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曉琳的旅行社正式營業了。她迎來了第一批客人,是一批省城的攝影愛好者,他們抱着對抹葵峪深山的好奇,到旅行社報了名。不過他們對旅行社要求不高,只要提供食宿就行,他們就是爲了拍點山中美麗景色。
這批客人共有六人,他們到達抹葵峪後,黃曉琳早已提前把東山腳下平房收拾乾淨利索,讓他們住在那裡。
這批客人到了後,對抹葵峪古村很感興趣,而且他們沒想到住的地方還那樣安逸,他們都很興奮,必竟在大城市生活慣了,來到抹葵峪就爲彷彿進入世外桃園。
客人提出要帶着導遊進山,而且還要爲他們提供帳篷以及其他戶外準備,這些黃曉琳早已準備好。
黃曉琳把客人的要求給遲勇說了,建議支詳謙去一趟,遲勇說他也要去,主要是利用這次進山,對南山的環境徹底勘查一番,爲以後進山做充足準備。
黃曉琳對遲勇能進山非常高興,因爲遲勇去了,什麼事都很安全。但黃曉琳必須去,至少她要通過這次戶外真正把山中情況瞭解透,才能給客人作介紹。
遲勇、支詳謙、黃曉琳三人帶着遊人開始進山了。這次進山他們選擇從南山往裡進,必竟這座山支詳謙經常進,相對來講還是熟悉點。
但遲勇非常清楚南山在抹葵峪人眼裡很神秘,它的神秘不僅僅因爲這裡是原始森林,更爲重要的是,進入山中人就容易迷路,人就會出不來。
由於這些客人都是攝影愛好者,走的很慢,每到一處景點時,他們都會不停的拍照。遲勇就利用這個間隙和支詳謙對周圍的環境進行繪圖。
這次他們選擇的路線並不是走陰不走陽,而陰陽兩面都走,遲勇到要看看這陽面路線到底神奇在什麼地方。
他們登上一座山頭,遲勇放眼往四周望去,只見遠處山巒疊嶂,一片綠色,根本沒有所謂的地標,如果真要置身其中,真是無法判斷方位。
遲勇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問支詳謙,“你來時也走這片樹林嗎?”
支詳謙對遲勇說,這裡的樹木分陰陽兩面的,陰面的樹木稍爲稀疏點,陽面的樹木比較茂盛,因此走路時,他主要根據樹木的特點來判斷方位。但支詳謙感覺到,在陰面時非常好走,只要判斷一下樹木朝向,就可以斷定向陽的一面,這就是所謂有陰不走陽之說。
遲勇這才明白所謂的走陰不走陽之說。但遲勇還有個不明白之處,爲什麼不走山脊,而要在樹林中穿梭。
支詳謙說,以他的經驗,如果總順着山脊走,一來是容易被魔發現,二來並不是所有山脊都是一條路,因爲在陰面樹林中很安全。
遲勇指山下那條山谷對支詳謙說,“下面那條山谷爲什麼不能走。”
支詳謙看了看那條山谷對遲勇說,“並不是每條山谷都是能走的,如果在裡面走,山中嶂氣太大,從裡面走很危險,再着說,如果遇山洪,山谷中最危險的。”
遲勇聽了支詳謙的解釋,點了點頭,至於山中嶂氣,他還真沒接觸過,但是山谷中突遇洪水還有這可能。
遲勇與支詳謙一邊討論研究着,一邊畫着地標的位置,兩人在山頭上畫完一片區域後,又深入到樹林裡,找方位。在遲勇心裡只有方位與座標點,將來與孫令本進山時,才能不至於迷路。
遲勇和支詳謙正在紙上畫着山林中地形。他聽到不遠處,黃曉琳在喊,“遲哥,你在哪?快點過來呀!”
遲勇聽黃曉琳在喊,以爲黃曉琳發現什麼東西了,他連忙走了過去。
只見黃曉琳與四名遊客在那着急着說着什麼。
黃曉琳見遲勇走近了,趕緊拉住遲勇,“遲哥,有兩名遊客找不到了,真是着急,我們找了半天也沒發現人影。”
遲勇一愣,本來給他們劃定範圍了,只能圍繞半徑不超過五百米的地方活動,並且囑咐黃曉琳一定要和他們保持定期聯繫,自己剛走纔不長時間,人就找不到了。
據那四名遊客說,他們到山中,有拍景的,也有拍山中植物的,幾個人一走就散了,多虧黃曉琳聯繫,他們纔沒敢往裡走,但另外兩個人電話始終無法接通。
遲勇着急了,他和支詳謙又分頭找了一圈,依然沒有發現人影。
眼看天天漸漸黑了,如果再找不到,在山中會很危險。
支詳謙說,到山谷裡看看吧,估計他們在那裡。
於是遲勇與支詳謙順着山坡往山谷中走,越走坡越陡,如果沒有樹木扶着,一不小心就可能滾落下去。
他們走了大約一個多小時,纔到了山谷,猛一看山谷與山脊沒多大區別,但仔細觀察你會發現,山谷中樹木很密很雜,人走在裡面,根本就看不到。
支詳謙對遲勇說,“你在上面看着,我去那邊找找,如果我半小時回不來,你就順着我走的路線過去,但只許走十五分鐘。”
遲勇不明白支詳謙說這話的意思,他就坐在旁邊,看着支詳謙順着茂密樹叢進到了山谷。
遲勇看着手錶,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等半小時後,遲勇見支詳謙還沒上來,就站起來準備往支詳謙方向走。
但當遲勇剛走兩米遠,只見樹叢裡鑽出一個人,原來是支詳謙揹着一個上來了,“他中山中嶂氣,我再把那一個背上來。”
支詳謙說完,把那個人放在遲勇腳下,然後又急匆匆地往裡走。
遲勇一看這名遊客還有呼吸,就是暈過去了。遲勇連忙掐住這個遊客的人中,不一會兒,這名遊客醒過來了,遲勇問,“沒啥事吧,你們怎麼到山谷了?”
這名遊客說,他們本來沒想進山谷的,可是拍着拍着就不知不覺到了這裡,進去後,只見霧很大,不一會兒,他們就迷路了,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又過了大約半小時,支詳謙又把另外一個背了上來。遲勇又把這名遊客給救了回來。
遲勇問支詳謙,“這山中嶂氣這樣厲害嗎?”
支詳謙說,“這山中嶂氣只要碰到,人就會失去知覺,如果時間長了,就會死去,所以山谷還是儘量不要走。”
遲勇聽了越發感覺害怕。他們兩人把兩名遊客扶上來,與黃曉琳會合後,天已經黑了。
黃曉琳建議在山中住一宿,明早再走。
遲勇堅持摸黑回去,這樣可以增加夜間走路的經驗,再着說在山中住宿實在太危險,這裡離村裡也不遠,不如直接回村休息。
支詳謙也同意遲勇想法,因爲自己在山裡放羊,從來沒在山裡住過。
黃曉琳見遲勇和支詳謙都這樣想,於是就做這些遊客的工作,這些遊客本來想第二天早晨拍日出,但一看兩名同伴都被山中嶂氣薰倒了,他們感覺到了危險,於是也同意回抹葵峪。
回到抹葵峪已是晚上十點來鍾,遲勇早已打電話讓朱仁煮點熱湯麪,遊客回到房間後,朱仁就把熱湯麪端上來,遊客十分感動。
晚上遲勇把黃曉琳、朱仁、支詳招呼在一起,對今天進山發現這件事進行了分析,遲勇說真是有驚無險,萬一人死了,根本就賠付不起。
黃曉琳也承認了自己的大意與疏忽,遲勇規定遊客來了,不能進山,因爲很多人不知道山中危險,也不要介紹深山的任何東西,如果想拍山景,可以到東山去。
第二天上午,遲勇準備再去菜地時,只見孫令本早早的來找他。
“遲老闆,恭喜你啊,上面同意了讓朱仁和支詳謙參加這次找尋工作,我這是早早坐火車,又坐汽車才趕到你這裡。”孫令本笑着對遲勇說。
遲勇連忙把孫令本讓進屋。孫令本把進山的準備情況給遲勇說了一下,他們這次進山所帶儀器很多,都是最先進的。
遲勇說,儀器固然重要,但進山需要輕裝上陣,最好再帶點氣象和地質類的人員,這樣便於瞭解山中情況。
孫令本有點不理解遲勇想法,他認爲這些儀器到時一定能派上用場。但孫令本可能真不知道找尋青山寺,並不是靠儀器就能找到的,因爲青山寺隱藏的太於詭秘了,別說儀器,可能天上飛機都很難發現它的位置。
上次進山時,遲勇對孫令本的儀器就不太感冒,他認爲這都是些累贅,關鍵時候起不到作用的,他在想象那個佛光位置,如果能夠順着佛光走去,那裡必定就是青山寺。
孫令本吃過早飯後,就回省城準備了,臨走時特意告訴遲勇,這次經費很充足,並且還購置了很多帳篷,以及路上吃喝用的物品,保證在山裡呆上一個月沒問題。
遲勇笑笑說,在山裡呆一個月,不如長期住在山裡。
孫令本沒弄明白,遲勇所說的長期住在山裡是什麼含義。
其實孫令本還真不明白遲勇的想法,遲勇現在突然有一種大膽的想法,他想移居山中居住,他認爲只有接地氣,山中事物纔會向你展開懷抱。
遲勇感到無論南山怎樣神秘,也無論裡面有多少危險,每次進去都是帶着一種排斥它的想法,認爲山中危險會害人,但爲什麼不想,你愛過那深山嗎,不把自己的愛投進去,怎麼才能被山所接納,怎麼才能感動佛光,這就是德仁曾經告訴他的,心誠則靈。