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不能化裝成疑犯的裝束,故意在顯眼的地段將其拒捕,這樣給真正的疑犯造成一種假象,使之放鬆了警惕,帶他走出店門後實施拘捕!”胖經理有些難以啓齒,他覺得對方是專業人士,自己一個門外漢給警察出主意,就好像討飯人跑到佛堂給和尚講經文,真是餓不死就不要臉。可是,商貿大廈的狀態,關係到自己的利益,自己哪能見死不救?胖經理乾咳了兩聲鼓足了勇氣還是說出了口。
曹警官驚訝地望着這個肚大腦肥的胖傢伙,不免心中一愣。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似榆木豬頭的蠢豬,竟然能謀劃出高智商的計謀。曹警官苦笑地搖了搖頭,暗自嘲笑自己藐視胖經理的愚蠢。
楚安柏注意到了此時的店門口,增派了不少店員充當保安力量,強行突破那是自投羅網。無奈,楚安柏又回到了吵吵嚷嚷的人羣中。
店外隨着警笛的鳴叫,一溜兩行站滿了荷槍實彈的警察,各個目無表情,雙眼高度機警地注視着店門前出現的一切情況。那氣氛肅穆的很,彷彿一場大戰臨將爆發。
楚安柏隔門相望,也察覺到了事態的異常緊張,心灰意冷地等待尋找着脫身的時機。
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身邊而過,楚安柏不由得一愣。嘿!他孃的,真實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怎麼一個和自己身高、高矮胖瘦以及事發前一模一樣、穿戴相似的傢伙映入楚安柏的眼眸。
楚安柏看到了逃脫的希望,心想,這傢伙搞不好準成自己替身的倒黴蛋。
怔怔之時,從背後一個男人猛地撞了楚安柏一下,半句歉意的話也沒有,徑直朝那楚安柏的“影子”悄悄地靠去。
怒氣的楚安柏若不是深受警方的“關注”,就憑他那火爆的脾氣,非上前揪住那個眼瞎的小子跪在地上賠禮道歉不可。MD今天便宜你拉!楚安柏在心裡罵道。
一個扭臂翻舉,膝頂腰眼,“楚安柏”尖叫一聲,失去重心,跌倒在地。鄰近的幾個便衣警察猛撲過去,將“楚安柏”按在地上戴上了手銬。
這一切都是在轉眼的瞬間發生,而且就發生在楚安柏幾步遠的店內。
楚安柏暗自內心一聲驚呼,我的媽呀,那個“自己”果然出事啦!楚安柏心有餘悸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蠟像般地站着。
好危險啊!警察一定是把那人誤認爲是自己了,如果不化妝改頭換面,倒在地上的一定就是自己。心在噗噗地跳個不停,彷彿要蹦出喉嘍一般。腦發漲手發涼,腿也有些站不穩。無意中忽略了一直被楚安柏尾隨其後、緊急情況下欲做人質的那個少婦。
這時候,店內的廣播喇叭響了起來。“現在播送一條剛剛收到的重要消息,混入本店的一名犯罪嫌疑人已被警方成功抓獲。請顧客安心購物。由於意外的突發事件,給顧客朋友帶來了精神上的負擔,還請廣大顧客多多諒解。我在這裡代表商貿中心大廈的全體員工對你表示最……”
楚安柏懸着的一顆心終於在廣播員的嬌柔道歉聲中放了下來。他長長地嘆了一口粗氣,佯裝着事不關己的休閒樣子,朝店門外走去。
解除了威脅生命安全的警報,櫃檯附近漸漸地稀稀拉拉聚起了顧客,但大多數人已失去了狂購的熱情,失落地黏在衆人的身後徐徐地朝店外走去。
一切似乎成了過去,帥氣的童男美女又俯首微笑地迎接着每一位光臨的顧客。
紅色T恤衫,彷彿似一朵飄落在緩緩流動的溪流中的敗落殘花,擠過凌亂的浮着物向前飄零着。
“等一下,先生!”
楚安柏走出店門,還沒來得及長喘一口氣,就聽到身邊的一個陌生人對他低聲說道。他下意識地感到情況不妙,剛想奪路而逃時,竟然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被身兩側的陌生人牢牢攥住,一個反腕,一副手銬呆在了楚安柏的手上。
“別徒勞了!這麼些警察守着你,還能在溜掉嗎?”一個警察見楚安柏極力
反抗,譏諷地一笑。
小邵姑娘也以“說不清問題”帶回警局接受調查。和楚安柏關在一個派出所,只是分出在兩個受審室裡。
“姓名?”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年警官陰沉着臉直視着楚安柏。
“劉雲天。”楚安柏對答如流。
“家庭住址?”警察緊緊追問。
“H市河西鎮38號。”
“到S市來做什麼?”
“做生意。”
“具體點說!”警察瞪大眼睛。
“做服裝採購。”楚安柏不緊不慢地答道。
“那你爲什麼會開一輛S市的計程車?”眼睛晃動一下站起身來,用手拍着桌子。“而且,棄車逃跑?”
“辦點急事,車是從朋友那裡借來的,撞了別人的車,我怕糾纏不清才棄車跑了。”楚安柏壓抑住內心的慌亂從容對答。
“啪”!又是一聲響亮的拍桌聲,顯然是想對楚安柏來個下馬威。“胡說!借的,辦事叫你的朋友開車送啊,據說你都不會開車,誰會把計程車借給你這種人。再說了,有生意不做竟然把計程車借給朋友辦點私事,合乎邏輯嗎?”
“我包了他一天的車費,他願意啊!”楚安柏沒有被警察的氣勢嚇倒,依舊鎮定地辯解着。
“你……”警察別的滿臉通紅,正要發火,這時一個警察急匆匆地推門進來,把眼鏡警察拉出門外。
嗯?壞事了。楚安柏有一種預感,或許是小邵出賣了他。
“隊長,那個姓邵的姑娘全都招了,那男的叫楚安柏,是一個身背兩條命案的在逃犯,”那個警察剛把眼睛警察拽出門外,就迫不及待地將情況大致地介紹一番。
“啊?”眼睛一愣,“小點聲,千萬別堵住門來打狗,你守在這。我立即將情況向局長彙報請示。”
不多時,楚安柏又被全副武裝的防爆警察押進鐵柵欄封閉的警車上,押回了警察局的預審室裡。
局預審人員那纔是真“佛”,楚安柏幾個回合下來就頂不住勁了,想想大不了一死,招了免得活受罪。
重大案件驚動了市局。
S市公安局白局長接到案情彙報後,感到事情重大,連忙向市委和省公安廳做了詳細的回報。
白局放下電話,一個電話又將刑警支隊長張文和防爆支隊長張浩叫道局長辦公室。
待白局長介紹完情況,張浩的一句話讓白局長大吃一驚。
張浩,原是羅總原籍的治安科長,受理過羅家一系列治安和刑事案件。可以說對羅家的內幕多少略知一二。只是他秉性剛毅秉公執法,什麼行賄受賄根本不弔,別人當官時越做越大,可張浩是越混越完蛋,最後混的連科長的位置也給混沒了。好在張浩曾榮獲過系統模範標兵,身爲S市的白局長不忍心張浩的“落敗”,將張浩調到了S市,做了同一級別的防暴支隊長。
“張浩,你說的那個羅總,就是不久前公安部網傳的那個重大綁架案的受害人羅偉嗎?”白局長思想有些緊張。
“對。就是那起沒被破獲的綁架案,如今轉移到了我們S市。”張浩的了的他肯定地說。
“噢,看來我們S市又要上演一場轟動全國的警匪之戰了。”白局長深有感觸地皺着眉頭,心事重重地站起身來,拉開塑鋼窗,有意讓微風吹拂一下混亂的大腦,梳理一下混亂的思維。
“對於綁架案的破獲,我想聽聽你們倆的意見?”白局長依舊臉望着窗外的遠方,輕聲問道。
白局長的聲音儘管不大,卻還是讓二張聽的清清楚楚。
“局長,我有一個想法,請局長考慮。”張浩上前一步,接着說道。“我認得涉案的主謀,劉麗。她曾經在我任H市局治安科長時,和這個人打過交道。我想,這次和她正面談談,希望她早日想警方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你傻啊!”不等局長應聲,張文禁不住笑出聲來。“老張兄弟,你已是一個從警多年的老警官,這種玩笑的話怎麼也你能從你的嘴裡冒出
來,真是愚蠢到了極點。哼哼!傻!”
“張隊長,我知道你對我抱有成見,咱們就事論事,別用鄙視的口氣譏笑我。我之所以敢出此言,自然有我一定的道理。你要是有更好的辦法,你可以對局長說嗎!要是現在還沒想好,那就閉上嘴,聽我把話說完。這個請求不過分吧!”張浩對張文的話刺激的面紅耳赤。
張浩一席話說的張文面紅耳赤閉口無言。
“我聽說羅總的兒子羅小光不久前爲解救他被綁架的父親,也來到我們的S市,也報過110求助解救人質,只是意外的原因,沒能成功。對此,那個羅總的兒子失去了對警方的信任,私下裡僱人偵查營救。……”
“等等!”白局長不等張浩把話說完,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插嘴道:“張文,我記得前不久,一個什麼酒吧失火事件,是不是和一起綁架案有關?”
“嗯……好像是。”張文想了想猶豫不決。
“什麼叫好像是,這麼大的事你不會不記得吧。”
“噢,局長,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叫羅小光報的案,懷疑他的父親被人綁架在一家酒吧。待警方圍捕時,酒樓意外失火,結果什麼也沒搜查到,後來被別的事情耽擱了下來。”
“哼!這麼大的事情,你也不詳細地和領導彙報,擅自自作主張,你這個刑警隊長是怎麼當得,不能幹就別蹲着茅坑不拉屎。不要總以爲自己是官老爺的後代就應該掛個頭銜。我們這裡不是敬老院。更不是收養所。”
“局長大人,我們現在是在研究案情,怎麼把矛頭衝我來了?”張文似乎在暗示局長不要不知斤兩地亂說話,不然有一天照樣叫你難看。
“你知不知道剛纔你是在對誰說話,我還用你來提醒我什麼嗎?告訴你,你要是眼中無人,趁早自己找你該去的地方去,我這裡水淺容不下你這個大魚!”白局長甚是激動,臉氣得發白,兩隻手微微抖動,看來早期的成見終於被一觸即發。“從現在起,刑警支隊長暫時由張浩代理。你,張文我給你找了個不動腦子要面子的角色,到張浩原來的支隊當甩手掌櫃的去吧!”
“你……好啊,局長大人,你可要想好啦,激動的後果是什麼?”張文氣得咬牙切齒,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滾!現在還是我說的算,快給我滾出去!”白局長瞪大眼睛像是見到了天大的仇人勢不兩立。
張浩在白局長的辦公室呆了很久才走。離開的時候,局長還親自依依不捨地將張浩送出門外,看來,張浩的建議得到了局長的肯定,不然,局長那副陰霾的臉不會變的多雲轉請。
“一會見!”白局長朝張浩揮着手,得意地笑道。
“一會見!”張浩回頭朝局長笑了笑,伸出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傍晚,S市防暴支隊的院子裡,聚滿車輛。中型麪包車裡坐滿了全副武裝的防爆警察。他們整裝待發去維護執行一項極有社會影響力的刑事案件。
隨着對講機裡一聲令下,一輛輛防爆警察悄無聲息地駛出院子。
劉麗也不知躺了多久,微睜開雙眼,看了看關在牆上的掛鐘,心事重重地做了起來。
一個小弟端着一碗雞蛋麪湯走進屋來,見劉麗甦醒過來,眼眸閃動着驚喜:“劉姐,你可醒了。看把大家嚇得。餓了吧?來趁熱吃了吧!”
“小馬,謝謝你。”劉麗接過冒着熱氣的麪條笑道。
“嚐嚐,這是我親手做的,不知口味合不合口?”叫小馬年輕人親切地做到了劉麗的身旁,看着劉麗吃飯。
“一會跟我到羅總的房間去一趟。”劉麗趁間歇時對小馬說道。
“劉姐,你真打算把羅總放了?”
“嗯?”
“可是,羅總他們萬一獲釋,他非出賣我們不可?”小馬急了。那眼神似乎世界末日就要到了。
劉麗半天才苦笑地搖了搖頭:“這就是我今天要去和他最後一次談判的原因。如果他不仁,那麼我獲刑釋放後的那一天,就是他的末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