上問了濟民一些小高考的事,學長回覆地非常仔細、認真,他還說自己從高一到現在都沒記過筆記,天啊,學仙級別的人啊。我們禮貌地道別之後,我去他空間看了看,說說只有幾十條,一般不帶配圖,純文字的。還有幾張搞怪自拍,和一些生活日誌,有幾條關於女朋友。離開他的空間,我開始完成剩餘的家作。
後來,我把他的說說從頭到尾還看了好幾遍,有幾句話我印象特別深刻,關鍵詞:買花、物理、牛排等等,不便透露。
下午進校門時,看見謝西西匆匆走在前面,看來和我一樣,都快遲到了。我看了看錶,還有3分鐘,拉起她的手迅速往前跑,跑着跑着,我們又在空曠的平地上(爲什麼空曠,因爲別人都在教室裡了)看到一個人,可不就是濟民嘛。他一隻手插在褲袋裡,一隻手拎着小白書包,一晃一晃走進去,跟散步似的,完全不急啊,天,搞什麼啊,你倒是快點走啊,我們不好意思走到你前面去啊。
“喂,快看,學長啊。”我使勁搖晃謝西西。
“啊,什麼,看不清啊,真的嗎?湊近點,讓我拿一下眼鏡。”西西像個老年人一樣,從書包裡慢悠悠地掏出眼鏡,再慢慢戴上。
我受不了了,一把拉過她:“不行,要遲到了,要考試啊。”
死命拉着她走到了高二樓梯口,可鈴聲還是響了,異常刺耳、尖利,我們飛奔上樓,還好老闆(班主任)還沒來。
“不對啊,我上來幹嘛,我要拿卷子啊。”在全班人的鄙視中,我又下樓拿了卷子,發下去,班裡終於安靜下來,我只能“沙沙”的寫字聲和自己的心跳聲了(跑太累了),連一根針掉下來的聲音都.....嗯,還是聽不見的。
兩個小時後,我收了卷子,交到講臺上,老闆拿好,走了。班裡恢復了活躍的氣氛。
“喂,我加濟民了,你呢?”我小聲問董英。
“什麼,厲害啊,他同意了嗎?”
“Of course!”我一臉得意。
“你備註什麼了啊?”
“高二的逗比。”我又描述了一下我和學長的對話。
“我還沒敢加。”董英說。
“我也是。”劉L湊過來。
“我,我,我把我的頭像換成了和學長一樣的,等到我敢加他的時候,我再換回來。”謝西西一臉奸笑。
“變態啊你,你這樣我會混淆啊,你快給我換回來。”我捶打着她的腦袋。
“不可能,我已經這麼幹了。”謝西西推開我的手。
“哎,這個世界太瘋狂了。”陳小矮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我們:“宛如一羣智障啊。”
“什麼叫宛如啊,這就是一羣智障啊。”陳靈兒癟癟嘴。
是的,也許瘋狂,也許傻,但現在想起來,仍舊是懷念那些歲月啊。彷彿遙遠時光裡鮮亮的布匹,一打開,還是有舊年的青春味道,那麼熱烈的,印刻在我們心頭。這半年的時光,這高二的下半學期,是我們整段高中裡最溫馨美好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