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個女人,我最後也得知點情況。她最終還是沒能耐住寂寞,和同村的人好上了。終於有一天,被丈夫發現了。丈夫打了他一頓,然後提着刀去情敵家尋仇,後來被情敵家打斷腿,落下個殘疾。女子也沒和丈夫離婚,一邊忍受辱罵,一邊照顧丈夫,磕磕碰碰,度過一生。
其實這些都不是我最喜歡的。我最樂意的,是看別人測字問婚姻。這時候,籠中的畫眉閃亮登場,我也能一飽眼福。案桌上,有一個木盒,擺着一排紙折,紙折上寫滿婚姻的批註。測姻緣的人來了,首先要測字。沒多久,一個年輕人過來測姻緣,提筆寫下一個字“念”。道長看了,點下頭:“嗯,這說明你心中還掛念着她。既然如此,就因該去追尋。”
年輕人有些猶豫,回答道長:“可她心中沒我,追她也沒用,該怎麼辦。”道長呵呵一笑,道:“這還不簡單,看看天意如何。”說完打開鳥籠,畫眉撲哧着翅膀,飛了出來,落在木盒上,跳來跳去,最後從裡面叼出一張紙折。道長打開一看,卻是“花好月圓”四個字,不由呵呵大笑道:“天意如此,你們今生有望喜結連理。”
年輕人聽了大喜,看着那隻畫眉鳥,眼中有一絲懷疑,怕這隻畫眉是被道長訓練好了,專門騙人的。道長猜出他心事,呵呵一笑:“來,你不信的話,我們再試一次。”說完把畫眉鳥放進籠中,脫下道袍,蓋住鳥籠,不讓鳥看見。然後把那張“花好月圓”的紙折重新放了進去,接着打亂裡面紙折。做完後,揭開道袍,畫眉飛出來後,飛到木盒旁,叼出一張紙折,打開一看,仍然是“花好月圓”。這下年輕人真相信了,大喜不已。我也是驚訝的何不攏嘴,那隻畫眉,居然二次都叼出同一張紙折。看着道長得意非常,我不由心中一動,癟嘴道:“紙折都一樣的,對不?”
年輕人聽了,再次表示懷疑。道長捋着鬍鬚,對我道:“你不信,自己打開來看看。”我滿不服氣,順手抓了一張紙折,打開一看,卻是“嬋娟解相思”。再打開一個,是“勞燕雙飛”。再打開一個,更離譜了,是“永生不得一見”。
這時我才知道,紙折的註解,全是不一樣的。而那個年輕人二次得到“花好月圓”的解批,似乎真的是天意。年輕人大樂,扔了十塊錢給道長,樂呵呵的回去了。二年後,就追到那個女孩,結婚了。結婚那天,給道觀送來不少賀禮。
那天我不住追問,裡面有什麼玄機,道長只是神秘笑道:“天機不可泄露,不可說,不可說。”長大之後,我自己也養了一隻畫眉,去大街給人算姻緣。畫眉先是叼一張“喜結連理”出來,馬上又叼出一張“此生無望”,周圍羣衆大呼我是騙子。我其實也沒騙他們,只不過做點試驗罷了。說真的,我養的那隻畫眉,遠沒有道長那隻通靈,具體怎麼回事,我也沒弄清,索性不想這個了。
跟了道長十天左右,總算來了一個說詞的。那個來說詞的人,老態龍鍾,腦袋禿頂,拿着一把破扇子,挺着大肚皮,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那天他們的狗屁對話,把我笑了個半死。
“老道長,偷漢子,這個世道!”肚皮老人一過來就給道長下馬威,左手揮着扇子,右手把桌子敲得碰碰響。
“臭禿驢,芭蕉扇,口出狂言!”道長不甘示弱。
“破廟宇,老尼姑,風吹雨打,老鼠亂竄!”肚皮老人迴應道。
“疏雲觀,真道人,風雨無阻,對症下藥!”道長鬍須抖動。
“前有車馬路,後有豺狼虎,道人何在?”肚皮老人總算說了句正經詞。
“上有通天梯,下有浮雲香,道人在此!”道長老人對的工整。
“你說我天天和你這樣對,也不是一回事。”肚皮老人嘆了口氣。
“人生難得一知己。”每次到了這個時刻,道長就會收攤,把我領回道觀。時間一久,我也能感觸到二位老人的遊世情懷,飄飄然,不知所在。每次我走在大街上,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在我眼角劃過,就忍不住思考:“我是做一個俗人,還是做一個離俗人?”
爺爺把我放在道觀裡面後,就開始追尋女屍身世。直接尋找鎮上大戶人家,那女屍棺木,衣料都是上等。而且運棺人也出手大方,肯定是富貴人家。爺爺先是詢問清宇道長,才得知鎮上大戶人家也就十來戶。用時一個月,才查明情況,只有鎮上邊緣,一戶黃姓人家,跟情況有點掛鉤。
聽附近百姓說,黃家三十年前,就移居到鎮上了。本來是大戶人家,那時是社會主義,百姓平等。但黃家有三個族人在鎮上當官,還有一個是市裡大官。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但這種不雅的俗語,不能用在黃家身上。只可說,朝中一人當官,家中千人澤福。
後來改革開放,黃家勢力更大了。族中第三十二代後人,有做木材生意,有的包修公路,都發了財。大部分族人都去了外地,開始淘金。只留下一個老人,老人姓黃名潘,是族中三十代後人,同爺爺差不多年紀。黃潘懷念故土,不想四處遷徙,於是在鎮上修了一棟樓房,足足三層,家中養着轎車,貨車。在鎮上,也是首屈一指的富貴人士。
以往家族人士多,子孫後代也多,動輒七八個兄弟。不過黃潘只有一個兒子,二個孫兒,一個孫女。到了九十年代初期,家道突然陡轉,兒子病逝,二個孫兒,一個孫女也不知所終。只剩黃潘一個老人守着家業。爺爺去他家門前時,一棟三層大樓聳立在鎮上邊緣,四周沒多少人家。門前庭院長着不少雜草,停着一輛破貨車,鏽跡斑斑,已經好幾年沒動了。整棟樓房,沒有多少生機,更顯荒蕪。爺爺走到門前,輕輕敲了敲門,等了好久,纔有人把門打開。卻是一個老人家,也就是黃潘,慈眉善目,六十出頭,只是眉目間暗含不少憂愁。見爺爺站在門口,問道:“有事麼。”
爺爺回答他:“沒事沒事,我是外鄉人,來這看望親戚。走了半天,有些口渴,討杯水喝。”爺爺沒有道明原委,撒了個謊。唯恐黃潘是女屍生前的親人,把他又趕了出來。黃潘得知爺爺情況,連忙請進去,給爺爺到了一杯水。爺爺把屋子打量一番,大廳鑲着瓷磚,頭頂掛着大吊燈,堂屋牆壁上懸着一面大方鏡,走遍鑲着彩絲,鏡子上面貼着一行五彩字:“一九七零——一九八零,黃蕊生日快樂”。也許你們看不出其中奧妙,九十年代初,農村孩子十歲慶典,有蛋糕就不錯了。黃家八零年,就能弄來一面富貴鏡,給孩子慶賀,可見家中資底深厚。
爺爺把他家中打量一番,擡頭一看,走遍的拱門,通往樓上,拱門上面掛着一張黑白遺照,卻是個中年男子。爺爺見了,不由道:“老人家,你家中佈局有問題呀。”黃潘聽了,大吃一驚,連忙問道:“什麼問題?”爺爺指着遺照道:“鏡乃通靈寶物,浩然明亮,遺照是陰柔之物。二者同時掛在一起,能不衝突。”黃潘聽了,恍然有悟,連忙問爺爺:“按照您說的,該怎麼辦?”
爺爺把遺照和富貴鏡看了一眼,問他:“黃蕊是誰,遺照又是誰?”黃潘聽了,眼圈一紅,回答道:“黃蕊是我孫女,外出了。遺照裡面,是我過世的兒子。”說完似乎感傷無限。爺爺思慮一番,道:“人死節哀,活者勉之。父親已逝,女兒健在,肯定不可同堂。應把遺照擺在後堂暗陰之地,富貴鏡則不動。一前一後,一陰一陽。況且父親在天之靈,也可以保佑女兒。”
黃潘聽了,不住點頭,這才知道爺爺是有道之士。爺爺也趁着機會,問了他一些情況,卻和女屍沒關係。原來黃潘有二個孫兒,早成家了。前幾年,二孫兒開車不幸遇難,留下一個媳婦,媳婦守寡一年,後來轉嫁一戶普通人家。黃潘家血脈,就剩大孫兒和小孫女了。大孫兒本在鎮上當官,無奈脾氣剛硬,比較倔,被同僚排擠,官還是那樣,權力卻越來越小。弟弟去世後,大孫兒一傷心,就辭掉官位,準備下海經商。無奈黃潘留戀故土,不肯離去,大孫兒就留下一筆錢,給爺爺養老,然後帶着家室走了。孫女長大後,就投奔了大哥,隻身下黃潘一個人守在這。隔一個月,就會受到孫兒,孫女的電話書信。
爺爺聽完之後,方知黃潘和女屍沒關係,準備告辭走人。黃潘卻拉住了爺爺:“您先別走,我還有一件事要擺脫您。”爺爺點下頭,讓他繼續說。黃潘接着道:“我家有一塊基業,是我祖先留下來的,附近埋葬着先人。距今快六十年了,您一定要幫我看看,是不是風水出了問題,影響後人。”
爺爺本不想答應他,風水這事,冥冥中自有安排。最初選地爲妙,澤福後世,如若後世再變換,只可小改,不可大動,否則逆天,禍害較大。爺爺鬼事做的多,但很少觸及風水。後來黃潘再三要求,答應事成後,給爺爺一筆錢。爺爺想了一下,這幾年,我讀書要錢,他四處跑路,也需要花點錢,就答應他。只是幫他略微看看,做點改動,結局如何,就看上天了。黃潘聽說做點小的改動,也是欣慰無限,連忙答應。
爺爺答應幫黃潘看風水後,已經是夏天了,離鎮上開學還有一個多月。我得知爺爺要送我去鎮上讀書,高興地好幾天都睡不着。以前都是一個人在李老師家裡啃書,沒有玩伴。這次聽說要送我去學校,又是期待,又有點害怕。反正那一個月的時間,是我最難熬的時光,天天數着日子。盼望時間早點過去,然後我就可以去學堂了。不過等歸等,玩還是要玩的。閒着沒事,我就去街邊看書,當年街道邊經常有個老人擺書攤,有童話故事,武俠,連環畫等等之類。我最愛看的,就是連環畫和童話故事。
一天清晨,我剛起牀,就看見爺爺提着個小木箱出去,一邊和道長交談,一邊往外走。我連忙跑了過去,跟着爺爺後面,只要爺爺一提木箱,我就知道他老人家要做法事了,於是一聲不吭,跟在他屁股頭。老道長見我鬼鬼祟祟,笑道:“你偷偷摸摸,準備去哪呀?還不回去唸經書。”我臉色一紅,不知所措,沒有答話。爺爺聽了,對道長嘆了口氣:“他非要要學鬼事,也不知道好還是不好。”道長呵呵大笑:“小孩想學,就隨着他嘛。來來來,道長送你一件寶物。”說完牽着我的小手,神神秘秘的,把我拉到一間小房。
打開一個抽屜,拿出一件東西,剝開上面的黃布,卻是一把墨尺。我一臉奇怪,把墨尺翻來覆去的打量半天,沒絲毫特別之處,十幾釐米長,寸許寬,就是有點沉,黑漆漆的,也不知什麼材料做成的。不由問道長:“這個是什麼,幹嘛用的。”道長嘿嘿一笑,告訴我:“這個用處可大了,廟裡所有的神仙,都是靠它完工的。你拿着就不會害怕了,要是見到什麼糊塗東西,就用這個砸它!”
我聽了一臉興奮,把墨尺塞進懷裡,彷彿手中真的有了法寶一般,得意非常。長大之後,才漸漸明白,當初被道長耍了一記,這哪是什麼寶貝,就是一把普通的墨尺,虧我還拿着雞毛當令箭。話雖這樣說,道長這般做,還是有深意的。我當時年幼,膽子難免弱小,拿着一個虛無的寶貝,可作輔心之用。長大後,也就不需什麼寶貝了。現在一些人,花大價錢買金佛,掛在胸前,求菩薩保佑,也不怕被人搶了。反而一些人家,祖上流傳下來的簡單東西,銀幣,書籤之類的,一直藏着,偶爾拿出來看看,心中踏實。一些東西,不是錢買來的,是先人精神,血汗的積累,拿在身上,既能靜心,又能煉志。
我揣着那把墨尺,跟着爺爺來到黃潘家,黃潘早在那等着了。隨後我們上了一輛麪包車,走出城鎮,踏上鄉路。當時鄉村公路少,鋪着石子,不少坑窪,車也顛簸。路邊是一望無際的風景,魚池,水稻,反正蔥翠欲滴。開了四十分鐘左右,車輛拐彎,穿過一個村莊,開了三里路,就停了下來,來到一棟木房面前。這棟房子,遠離居戶,最近的一家農戶,也離着百米左右。木房高二層,四周長滿雜草,大門破舊腐朽,由一把鎖鎖着。長期的風吹雨打,鎖已經鏽跡斑斑了。
“這就是我老家。”黃潘對爺爺說道。爺爺把四周打量一番,點了點頭。我擡頭一看,二樓木窗已經破了,朽木掛在那裡,風一吹動,發出“吱吱”的響聲。透過窗子,裡面的殘布隨風擺動,既是荒蕪,又是陰寒。沒過多久,一個老農扛着鐵鍬從小路經過,走了幾步,又轉了回來,瞪大眼睛,看着黃潘:“你.你是黃潘吧。”黃潘點了點頭,問道:“您是?”
“我你都忘啦。小七呀,小時候一起偷高粱的那個。”老農一臉興奮,把鐵鍬放了下來。黃潘也是高興極了,感嘆道:“離家三十年,也就回來過幾次。都忘啦,都忘啦。”老農拉着黃潘,道:“走走走,去我家喝酒去。我殺只大公雞!”黃潘連忙點頭答應,口中卻道:“好好好,您先回去。我隨後過來,家中祖墳不好,我請了個高人來看看。”
老農張大嘴巴,把爺爺打量個遍,睜大眼睛,點頭道:“對對對,是該看看。這間老房,經常鬧鬼。害的娃娃都不敢走夜路了。”爺爺聽到了,吃了一驚,連忙問他:“鬧鬼?”老農點着頭,回答道:“隔個麼十來天,半個月,這就鬧鬼。一到晚上,屋子裡就發出響聲,村裡的狗都在叫。村裡有不少人走夜路,都說窗口有影子,在裡面飄,可嚇人了。”
“哦。”爺爺聽了,點下頭,黃潘卻更急了,連忙對爺爺說:“您一定要幫我看看。我十幾年沒回來,就出這事了。”爺爺沒有答他,只是讓黃潘帶我們去墓地。黃潘和老農告別後,一羣人又上了車,開了一里路,來到一個湖邊。下車一看,湖面說大不大,說小不少,方圓二里。湖水清澈見底,旁邊長着蘆葦,生機勃勃。我們沿着湖邊走了一圈,約莫十幾分鍾,來到對岸。
對岸是一塊高地,雜草叢生,裡面豎滿墓碑。好點的墓碑,修着墓塔,高二米。次點的,就用磚瓦擺了一個小磚房。最差的,就是一堆黃土。裡面散漫着殘缺的花圈,枯萎的白花,不少墓碑前面,插着香,可見經常有人來此掃墓。黃潘推開雜草,往山坡上走去。走了不遠,來到一塊更高的地勢。上面插着一座墓碑,寫着“先父黃臺遠之墓”。
黃潘指着墓碑,對爺爺說:“這就是祖父的墓地,當年我父親埋的。”爺爺把四周打量一番,道:“好墓地,居高臨下,北望清湖,東有日出,西有日落。敢問老者,這塊墓地,是不是先人自有的。”黃潘聽爺爺讚美,有些欣慰,回答道:“哦,不是,這片墓地本是同村一戶趙姓人家。先祖看中了,給買了下來,有什麼不對麼?”爺爺想了一會,道:“這事不急,我要查查。”說完走到墓碑前面,打量一番,招呼黃潘過去,道:“你來看看。”黃潘走過去一看,臉色大變,半天說不出話來。
只見墓碑後面,長滿雜草,但細心一看,卻能發現蹊蹺。周圍不少地方泥土散亂,碑身也有不少傷痕。顯然被人動過,但不知是多久前的事了。黃潘靜下心來,問爺爺:“是不是被什麼動物刨過?”爺爺搖了搖頭,道:“哪有這麼巧的事,別人家沒被刨,就你家被動了。我沒猜錯的話,有人動過這裡。”黃潘聽了,再也撐不住,臉色一白,搖搖欲墜。古時候,動人祖墳,可處以極刑,現在年代變化,但別人家祖墳,卻是萬萬動不得。
爺爺見黃潘情況不對,連忙扶着他,走出這裡,一路上,黃潘不停嘆氣:“造孽呀,造孽呀。”來到小路上後,爺爺先讓司機帶黃潘回去,好好照顧。然後就帶着我走進村莊,打聽了半天,中午時分,來到剛纔老農家,也就是農七。農七正坐在家裡,屋子裡圍着不少人。只見農七在裡面吹噓:“那位老先生呀,長得像凶神。剛纔我從鬼屋經過,一個影子在窗口邊晃。先生‘嗖’的一聲,甩出一把木劍。影子就掉了下來,走進一看,原來是隻好大的狐狸。”屋裡的百姓聽得目瞪口呆,將信將疑。我也是啞口無言,心想爺爺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農七唾沫亂飛,還沒說完,就看見爺爺站在門口,大喜道:“看看看,老先生來了。”百姓們聽了連忙把頭轉了過來,仔細一看,爺爺還真想一個凶神。於是都跑了出來,把爺爺圍住。
“老先生呀,前二天,我家一隻狗跑丟了,您能不能幫我算算,它跑哪去了。”“大仙,今年種什麼好。您再幫我看看,什麼時候我能轉財運。”“還有還有.”幾個百姓真把爺爺當做神仙了,問東問西。爺爺沒理他們,徑直走進屋中,等他們安靜下來後。才問道:“你們村裡,是不是有戶趙姓人家。”幾個百姓聽了,臉色突然就變了,一言不發,然後都找藉口告辭了。很快,屋裡就剩爺爺和我,還有農七。農七坐立難安,臉上有着不少恐慌。爺爺對他說:“你先坐下來,慢慢說,你也不想村裡一直鬧鬼吧。”
農七開始不吱聲,後來提起桌上酒壺,猛灌了幾口,壯了壯膽,才陸陸續續說出真相。農七小時候,村裡是有一戶趙姓人家,是村裡的獨姓,四十年過了,一直相安無事。這幾十年,子孫也漸漸增多,上有祖父,下有三個孫子,一個孫女。長孫叫趙雄,勤勞誠懇,剛懂事,就幫着家裡打點。再過些年,兄弟們分家,二個弟弟都是趙雄幫忙,才安家立業的。趙雄安頓好二個弟弟後,就和祖父,父親生活在一塊,守着祖上的舊房子。此時妹妹也沒出嫁,一起盤踞在老家中。
再過些年,祖父去世了,臨終前,告訴趙雄:“家中藏着不少金銀,讓他自己留着花,不要告訴二個弟弟。”祖父去世後,趙雄忙完葬禮,覺得這麼多財產,自己拿了不行。於是帶着妹妹,把二個弟弟約到一起,把財產平分了。二年內,倒也相安無事,再過一年,就出問題了。趙雄勤快,務實,很快就把家中基業整頓起來,妹妹也出嫁了。相反二個弟弟都比較散懶,這些錢,很快花乾淨了,又不願幹活,越過越拮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