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小高考來啦

我晃晃自己的腦袋,讓自己保持清醒。點開對話框,跳出來一句話:

“沒考到過4A也沒關係,小高考保持好心態,沒事兒的。Good luck to you!”

哇,學長居然給我回復了,而且回答那麼暖心,感動啊。

這兩天爸媽對我好得簡直過分啊,想吃什麼立刻就給買了,終於感受到我是親生的。吃完午飯的糖醋里脊,酸酸甜甜的,我最喜歡的味道,簡直如春風吹入我心頭啊,很甜蜜。睡了個午覺,下午看了一會兒《化學與生活》,掙扎一下。吃了晚飯和謝西西去公園散了會兒步,我們家離得很近,活動地點除了公園就是新華書店了。晚上還是按照平時睡覺的時間,不早不晚,感覺困了就去睡了,現在想想,當時真的一點兒也不緊張,很快就睡着了,真是無憂的孩子。

第二天一早,慢悠悠吃完早餐,因爲D中離我家太近了,所以我纔敢這麼漫不經心。爸爸開車送我去考場的路上,兩邊按照慣例還是有大橫幅:小高考期間禁止燃放煙花爆竹,考場周圍禁止鳴笛、xxxxxxx。具體是什麼,記不清了,反正就一個意思:別吵了。

車子上,爸爸還在囑咐着我一些注意事項,要仔細審題等等。在初中時,我是不願意聽這些話的,可是到了高中,每次大考前,反而盼望着爸爸可以給我講些什麼,可能以爲長大了,也可能這些話裡很多其實都是對的。

緩緩到了校門口,我下車,帶上我的三明治,我每次考試時都要吃三明治,不管期中還是期末,不然會餓,還有就是,自己媽媽做的,用保鮮袋一裝,好看又好吃啊。第一門是物理,我有點討厭,但對我來說並不難,感覺還好。現在只記得在進教室之前,窗外邊的一大片油菜花,開得那麼熱烈,像瘋了一樣。明豔的黃色,很刺眼,其中有人在勞作,但我並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大概是除草吧。每當這時,我就覺得他們的生活看起來很愜意,也許只是看起來很愜意吧。我在鄉下的時候,油菜花的黃色葉子粘在身上,是很難洗掉的。

跟我同一考場的同學看着它們對我說:“我要坐在窗邊,因爲我要看油菜花。”

說得好像她的考試號真的在窗邊一樣,結果,她真的坐在了窗邊,願她成功吧。

掃描儀在身上溜達一圈,我們進入考場,聽着考前那段千篇一律的話,耳朵起繭,但當時多麼希望它多放一會兒,這樣試卷就可以來遲一些,不是因爲害怕,僅僅因爲,這可能是我做的最後一張物理試卷了。後來,這真的成了最後一張物理卷,我仍記得考試收卷前的十幾分鍾裡,我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改了兩道選擇題,一道3分,兩道就是6分,滿分一百,我們要考到90,纔可以達A,也就是說,這兩道題很重要。至今不知道自己改對了沒有,只是我確實考到了A。

考完物理,出場,外面的家長真是一圈一圈包圍了考場啊,又要上宜興日報了。我強烈要求沒讓爸媽來接,自己走回去,天氣很好,陽光暖暖,還有些涼意,不過,都會被家裡飯菜香氣與煙火氣息沖淡。中午有糖醋鱖魚,嗯,臉上的肉還是那麼嫩啊。

中午稍稍休息了一會兒,沒有睡着,但還是要休息的,閉一會兒眼也是好的。離開家的時候還是帶了一個三明治,在走去考場的路上慢慢吃着,此刻覺得自己在生活。

下午到了D中,先在食堂(等待區)看一會兒生物、地理,這兩門完全是靠自學啊,做了兩本練習冊,看看就懂了。董英在對面吃着綠豆糕,抖着腿,遞給我一塊,我吃不下,放在桌上,看着它,背書,氣候與季風,染色體和基質基粒。腿部由於緊張慢慢抖動着,我不斷搓着手,好了,好了,走了,走了,去考試。

生物還是實驗題比較難,我用腦子填滿了,其他都還好,染色體的題目也搞懂了。地理就沒什麼可說的了,我對於圖像的記憶力很好,所以這門課一直輕鬆。我甚至感覺有的題目我做過。

考完感覺這兩門還是不難,是我的水平太高了嗎?看來今年要難在明天的化學上了,還好還好,我說,我的化學還好。走出考場的時候,很多人在大聲對答案,我趕緊走,可還是有幾句傳到我耳朵裡,屏蔽屏蔽,我什麼都沒聽到,我的就是標準答案。

第二天的化學,最後一題有點難,我想了想,還是把我最好的答案寫了上去,反正不能空着啊。考完出來,看見大家臉上一臉輕鬆啊,接下來可以放三天假啦,而且我們還必理科生多放半天,他們是半天一門,所以還有最後一門政治要下午考。我和董英手拉着手,去食堂拿書包和那塊綠豆糕,嗯,現在有食慾了。然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之後,在整理自己的書籍與資料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原來做了那麼多,只是一天天的都這樣,連自己都麻木了。留下刻意留下的,其他的都可以扔了,一道道題都是自己曾經付出的努力,我懷着情結向這些我曾經愛國、恨過的紙張說着再見,以後都不會再見到你們了。還有江蘇特產38套,好多都還沒做過,這個留下,可以留給學妹學弟。我的錯題集要自己保留,每本上都有老師的真跡,以後可以當成回憶錄來看。

感覺整理完結自己生命的一個階段,告別了之後,留下的都是回憶的甜,然後接着走向生命的另一個階段,繼續以這樣的赤子之心,追隨藍風衣,並且擁抱我最愛的數學與歷史。

只是接下來的三天要怎麼熬啊,哎,放假突然變得如此漫長與讓人無聊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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